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你在!不然我都想不到是她做的!你说她为什么这么歹毒?”
“还不是不想你嫁的比她好,毕竟我们和她又不是一个娘生的。”路欢对着路婀娜,勾了勾嘴角,“想不想,再出一口恶气?”
路欢其实知道这事不关路尹尹的事,不过路尹尹这段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还敢当着路远难的面骂仲夫人。路欢心里憋了许久,她可不能让路尹尹就这么快活地嫁走了,她得在路尹尹嫁走之前,狠狠地阴她一次,让她一辈子都记得,她,斗不过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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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重来送瓷瓶了。
嘟嘟对着瓶子里的东西龇牙咧嘴。迎重不能进到院子里,只能把东西转交给王婆,让王婆交到路尹尹手上。
王婆笑着进来贺喜,道,“哟,大小姐!您看刚来的姑爷都知道给你送礼物了,你看你是不是嫁的很显赫?你这回嫁给世子可真是攀高枝!一下子就麻雀变凤凰了!来,抹上抹上!”王婆二话不说就往路尹尹脸上抹,刚抹了一道,路尹尹就盯着她。
王婆还借机发泄自己的不满,指桑骂槐,她想着反正最后一天,无论她怎么惹怒路尹尹,她都会看在大喜的日子不敢反驳她的!
不过只见路尹尹暼了一眼王婆,放开手里的嘟嘟,嘟嘟一下子跳起来一爪子挠向王婆的手臂,把瓷瓶打翻在地。
屋里的丫鬟们都被得动都不敢动,都敛声屏气。
路尹尹已经好久没发疯了,指不定她疯起来,那她们所有人不都在劫难逃?路远难已经把路尹尹说成一个疯子,丫鬟们心里也都这样定位她。
王婆捂着手臂,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一边叫一边骂,“小畜生啊!年纪轻轻的就目中无人哟!畜生哟!连个小畜生都敢欺负我老婆子了!畜生啊!没天理啊!”
不知道的还以为不是手臂疼,是被人捅了一刀。路尹尹就那样冷着眼,露出玩味的笑容,她的目光看得王婆背后发寒,她立刻止住了叫声。
路尹尹站起身来,轻蔑道,“你叫啊,叫啊?我到要看看,一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被一只奶猫挠得痛不欲生,是个什么场景。”
王婆不敢出声了,路尹尹扭过头,把瓶子丢给王婆,“涂吧,满脸都涂上。”
王婆不敢动,这可是迎重松来的,她一想就知道肯定是二小姐做的,哪有这好事,无故献殷勤的,指不定是毁容的膏药呢。
“抹啊,抹啊!”路尹尹睁大眼睛,掀开瓶塞,全都倒在王婆的脸上,“你刚才不是要往我脸上抹的吗?你刚才可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的,怎么,你怕啊,我不怕啊,我帮你。”
路尹尹把药膏点在指尖,往王婆脸上糊过去。王婆一边求饶,一边挣扎,“大小姐我错了,我错了!您放过我!”
“呵。”路尹尹掐着她的脖子,道,“只要我在路府一日,我就是你们的大小姐,指桑骂槐,按照我的脾气…”路尹尹贴着王婆的耳朵道,“你是要被我整死的。”
“啊!啊!!小姐!不!”王婆被她的气势吓到了,她吞吞吐吐不敢出声。其实仲夫人还有交代过她在路尹尹的妆面上东手脚,可她被盯得不敢下手。
王婆索性装晕,倒在地上。其他丫鬟纷纷围上来,路尹尹这才起身离开。可她没见着嘟嘟,刚才嘟嘟对着这瓷瓶龇牙咧嘴,那它估计不喜欢这瓷瓶的味道,可它现在去哪儿呢?
路尹尹心中越来越不安宁,她担心嘟嘟又被路欢她们捉住,她坐都坐不住,索性推开门要出去找嘟嘟。
丫鬟们赶紧拦住她,道,“大小姐!按照规矩你今日不能出去!你的妆面都化好了!”
