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国家羸弱的下场,连套书都会被人觊觎,”艾阳历史再不熟悉,也知道这个时候,华国就是个人见人爱的大肥肉,走过路过的如果不来啃一口,反而成了傻瓜了。
见台上的安教授已经泪湿眼眶,而台上柏广立他们也都一副无地自容的样子,艾阳赶紧听他在说什么,却原来安教授已经骂上了,只差没有指着柏广立的鼻子,质问他们这些,吃着百姓血肉的军人,是做什么吃的?
“这也不能全怪松沪军吧?”艾阳差点儿想上去跟安教授辩一辩了,是,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但你领导人不给力,弄不弄就签条约,就逃跑,服从命令还是军人的天职呢,叫他们怎么办?
华国现在的情况是只靠军队就能解决的?倾国在即,亿万百姓都成了亡国奴了,你指着军人们骂,骂他们是懦夫,让你们变成了亡国奴?他们骂谁去?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个道理安教授难道不懂?气节跟骨气都不是指着当政者的鼻子骂就可以体现出来的,如果只这么做,就是沽名钓誉了。”
艾阳对台上慷慨激昂的安教授撇撇嘴,“骂人之前,先问自己做了什么,应该做什么,我不是要他上阵杀敌,每个人在自己的岗位上做好自己的事,把驱逐列强增加国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中,不是光跳脚就是爱国好不好?”
艾阳靠武力惯了,对这些文人内心不像现在的人那么尊敬。
容重言也听出来了,笑着解释,“这就是安教授为华国做的事啊,利用他的知识多为国家培育有志青年,也利用他的文化界的威望跟影响力,奔走呼吁,唤醒大众,今天的话他是有意说给柏司令听的,让他不要忘记自己曾经的理想,不要因为做了松沪司令,却忘了他最初是想要什么?而成为尹洋跟陆士珍那样的人。”
“好吧,是我错怪他了,希望他的话有用吧,”艾阳承认错误十分爽快,她在下头牵住容重言的手,“不过我总觉得靠嘴救不了华国,比如今天,你觉得大家离开之后,记住的是东洋鬼子头破血流的样子呢,还是安教授的的演讲?”
“这怎么一样?”
“我的意思是,演讲有用,但抵不上一场胜仗对国人的鼓舞,就像刚才那个小幡子的样子,谁叫他在咱们的地盘上大放厥词?报应立马就来了。”艾阳咯咯笑道,“他一头血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你别小看这些东洋人,他们比那些洋鬼子更难对付,也更阴狠,”容重言觉得艾阳太孩子气了,叹了口气道,“就这两年,沪市就多了三十多家东洋的商社,整个华国就更多了,他们到华国来,并不只是做生意那么简单,他们想要的更多。”
这个艾阳比容重言更清楚,她就算是只身跑到东洋,杀了他们的天皇,可那些军,国主义者死不光,也是徒然,“最根本的还是咱们自己强了,在绝对的实力跟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是笑话。”
容重言宠溺的抚了抚艾阳的头,“真聪明,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我当然聪明了,”艾阳冲容重言得意的挑眉,“这也是我想帮你的事。”
容重言握紧艾阳的手,“嗯,你陪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跟安慰了。”
我的用处可不止这些,但你这么认为也挺好的。
何太太用余光看着一直跟容重言絮絮私语的艾阳,慢慢走到汪夫人身边,“李小姐跟容老板的感情可真好,我觉得离喝他们喜酒的日子不远了呢!”
汪夫人离二人并不远,因为不愿意打扰他们,才没有站过去,“我也想呢,但重言说小艾年纪太小了,想让她再轻松两年,我觉得也是,这嫁了人之后日子再好,也比不得当小姐的时候啊。”
何太太没想到汪夫人居然会这么说,“可这么一直拖着,外头人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以为是容家对李小姐不满意呢?”
何太太尴尬的笑笑,“我们这些人当然知道夫人有多喜欢李小姐,但总会叫人觉得容老板另有打算似得。”
何太太的话汪夫人也不是没有想过,她还跟容重言提过,不行先定婚,他们有了未婚夫妻的身份,来往起来,也比男女朋友要更加光明正大一些。
但艾阳连这个都不要求,在她看来,感情好的话,男女朋友也可以一生一世,感情不好,夫妻也能分道扬镳,容重言从来不在这方面强求艾阳,她这么说了,他也就把艾阳的意思化成他的想法,这么告诉了汪夫人。
何太太冲不远处的续夫人微微一笑,“续夫人觉得是不是这个道理?”
