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像毒似的,一进入朝曦的体内,便开始迅速侵占每一个角落,一点一点改变朝曦,让朝曦的身体更适合它生活。
首先肯定是要大补,沈斐虚不受补,朝曦多多益善,什么鸡汤,鱼汤,人参汤,沈斐嫌腻不爱喝,朝曦不嫌弃,一碗一碗的喝下去,总算觉得解了馋。
看来这段时间沈斐没好好喂过它,药蛊爱吃肉闻腥,这是显而易见的,尤其是成年后,吃食直接提升一倍多,其实全都是喂它的,朝曦每天饭量那么大,照样不胖,人还是一样瘦,都是因为体内有它,不知道替她消耗了多少热量。
总听到镜花姐姐和水月姐姐喊节食减肥,要不然身材不能看,朝曦才发现自己有多幸运,随便吃随便喝,一点不用减,回头一量体重,发现自个儿还瘦了。
活活把人家努力减肥还减不下来的人气死。
唯一的坏处是自从药蛊回来之后,朝曦必须时时刻刻带一壶水,要不然口干舌燥,体内火气过旺,总想发泄出来,看沈斐就像看一个脱光的美人,险些把持不住。
难怪沈斐会说药蛊成年后第一件事就是交——配,还真没说错,朝曦现在便十分想抛去一切,拉沈斐滚床单。
脑海里全都是沈斐的一颦一笑,和床上温柔的眼神,白天不好意思的否认也格外有趣。
不好,又开始想入非非了!
朝曦连忙念起了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努力荡平心中的涟漪。
还好沈斐被她关进马车里,她自个儿在下面跑,看不见,还能抵抗得住。
“朝曦。”沈斐突然探出头看她,“你累不累?”
俩人吃吃喝喝,收拾好一切准备进宫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沈斐懒洋洋倚在马车的窗子前,表情惬意,朝曦都能看清他狭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的倒影。
这厮长得本来就好看,自从药蛊回来之后,看他就像被人美化了一般,直接比以前好看了百倍,仿佛按照她心里的想法长得,完全符合她的审美,没有一丁点是她不喜欢的。
这到底是药蛊还是情蛊?
朝曦心好累。
可能是药蛊想交——配,所以它看上的人,就会使劲想让朝曦跟他睡,继续跟他睡。
朝曦不是那样的人,也怕药蛊又去了沈斐体内,坚持不碰沈斐,也就是成长期的牢骚而已,过去就好。
朝曦决定心平气和的忍几个月,尽量不让自个儿生气,因为一生气,药蛊就会焦躁不安。
她原来在山谷时,几乎过着与世无争,没什么烦恼,也不会有快乐的日子,药蛊基本跟她一样,哪知道有一天沈斐从天而降。
朝曦喜欢他,就会希望他回应,不回应自然失望和难过,久而久之影响了心情,以至于药蛊焦躁不安,逃也似的离开。
只要她能让心境回到在山谷时那种状态,无忧无虑,也不发愁,心里平静了,药蛊怕是打死也不肯离开她。
当然首先要克制一下药蛊好色的本质,和它成年后过于旺盛的精力,朝曦原来十天半月看不着沈斐都没关系,现在每时每刻都在肖想沈斐怎么办?
关键沈斐也不配合,时不时出现在她面前,朝曦好不容易压制下来的小心思,当即被他点燃,然后再压,再点。
不行,这种状态下别说是保持心里平静了,能不能度过沈斐那关都是问题。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朝曦努力不让自己发愁,还是愁的头发都白了,到了宫里唉声叹气,小皇帝都看出不对劲。
小皇帝一下子少去了两个大人陪伴,白天一整天不怎么敢动弹,一直守在养心殿,门都没出,瞧见他们进来才丢下笔,急匆匆出来迎接他俩。
那步子很快,张开手臂,首先奔向沈斐,瞧见皇叔绷着一张脸,立马弃暗投明,奔向朝曦。
“朝侍卫,你终于来了,宫里冷冷清清,风刮的呜呜叫,吓死我了,还好有你送我的玉陪着,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献宝似的拉出脖间的玉,“这是我的守护神。”
那玉熟悉异常,沈斐眯起眼打量,“玉是朝曦送的?”
小皇帝点头,“朝侍卫说给了她师傅一块,镜花一块,水月也有一块,不给我说不过去,便也送了我一块,皇叔,你没有吗?”
还真没有。
朝曦都记在心里,唯独漏了一个人。
“我有。”沈斐扬起嘴角,露出一个假的不能再假的笑。
“放在枕头底下没带来。”
朝曦无语。
这是气她乱拿他的玉送人?还是单纯帮她圆一下场,或是暗示她送一块玉到他的枕头底下?
第126章 记得重看
朝曦本能觉得应该是第一种, 沈斐生气了, 拿他的玉送给别人。
心中隐隐又有一种他不会这么小气的感觉, 怕自己会错意,干脆做好最坏的打算,就当他生气了, 想个办法弥补他。
送给别人都是用他的玉,送给他自己总不能还用他的玉吧,朝曦又是个穷逼,算了,还是当做没看见吧。
弥补什么的, 也是要钱的,关键她没钱, 现在也没空筹钱, 假如缘分到了,正好她有钱有玉, 便送给沈斐, 假如缘分没到, 既没钱又没玉, 就当没听出意思, 老老实实装鹌鹑。
“皇上, 我们俩不在, 宫里没出什么事吧?”朝曦微微矮身, 轻轻松松将他抱在怀里。
小皇帝先是不太适应, 适应后竟发现还不错, “没有,就是外面冷风刮的好厉害,我有点怕。”
他已经七岁,身份又尊贵,太监宫女不敢抱他,皇叔和母后不会抱他,父皇死的早,以前对他如何他不知道,只晓得他有记忆开始那人便威严庄重,比皇叔还苛刻,更不可能抱他,奶娘抱的不算,她只是尽职尽责罢了。
不知不觉朝曦竟成了这么多年第一个抱他的人。
不,朝曦除了是第一个抱他的人,还是第一个抓蛐蛐这么厉害的人,第一个跟他是朋友的人,好多个第一次都被他占了。
“没有就好。”如果因为她出宫去办私事,结果害的小皇帝被害,朝曦会很内疚。
使毒这么厉害的人,总觉得跟她鬼谷有关,搞不好就是师祖让她追杀的小师叔。
不知怎么祸害到朝廷来,学当年的师祖?想把持朝政?
