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宫少夫人,倒真是个绝色美人!”
“你见过?长啥样?快,快说来听听!”
“眼若银杏,桃腮柳眉…,关键那身段,真是…,啧啧,一言难尽!估计那床上功夫也不错,否则怎能同时勾搭上三皇子几人?”
“哈哈哈…”一阵淫笑声放肆地响起。
突然,“哎哟!”某名笑得最放荡的男子,手摸向剧痛的后脑勺,那里湿濡一片,男子看着满手的鲜血,怒道:“是谁偷袭老子!?”
“哎哟!我也被偷袭了!”
不知哪里飞来的石子,快而狠地砸在几人身上,每中一下便会出现一个血窟窿。
几人开始还喊着狠话,被砸得皮青脸肿后,只能仓惶逃窜。
偏偏他们想跑的时候,膝盖便会被砸中,扑通跪在地上,想叫的时候,牙齿便会被砸中,满口鲜血。
很快几人便被砸得狼狈不堪,除了抱头缩在地上哀嚎外,几人根本毫无办法。
大约是砸累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冷哼后,一片月牙色从一座假山后离开。
宫田予许久没这么春风得意了,一路哼着最近从某花楼新学的小曲,歪歪扭扭地向茅房走去。
痛痛快快地释放后,宫田予抖了抖,放下长袍正要离开,突然脚下不知踩到什么一打滑,右脚顺着踩进了茅坑。
这下不用醒酒药,酒也醒了大半。
“啊!”愤怒地尖叫声,响彻云宵,惊得隔壁茅房的人,以为大白天撞鬼了,或是发生了什么命案。
几个胆子大些的,悄悄顺着声音溜过来,茅房雅致的竹门突然打开,半只脚沾满恶心排泄物的宫田予,狼狈地从里面走出来。
“哈哈哈…”围观人群,不厚道地捂着鼻子、捧着肚子笑了。
狩猎场外面,武昇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面无表情的萧逸宸。
“萧表哥,你说回去换件衣裳,怎么去了那么久?”武昇上下看了看,又伸手捂住鼻子,“你换了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怎么这么臭,你去茅房了?”
萧逸宸淡淡道:“走到半路突然肚子痛,便去了茅房,怕三皇子久等,故而直接来了,熏到三皇子,实在抱歉!”
“无妨无妨!”武昇不疑有他,“人有三急,就算是圣人,这拉撒也是寻常之事!萧表哥,时候不早,速战速决!”
两人飞身上马,马背上的武昇生出几分豪气,“老规矩,按重量算输赢!”
虽然他从未赢过,但输人不输阵!
“三皇子,请!”
武昇也不客气,双腿一夹,一声吆喝,胯下俊马如离弦的箭,冲向林中深处。
宫田予一路骂一路往住处走去,所到之处众人皆捂鼻绕行,掩嘴轻笑。
他大约觉得实在太丢人,先找了处有水的地方,顾不得天气微凉,硬是半个身子泡在水里,将一身臭气去了**分。
再后来,有人见他大半身湿漉漉的,问其发生了何事,他臭着脸道:“不小心掉到河里了。”
初时那些人倒也相信,安慰几句,等后来同其他人一汇合,方知宫田予是掉到了茅坑,越发笑得大声。
陆心颜正在屋里小憩,青桐和小荷也在她房里打瞌睡。
几人睡得正香甜,突然房门被人一脚大力踹开。
“陆心颜!”宫田予怒气冲冲地出现在门口,“是不是你让人搞的鬼?”
陆心颜惊醒,莫名其妙,见他大半身湿透,皱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吗?”宫田予咬牙切齿。
陆心颜被人无缘无故打扰睡眠,本就心里不爽,见宫田予还跟她圈子,直接翻个身,理都不想理,“不说就给我滚蛋!”
“你,你!”宫田予气得想要上前找陆心颜理论,横里突然插入一条手臂,拦住他去路。
“世子,小姐说让你离开!”青桐被吵醒,脾气也不怎么好。
“陆心颜,你敢这样对我!?”宫田予暴跳如雷。
“想被扔出去让人看笑话,还是自己识趣地走出去?”陆心颜切了一声,“自己选!”