续夫人脑子里还在想小幡被袭的事呢,根本没听见何太太说什么,“啊?什么?”
何太太的目的,确实是再次试探两位夫人的关系,她笑着自己的话又复述了一遍,“续夫人怎么看?”
续夫人看了汪夫人一眼,笑道,“这是人家容家的家事,咱们怎么看都不管用的,我啊,现在最发愁的就是励行的婚事了,他本来就老大不小的了,又受了伤,跟郑家,”
续夫人再次叹气,“人家也瞧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家,我也寻思着,盲目的找不行,欸,何太太,你如果有合适的人选,给我们励行操点心。”
何太太没想到自己都递梯子了,续夫人都不接她的话头,心里讶然,“顾老板啊,原来他的婚事一直没有定下来?哎哟那可真是不小了,夫人您开口了,我一定帮您留意着,只是您也知道,我认识的都是以民的同袍们,这家里可都算不得出色,当然,小姐我一定挑最好的!”
何太太跟熊以民可没少聊顾励行,洪门老大这个身份,虽然比不得些权贵,但在沪市这样的地方,也是走到哪儿都得给几分薄面的人物,别的不说,光顾励行名下的产业,就算熊以民的官当的再大的一点,也比不了的,如果不是想着避嫌,何太太都想从自己娘家挑个侄女儿外甥女的说给顾励行了。
这位何太太似乎对容家跟顾家都极为关注,续夫人留了心,但面还是做出十分感激的模样,邀请何太太有空去黄山路做客去。
艾阳把后头的聊天听的清清楚楚,她在容重言耳边小声道,“这位何太太也是个人物,八面玲珑的,熊以民也这样么?”
容重言虽然不像艾阳可以把后头的话听清楚,但何太太之前跟汪夫人走的近,现在又跟续夫人攀上了交情,也叫他挺感慨的,“熊处长跟何太太是一对恩爱夫妻,这夫妻恩爱,肯定性子也是极投合的。”
……
陆爱素看着自由饭店的医生帮着小幡吉把伤口包扎好,反复向米国医生求证了,小幡吉头上的外伤并不会恶化,才安抚了他的情绪并亲自把与他同来的东洋人送上了车,等车队走了,陆爱素才长吁一口气,转身回了宴会厅。
“怎么样了”柏广立见陆爱素回来,笑问。
陆爱素这会儿还没正式就职呢,因此也不把柏广立当上司看,只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广立兄也真是的,出了这样的事,你也不过去看看,我好不容易才把小嶓他们给哄好送走了,”
她看了一眼正跟艾阳坐在一起吃东西的容重言,原以为这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一点儿头脑也没有,“你那个个财务大臣也够蠢的,这才什么时候,就提关税自主的事?这是一个沪市可以决定的?”
今天是为了欢迎她才举办的晚宴,容重言这是做什么?给她添堵?下马威?
柏广立不好高兴了,“其他国家的公使们都在,我独对东洋人过于热情,不太好吧?而且你才从东洋回来,由你出面挺合适,至于关税自主的事,那么大笔钱就这么落入外国的人口袋,养肥他们再回过头来对付我们,你咽得下这口气?刚好,我也有事想请你帮忙呢,”
柏广立不等陆爱素再开口,摆摆手道,“就如你所说的那样,现在提这个确实是操之过急了,但华国统一,收回我们自己的权力是早晚的事,有备无患嘛,等你机要处的事熟悉了,就培养个信得过的副手帮着你,你呢,抽点儿精力过去帮帮重言,有大帅在,还有北平政府,我哪有资格弄什么账务大臣?不过咱们养兵离不开钱是真的,重言在经济上可是一把好手,你跟着看看学学,没有坏处。”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是想把她从司令部赶出去罢了,陆爱素抿嘴一笑,“好啊,父亲也常说他手下都是一群大老粗,一个比一个会花钱,挣钱的却找不出来,我能跟着容老板学两招,也是求之不得,不过么,我可先把丑话说头里,我不赞同他弄那什么关税自主,你可别怪我到时候给他搞乱!”
