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陈朗唏嘘道,“没想到,他最后会是这样的死法,可惜了。”
“回去的事,我要再想想,现在还不能决定。”陈朗道,“我要回去,怕是要给你们招惹麻烦。”
杜九言不解地看着他。
“我再想想,就算去也要再回去准备一番才行。”陈朗道,“十几年了,再回去我心中也忐忑。”
杜九言问道:“先生的家里,可还有人?”
“有吧,”陈朗道,“我兄长应该还在人世。”
杜九言其实很好奇,他当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朝堂,又为什么家破人亡,十几年躲在外面不回京。
“那先生再想想,我们也是要回邵阳的,到时候再说。”
陈朗点头正要说话,小萝卜道:“先生,我爹和我娘要再成亲的,您也不去喝喜酒吗?”
陈朗看着杜九言。
“是啊。”杜九言笑着道,“王爷说他要再办一次,现在看来,大概要明年年初才行了。”
陈朗想了想,没有说话。
“开席了,”周肖过来喊他们,“九言,先生,去前面吃酒吧。”
大家去前面吃酒席,宋府将他们以上宾之礼相待,坐在头一桌,陪坐的也都是宋氏一族里有出息的年轻的学子。
一席下来,杜九言被敬了一圈的酒,喝的头晕目眩。
最后实在不行,还是跛子代她挡了几杯,她才没有醉倒在酒席上。
“我、我、我回去了。”宋吉艺指了指外面,和跛子还有陈朗打了招呼,随即趁着大家不注意,一溜烟地跑了。
后面跟着人追都追不上。
推开门,宋吉艺呼呼喘着气,趴在门口朝外面看,确定没有人过来追他,他才松了口气,“吓、吓死、死了。”
“姑爷,”房间里,小丫鬟笑着道,“喜房里不能说死,这话不吉利。”
宋吉艺对这个称呼很陌生,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回来干什么的。
“哦、哦、哦。”宋吉艺盯着已换洗漱换好了衣服,正从净室出来的苏凝月,她穿着一件大红的绸缎中衣,披散着头发,娇俏的脸上洗尽粉黛,干干净净娇嫩明媚,她冲着他一笑,道:“官人,你吃饭了吗?”
官人?宋吉艺啊了一声,瞪着眼睛看着苏凝月,腾地一下红了脸。
房间里两个小丫鬟红着脸出去,将门关好。
“你、你喊我、喊我什么?”宋吉艺问道。
“夫君?”苏凝月也觉得官人不好,“喊夫君好不好?”
她面颊也红扑扑的,笑着走过来,抬头看着他,“夫君不喜欢我喊你夫君?”
“不、不是。”宋吉艺摇着头,“我、我、我、我喜欢。”
苏凝月咯咯笑了起来。
“真好看。”宋吉艺心口咚咚跳着,脸红到了脖子根,苏凝月拉着他的手,问道,“你可还记得,当日在王府池塘里,和我说的那些话?”
宋吉艺点头。
“你会一辈子都记得吗?”苏凝月问道。
宋吉艺拼命地点头,“我记得,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九哥说,你是眼瞎看上我的,所以、所以你要、要一直瞎下去。”宋吉艺道。
苏凝月抿唇笑着,搂着他的腰贴在他的胸口,“夫君,看上你我一点都不瞎。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女人。”
“凝月……”宋吉艺感动不已。
“你那么好,那么优秀,我能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苏凝月道。
宋吉艺抖着嘴唇,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怎么了?”苏凝月一惊,紧张地道,“是不是想到不开心的事了?”
宋吉艺摇着头,道:“我感动。”他猛然将苏凝月抱在怀里,道,“这辈子我都会对你好,什么都听你的。”
“不用都听我的。我只希望大小事你我有商有量,我们能夫妻齐心就是最好了。”苏凝月道。
“我一定要听你的,使劲对你好。只有这样我才能报答你对我的好,对我的爱。”宋吉艺道。
苏凝月心头满是甜意,点了点头,抱着他道:“你知道吗,我爹娘对你很满意,尤其是我娘。她说你将来一定是个好夫君好父亲的。”
“嗯,我一定不辜负岳母的期望。”
苏凝月看着他笑,拉着他耳朵,笑着道:“夫君,我们休息吧。”
“哦,”宋吉艺左右看看,“那、那我们睡觉。”
苏凝月点头,坐在床上等他。
宋吉艺盯着她站在原地不动,苏凝月笑着道:“宽衣啊。”
“哦。”宋吉艺一件一件的脱衣服,一股脑的脱到只剩下裹裤,嫩白浑圆地站在床边上,冷的打了个哆嗦,抱着胸问道,“还要脱吗?”
