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恶魔发出不甘心的声音。
“我要在他的身边,慢慢地玩他,不断折磨他,我会加倍奉还的。”阿加雷斯恶意地说道。
面对恶魔的威胁,李若非冷嗤了下,明显不屑一顾,其他恶魔被激怒了,他们上前的那一刻,就被一个红色的魔法阵挡住了,恶魔发出狰狞的叫声。
“驱逐恶魔的阵。”
沈牧洵出现在了这其中,恶魔们纷纷往后退了些,他神情狰狞道:“把她给我。”
威压感扑面而来,旁边的恶魔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李若非淡定地拒绝道:“不。”
“那你就死在这里!死后你的灵魂将下到地狱,永远受到折磨!”伴随着他的话,沈牧洵一下将上方的建筑全部撕开,黑色雷电从天而降,眼看着要劈到他。
李若非扬起下巴,朝他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那种笑容令沈牧洵心惊了下,他为什么要笑!他凭什么这么淡定!他根本不可能活着从恶魔的包围下离开的!
哪怕这样,他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再见了。”李若非将那枚钱币往上一抛,他整个人消失在恶魔们的视线中,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恶魔们想要上前,却被黄色的符箓纸挡住了,紧接着一道黑色雷电打下来,正打在那枚钱币上,将钱币一分为二。
古老的铜币变成了焦黑色,往上冒着黑烟,沈牧洵神色冷凝地走了过去,他的下颚紧绷着,似乎不敢相信在这种实力悬殊的情况下,他被李若非将了一军。
阿加雷斯的反应很快,他快速化成了一团黑雾,往远处飞去,其他跑的慢的恶魔瞬间被驱逐回了地狱,附身的肉体被碾碎了,以沈牧洵脚下为原点,周围的建筑瞬间崩坏起来,黑发飞扬起来,他站在碎片之中,握住了那两片铜币。
阮萌猛地睁开眼睛,入目的是散发着清香的榻榻米,她来回看看,发现她进入了钱币世界里,他为什么要把她扔到这里?
“若非,李若非!”她叫着他的名字,心里焦急不已,不知道外面发生什么情况了。
过了一会,她听到屋子里传来一声响动,跑过去一看,原来是李若非也进入了这个空间,他快速爬了起来,紧紧搂住她,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地动山摇,她感到天旋地转。
两人相拥着,过了一会,那种感觉终于消失了,她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枚铜钱被破坏了。”
被破坏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永远都不能出去了,阮萌惊恐地望着他。
偏偏他在这种情况下,露出了笑容,“从此以后,只有我们在一起了。”
李若非再次拥抱住她,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她,她在这急切且甜蜜的吻中恢复了一丝神智,如果他们躲在这里,那外面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恶魔正在人间肆意破坏,他们不会大规模地带来瘟疫、疾病,饥荒,但是人心惶惶,世道越来越不太平,还有她的朋友们,他们可能世世代代要被厄运缠身。
她推了推他的胸膛,他审视地盯着她,“不要告诉我,你爱上他了,你动心了吗?”
“我没有!”阮萌直视着他的眼睛,双手捧着他的脸,“我没有背叛你。”
“那他是怎么复活的?你把灵魂献给了恶魔。”李若非愤怒得无法思考,“要是他一开始并非是神父,你是否会对他动心?”
他出了道送命题,阮萌战战兢兢地想到。
“不知道。”
“不知道?”李若非垂着眼眸,眼神像毒蛇般缠着她。
她稳了稳心神,认真地说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个普通人,所以说不要轻易考验人性,个体的行为都是不可控的,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敢做出保证,但是我现在……”她的声音突然发抖了,眼眸红了些,“我爱你。”
奇妙的是他的怒气在这一刻消散了,哪怕她的话不那么动听,他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他怜爱地吻了下她。
“你失踪的两年去哪里了?”
“一片沙漠,我在找死海文书,孤儿院的老神父对我说,能在死海文书里找到答案。”
联想到刚才他们的谈话,阮萌心里涌起希望,“那你找到答案了?怎么样才能把魔王从人间驱逐?”