关税自主不但是柏广立,也是容重言最想做的事,柏广立可不认为一个陆爱素就能难得住容重言,“你有话直说的性子真是像极了大帅,”
他对陆爱素亲切的点头,“也对我的脾气,咱们这些人,最讨厌的就是弄什么花花肠子,”
他冲容言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等容重言过来了,柏广立把自己的安排跟他说了,“你可得好好教爱素,不许藏私!”
容重言没想到陆爱素对关税自主居然是这么个看法,笑道,“我知道了,陆处长一看就是冰雪聪明之人,我那儿那点子银钱来往的事,哪用得着教?陆处长恐怕看几天,就知道里面的窍道了。”
陆爱素悠悠一笑,她出生的时候陆士珍已经发迹了,她从小到大就不认为挣钱有什么难的,“容老板不要太妄自菲薄了,你能把生意做到全遍江淅苏三地,”
她轻咳一声,“还有粤海那边,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不瞒你说,爸爸只要一提起陈黎,就指着我那几个哥哥弟弟们骂,说人家留洋你们也留洋,为什么人家一回来,就能替陈良峰挣大钱,你们除了花老子的钱,做什么什么不行?”
“陆处长玩笑了,两位小陆帅都是骁勇善战的英雄,这不吴大帅在皖西屯兵十四万,愣是占不了咱们陆家军一点儿便宜嘛,”容重言可当不得陆爱素的夸奖,更不愿意她把陈黎也扯进来。
“还有三公子跟四公子,也都是陆帅的左膀右臂,大家提起陆家,最常说的,就是虎父无犬子,称赞陆帅不但战功彪炳,还教子有方。”
陆爱素打心眼儿里瞧不上自己的兄弟们,大老婆生的两个哥哥,倒是早早的出来帮陆士珍了,但又如何?在她看来,如果没有陆士珍这个大帅的爹,两个哥哥什么仗也打不赢,每次出兵,参谋都恨不得带过去一个连,下头的几个呢?
倒都挺会争权的,偏又带兵不行,理事不成的,除了会跟自己的亲妈抱成一团儿争宠,比着给陆家生孩子,讨陆士珍的欢心,然后再悄悄给老大老二挖坑,恨不得他们早早死在外头,还会什么?
但她还没有蠢的连家丑都跟人说的,哈哈一笑,“叫容老板这么一说,就显得我这是个笨的,丢了父亲的脸了。”
容重言对陆爱素把自己归到儿子的行列里挺无奈的,“陆处长谦虚,虽然重言对军事一无所知,但也知道,军事学院是最辛苦的地方,您从东洋军官学校毕业,恰恰就说明了你的过人之处。”
艾阳在不远处听的心里直笑,原来容重言口是心非起来,也挺厉害的,这不,几句话说的陆爱素心花怒放的。
尹曼如观察了艾阳好一会儿,见她心情似乎不错,才期期艾艾的过来,坐在艾阳对面,“李小姐,我还没有谢谢你呢!”
刚才尹曼如还陪着英兰呢,这会儿英兰找陆爱素去了,她又过来烦自己,艾阳挑眉,“不用了,我只是不想沪市人被陈二公子瞧不起,倒不是特意为了帮你。”
尹曼如尴尬的点点头,她看向不远处被人簇拥着的陆爱素,“不久之前,我也像五哥一样,被人围着捧着,以为自己就是真的公主了,”以为父亲永远都在,尹家永远都在。
“所以才会有那句话:世事无常,人啊,恣意作乐是可以,但也得给自己留后路才行,”艾阳呷了口杯中的酒,淡淡的看着尹曼如,“尹小姐过来是有话跟我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猜心,你直说就好了。”
尹曼如低下头,半天才道,“五哥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刚才也不是有意要拖你下水,实在是我现在的处境太艰难了,而且,”
她抬起头一脸恳切的看着艾阳,“我也知道李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身边还有容老板,就算是五哥对你有什么心思,也会收敛的,所以,我刚才才那么说的。”
艾阳听明白了,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个会吃亏的,也知道容重言能保护自己,所以才拿自己当垫脚石,这尹曼如的脸怎么那么大呢?“尹小姐,你不必在这儿跟我装可怜,或许你觉得自从尹指挥使去了之后,你就从天堂落在了地狱里,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可怜的人,但我只能告诉你,你现在所谓的地狱般的生活,也是沪市绝大多数女孩子求之不得的,所以就别在这儿自怜了,这不是你牺牲我的理由,而且咱们的关系,你也没资格利用我!”