苏凝月脸也红的不得了,可又不能说他,她低声道:“你上来。”
宋吉艺爬到床上去。
苏凝月放了帐子,两个人坐在里面,她将自己的外衣脱了,露出里面大红的肚兜。
宋吉艺的眼睛瞬间瞪圆了,直勾勾地盯着那件肚兜。
当初,牡丹姑娘从楼下丢下来的肚兜,就是这样的……
鼻血咻地一下,蹿了出来,滴答滴答止都止不住。
“夫君!”苏凝月吓的不轻,拿衣服给他捂着鼻子,“我去喊大夫。”
宋吉艺一手用衣服堵住了鼻子,一手拉着苏凝月,摇着头道:“继、继续脱!”
苏凝月愕然。
“脱、脱!”宋吉艺道,“想、想看!”
苏凝月红了脸,将衣服都脱了,宋吉艺盯着她,上下打量,鼻血像是泄洪似的,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去触碰梦见过无数次的地方,可还碰到,眼前一黑就晕了。
“夫君?”苏凝月慌手慌脚穿好衣服,出去喊人来。
第732章 久违邵阳(三)
杜九言、周肖、钱道安、以及焦三和跛子,几个人蹲在宋吉艺的房门外。
房间里的灯还亮着的,两个人的影子还在动,显然是没有就寝。
“新婚夜鼻血流不止。”
“一见娇娘就晕倒。”
“你们猜,一会儿还晕不晕?”
大家都没有说话,很怀疑一会儿宋吉艺还会继续流鼻血。
“宋先生不行啊,”焦三一脸嫌弃地道,“新婚夜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想当初,老子就是饿虎扑食,一夜没停!”
“他这娇滴滴,一看就是没有开过苞,这也太凄惨了。”
他说话,就感觉身边的气氛一窒。他转头看着其他几个人。
其他几个人也都看着他,脸色不是很友好。
“什么意思?”焦三问道,“难不成你们都没开苞?”
周肖起身,边走边道:“累了几天,回去睡觉了。”
“我也去了。”钱道安道。
跛子也起身,无声无息地走了。
就剩下杜九言和焦三大眼瞪小眼。
“三爷这个问题,问的太犀利了。”杜九言拱手,“一针见血,杀人于无形。”
焦三挪过来,小声道:“这班兄弟面皮也太薄了,那么多窑子,就没去逛过?”
“他们可能比较穷。”杜九言道。
“我请客。”焦三冲着三个人的背影吆喝。
三个人一转眼就消失在院子里。
“晚上睡觉把门关好。”杜九言拍了拍焦三的肩膀,“我觉得跛爷晚上会打你的黑棍。”
焦三一抖,摸了摸鼻子溜了。
杜九言继续观察宋吉艺,毕竟是几年的兄弟,她还是很牵挂他的安危。
“九哥!”宋吉艺忽然推开窗户,露出脸来,“他们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杜九言咦了一声,“一入洞房就不结巴了啊。”
“我担心你啊。”
宋吉艺摆手,“我不会再晕了,您放心吧。”
“行吧。”杜九言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袍子,“早生贵子啊。”
她说着回了房里,刚和陈朗说了没几句,就听到喜房那边又热闹了起来,宋吉艺又晕了。
“还是要多锻炼,”杜九言和陈朗道,“将来小萝卜长大了,身边得跟着几个漂亮小姑娘照顾才行。”
陈朗哭笑不得,“你别将他养歪了。”
“先生,”小萝卜从帐子里露出个头来,“我没事,我能控制自己。”
陈朗失笑。
第二日早上,新妇认亲,宋吉艺旧貌换新颜,像一只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后半夜成了?”杜九言小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