“你得知道他的身份,他是犹太教传说中的地狱之王,也是最早的神祇。”
他堕落前真的是神,阮萌心里一惊,他的名字其实在圣经中早有暗指,无益处,无价值,再加上他率领的七十二魔神,他的真名就是……
“贝利尔。”
可是知道名字了,需要人去喊这个名字驱逐,没有人敢呼喊这个名字,恶魔的力量太强大了。
“只有比他更加强大,才能驱逐他。”李若非淡淡地说道。
“比他更强大,这怎么可能……”阮萌苦笑了下,总不能把路西法召唤而来吧,那世界就真完了。
她从李若非的表情中看出了些端倪,难道是有办法的吗?她恳求着望着他,“什么方法?”
“巴比伦在古语的意思是神之门,推开那扇青铜门,人将获得永恒的时间,而永恒的时间代表着什么?”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阮萌的心头一跳,她很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艰涩地说道:“代表成神。”
一旦人成了神,他就超出了现有的维度,成为了高等维度的生物,他们就不能在一起了。
沈牧洵知道李若非的私|欲,他不会放弃和她在一起的机会,否则的话,他早就成仙了,他没有。
阮萌喃喃低语着李若非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因爱生忧,因爱生惧。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惧。”
所有的恐怖都是来源于爱,爱是一种欲|望,爱一个人,想和她在一起,想永远在一起,这都是欲|望。如果没有爱,也就没有恐惧,人就会变得极其强大。人的恐惧从何而来,说到底是因为爱。
第82章 神之门02
外面一片火海,暴风肆虐, 哭嚎声惊叫声, 车子发出的鸣笛声, 汇合在一起,令人心惊, 而别墅内寂静一片, 肖恩慈遣散了别墅里的佣人, 他亲自下厨,将煎好的肉放进餐盘中,放上罗勒叶点缀, 他把盘子端到了一个人的面前,旁边的漂亮女人替他倒了一杯红酒。
“之然,你不觉得越是这种悲惨的时刻,我们一家人就该在一起聚个餐。”肖恩慈温声说道。
“不觉得。”肖之然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话,他被困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脚下有一个魔法阵,他搞不清楚是什么东西, 总之是恶心的邪|术之类的。
他抬起头来, 眼神狠厉,“什么一家人, 我的一家人是我爸和我妈,不包括你们两个变态, 肖恩慈, 你他妈的到底要对我做什么?你害我妈去吃人, 你真他妈恶心!”
“害?”肖恩慈轻笑了下,他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我没有害她,是她的欲|望驱使她这么做。”
“要不是你告诉她这么邪门的方法,她怎么会知道,之后怎么会死呢!”肖之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还是不清楚。”肖恩慈摇摇头,他抿了口红酒,“女人最害怕什么,最害怕衰老,你看市面上的护肤品、医美项目,女人为了年轻简直疯了,而你妈妈,她的欲|望是想要永葆青春,她实现了,这不是很好吗。”
“然后她的灵魂就被恶魔收割了,对吧。”肖之然愤恨地瞪着他。
“那你的欲|望是什么?是获得权力,得到肖家家主的位置?哦,我知道了,你自己他妈的没本事,只好借助恶魔的力量,你真他妈的孬!”肖之然恶毒地骂他。
肖恩慈眉头皱了皱,随后笑了下,“你尽管骂我,以受害人的身份,不过很快就不是了。”
“我他妈真倒霉,怎么就到了这个家,你们恶心透了!”
肖之然喋喋不休地骂了一会,骂到后面,他真的有点累了,肖恩回端起红酒杯,喂他喝一口酒,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二叔,凭心而论,他二叔更加倒霉,好端端地被献祭了,炼成小鬼,回魂后还只能待在女人身体里,他就是肖家的牺牲品。
“你就不反抗他?你就不恨他吗?”肖之然问他,“你不是男人吗?反正你们是双胞胎,你去拿他的身体啊。”
酒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动,肖恩慈面色终于变了,他冷冷地看向肖之然。
肖恩回柔声说道:“我最初是活在他的身体里,不然你以为我待在哪里?当地缚灵?”
