“不知道。”贺青拿了二两银,赌刘娇会回来。
韩当瞧不起窦荣兴,所以赌二两刘娇不会回来。
凭什么还有人喜欢窦荣兴,不就长的好看点。
“回来了,”谢桦进来道。
大家刷地一下看着他,韩当问道,“一个人?”
谢桦摇头,“刘姑娘和他一起回来了。”
“还真回来了,刘姑娘是不是瞎?”韩当拍桌子,大家就都看着她,贺青无奈地道,“你别这样说别人,窦先生人很好啊。”
韩当道:“我也很好!”
“你很好和窦先生很好不冲突,”贺青道,“你这样说别人不礼貌。”
韩当磨牙,“不需要礼貌。”他只有嫉妒。
贺青看着韩当失笑。
窦荣兴给刘娇提着包袱,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脸都是微微红着,此时无声却有万千声音,画卷无数。
“我送刘姑娘回去。”窦荣兴说着,一掉头红着脸走了,
刘娇和大家福了福,又扫了一眼桌子上的银子,含笑道:“给大家添麻烦了。”
说着,跟着窦荣兴走了。
“我的钱。”乔墨也窝火,他还输钱了,实在糟心。
知道刘娇喜欢窦荣兴的,自然赌她会回来,不知道的,就觉得不可能。
杜九言一赔一,清算后赢了四两银子。
“下回轮到钱兄。”杜九言和钱道安道,“钱兄,你要努力啊。”
钱道安拢着袖子出去,板着脸道:“我就不该因为太闲而和你们胡闹。”
他说着走了,周肖也摇着扇子,“完了,现在就我和钱兄是做正经事的人了,呜呼哀哉。”
“贴金吧。”杜九言道,“我今日也去做正经事。”
大家都看着她。
“我要去查任大人的死。”杜九言道,“我要为任大人审怨报仇。”
钱道安颔首,“看出来了,九言确实很闲。”
“走,走!”杜九言拉着桂王和跛子,“为我们无聊的人生,再添一笔浓墨重彩。”
“是你闲,我还是有事做的。”跛子摆手,不想和她还有桂王一起做事,“你们两个去。”
杜九言也不强迫他,拉着桂王出门。桂王问道,“窦荣兴那边不管了?”
“自由发展了。窦荣兴逃不脱刘娇的手掌心。”杜九言低声道,“那小姑娘很有心计。”
桂王也感觉到了:“手段了得。”
“所以,用不了几天,窦荣兴就能对她服服帖帖。”杜九言道,“她早先只是暗示没有动手,应该是碍于裴盈,现在裴盈态度鲜明,她就出手了。”
“果断麻利,是个厉害的人。”
“腰还疼不疼?”桂王和杜九言并肩走着,杜九言睨着他,“在谈正经事。”
“窦荣兴的事算什么正经事?”桂王道,“我还有个正经事,要和你说。”
杜九言看着他,“说!”
“就咱们这样,不容易生孩子。”桂王道,“我觉得不对劲。”
杜九言扶额,“这事儿要随缘,强求不了。”
“我怎么觉得你在骗我?”桂王不相信,“你确定可以?”
杜九言咳嗽了一声,“如果两年内没有再生,咱们再考虑谁有问题。”
“生几个?”桂王问道。
“能生几个生几个,”杜九言道,“不怕孩子多,养得起。”
桂王道:“我怕!”
“再生一个闺女就行了,多了费粮食。”桂王道,“关键是,生孩子疼,我不想你受罪。”
杜九言觉得现在谈论这个问题,为时过早。
“有了就生,没有咱们不强求,您说呢?”杜九言问道。
桂王颔首,“有道理。”
有媳妇睡觉就行了,生孩子纯粹是帮太后问的。
不过,再有个闺女最好。
两人到了大理寺。大理寺里有位新来的路捕头,个子不高人也很精瘦,但看上去很精明。据传是走后门调任来京的。
具体如何不去查问,只要能力好就行。
“有线索吗?”杜九言路巷。
路巷拱手道:“请王爷和杜先生随小人来。”
三个人去后衙,路巷取了当天晚上所有值夜差役和狱卒的行踪,还有几只碗和一个茶壶,“这个茶壶是昨天下午,在沿街的一个死胡同里找到的。要不是旁边死了两只猫被人发现,我们还找不到。”
“就在东六街的往里走,靠南城门。”路巷道,“一个很偏僻的地方。”
杜九言打量着茶壶,是个白底兰花的,非常普通的茶壶,几乎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当晚除了任延辉和吴文钧喝了茶中毒以外,不是说还有别人的吗?”
