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姐有些傻眼,结巴了好一会儿,问马原,“闺女,这话是谁同你说的?”
“我婆婆说的。”马原说完这句话后,见马大姐的脸一点一点地黑下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家亲妈和自家婆婆关系十分不对付,连忙描补,“妈,我婆婆是个明白人,你看人家安安分分的,我孩子穿的那些小衣服都是她的老姐妹帮衬着做的,你呢?你有几个这样的老姐妹?”
马原她男人在屋里躺着,原先还有点困,可是听到自家媳妇同自家丈母娘掰扯的时候就醒了。
他丈母娘多蛮横不讲理的一个人啊,愣是被他媳妇儿给说的哑口无言,估计正在怀疑人生……一想到这个,马原她男人就在被子里乐出了声。
马大姐是真的动摇了,她坚定多年的信念摇摇欲坠,几乎就要崩塌。
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卫老太也感觉自己坚.挺多年的世界观要崩塌了。
卫老太守在电话前,冲着话筒怒龙咆哮,“大丫,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要干啥?你可得想明白了,孩子已经九个月了,这婚是说离就能离的?”
“你把电话给白杨,我倒要问问,他是潇洒地走了,留下你和孩子该怎么办?孩子过一个月就要出生了,他一生下来就见不到自己亲爸,估计还会被自己亲爸牵连,你们俩有没有替孩子考虑过?”
卫大丫在电话那头哭得不能自已,“妈……我尽力了,他就要走,我公公婆婆也都在劝我,我能怎么办?”
“我也想拦着他,可我知道,拦着他不让走,那就是一辈子的仇怨啊,与其让他守在我身边恨我怨我拖累他,不如洒脱点放手,孩子的事情往后再说吧,我和白杨都过不好,哪里能管得了他们兄弟俩?”
卫老太气得肝疼,“那俩孩子真是倒了血霉了,投胎的时候怎么就找了俩这样的爹妈!卫大丫,你给我听着,甭管怎样,你把白杨给我留住,妈现在就去京城,这件事情是时候掰扯明白了,老白家得给我一个交代,这才结婚不到一年,孩子都没生下来,他们究竟是作哪门子的妖?”
卫老太动了肝火,‘嘭’地一下挂断电话,颤着心尖儿去找卫添喜,“喜丫头,你能同奶去一趟京城不?你大姑父家作妖,咱得去讨一个说法。你那大姑父不知道是被哪里来的妖精蒙了心,非要出国去,他倒是痛快地走了,撇下你姑和你那两个还没出生的表弟,他们娘仨该怎么办?”
卫添喜想了想,“喊上我大伯吧,咱去了说话不顶分量,怕是压不住。”
“不成,你大伯最近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不能因为家事再麻烦他,正是他事业上升的时期,咱家不能拖他的后腿。你二伯、三伯和你爸都孬,还没同人家说话就怂了,带上国健和国康吧。”
“这俩小伙儿都十几岁了,块头窜上了一米七,如果那老白家真要不顾脸皮动手,咱也不憷。就算打不过,回头就告状去,天子脚下出了这事儿,咱撑死挨顿打,让他全家都歇了出国逃难的心思!”
就这样,卫老太打电话同谢玉书说了一下,让谢玉书通知卫大柱与炊事班上班的李兰子、卫二柱等人,她带着两个孙子一个孙女踏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蓉城离京城可不近,在硬座上挨了一天一夜才到京城,得亏有卫添喜这个人形bug在,祖孙四人这才顺风顺水地找到了卫大丫住的那房子。
卫老太压根没准备敲门,她是拿拳头捶的门,惊得屋里的卫大丫还以为是有强盗上门,她拎着菜刀就来开门了。
“嚯,厉害死你了,怎么,拿菜刀来迎接老娘啊!”卫老太一个箭步冲过去,夺下卫大丫手中的菜刀,反手就甩给了卫大丫一巴掌,直接把卫大丫给打懵了,跟在卫老太身后的卫国健、卫国康、卫添喜兄妹三个也看懵了。
卫大丫眼睛肿的和核桃一样,她捂着脸问卫老太,“妈,你打我干啥?”
“我打你干啥?你问我打你干啥?”卫老太瞬间化身怒目金刚,“你爹那么早就没了,我一个人拉扯你们五个,哪件事没有给你们考虑得妥妥帖帖,你现在才遇到点多大的破事儿,就连孩子都不管了?有你这样当妈的么?老娘如果和你一样的心态,当年就该把你们兄妹五个全都丢河里溺死,然后一个人过逍遥快活的日子去!”
卫大丫哑口无言,坐在沙发上无助地抱着膝盖,把头埋下,泣不成声。
卫老太又是一个巴掌挥出,直接把卫大丫给按在了沙发靠背上,“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我不管你,但你要是敢把肚子里的那俩外孙给压着了,老娘剥了你这身不争气的皮!”
卫大丫又哭又笑,模样好不凄惨。被卫老太扇了俩巴掌,她乱成一锅粥的脑子渐渐清楚了些,也渐渐找到了主心骨。
卫添喜扯了扯卫老太的袖子,卫老太冷静下来,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问,“白杨呢?让他过来见我。”
“他走了,现在应该已经上飞机了。”卫大丫靠着沙发靠背躺着,瞳孔几次想要聚神,却又一次一次失败,一次一次涣散。
“那你公公婆婆呢?你给他们打电话去,就说我要找他们白家讨一个说法,如果他们不来,我老太太就亲自去举报,你白杨舍得丢下这个家、舍得丢下老婆孩子,一个人远走他乡,那我就用他亲爹亲妈把人给吊回来!他要是不回来,那就等着看他亲爹亲妈蹲大狱吧,白眼狼要是能白眼到那个份上,老太太我也就真的服了。”
卫大丫心头一惊,用错愕地眼神看着卫老太,“妈……”她没想到卫老太会用这么损的一招,这完全就是釜底抽薪啊!
