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梓漆无言退了出去,出了大殿面色隐隐有些发白,仔细回想刚头看见的那道划痕,越发惊愕失色。
那痕迹不是很明显,不过是轻轻抓了一道,就像是女子去掰他的手时,指甲在他手背上不经意划过。
平常人看见必然不会注意,便是看见了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可这样的痕迹,她是见过的,且记得清清楚楚……
那一日他回了浮日观时,手背上也有一道这样的痕迹,不过比现下这般要明显许多,尤醨见了曾问过他一句,他低头看着那道痕迹,耳根竟有些泛红。
那眼神太过温柔,叫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绝对是个姑娘家抓的。
女人的只觉一向敏锐,后来那个似玉果然在他的院子里……
这两道抓痕几乎在一个位子,显然是同一个人习惯性这般动作,除了她……她再不出来第二个女子。
他们回了九重天竟然还有牵扯!
她的心中一时如惊涛骇浪,无法平静。
似玉作为九重天未来的天后竟然这般不知羞耻!身为继母竟然勾引继子做出那样败坏伦理之事,简直恶心至极!
施梓漆恶心之余更觉愤怒不甘,连带着姑嵩也一道恨恶起来。
枉她这般用心喜欢他,却不想他也不过是表面清风霁月,刚头还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一转头却和自己的继母苟且!
施梓漆一边不相信,可凡间的种种告诉她,二人确确实实瞒着天帝,瞒着所有人背地里偷情!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来了,修得有点慢,狗头保命……
☆、第20章
似玉正睡得昏天暗地, 隐隐约约在睡梦中听到了哭泣声,她慢悠悠睁开眼睛看去。
罄衣正跪在她床榻旁幽泣, 见她醒来哭的越发梨花带雨, 好像她差不多要去了……
“玉……玉姬,呜呜呜玉姬……”
似玉:“……”
似玉娇嫩的面上已经睡出了一道痕, 看了眼床榻上一片狼藉才彻底清醒过来, 强忍着心头的异样和羞耻,哑着声音劝道:“没事, 以往在凡间也曾受过的。”可以往和现下终究不一样。
她和姑嵩如今这样的辈分关系,便是随口说说牵连在一起都觉得难听, 更何况是现下这样真真切切行了事……
似玉面色凝重非常, “此事绝不可以让第四个人知晓, 你便当作他昨日没有来过。”
罄衣连忙以袖摸了把眼泪,强装坚强点了点头,“可是玉姬, 姑嵩殿下这一回过后,也不知要会来几回, 这往后若是常来,您可怎么办?”
“不会的,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一次便好, 想来也不会再来,更何况昨日……”那么凶残,整整一夜翻来覆去折腾,想来床笫之间也应该欢喜了罢?
她思绪转到那处, 面上便一阵发烫,说不出自己心中究竟是个什么复杂滋味,便索性不再多想。
她准备起身却觉腰跟断了似的,又一下重新倒了回去,浑身跟报废了一样酸疼。
她好歹也是唯一一只从荒漠活下来的上古凶兽,却不想区区一夜就叫她下不了榻,难不成是岁数大了吃不消的缘故?
似玉心中一根弦当即紧绷而起,想开口让罄衣取铜镜过来,却不想罄衣又开始洒金豆子。
她见似玉身上满是痕迹,仿佛被打了一顿似的,当即带着哭腔哽咽道:“玉姬,他竟然敢这样对您,枉费您往日对他这样好!”
