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记得给我大腿抱抱啊。”
姬万里:“……”
姬万里笑起来,“什么沙雕大腿。”然而眼神一错,发现城墙底下立着一个人影。
白芙蓉扭头:“阴国师。”
姬万里吸口气,收拾心中悲情,笑容灿烂道:“肯定不是找我的,我刚才才见过主公。”
白芙蓉点点头,甩绳子挂城墙,身姿矫健如雏鹰,从高墙上落了下去。
姬万里墩身注视着她离开,末了站起来才发觉腰间有一个乾坤袋,上面化着一套圆圈图,串着几个圆球,古怪得很。
姬万里:“……”
姬万里打开乾坤袋,发觉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图纸还有几个后世的守护阵法,三坛酒压在最上头,两坛醉长安原浆,一坛火木兰原浆,还有一张字条,上面是白掌柜的狗爬字:【没什么送的,送点酒吧。】
【醉长安是疗伤圣药,这是两坛原浆,不到飞升期雷劫不要喝,喝了你会爆体而亡,不骗人】【一坛飞升期兑水慢饮,一坛雷劫前一口闷,我保你雷劫必过】【火木兰一次喝光能让你三个时辰内晋升飞升期】【明日我就要走了,谁知还会不会再来】【图纸都是随手画的,阵法也是随便想的】【托付给你了,万里】
姬万里看着信条,心中酸涩,抹了把脸。
白芙蓉,白掌柜,你这个朋友,我姬万里记下了。
……
……
行走在长安城中,看日落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但是要分和谁一起看。
白芙蓉跟着沉默的阴国师走了一整条长街,觉得这位大佬要是再不说话,她就打算刷脸在街边买杯果子露喝。
结果这一走,就来到了城另一头的古城墙边上。
旧城改造没有从这头开始,这面墙看起来依旧是古古旧旧,细看还能瞧见刀痕箭孔,白芙蓉从备用乾坤袋中,掏出一坛兑水醉长安,洒在了城墙根儿。
阴国师负手望她,没说话,等她倒完了才问:“你在做什么?”
白芙蓉摔碎酒坛子,“祭奠历史。”
阴国师:“这不过是战时修的老墙。”
白芙蓉摇头笑道:“大佬,你不懂。”
我从未忘却自己的来处,无论是星际,还是唐末乱世,这堵墙于我而言,都是能产生感怀的地方。
阴国师看着白芙蓉,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关于归云镜的诡异之处,从白芙蓉第一次来临,他就仔仔细细审问过镜子,得出的结论让人哭笑不得。
这要看缘分。
最多九次,不会再多了。
听到这话,阴国师由衷生出一种想将镜子砸了的冲动。
他不知道该暴躁于一位老友相聚竟有终时,还有应该厌恶于这枚神器真的是鸡肋至极。
今日的落日城墙相见也是他一时兴起。
七日前两人因尊卑观念之事争吵,阴国师记得清清楚楚,今日伏案处理公文忽然发觉已经是九日循环的第八日了。
明日日出,白芙蓉就会离开。
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来到——这么一想,阴国师忽然很想和白芙蓉聊聊。
白芙蓉忽然出声了:“大佬你知道吗?”
“看见了玄武原身之后,我才反应过来我家酒馆的伙计究竟是个多么不得了的家伙。”
阴国师:“……”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智障的人类。
好不容易起来的离别之情被白芙蓉搅得干净。
“他叫什么?”阴国师问。
“不告诉你。”白芙蓉答。
阴国师:“……”
所以你刚才的对话除了彰显你的沙雕之外,还有什么用处?
白芙蓉嘻嘻笑,面色如常也不知心中打的什么算盘,突然放了一个惊天巨雷:“可是,我总觉得我那小伙计有点看上我的意思。”
阴国师:“……”
玄武如果有毛发,这个问题应该会让他从头炸到尾。
和有缘人聊自己下一世是不是暗恋她,这感觉真是刺激死了。
阴国师很稳得住的回答:“亲密关系很容易越界。”
“听得出来,你和他感情很好。”
白芙蓉调侃道:“说得是呢,大佬您可真坦荡。”
“老实说,我老有种看着那几个伙计长大的感觉。”
“一个个脾性都小孩子的很。”
“可能我心理比较老吧,那几个可能和我发生‘早恋’的,我都考虑过一遍。”
哦还有几个,阴国师心道,乐意顺着话题聊下去:“考虑的如何?”
白芙蓉:“最后感觉还是——差不多。”
“不过,敢最先越界的人最勇敢。”
“得让我知道意思,我才好产生意见倾向啊。”比方说,阴三峤半夜窥测白芙蓉的记忆这事儿。
阴国师斜了白芙蓉一眼,有点摸不清她什么意思。
白芙蓉笑了笑:“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明日说不准就没机会相见了。”
“我就先说了吧。”
“如果历史不变,武后会最终登顶,成为第一任女皇者。”
“所以,国师,你到底是顺水推舟还是逆水行舟,我不做评价,只是告诉您原本的结果。”
阴国师盯着她,蛇瞳血红,没出声。
天色渐暗,白芙蓉理理吹乱的头发,咧嘴笑道:“还有一句话,想想还是解释下比较好。”
“方才那番什么早恋狗屁的话,没什么实际意义。”
“如果万世轮回最终落到一处。”
“看到您,我只是觉得长大的玄武,特别好。”
阴国师沉默片刻,“白掌柜,我希望你分得清。”
“我和下一世的玄武,是两个人。”
第74章 相见
夕阳已经落下, 霞光变成黯淡的紫色, 拂照在玄武的脸上,衬得他肤色惨白灰暗,带着阴生动物的冷气。
阴国师的一句自白,让气氛安静下来。
白芙蓉转过身来,对视阴国师, 心中好笑。
果然,涉及到个体存在性的话题,是个有社会性的生物都没法安然自处的。
“我当然分得清楚。”
“你和他是两个人。”
白芙蓉笑道,神色一派自然。
阴国师眯眼:“你应该知道, 玄武天地间仅此一人。”
“移情作用你最好老老实实收进肚子里。”
“让我发现, 我就把你的眼睛挖了。”
白芙蓉举手投降, 笑嘻嘻道:“国师大人, 您看我像那二八年华被画本骗得团团转转的母两脚怪吗?”
“——就是那种你侬我侬,亲嘴上床的下流册子啊。”
“移情作用是什么?”
“是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吗?”
阴国师:“……”
阴国师为白芙蓉这□□的形容难堪了一瞬,心道文人骚客千百年没处放的下半身感想被你一竿子碾死了, 他冷笑一声,“没有最好。”
白芙蓉哈哈一笑应了,言语间难得收了那副虚头八脑的客套模样,傲气极了:“我白芙蓉在归云镜外赚的财富能垒砌一个小国家。”
“我会是那种满脑子情情爱爱的玩意儿?国师, 这么羞辱人可就是过分了。”
见阴国师不语,白掌柜接着道:“大佬, 您和我家伙计虽然是一个灵魂。”
“但是我分得清楚, 你们是两个家伙。”
“灵魂就像是洗脚帕子, 能上不同颜色,也能洗掉。”
“不过是一遭轮回转世能解释的事情,您何必担心我产生错位感?”
阴国师:“看不出,白掌柜倒是意外的通透。”
白芙蓉讥讽:“什么狗屁通透。”
“我一个唯物主义者,沙雕灵魂这一说我根本不吃。”
“我只认记忆。”和我同生共死过的是我伙计,又不是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