宫田予在石榴院已经被扔出去两回,自然知道陆心颜不是在开玩笑。
他气得直抖,指着陆心颜骂道:“你这妇人心肠好是歹毒!本世子刚刚不过说了你几句,你就让人暗害本世子掉茅坑!实在太岂有此理!回去后本世子定要告诉祖母,将你这歹毒妇人休了!”
“你掉进茅坑了?”陆心颜讶异坐起身,将宫田予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难怪我觉得自你进来后,这空气有丝异味,原来是你!快走快走,别污染我房里的空气!”
“陆心颜,你!”掉进茅坑当然有异味,但这是重点吗?是重点吗?
陆心颜似乎才想起宫田予说是她派人暗害一事,“哦,忘了跟你说,我回来之后青桐和小荷一直陪着我,没出过房门半步,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四姑,四姑离开没多久。”
宫田予冷哼一声,“哼!不是你身边的丫鬟,那就是你通知你奸夫派人所为了!”
陆心颜被气笑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迫不急待往自己头上戴绿帽子的!”
宫田予被她讽得脸皮发涨,大声质问道:“难道本世子有说错吗?你当马球场上发生的事情,本世子不在就不知道吗?若不是你私下与人勾勾搭搭,三皇子萧世子几人与你素不相识,为何会独独对你关怀备至?”
这话说的…倒也不错!虽然勾勾搭搭说得严重了些。
不过,“关你什么事?”陆心颜给他个白眼。
“本世子是你相公!”
陆心颜嗤笑,“成婚前与我身边的丫鬟暗渡陈仓,新婚夜扔下我去找我的丫鬟,你这样的人,配吗?”
“本世子…之前年少不懂事,被人勾引犯下错事,但本世子现在已经痛改前非了!你为何还要揪着不放?”
“你所谓的痛改前非,就是不找我身边的丫鬟,改去青楼里找当红的姑娘?”陆心颜似笑非笑道。
“你…你怎么知道?你…你派人调查我?”宫田予被拆穿,恼羞成怒,“去个青楼怎么了?哪人男人不逛青楼?就你像个妒妇似的,不依不挠。”
“世子,你想多了,我可没拦你,你爱去就去,关我什么事?”陆心颜打个哈欠,“你要是嫖资不够了,可以去田叔那里取!一百两以内随你,这样你满意了吧?没别的事快走,我要睡觉!”
那随意自然、慵懒妩媚的风情,在陆心颜伸懒腰的那一瞬,展露得淋漓尽致,比宫田予所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美上数倍。
宫田予心里突然更不是滋味。
一个女人愿意出银子让自己相公去青楼,不是大度,而是不在意。
他第一次深刻意识到,他的娘子,不是他以为的,只是因为气愤他宠幸莺鸾,在跟他置气,而是真的没有将他放在心上!
可是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啊!她写给他的情诗,送给他的礼物,件件都表明,她心里曾有过他。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她就没将他放在心上了呢?
“世子,小姐要休息了。”青桐面无表情地赶人。
宫田予复杂地看了一眼床上曲线玲珑的身影,转身离去。
难得这般爽快,倒是让青桐楞了楞,看来这世子被扔了两次之后,脑子变聪明了些,知道若再不走,就是被扔出去的下场!
“青桐!臭死了,开窗透透气,再喷点花露水。”
“知道了,小姐!”
——
下午第一轮的比赛选出了五名参赛者,按照惯例,晚上是皇家预祝盛宴,预祝直通参赛者与经过初赛的参赛者,在明日的华衣祭中拔得头筹!
