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下半夜寅时,萧庭江扛着斧头还在砍张金辰正房外的两棵大槐树。
那树足足有两人环抱那么粗,可其中一颗,已经被砍倒在地了。
张金辰气得往后仰了仰头,然后厉声呵斥道:“萧庭江,住手!”
萧庭江见到张金辰回来了,当即那斧头一甩,一收,就在张金辰脖子那里绕了一个来回。
张金辰眼眸一眯,当即惊出一身冷汗。
“大半夜的,你竟然如此上门闹事,萧庭江,看来你的确是权倾天下,无人敢管了?”
“嗤?”
萧庭江闻言,嗤笑一声,鄙夷地看着张金辰,目光冷戾如刀。
“你他妈的少跟老子说这些?”
“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
“当初不收拾你,那是觉得你太恶心人,老子看见你就想吐!”
“现在嘛,老子不介意忍一忍,把你弄死。”
张金辰闻言,嘴角抽搐着,面色极其难看。
寻常这个时候,也是要整理衣衫,穿着官服上朝了。
张金辰瞪视着萧庭江,冷声道:“今日本官必定要参你一本,你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萧庭江见他有恃无恐,转头,又对着另外一棵大槐树砍了下去。
“砰,砰,砰.......”
这声音震耳欲聋,暗暗的天色下,张金辰的眼眸由暗转红,手指下意识握成拳头。
他扫视一眼,萧庭江身边带的这十几个护卫,恨不得昭出自己的暗卫,把萧庭江的人头留在这里。
“够了!”
“萧庭江,快要上早朝了,本官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耗下去。”
“你将我府上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本官绝不会罢休的。”
“嘭”的一声,萧庭江狠狠地甩了最后一斧头。
那一颗巨大的老槐树,应声而倒,在寂静的院落里,发出十分清脆的响声。
萧庭江看着那树上刚刚发出的枝叶,嫩生生的,可却让他觉得无比厌恶。
他扛着斧头,转过头来,瞪视着张金辰道:“不要以为,你做的这些事情,皇上都不知道!”
“张金辰,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掩饰得很好,别人找不到证据就拿你没有办法?”
“你最好日后不要出门,不然要是中了什么,鬼面毒,花斑蛇毒,死得面目全非就不好了。”
萧庭江冷笑道,他那阴戾的眼眸里,全是赤裸裸的杀意。
张金辰心神一凛,忽然有一种,锋芒在背的感觉。
他有一瞬间的反思,是不是自己得意忘形,不知收敛,已经触碰到皇上尖刀上的锋芒?
还是萧庭江故意恐吓,想要让他心生惧意?
可不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不算好的消息。
萧庭江如此大张旗鼓地跟他对上,也不过是二十年前,沈旭致仕的时候。
现在,为了一个义女,有必要吗?
张金辰忽然发现,那个叫李心慧的女子,当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蛊惑之力。
张金辰与萧庭江冷冷地对视着,阴冷而黑暗天空里,慢慢飘下了一些细雨。
寒冷的气息,凛厉如刀,生生地刮在早已僵硬的面容上。
......
正月十九的早朝,文武百官,跃跃欲试,大有文武两派,唇枪舌战,准备两派彻底分化的场面。
礼部尚书张金辰,状告镇国大将军萧庭江,欺人太甚,入他府邸,打砸一通,还伤了他府中众人。
皇上在龙椅上俯览着嗤之以鼻,不以为意的萧庭江。
再看看,只差泪声具下,表露无辜的张金辰!
静静的,不发一言。
任由那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文臣,武将,都只差上手帮忙。
张金辰一边字字珠玑,一边暗暗打量皇上的神色。
见皇上不咸不淡,略带深意的眸光时,心里一凛,忽然有一种,被盯上的错觉。
“求皇上为臣做主,严惩肇事凶手。”
“嗤,张老贼,你当皇上是昏君,不明事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