似玉闻言心思一顿,思绪顿时被拉远了,其实她往日对他的好也不过是表面功夫,只不过是旁人眼里看作好罢了。
那时他入仙门几乎没有荒废一丝时间去修炼,后来拜了帝仙为师更是挤不出一丝空隙,她也是那时带了目的去靠近他。
每每找机会去看他,去琢磨他喜欢的吃食,给他做许多东西吃,在这上头可谓是花了不少心思。
她那时厨艺可不算好,没有天界的珍馐玉露好吃,回回做出来的天帝都不爱吃。
她那时总爱跟在天帝脚边,他有空的时候会摸摸她,可大多时候都是没空搭理她的,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多少空闲的时间,她不敢多打扰,时间便空下来很多,这厨艺倒在姑嵩身上练出来了。
他那时话依旧不多,可到底还是个温润有礼少年,比现下可讨喜多了,每回她送去的吃食,他都很喜欢,总会全部吃掉。
不过话却没套出几句,这人聪明得很,问得太细恐他察觉,可不问罢,她又是白来一趟。
似玉靠在椅子上看着他吃完了玉露羹,瞧着安静斯文,可就是不听话,也不说她想知道的东西,一时直恼得变回了原身,跳上了他的书桌,软趴趴躺在了他的书上。
姑嵩见这软绵绵的一小只又闹脾气,眼里不由透出几分笑意,伸手微微推了推她肉乎乎的小屁股,浅声道:“别捣乱。”
似玉大脑袋一扭,伸爪牢牢把在他的书,摆起了长辈的谱,“别看了,小心看成书呆子,我瞧着你现下就有这样的迹象了,姨母和你说话都爱搭不理……”
姑嵩完全当作没听见姨母二字,摸了摸她的大脑袋,话间有几分低落,“你总提师父,也不知是不是来看我的。”
似玉正闭目享受他的抚摸,闻言猛地睁开眼,抬眼小心翼翼观察他,“我来这处自然是来看你的,问你师父就是想知道他教了些什么,你也大了,师父可是至关重要的,我自然要弄清楚……”她越说越虚,连忙转移了话题,“还有你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身旁可有中意的小仙子,早些娶亲,生几个小玩意儿来孝敬我也不错?”
姑嵩闻言手上的抚摸便停了下来,手不着痕迹拢进衣袖,面上竟有几分涩然,很有少年的青涩模样,显然是心里有了小仙子。
似玉心中顿起八卦之心,没想到他竟然偷偷看上了别人小仙子?
似玉在心中细细推选了一遍,奈何他行情太好,九重天可有不少闺中小仙子喜欢他,一时半会儿也摸不着是哪个?
她连忙站起身,扬起大脑袋看向他,满眼的好奇,“你瞧上了哪家小仙子,快说于姨母听听,我帮你上门提亲去!”
姑嵩闻言难得涩然,眼睫微掀看向她,琥铂色的眼眸里有一个大脑袋的她,隐约似缀着耀眼星辰,“她以后自然会察觉到的。”
这可把似玉急得,当即踩上他的手,一脸凶意,“等人家察觉黄花菜都凉了,依我看,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无论是哪家的先抢来再说,你这般慢慢吞吞的哪里娶得了媳妇?!”她转念一想,突然灵光一闪,“是上一回你去蓬莱习学遇上的罢,那个叫施梓漆的小美人,面皮可是出了名的讨巧,我见过她的画像,长得真的是鬼斧神工……”她说着一脸垂涎,那仙气飘飘的面皮正是她向往已久,求而不得的。
姑嵩闻言轻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狮脸,“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
似玉见他嘴巴这么严,一时恨得有些牙痒,伸爪揉按他的手,言辞恳切道:“你就和我说说,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嘴巴很牢靠的。”
姑嵩俯身趴在桌子,清隽好看的眉眼与她平视,笑意晏晏,“谁都可以知道,除了你。”
这可不是存心戏弄,就看准了她想知道,却偏不告诉她!
似玉气得一脑袋撞上他白得晃眼的牙,恨不得把这小玩意儿摁死在爪下。
似玉回过神来有些恍惚,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罄衣伸手在她的细腰上揉按着,面上还有些许泪痕,“玉姬,奴婢替您按一按,解一解酸疼。”
似玉闻言“嗯”了一声,罄衣一手揉功可是极好的,当初还特地去了凡间跟着下头的师傅学了一年,这手一揉上来,当即打散了她心中的思绪,按倒舒服处忍不住咿咿呀呀叫出声,听在耳里极容易叫人想到别处去。
姑嵩拿着药缓步走进来,见了这一幕,眉间当即紧紧一敛。
榻上玉体横陈,丝滑的薄被滑落在腰窝处,莹莹如白玉的美背极为晃眼,肤如凝脂极为诱惑。
罄衣瞧见姑嵩进来吓得面色都白了,见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手上,吓得连忙收回手,颤颤巍巍道:“殿……殿下……”
似玉闻言一惊,连忙抬头看去,见他冷着一张脸,可给吓得不轻,连忙伸手去拉起身上的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那模样就像防贼似的。
“出去。”姑嵩言简意赅淡淡吩咐道。
罄衣吓得腿软,想留又不敢留,看着似玉泪眼朦胧。
似玉只得硬着头皮吩咐道:“没事,你出去罢。”那做派看上去极为镇定自若,但细听下去,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也有几分怕意。
罄衣闻言软这腿,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姑嵩才缓步走到床榻旁坐下,看着她面上的折痕,似乎有些看不过眼,“睡到现在?”
