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就没有谁能抢得过自己了。
“没,她还小呢,不急着结婚。”
徐雁没有细说,毕竟凌雨颜跟纤纤不熟,谈论别人的隐私也不礼貌。
“您说得对,纤纤这么美,确实不急。”
嘴上说着夸赞的话,凌雨颜却不太好受,她跟谢颂是高中同学,今年都二十八了,却仍未得到任何回应,难道真要耗上十几二十年吗
只要想到这种可能,她都觉得绝望。
顾纤将花束插好,抬手轻抚着自己的小腹,略一抬眼,便发现妆容精致的女人站在工作室外。
两人对视时,凌雨颜想起自己找顾纤哭诉的事情,心中升起丝丝尴尬,好在徐姨跟谢颂都不知情,否则她的脸就丢尽了。
等到六点,花店关门后,谢颂也开车过来了,准备接她们三个去南市知名的私房菜馆。
顾纤月份渐大,步伐也慢,略微落后了些,此时凌雨颜已经站在了车前,作势要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谢颂转过头,面上不带半分情绪,淡淡道“纤纤身子不方便,坐在前面吧。”
听到男人拒绝的话,凌雨颜娇美的脸庞霎时间涨得通红,呐呐发不出声音,转身去往后排。
顾纤走了过来,恰巧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对上凌雨颜嫉妒的目光,以及谢颂平静的眼眸,她只觉得前排的座位如生了刺那般,让她头皮发麻。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车”
少女略微颔首,抿了抿唇便上去了,刚一坐定,鼻前便嗅到了那股好闻的木质香,让她绷紧的神经缓缓放松下来。
“那家馆子主要以粤菜为主,文昌鸡做得最好,鲜嫩的鸡肉配上鸭肝和火腿,香醇可口又毫不油腻,纤纤肯定会喜欢。”
见徐雁兴致勃勃地介绍起私房菜馆,凌雨颜脸上的笑容越发勉强,幸好她还记得自己坐在谢颂的车内,没有表现的太过,只是心中对顾纤的恶感又加重不少。
第35章
车里少了个人, 徐雁脸上不由露出丝丝诧异, 来回看了几眼,轻声问“阿颂, 雨颜呢她不是要和咱们一起吃饭吗”
男人平稳地开着车,淡淡解释“刚才周恒也跟着过来了, 凌雨颜和他比较熟,便坐了周恒的车。”
听到这话,徐雁也没觉得奇怪,毕竟当初凌雨颜生病住院时, 都是周恒陪在身边的, 二人关系好也是正常,不过她瞥了眼青年俊朗的侧脸,心里暗骂他不开窍,这样主动把姑娘往外推,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爱人
谢颂并不清楚母亲的想法, 就算他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在意, 凌雨颜在他眼底什么也不是, 若非碍于当初的承诺,他根本不会容忍那个女人三番四次出现在自己面前。
青年打开音响, 放起了漫步人生路。
这样经典的曲目顾纤自然是听过的, 甜美的女声娓娓倾诉着爱语,她忍不住抬起头, 恰好在后视镜中跟谢颂对视了一眼。
男人深邃的眼眸中似海面般, 有无数狂风掀起浪涛, 这样的情感让顾纤招架不住,下意识别过视线,低下头,手指不断拨弄着钥匙扣。
谢颂不免有些遗憾,专心致志地开车,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到达了一处小巷。
顾纤站在巷口,发现这家私房菜馆并没有挂招牌,不过走到院外便能嗅到浓郁的卤汁香气,勾起了她肚子里的馋虫。
“这家馆子开了二十多年了,老板祖上是宫里的御厨,手艺相当不错,待会你尝尝就知道了。”
徐雁拍了拍少女的手,只觉得纤纤生得真好,不止五官精致出挑,就连身段儿肌肤也无可挑剔,黑发浓密茂盛,这样的小姑娘还真招人稀罕。
此时凌雨颜也下了车,见徐雁对顾纤十分亲昵,整颗心仿佛浸到了酸水里,滋味儿甭提有多难捱了,但多年以来,她在徐雁面前都是一副温婉大方的模样,万万不能因为顾纤遭到破坏
察觉到那道不善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顾纤暗暗皱眉,心里也不太舒坦。