什么……肖之然脸色一白。
肖恩慈接过他的话,淡淡地说道:“我发现爸妈,也就是你的爷爷奶奶把恩回杀了,为了让他的灵魂不被老道全部炼成小鬼,我吃了他,我把他的一点灵魂封印在了我的体内。”
当初,年幼的肖恩慈半夜醒来听到动静,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门,看到自己的同胞兄弟死了,他震惊过后,不敢置信地回到自己房间,因为太过害怕,在彷徨中接触到了恶魔。
恶魔告诉他,只要吃下肖恩回的肉,就能将哥哥的灵魂封印在他体内,为了复活兄弟,肖恩慈再次走下楼,用小刀割了他手上的肉。
割下来的人肉就像是肉虫一样,肖恩慈害怕地吞了下去,他是为了救肖恩回,然而这可怕的一幕他挥之不去,成为了他的心理阴影,和臭名昭著的食人魔一样,他开始了吃人的旅程。
“你现在是想推卸你的责任?你后来在英国吃的人就不算了?”
“那段时间我得了病。”肖恩慈打断了他。
肖之然又是一愣,他惊讶地看着他。
“百万分之二发病率的病,脉络膜黑色素瘤,明明是年纪更大的人会得,可恩慈得病了。”女人的声音带着几分伤感。
“我还不能死,那个时候我很年轻,年轻到一想到死亡就感到恐惧,我死了,恩回也活不了了。”肖恩慈接着他的话,继续说了下去,“那只恶魔再次出现了,他说只要我继续吃人,我的病就能好。”
“人肉必须搭配咒语,这些巫术让我获得了健康。”
肖之然哑然,面色震惊,所以肖恩慈的欲不是权力,而是活着,他活着,肖恩回才能复活。
可是这不代表他该把他妈妈拖下水。
“说了这么多,你饿了吧。”肖恩慈轻声细语地说了一句。
橙黄色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西装革履的男人看起来英俊逼人,他对面的女人年轻漂亮,他们一同站了起来,朝他走来,一男一女像两个从地狱来的勾魂使者。
肖之然被困在魔法阵里,动弹不得,他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卧槽!你们他妈的要干什么!”
他急的眼睛都红了。
肖恩慈挽起袖子,动作优雅,他拿起刀叉,切了一块肉,他垂着眼眸,问肖之然,“二头肌还是三头肌?”
肖之然脑袋一片空白,目光直直地盯着眼前的肉,眼球快速转动着,周围的一切都像是消失了,他听不见了,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只有一道刺耳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开!
他们给他吃人肉,他恶心地想吐,紧紧闭着嘴巴,不让他们得逞。
肖恩慈放下叉子,让肖恩回拿着叉子,他伸出手,掰开肖之然的嘴,肖之然低头就是一咬,将他的手咬伤了。
“吃了它。”肖恩慈眼神狠毒。
“别做梦了。”肖之然瓮声瓮气,他愤怒地盯着他,丝毫不怕。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和阮萌刚认识的时候,她无意间讽刺的一句话。
【你们家吃人的传统可真是历史悠久。】
不!他死也不会吃人的!吃了这些人肉,只会让他离“人”越来越远,他不要!他不要!
“这孩子可真是倔。”肖恩慈收回手,抽出手帕绑住伤口,“你要么生吃我的肉……”
肖恩回则放下叉子,叹了口气,“算了吧,恩慈,放过他。”
“你心软了,这是我们最后的保命符,一旦我们的灵魂到了地狱,他是我们回来的方法。”肖恩慈阴恻恻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令肖之然背后发毛。
他在看的仿佛不是一个人,不是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侄子,也不是看陌生人,就像是在看一件容器一样。
他们是不是想把他们的灵魂封印在他的体内,肖之然面色惊悚地想到。
“从前我们只是为了活着,光是为了活下去就费尽心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活着’是什么?”
“活着的意义,你在女人身体里待久了,也开始悲花伤秋了。”肖恩慈定定地看着他的同胞兄弟,他的表情略微放松,实际上他的决定已经有所松动,“人生没有意义,就像那位魔王的名字,无意义,无价值。”
肖恩慈一拳打在肖之然的肚子上,肖之然痛地咬紧了后牙槽,他死也不要吃人,他一定要死守住自己的底线。
拳拳到肉,肖之然没过一会就鼻青脸肿,肖恩慈拉着他的头发,提起他的头,“吃不吃?”
“不……吃。”肖之然往他身上吐了口血水。
“倒是真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