“谁敢拦我?”路尹尹轻轻说了一句,瞬间房内鸦雀无声。
“没那个胆子拦我,就都给我闪开!”路尹尹提起裙子就跑出去,她得赶紧找回嘟嘟。她要把嘟嘟带到侯府去,她自己都给嘟嘟亲手缝制了一件小红棉袄,这个时候嘟嘟怎么不见了?!
那瓶子闻起来并没有异味,可人闻不到,不代表猫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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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婀娜已经把嘟嘟的四条腿都绑住了,嘟嘟满脸惊恐,大圆眼珠子里都是惊惧。它的毛都炸了起来,死命地喊叫。
路欢嫌它烦人,泼了一盆冷水过去,嘟嘟全身都湿透了。这么冷的天,嘟嘟不出片刻就不停地打喷嚏。路欢又扯下一根它的胡子,生拉硬拽,把嘟嘟疼得眼泪都要掉出来。
“欢儿你真厉害!我们守在门口,一下子就把这畜生捉住了。打不了路尹尹,打它发泄一下也行,它和它主子一个德行!又高傲又不理人,看我打死这蠢猫!”路婀娜提起木板,狠狠地往嘟嘟的腿上拍过去。
“都怪路尹尹!害我要和那个迎重纠缠!她吃饱了撑着的!”路婀娜一板子接着一板子,嘟嘟的叫声越来越虚弱。路婀娜听信路欢的说辞,把迎重的事全都算在路尹尹的头上,她心里气急,手上对嘟嘟也是毫不留情,恨不得将它的骨头都打折了。
见着嘟嘟越来越虚弱,路婀娜上瘾了一般,她又敲断了嘟嘟的另外一条腿,看着嘟嘟的惨样,她骂道,“平日里装乖巧,实则是个什么货色?!欠收拾!你就跟你的主子一样,窝里横的东西!”
路欢站在一边,笑着不说话。她看着路婀娜打嘟嘟,她就扯胡子扯尾巴,把嘟嘟的爪子都敲碎了。两人正折磨着嘟嘟,突然就听到一声厉呵,“你们在做什么!”
路尹尹画着精致的妆容,让路欢都惊艳了一把。她随后说到,“这话我们问你才对。你都要出嫁了,不好好待嫁,到处跑,不是给侯府蒙羞吗?”
路婀娜道,“是啊是啊。还不去呆着?你也好意思?毁我婚事,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路尹尹走近她,看着嘟嘟,眼眶都发红了,问她,“你说的哪门子鬼话,你和瑞王天生一对,你们在一起我都要给你封个大红包,我没那个闲工夫拆散你们!”
路婀娜鼻子一哼,道,“你就是嫉妒我!你叫来的迎重对不对?还要我明天成亲,真不知道爹怎么想的,竟然听了你的鬼话!”
路欢一个字不说。只低头听着她俩说话。路尹尹脑袋稍稍一转,立刻就想通了,她仰头揉了揉脑袋,“路远难,他还真是宠女儿。”
路尹尹看向路婀娜,眼里是不屑和嘲弄,“你做事情不过脑子吗,我又不是闲得慌,没事找事拆散你们?”
她推开路婀娜,抱起嘟嘟,见它浑身湿透,爪子都不能动弹,她心都凉了一半,手打着哆嗦,眼泪当时就在眼眶里打转,抱着嘟嘟跑回去,留下路婀娜问路欢,“她这回不发疯了?就这样就算了?”
路欢嗤笑,“你还想她骂你?”
路婀娜摆手,却又说,“你说她涂了那药膏没有?怎么也没个变化,你说那药膏能毁容,真的假的?”
“自然是真的。”路欢道,“我还能骗你不成。”
路婀娜笑道,“我已经吩咐王婆了,我让她无论如何要把药膏抹在路尹尹的脸上,我看那个侯夫人还怎么喜欢得了她?到时候就算晋喻醒了,不也得嫌弃她?”