艾阳站起身俯在尹曼如身边小声道,“尹小姐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我,我啊,一鞭子就可以抽死一个人的!你想不想试试?”
第83章
尹曼如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身子往里挪了挪,她再想跟艾阳解释的时候,艾阳已经走远了, 她咬着嘴唇看着艾阳挺直的背影, 突然发现,从背后看艾阳,她即使穿着漂亮的旗袍, 可走姿并不像普通小姐们那样袅娜, 反而跟以前家里常来的那些军官们挺像的, 有一种叫人心惊的锋利。
仿佛她真的只要一回头,手里就会飞出一根鞭子,抽向自己。
她突然后悔刚才的举动了,因为想讨好陆爱素, 就得罪艾阳, 真的聪明吗?现在的她,甚至是尹家,都已经经不起任何波折了。
“你跟她怎么说的?我怎么看她不太高兴?”尹夫人看艾阳走了, 立马坐在女儿身边,她也不是不心疼女儿, 奈何儿子不争气,尹家连个撑腰主事的人都没有, 如果不攀上陆爱素, 顺便能给两个儿子在松沪军谋个好差使, 以后尹家可怎么办?
尹曼如烦躁的摇摇头, 她当然知道母亲的想法,可这能怪她吗?如果哥哥们争气一点,她用得着这样?“你回去先叫大哥他们争点儿气吧,我能怎么办?五哥才来几天,凳子都没坐热呢,要不,我跟五哥商量商量,让大哥他们去杭城?”
“那可不行,你哥哥他们你还不知道?在沪市好歹大家都知道他们是姓尹的,到了杭城,真闯了什么祸来,谁保他?”尹洋被人暗杀,凶手到现在还没有落网,举行丧礼的时候,陆士珍连出席都没有出席,自家男人的事尹夫人也不是全无所知,如果叫陆家知道尹洋跟北平政府有来往,恐怕他们在沪市也呆不住,“不行,你可千万不能跟陆处长说,你就请她跟柏司令开个口,随便在市政府或者是军里头给你两个哥哥挂个闲差就行了。”
“闲差,我哥以前挂的没有吗?不想做事,光想拿饷,真以为还是爸爸在的时候?”如果不是在外头,尹曼如都要喊出来了,“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妈你还没有看清楚?咱们家缺的是钱吗?缺的是掌实权的人!”
家里两个哥哥没有闲差吗?现在他们还没有被军部除名呢,只不过他们不愿意去了,而且之前捧着他们的人,也不再卖他们的账,如果他们肯去找柏广立,相信柏广立也不介意再给他们换个“闲差”但这样的工作,对尹家,对他们有什么帮助?时间长了,照样还会变成现在的处境。
“你那两个哥哥你还不知道?万一再惹出事来,可没有人保他们,”尹夫人最想的,还是回到过去的日子,儿子不用做事,但走到哪儿大家还给面子,家里也不缺钱,和和睦睦的,最好女儿能赶紧嫁了,“这也怨你,当初那么多人追求你,你嫁一个,现在家里落难了,也有人伸伸手不是?”
“我两个嫂子家怎么不伸伸手儿呢?我大姐倒是早都嫁了,怎么不伸手儿呢?你找他们给大哥二哥安排差事去啊!为什么非要逼我?”尹曼如站起身,“我累了,想回去,你走不走?”
尹夫人当然希望亲家们帮帮忙,但那些人猴精猴精的,如果尹曼如跟陆爱素还能像之前那样,说不定这些人还会帮帮他们,“现在回去太早了吧?再坐一会儿?”她们出来赴宴,两个儿媳瞪着眼睛看着呢,如果这么早回去了,她们会怎么想?