凌雨颜喜欢谢颂是她的事,与自己无关,谢颂是否回应也不是别人能掌控的,现在把罪过一股脑儿地推到自己头上,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徐雁早就在私房菜馆中订好了位置,几人被一个年轻的男孩引到包厢,便听他道“席面的菜单都是师傅搭配好的,主要是按时令进补,也能起到调养身体的功效。”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顾纤微微隆起的腹部,显然会根据孕妇的体质将菜品稍作修改。
凌雨颜坐在藤椅上,瞥见顾纤艳丽逼人的面庞,又透过手机屏幕看到了自己的长相,抑郁更加重了,攥着茶杯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她深吸口气,转头望着谢颂,轻笑道“阿颂,安然好久没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回家一趟“
似是觉得自己这话会引起误会,凌雨颜眼神闪了闪,主动解释“安然是我妹妹,今年七岁了,很喜欢阿颂呢。”
徐雁轻咦一声,她从来没见过儿子对哪个小孩有好感,难道这个安然有什么特别的吗
“小孩子总呆在家里也怪无聊的,反正桃花镇离主城区很近,不如把安然带到花店里。”
凌雨颜之所以提起妹妹,就是为了将她送到在林间,免得顾纤贪图谢颂的身份以及谢家的财富,趁自己不在,使出那些不要脸的手段主动勾引。
不过这话却不能由她口中说出来,否则让阿颂生出不满,那可就适得其反了。
“七八岁正是活泼玩闹的年纪,我怕安然给阿姨添麻烦。”女人刻意流露出一丝为难。
“有什么麻烦的要是安然不习惯,再送回家就行,雨颜不用担心。”
两人交谈期间,凌雨颜的眼神不住往谢颂身上瞟,但男人却恍若未觉,端起茶汤慢慢抿了一口。
很快服务生就进门了,一碟碟精致可口的小菜摆在雕花木桌上,香气飘散在空气中,让人食指大动。
谢颂用公筷给徐雁夹了一块文昌鸡,又给顾纤夹了桂花扎。
“纤纤一向喜欢吃桂花,这家的桂花扎做得精细,蜜香清甜,应该合你的口味。”
包厢里坐了三名女性,其中两人都得到了谢颂的照顾,只把凌雨颜给落下了,这样明晃晃的差别待遇让她无比煎熬,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好险没把筷子给掰折了。
顾纤很喜欢品尝各式各样的美食,但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开始她手里根本没有几个钱,也不敢大手大脚地花用,后来好不容易宽裕些了,又发现自己怀了孕,自然没了出门的心情。
她也不在乎凌雨颜的臭脸,小口小口地吃着菜,杏眸中蒙上了一层水光。
这会儿周恒也在包厢内,他名义上是谢颂的秘书,但实际上两人还是大学室友,关系极好,因此他也能猜出兄弟的想法,无非就是看上了顾小姐,却一直没将人家追到手罢了。
至于凌雨颜,周恒对她的态度虽然客气,心里却很是不喜。
虽然他没有经历过当年的事情,但隐隐约约能猜到几分,道德绑架了这么多年,这女人竟然越发变本加厉了,还刻意误导夫人,真是厚颜无耻。
顾纤没有孕吐的症状,因为心情好的缘故,她的饭量比先前大了不少,不止吃了好几块桂花扎,就连烤鹅、乳鸽也没有放过,绯红唇瓣沾了些汁水。
谢颂唇角微勾,从怀里掏出手帕,往前递了递。
“擦擦嘴。”
听到这话,少女一张脸略微泛红,接过手帕仔细擦了几下。
凌雨颜嫉恨地不行,眼珠子爬满血丝,幸亏包厢内灯光是暖黄色的,也看不太真切她僵硬的面容。
吃完晚饭,顾纤坐在车上,手机突然响了,是老宅那边打来的电话。
“纤纤,你明天回家一趟,爷爷有事要问你。”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明白自己怀孕的事情瞒不了多久。
顾菀跟叶楠青母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谢颂让顾菀吃了那么大的亏,丢了孟姜女的角色、失去将近十个代言,她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这家人不敢对谢颂展开报复,却敢将事情捅到老爷子面前。
等电话挂断后,谢颂状似无意地问“你明天要去老宅”
顾纤微微点头。
“那我送你过去吧,地铁上乘客太多,你怀着孕不太方便。”他主动提议,没给顾纤拒绝的机会。
翌日一早,谢颂的车停在曲家门前。
如今曲外婆身子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要不是怕被人怀疑,她出门时都不必拄拐。