路欢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样子。她是出于私心的,她想万一那晋喻醒了,看见路尹尹又在他昏迷的时候肯嫁他,又长得国色天香的,那他不得怎么宠她。
不过要是路尹尹毁容了,那就另当别论了。她想着,哪个男人不爱美人,路尹尹要是没了容貌,晋喻也爱不了她多少。
路欢的如意算盘早就打好了,她要嫁给太子,太子偏偏又和晋喻交情甚好。既然破坏不了太子和晋喻的交情,那只有破坏路尹尹同世子的感情,这样的话,日后晋喻见着自己还可以好好说话。
万一晋喻疼爱路尹尹,听了她的枕边风,那他们四人见面岂不是很尴尬?
路欢都还没搭上太子,却已经把她和太子的婚后都计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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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尹尹回到富盈阁门口,就看见了赵太医。他赶紧低头行礼,“路小姐,侯夫人特地让我过来请个脉。”
“赵太医你来的正好!你看我家嘟嘟!看看它!”路尹尹满脸焦急,说话都要说不清,她把嘟嘟推到赵之怀里,红着眼睛说,“你看看它,你看看它啊!”
作者有话要说: 赵之:你这小猫真是…
第21章
“路小姐不急。”赵之接过嘟嘟,见它胡子少了一半,尾巴毛也少了许多,最重要的是它好像后腿有点不对劲。赵之试着碰了碰,他又看了看嘟嘟的脸,爪子,才说,“它好像腿断了,尾巴也有些问题,需要治疗一阵子,我还是先把它带走罢。”
路尹尹点头,眼神暗沉。赵之说,“我来为路小姐请脉,还请路小姐不要再到处走动,回房罢。”
“我很好。”路尹尹木木地说,“我好的很,烦请赵太医把嘟嘟带过去治疗,我在路家,什么都没有,只有嘟嘟,请赵太医帮帮我,要把嘟嘟治好。”她眼睛空洞无神,目光一直锁在嘟嘟的圆脸上。
她在路家唯一能交心的,唯一能听她说话的,唯一会在她无措时哄她的,是嘟嘟。她所有的精神寄托全在它身上,她都舍不得它被人骂一句,如今它变成这幅模样,路尹尹心都空了。
赵之犹豫再三,争不过路尹尹,只说,“那我先走了,还请路小姐,克制你的脾气。你不能受太大刺激,不然你自己也…”
“我知道。”路尹尹麻木地推走赵之,说,“太医无需担心,我会在吉时嫁过去,我好的很。”
赵之看着她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抱着嘟嘟离开。
等到赵之一走,路尹尹立刻转身,杀气腾腾,她走进房内,大喊一声,“我刀呢?!”
这时她见着王婆了,王婆的脸已是一片通红的痘痘,又疼又痒,路尹尹把她拉过来,道,“我给你去报仇,你去不去给我做个证?”
“做什么证?”王婆赶紧摇头。“这不是二小姐,不,这不是迎重那瓶子药膏造成的啊!只是我不小心吃了河虾,我一吃河虾就发红疹!不关她们的事!”
“好,好一个忠仆。这个季节能有河虾,你也是厉害。”路尹尹转了转手里的刀,说了句,“这刀我是越用越顺手了。”
“大小姐!你可是要嫁人的人!可不能乱来!如果其他小姐得罪你了,她们也只是闹着玩玩,你忍忍吧!”
“忍?玩玩?那我也跟她们去玩玩。”
“大小姐,忍忍吧,忍忍吧,她们再怎么冒犯您,今日也是最后一日了,你忍忍就过去了!”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忍,我凭什么要忍?”她拿着刀,气势汹汹地出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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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欢和路婀娜正在讨论刚才的事,路婀娜说,“我看路尹尹就是怕了!我们那么折磨她的猫,她也没见把我们怎么样,她就是怕嫁不过去侯府,怕有个坏名声,怕了我们了!”
路欢点头,“那我们还可以整整她!”
她们还在议论的时候,路尹尹提刀来了。她笑得很是厌世,这个表情路欢已经看到过很多次了。在路尹尹刺向仲夫人的时候,在她大骂路远难的时候,在她打人的时候。
路婀娜还不知道她来干什么,只说,“你刚才不是夹着尾巴跑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就一只猫,也不是打的你,拿刀吓唬谁?”