“是!”路巷道,“牢中的人说,这个人提着茶壶,从门口一路倒茶过来。”
“也就是说,不止任延辉和吴文钧两个人喝茶水了。但是,死的只有他们。”
“茶壶是个很普通的茶壶。”
第703章 是师兄弟(三)
桂王提着茶壶上下翻看:“当时牢中没有人看到他怎么倒茶的?”
路巷摇头,“没有,当时时间比较晚,大家都在睡觉,没有人注意。”
“只知道对方穿着狱卒的衣服,倒完茶就走了。”
桂王凝眉,“当晚没有人值夜?”
“有两个人,已经被扣关着了,查问审过,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路巷道,“二位可要去审问?”
“我偏向于相信他们的话,”路巷道,“他们休息的地方,在一个拐角。当晚他们两个值夜,近半夜的时候就趴桌子上睡着了。”
“那人进来脚步很轻,倒完茶就走了,他们说不知道,还是有可能。”
杜九言打量着路巷,发现他说话很有条理,与他外表瘦弱精明的样子不一样,他一开口让人觉得很沉稳。
“两个疑问,凶手是怎么进来的,门是锁着的吗?”
“第二,他为什么知道里面的狱卒在睡觉,又如何气定神闲地倒茶且不怕被发现?”
路巷看向杜九言,他从山东登州府衙过来,托的是朝中的关系,走了钱羽的路子进的大理寺。他从十六岁当捕快,在这一行混迹了三十年。
不敢说经验丰富,办案能力很高,但是他有信心比大部分人都好。
可杜九言作为一位年轻的讼师,居然也有这样的敏锐和角度,很让他吃惊。
不跟别人思路走,思考问题角度很精准,并能迅速抓住关键点。
一般人做不到。
“门是锁着的,对方能进来是有钥匙开门。”路巷道,“至于第二个问题,我认为有三种可能,第一,他来前就做足了准备,在值夜的两个人茶盅下了药,确保他们不会醒。其二,他是熟面孔,就算被看见也不会被怀疑。最后,他们是伙同作案。”
杜九言和桂王对视一眼,两个人对路巷都很欣赏。
“看来你查了,可有得出结论?”
路巷摇头,“没有。但我偏向于第一种。”
“如果是第一种,也依旧有疑问,”杜九言道,“他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下药?”
路巷颔首:“所以我查了茶的来源。茶水就在牢中烧的,茶叶也在值夜处摆放的柜子里,里面还余下一斤茶叶,我查验过没有毒。”
“那就是水?”
“水是其中一人从井里打上来的,全程没有脱手。”路巷道,“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煮的茶里下药了。”
“两个人烧水时,没有走开过?”
路巷回道:“有的,两人中间出去吃饭了,但问过牢中关押的人,可有看到别人进来,有的说没有,有的不确定。”
杜九言颔首,“那两个狱卒你再审审。”
如果绕开值夜的两个狱卒,事情就越想越复杂越想越难办。
又是茶叶又是水壶,查起来太麻烦了,做起来更麻烦。
能把简单的事办的这么复杂,那么办此事人的水平就有待商榷。
“杜先生言之有理,”路巷恍然大悟,“绕开他们,事情就很麻烦。所以,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他们是伙同或者直接是他们自己。”
“小人会继续审问。”
“这个卷宗上的人都查问过了?时间上都能证明?”杜九言问道。
路巷点头,“时间线都很清楚。”
“但是夜半,没有人看到有人从衙门出去?”
路巷摇头,“问过也贴了告示,没有收获。”
“知道了,路捕头做的很好,辛苦了。”杜九言拱手,含笑道,“路捕头执业能力相当了得。”
路巷摆手,“都是做捕头的基本能力,担不起杜先生的夸赞。”
杜九言和桂王出了大理寺,桂王问道:“你认为,杀任延辉的凶手,和我们要查的人,会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