顾纤吃过早饭,跟老人家交代一声,便上车了,临走前她还不忘拿上一瓶蜂蜜,直接将玻璃瓶放在了车后座。
谢颂透过后视镜看清了少女的动作,他心底划过一丝暖意,哑声道“若是老宅的人为难你,记得给我打电话,别什么事都自己扛着,知道吗”
“知道了,谢大总裁”
顾纤皱了皱鼻子,忍不住咕哝着,“之前咱俩刚见面,我把你从水里救上来,你连声谢谢都没说,态度还特别冷淡,那时我对你的印象就不太好”
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谢颂沉声回答“小时候,谢朝阳会将不同的女人带回家,有一次他们在泳池开派对,我听到声音,把窗帘拉开看了一眼,就被其中一个女人发现了。她从管家手里要到了钥匙,把我从楼上带下来,先扔到水里,再救上岸一次又一次地反复,后来我昏厥过去,她怕闹出人命,这才停手了。”
即便顾纤早就从小叔口中得知了青年童年的遭遇,却没想到谢朝阳会这么丧心病狂,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放过,这种行径跟畜生有什么区别
再联想到他对小儿子谢思铭的疼爱,顾纤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恶心。
“那天落水的时候,不堪的记忆一直在脑海中浮现,我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是我不好。”
顾纤张了张嘴,好半晌没说出话来。
等到达顾家老宅时,她才低低开口“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他们不对。”
说完,她下了车,慢慢往小区里走。
谢颂按下车窗,看着少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他的眸光柔和了不少。
纤纤永远不会知道,那些曾经折磨过他的女人,不是穷困潦倒、走投无路,就是被他送到了监狱里;至于罪魁祸首谢朝阳,他同样不会放过。
顾纤来到老宅,管家将大门打开,面色没有太大变化,但余光却总往她腹部瞟,少女感知敏锐,自然能察觉出来。
此时老爷子、顾奶奶以及顾临呈一家三口都在客厅,除他们以外,还有老爷子战友的孙子秦羽恒。
就算老爷子早已得知小孙女怀孕的消息,但见到了顾纤,他的脸色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手里的拐杖狠狠拄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响声。
“你跟我上楼一趟”
第36章
顾纤跟在老爷子身后往楼上走, 经过摆放花盆的石台时, 才发现自己送过来的菖蒲与墨菊都不见了, 也不知究竟是移到了别处, 还是被扔出了老宅。
多了这样一段小插曲, 顾纤一语不发地进了书房,老爷子板着脸,阴郁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视着她,那种感觉实在称不上好。
“你到底怀了谁的孩子要是个父不详的野种,为什么不终止妊娠”
听到老爷子一口一个野种, 顾纤不由拧起眉, 声音颇为冷淡“孩子已经将近二十周了,与其引产, 还不如生下来。”
“你真是个有主意的,比你姐姐强多了,她只不过犯了点小错罢了,而你倒好, 未婚先孕,差点毁了顾氏的名声”
老爷子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书桌上的茶杯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汤也洒在顾纤腿上,幸亏早已凉透,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最开始顾纤对老爷子还挺有好感的, 毕竟这位老人虽然在乎颜面, 却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没想到她居然看走眼了。
所有温和的表象,都在触及利益时分崩离析。
老爷子坐回木椅上,抽了口烟,慢吞吞道“刚才客厅里坐着的年轻人,你应该也见着了,他叫秦羽恒,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