她拿的是一把短刀,比匕首稍微长一点。路尹尹看着她,轻声说,“我家嘟嘟的后腿被你打断了。”
“那又怎么样!”路婀娜不为所动,“断了就断了呗,一只蠢猫而已。”
路尹尹闻言突然逼近,她甩着手中的银刃,走向路婀娜,接着一把将刀插进她的左腿,又拿着刀柄狠狠一转,疼得路婀娜龇牙咧嘴,鲜血直流,满头大汗,她不可置信地盯着路尹尹,指着她,语不成句,“你…你!疯子!疯…子!”
“疼啊,你知道疼啊。”路尹尹拔出刀,皱着眉,笑着,脸上是一种猖狂的笑意,“我家嘟嘟就有这么疼,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路欢已经准备偷偷跑了,她见路尹尹走过来,她赶紧服软,“我错了长姐!我就只拔了几根胡子!我没动它!都是二姐做的!我没打它!”
路婀娜满脸不可置信,“路欢!你说什么?你给我的瓷瓶,你让我给路尹尹的,你不认账了?!”路婀娜疼得要晕过去,下人们都被这边的声音,可路尹尹把刀架在路欢脖子上,“谁敢过来,我这就杀了她。”
路欢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她道,“你想清楚了!你杀了我,你就嫁不了侯府了!”
“我在乎那个?”路尹尹的语气又是嚣张又是不屑,她低声道,“我看见你死,比我嫁晋喻更让我开心。”
她在路欢耳边低语,“你想毁我的容,对吧?恭喜你,王婆做到了。她把膏药往我脸上涂了一笔。”
路欢先是一喜,然后立刻装哭,“长姐,不关我事啊!都是二姐和迎重的主意啊,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你脸被毁了,你找她们去啊!”
路尹尹将抵住她喉咙的短刃稍稍往上移了些许,将刀刃抵在她的脸上。路欢霎时脸色苍白,她看着刀刃,冷汗直流。
“你敢毁别人的容貌,怎么没有自己被毁容的自觉?”
路欢一哆嗦,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她们和王婆串通一气,不是我啊长姐,你饶了我,别毁我的脸!”
路尹尹轻声说到,“不急,不疼的。”她的刀尖轻轻在路欢脸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把她吓得腿软了,“我的脸,我的脸!”
路尹尹接着又在她的脸上划了一刀,道,“这都算轻的,我在你脸上划的是皮外伤,皮外伤终究治得好,可你给我的,是毒啊。”
她的情绪明显已经是失去控制,上一次路尹尹拿刀的时候,是因为仲夫人安排的那两个流氓打晕了嘟嘟,还想毁她清白。
这次她拿刀,又是这样。她们既想害自己,也想害嘟嘟。
路婀娜被刺了一刀,却没刺得多深。路尹尹的力气不够大,冬日又穿得多,若说路尹尹把她伤得怎么样了,那肯定是无稽之谈。
可无奈路婀娜不停地叫唤,脸部极其抽搐,似乎疼得腿要废掉了一样。
隔得老远,迎重立刻飞奔过来,看见路婀娜这般,他急得一把将人抱起。路婀娜却不买账,她立刻推开迎重,怒吼,“你干嘛!放我下来!你别毁我清白!松开我啊流氓!”
“你,你不是走不了路吗?”迎重结巴着说。可眼前的路婀娜分明生龙活虎,哪里是个走不了路的样子,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担心迎重弄脏了新绿袄,嫌弃地说,“不用你抱我!你还真当自己是谁了?走开!”
路尹尹看她走路一点都不费力,除了一瘸一拐的,还挺好劲头,就觉得挺遗憾的,“我刚才竟然刺歪了。”她看着眼前的路欢道,“这回我不会刺歪了!”
路欢赶紧求饶,道,“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那个药膏是迎重送的,与我无关啊!你要是觉得你哪只猫被我弄死了,我赔你一只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