当年的师祖是为了报仇,他是为了什么?
朝曦对这个小师叔一点都不了解,只晓得是个使毒高手,人长什么样,多高多重,也是模模糊糊。
那晚交手感觉比她高了一些,样子裹在黑袍里,认不出来,身上什么味道没注意,但总归不离药味,只要是鬼谷中人,身上都会有一股子药味,下回要是碰见,一定能认得出来。
“先进屋吧,外面凉。”沈斐歪头看她。
朝曦不经意跟他视线对在一起,只觉得心中猛地雀跃了一下,药蛊真是害死人,现在她就不能瞧沈斐,一看见沈斐全是不可观,不可想的画面。
控制不住想跟他亲近,碰一下也好,摸一下也罢,即便稍微离得近些,都会忍不住开心。
这什么毛病?
朝曦抱着小皇帝进殿,沈斐隔着她与小皇帝说话,问的都是些日常的功课,正正经经,也没说别的,只声音清冷磁性,听得她耳朵酥痒酥痒。
不好,来感觉了!
朝曦吓的连忙丢下他俩,自个儿摸着黑跑出来,也没走远,就绕着养心殿仔仔细细逛了几圈。
一来想查查地形,瞧一瞧哪地方容易潜伏进来,下回黑衣人再来,她好及时发现并加以制止。
第二也是想消耗消耗她过于旺盛的体力和精力,无时不刻都在肖想沈斐是闹哪样?还让不让她好好逮黑衣人了?
看来以后要离沈斐远一点,这个祸害!
养心殿外冷风猎猎,殿内倒是温如夏天,两三个炉子燃着,只需穿件单衣便可。
小皇帝端坐在书房,一边跟着沈斐念书,一边偷眼去瞧窗外,因为分心,屡次被沈斐敲桌子。
他有心事,实在放心不下,干脆问道,“皇叔,朝侍卫怎么了?”
沈斐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起,“精力太旺盛,跑两圈就好。”
药蛊在他体内成年,他自然晓得那个滋味,每天都像有使不完的劲一般,不消耗完了,白天晚上都很精神。
“这样吗?”小皇帝还是有些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沈斐很肯定,“偌大的皇宫能对付得了她的寥寥无几。”
这是实话,尤其得了药蛊的朝曦,有如神助,即便那黑衣人再来,也占不了便宜,只怕他不来明的,来暗的。
朝曦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太单纯,容易吃亏,最近也仿佛开了窍一般,稍稍不那么让人操心。
小皇帝这才将心放在肚子里,片刻后又问了一个一直压在他心底的问题,“皇叔,那黑衣人日日催眠我,想让我害你,你还与我单独在一起,就不怕我……”
沈斐挑眉反问,“你会吗?”
小皇帝赶忙摇头,“不会,皇叔这么好,打死我也不会害皇叔的。”
沈斐放下书,认真看他,“我不好,也不是你的亲人,我是你的敌人。”
小皇帝摇头,“你不是我的敌人。”
“我是。”沈斐面上没有半点开玩笑,半响摇头,“罢了,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小皇帝张张嘴,还想再问,沈斐用半卷起的书敲了敲桌子,“日色欲尽花含烟,月明欲素愁不眠,下一句是什么?”
小皇帝不得已作罢,认真回答起问题。
“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奶声奶气的声音与沈斐清冷磁性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
叔侄俩相望而坐,一考一背,竟意外和谐,打破平静的是屋外一声尖叫,仿佛受了极大刺激,惊的俩人齐齐顿住。
“皇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小皇帝问。
沈斐站起身,“我去看看。”
他走到门口,匆匆一瞥,已不见朝曦。
屋里到底没有屋外方便,第一个听到声音的是朝曦,当时她正蹲守在屋顶吹风,好让自个儿冷静冷静,发现动静第一时间赶去,在半路上与师傅碰面。
慈宁宫离养心殿很近,就在旁边而已,所以她能听到,师傅也能听到,俩人遥遥对望一眼,一左一右包抄过去,结果到了地方发现只有一具死尸,并没有瞧见凶手。
人刚死,身体还是软的,面朝下,身上没有伤口,死因暂时不明,还需检查一番。
只晓得是一击致命,那么大的叫声,说明是被人袭击,不是自个儿死的,可身上又没有伤口,着实可疑。
“查到什么了?”沈斐带着人晚一步赶到。
朝曦单膝跪地,还在检查死者的眼睛,“死前很痛苦,又没有中毒,身上也没有伤口,就像突然而然死了一样。”
“难道是吓死的?”合欢接了一句。
“面上有痛苦、挣扎,却没有恐惧,应该不是吓死的。”沈斐分析道。
合欢抬眼瞧了瞧他,视线当即定住。
沈斐风华绝代,眉目如画,是十足十的美男子,曾经上了她的美男榜第一,上上下下连头发丝长得都如她的意,哪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
即便当时觉得不喜欢,隔段时间再看,还是那般好看,又喜欢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