似玉微微点头,见他冷冰冰的模样,心头莫名生了委屈,这真是半点不算人,昨日里这般折腾,现下睡久一些竟还给她摆脸色?
姑嵩没再开口说什么,伸手去拉她的被子。
似玉吓坏了,死死拽着被子不松手,满心悲愤,“你……你不是一次就可以了,我昨日都给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来?”
姑嵩手顿在原地,抬眼看向她,言辞轻缓,“昨日说得是,好好配合才算,可姨母昨日有配合吗?”
似玉想起昨日自己又哭又叫又撒泼,还将他的后背抓成了个大花背,甚至还琢磨着用脚踹他那处,一时间便有些发虚,硬着头皮肃然道:“可殿下已经兽欲得逞,说话是要算话的……”她说着,周遭气压渐渐低下,姑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再不敢多说一句。
姑嵩拉开她的被子,取下手中的瓷瓶上的木塞子,准备给她涂药。
被子敞开,似玉只觉凉飕飕的,一个劲儿得拉着被子起身去拿他手中的药瓶,可怜巴巴,“不用劳烦殿下,我可以自己来。”
姑嵩忽而伸手搂过她,低头吻向她的唇瓣,缠磨之间,力道可半点不温柔。
似玉吓得不轻,抖得像只惊慌失措的小动物,无力娇弱得很。
姑嵩几乎夺尽了她唇齿间的甘甜,才微微离开,话在唇齿间轻轻绕出,低声中带着几许责备意味,“还有力气捣乱?”
似玉整个人越发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手中的被子都有些拿不稳,心口慌跳,再不敢接话。
随后某狮就被某人翻来覆去摊饼一般,全身上下抹了一遍药,完全没有半点主导权。
☆、第21章
似玉面上泛着淡淡的红, 浑身仿佛被煮熟了一般热,她看了一眼姑嵩的手, 顿时想起他手掌心的热度和薄茧轻轻擦过她的肌肤, 细致到每一寸肌肤,她低头看了眼胸口, 面上更烫了, 越觉无地自容。
姑嵩替她抹好药后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坐在一旁看着她, 似乎在等她穿衣裳。
似玉见他看着吓得不轻,连忙钻进被窝里, 动作利索穿好衣裳, 才稍微镇定了些许, “你昨日都已经如愿了,又何必再为难我,此事若是叫旁人知晓, 后果也不是你我可以承担的。”
“此事如此私密,只要你自己不说, 自然不会有人知晓,又何必担心这么多?”
似玉闻言抿唇不语,面色凝重至极, 与他接触实在太过难为,她就像是一个提线的木偶被他牵着线走,再怎么努力也依旧是往死胡同里走。
姑嵩视线落在她面上,薄唇轻启, 忽而问道:“还是你怕父皇知晓我们的事?”
提到此事,似玉就觉头痛欲裂,“你究竟把你父皇弄到哪里去了,天帝之位哪里这般好夺,你现下名不正言不顺,他若是死了,怎么可能查不到你头上,你究竟有没想过这件事的后果?!”
“你怕什么?”姑嵩眼睫微垂,满眼漫不经心,似乎此事并不值得放在心上,“只要姨母能让我欢喜,我自然不会为难父皇,如今父皇还没出来,我们还能再多亲近几次,不是吗?”
似玉闻言一窒,面皮顿时通红一片,羞恼至极,“你想都不要想,此事只有这么一次,你休想我再与你那样……!”
“哪样?”姑嵩轻飘飘问了句,似玉面都憋红了。
姑嵩伸手将手中的药瓶子放到她手里,俯身靠近她耳旁,“姨母年纪也不小了,怎还这样天真,这种事怎么可能只有一回,需得日日不休才是体贴,本来今日我还想与您亲近一番,不过外甥体恤您,今日便歇一歇,明日再来……”
似玉听得面红耳赤,恼羞成怒伸手推开了他,再也呆不下去一刻,连忙往床榻边缘去,脚才触地,姑嵩已然起身靠近,伸手穿过她的腿弯,将她打横抱起。
“姨母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为好,免得我找不到你,气极之下发泄在父皇身上就不好了……”
似玉神情怔然,这给她的感觉就像是踏入了深渊陷阱,一步一步往下陷,到最后由着流沙淹没了鼻喉,彻底断了生息,再无余力挣扎。
她是可以不管不顾地离开,可终究不敢轻举妄动,现下这个关头若是一时冲动走错一步,局面必然会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姑嵩却没有善罢甘休的意思,见她不语便抱着她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