京城自入秋后,天气一直阴阴沉沉,不是小雨就是阴天,难得见睛,连带的,晚上星星月亮也很少见。
今晚同样如此,刚进黄昏,兰英山庄每一个角落,都挂上了大红灯笼。
灯海绵延数里,蜿蜒曲折如流水,像闪烁在银河里的星海。
整个山庄亮如白昼,红枫在灯光下越加璀璨华美,美不胜收。
几百张华贵的红木雕花圆桌依次排开,铺上喜庆的大红丝绸,上面摆放精致的白玉碗筷。
每一双筷子都如象牙般洁白。
皇家气派,果然非同凡响!
此次盛会华衣祭参赛者是主角,两桌便围着主桌,孙淑妃等及皇子公主所在的主桌排开,连一些一品夫人都排到了后面。
广平侯府更不必说,在离主桌好远的地方。
宫锦交待道:“珠珠一人前往,要当心些。”
宫羽宫柔暗自嫉妒,连氏觉得还挺荣幸。
“我知道的,四姑。”陆心颜说完,便前往为直通参赛者特设的位置,主桌左边的宴客桌。
那一桌此时已坐了十人,还有一个空位。
宴客本是十人一桌,五位直通参赛者,加五位京中闺秀,由于陆心颜的帖子是武婉后来求来的,知道的人不多。
不过在座的温如香,沈雨香,和杜月清三人,却是心知肚明的。
三人眼角余光见到她到来,视而不见,继续言笑晏晏地聊着天,视她为空气。
倒是有位暗恋萧逸宸的少女暗捺不住了,“这位夫人,你找错地方了,以你的身份,应该坐在那。”
她伸手往后一指,动作其极不屑,周边几人都笑开了。
马球看台上发生的那一幕,让陆心颜成了众矢之的。
“宫少夫人,莫以为你得了三皇子萧世子公孙公子三人的青眼,就有资格坐在不同位置。”另一名少女嘲笑道:“这桌,可不是随便人等可以做的,要不就如温姐姐一般,拿到孔淑妃亲派的直通贴,要不就如沈姐姐一般,才情出众,是京中有名的才女!靠着男人关系,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的!”
“柳小姐是吧,我记得你一无直通资格,二没有特殊才情,之所以能坐在这里,不就是因为你爹是二品大员吗?”陆心颜微微一笑,“你爹也是男人,你这样算不算也是依靠男人?”
柳小姐辩道:“我爹是男人,但他是我爹,而你却是靠勾搭除你相公外有权有势的男人,自以为高人一等!”
“勾搭?请柳小姐不要血口喷人,诬我名节!”
“哼,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你再狡辩也没用!”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什么我不清楚,”陆心颜呵了一声,“但柳小姐若没有证据,就请不要乱说,否则会让人怀疑你柳家的家教!”
都扯到家教上面了,柳小姐不甘被辱,大声道:“若不是你勾引了三皇子萧世子公孙公子几人,他们怎么出手帮你?你身为有夫之妇,却做出这种无耻放荡的事情,简直是丢尽咱们女人的脸!”
“柳小姐!你哪知眼睛看见我做什么无耻之事了?”陆心颜厉声道:“这千百只耳朵听着,你如此当众毁我名节,毁三皇子萧世子公孙公子几人名节,你若无法拿出证据,明日我定要跪在贵府门前,求柳大人给我一个说法!”
马球场一事后,众人私下议论纷纷,如苍蝇似的不胜其烦,陆心颜索性故意激得柳小姐说出那些议论,杀鸡骇猴!
“你…”看着纷纷恻目的人众,柳小姐吓傻了,刚刚她不过一时情急,说出了私下和温如香几人的猜测,若真被陆心颜闹去柳府门前,丢了柳家的脸面,只怕一向爱惜名声的阿爹,会将她送去做姑子!
看到柳小姐败下阵来,温如香微笑道:“宫少夫人,柳妹妹心直口快,将听到的戏言不小心说出来而已,你何苦咄咄逼人?身正不怕影子斜,宫少夫人若心中无愧,何必发这么大的火?自该一笑置之才是!”
本来就对陆心颜颇有成见的众小姐们,听温如香这一说,越发觉得陆心颜肯定有鬼,否则不过是戏言,为何要闹得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