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静饮下酒壶里的烈酒,面红耳赤的,却大呼道:“痛快,在京里哪有这种好事?”
“整天跟那群扭捏的小媳妇在一起,不是你刺我一句,就我讽你一言,烦都烦死了。”
李夫人闻言,当即拍手道:“哈哈哈,好事?”
“也就是韦妹妹会如此想了,多少闺秀一听说自己要嫁个只懂打打杀杀的莽夫, 个个都捏着帕子在家里哭,就怕嫁过来没几天就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瞧妹妹这个样子,想必大将军是个疼人的,没让妹妹吃过苦头。”
韦静跟李夫人相处久了,知道她喜欢开些荤话的玩笑。
那疼人和苦头,意有所指,让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只不过喝了酒,脸上本就热气潮涌。
更何况着篝火闪烁着,也看不见她眼中羞意。
她当即点了点头道:“大将军是个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妻子的人。”
“能嫁给他,是我的福气。”
李夫人听明白了,她眼眸一转,越发来劲。
只见她坐过去挨着韦静,然后附耳道:“所以,你与大将军成亲这么久,大将军都不曾尽兴么?”
“噗。”
“咳咳……”
韦静受不住地喷了,她看着身旁的李夫人,觉得她的话可真是够……够惊心的。
“哈哈,果真被我说中了。”
“大将军可真个好人,这男人在床上哪有能忍住的?”
“除非……”李夫人卖着关子,不肯说了。
韦静汗颜地擦了擦嘴角的酒渍,话说,她确实能够感觉到萧凤天忍得很辛苦。
她皱着眉头,咬着唇瓣的时候,他很快就草草收场。
只不过这样的夜晚,他总是要洗冷水澡或者一夜都难以入眠。
她有时候也想告诉他,别太迁就她了。
可她又怕自己自作多情了,毕竟,或许是他不想要呢?
所以他们的情事其实很少,而且,很短暂。
“看来大将军是真的疼你,哪像我家那个,兴匆匆的,只管自己舒服了。”
风夫人附和着一句,语气里听着有些羡慕。
韦静觉得自己的脸更红了。
偏巧这时,李夫人又道:“大将军疼韦妹妹是不假,可这种疼很是伤身的。”
“这男子长期得不到纾解,日子久了,便会……不好。”
“到时候子嗣都会有影响的,所以韦妹妹也应该适时地迁就一下大将军。”
“萧家本就子嗣单薄,大将军又年过二十五,更加要在乎子嗣的问题了。”
韦静静静地听着,觉得李夫人说的有些道理。
毕竟都如此熟悉了,李夫人快人快语,向来说的都是实在话。
她也感觉到,萧凤天不尽兴的时候,都显得有些异样。
这种异样随着时间的加深越发地清晰了。
“多谢李姐姐,我回去以后,会好好思量的。”
韦静轻声道,显得有些腼腆。
李夫人也不笑话她了,而是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大将军是个好的,妹妹要好好珍惜才是。”
“这边城挨着驻扎了二十万的大军,所以遍地开的都是妓院。”
“我跟风妹妹在这里都住三十几年了,还从未听说过大将军会逛妓院的。”
“我男人每一次上战场之前都会央着我让他尽兴,下了战场也是一样,那杀人的事情虽说是保家卫国,可他们的心里却淌着鲜血,难以愈合。”
“唯独情事上的放纵,能让他们忘记这种血腥的杀戮和亲眼看见兄弟惨死的痛苦。”
“姐姐是过来人,知道这战场上的男人可比官场上的那些男人要难得多,有时候我们女人能给他们的,不仅仅是一个家,而是包容和理解。”
“就像是焦土需要很多很多的水来滋养着,才来焕然一新。”
韦静将手里的烈酒放下,静静地听着李夫人的话。
她忽然有些心疼萧凤天了。
作为主帅,他承受的或许更多。
可是他那样沉闷的性子,什么都放在心里,一个人默默地承受。
她想起自己收在嫁妆盒里的雄鹰,曾经他也鲜衣怒马,快意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