尹曼如没有心情考虑尹夫人的顾虑,一跺脚拧身儿就往外走,没知道走的太快,居然一下子冲到了正转身儿的一位小姐身上,还没等那位小姐看清楚撞自己的是谁,脸上就挨了一下子,“好狗不挡道儿,你长眼睛了没?!”
被打的小姐愕然的看着尹曼如,“尹曼如你!”
耳光声太清亮了,整个宴会厅的人都望了过来,王家公子王少安看到妹妹被打,撸着袖子就要冲过去,却被容重言给拦住了,他看了一眼已经过去的陆爱素,“少安兄稍安勿躁,咱们过去看看。”
尹曼如也没想到她居然打了王家小姐,可事到如今,输人不能输阵,“我怎么了?你撞着我了!”
自从尹家败了,郑嘉惠就自动跟尹曼如生分了,转而跟王叶几家小姐交好,她也是看清楚了,这政治不是谁都能玩得起的,尹家不说倒就倒了,还不如周围这些做生意的人家,破船还有三斤钉,只要有产业在,一时半会儿倒不了。
“尹小姐,分明是你撞到了少萍,”郑嘉惠还没开口,叶兰安就忍不住了,她皱着眉头看着尹曼如,“你怎么还那么嚣张,一点儿道理也不讲?”
以前她们这些人受够尹曼如的气了,好不容易这尊瘟神不出现了,叶兰安觉得沪市交际圈儿的空气都清新了,没想到她还有再出来的一天,而且一出来,照样欺负人!
王少萍推开扶着她的郑嘉惠,“尹小姐,我一直站在这里,是你走的太快没看路,才撞到我的,而且这里人多,大家互相蹭一下,碰一下的,都是小事情,可你出手伤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尹曼如看见陆爱素正往她这边来,立时觉得又羞又臊又尴尬,想流泪又忍住了,“我不对?以前你们怎么不跳出来指责我呢?”
她讥诮的看着叶兰安,不过是姨太太养的,嘴又一向臭的很,当初她挨自己巴掌的时候,也没见她跟自己理论,“怎么,你忘了我耳光的滋味了,想再挨一下?”
叶兰安吓得白了脸,胆怯的往郑嘉惠身后缩了缩,“你,你不讲理!”
郑嘉惠没想到尹曼如都这样了,还这么嚣张,她用余光看到陆爱素正托着下巴站在一旁看热闹,心里打突,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在陆爱素跟前表现自己,她还想好好嫁人呢,“尹小姐,大家自小一处长大,刚才不过是个误会,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
王少安挑起眉头,大人不计小人过?郑家的丫头还真会说,他承认在曾经的尹家跟前,王家再有钱,也只有退让的理,但此一时彼一时,凭什么自己的妹妹还要再被尹曼如欺负?
“少安兄别急,几位小姐拌嘴,你这个哥哥过去了,就算是帮妹妹讨到了公道,尹曼如一哭,你也不好看,”容重言看了下手表,“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告辞了,至于王小姐的事,小丫头们不懂事,家里总有懂事的,咱们这些当哥哥的,可以给他们醒醒神儿!”
王少安瞬间明白了,他拿胳膊捅了容重言一下,“还是你鬼主意多,尹洋死了,给尹家留的钱可不老少呢,我听说这阵子交易行炒棉纱呢,叫上他们一起玩玩也好。”
容重言抿嘴一笑,“我也是这个意思。”
在陆爱素看来,尹曼如这根本不叫事儿,虽然她从来不对小姐们动手,但她抽过的男人不计其数,尤其是看到尹曼如站在人堆儿里,被一群人怒视,又委屈又伤心的样子,陆爱素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这些做生意的人,一个算一个的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他们往哪边倒,就像现在,没了尹洋的尹曼如,就会被当初那些她看不上的人围攻。
“既然是误会,大家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小事化了了吧,”陆爱素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王少萍几个,自己出来说话,她们怎么不委屈了?抑或是,有委屈也得认了?
王少安冷冷一笑,走到妹妹身边,“你没事吧?是哥哥没用,叫你受委屈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先回去,”
他冲一面愠色的陆爱素点点头,“告辞。”
王家是不能跟陆家比人比枪,但王家最多的是钱,这些钱可以自己用,也可以请人替自己出气,他倒要看看,陆爱素能风光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