“妈什么妈?你知道白杨这一走,你往后的日子会有多难过吗?一个女婿等于半个儿,老娘自己有儿子,可不稀罕他这半个儿!让我闺女日子不好过,老娘让他全家都过不下去!”
“当年怎么同老娘保证的?这才一年不到就反悔了。他白杨最好盼着一辈子都不要被老娘碰到,不然非得抽他几个大嘴巴子,把他的门牙都给抽下来。”
卫老太掐腰怒骂,见卫大丫坐在沙发上不动,心头窝的火越发盛了,“你去打电话啊,是死人吗?被人都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你还立什么深情牌坊?人非得活得这么下贱吗?离了他白杨就活不了了吗?”
“卫大丫,你打不打电话?你要是不打,老娘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全当没你这个闺女。但老白家的状,老娘亲自去告,扳不倒这群鳖孙老娘就不信孙!”
卫大丫知道卫老太那说到做到的性格,生怕卫老太真把白家告出去,连忙下楼去小卖部打电话去了。
趁这个空当,卫老太悄声问卫添喜,“喜丫头,能不能把那飞机给弄下来?”
卫添喜:“!!!奶,飞机一旦失事,绝对是无人生还的,讲道理,咱不能因为怨我大姑父就让一飞机的人都陪葬啊……”
卫老太摇头,说出自己的想法,“奶不是那个意思,咱农村不是讲究个鬼打墙么?你有没有办法让那飞机在天上遇到个鬼打墙,把他们给转悠下来?”
卫添喜明白了,她想了想,点头说,“可以,奶,你等着吧,我姑父那飞机快降落的时候我同你说。”
拇指与食指轻轻一搓,天上的云朵顿时大变色,一个巨大的桶状云在空中出现,不断地朝着京城聚拢而来,白杨乘坐的那个航班刚好就在桶状云的包围圈中。
负责驾驶的飞行员看到天上那情况,当下就联系了地面的航空管制中心,确认了那桶状云的厚度与运动方向之后,当机立断,返回首都机场。
飞机上的乘客也透过舷窗看到了那狰狞恐怖的桶状云,皆是吓得面色巨变,飞机在关键时刻擦着桶状云的边缘调转了方向,按照航空管制中心新规划的航向返航京城。
要知道航空煤油没有耗尽之前,飞机是不能降落的,而白杨乘坐的那座航班因为原定计划是跨洋航行,故而添加的航空煤油十分多,需要在京城上方盘旋至少十个小时才能顺利降落。
白杨去而复返,心乱如麻,他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白爸爸和白妈妈在接到卫大丫哭诉的电话之后,也都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卫大丫住的那处公寓。
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与卫大丫眉眼相似的老太太杀气腾腾地黑着脸坐在沙发上,白爸爸心一沉,姿态不由得放低了三分,“是……是亲家母吧!”
卫老太冷笑,“谁是你的亲家母?我可没有这样坑人的亲家!”
白杨的长相算是完美继承了白爸爸与白妈妈的长相中的全部优点,若说同谁像的话,一打眼还看不出来,故而当白爸爸与白妈妈进门的时候,卫老太一时间不敢确认,听到白爸爸那句‘亲家’,卫老太确认了,憋了一肚子的火气突然爆发。
“你白家能不能做个人?说是亲家,就是这么坑的?我老太太揪心揪肺的把闺女远嫁,你们说让他们离婚就让他们离婚,把我们卫家的闺女当成啥了?肚子里还揣着娃呢,你们白家就这样绝情不讲理?”
白妈妈生怕卫老太的大嗓门把这件事嚷得整层楼都听到,软着声音哀求,“亲家母,声音小点行不,万一被人听到之后多丢人啊!”
“你白家把这么丢人的事情都做下了,还怕别人说?现在知道要脸了,原先干嘛去了?”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60章
白妈妈和白爸爸在京城的职位不低, 拿出去都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然也不会想把白杨安插到蓉城部队就安插进去,想把白杨捞出来就捞出来。
他们最抹不开的就是脸皮,尤其是他们做的这件事情等于顶风作案,一旦被别人捅了出去,估计全家人的好日子都得到头。
而卫老太最不怕的就是丢脸,更何况这件事情她本身就能站得住脚, 要丢脸也丢不到她身上来。
白妈妈被卫老太那一句句戳心窝子的话骂的脸色时青时白, 咬牙问,“亲家母,这件事情是我们老白家做的不地道,我们承认。但这都是为了孩子好, 你想怎么骂就怎么骂,现在白杨已经上了飞机,说再多都于事无补, 不如大家坐下来, 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该怎么安置大丫和两个孩子这件事。”
卫老太翘着二郎腿冷笑, “已经上了飞机,说再多都是于事无补?我老太太打小就相信恶人自有天收,不知道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抛妻弃子要出国, 只要老天爷长眼, 就一定不会让他出去。”
“不过你说得对, 现在的确应该考虑一下大丫和两个孩子的事情了。”卫老太扭头同卫大丫说,“你们不是要离婚么?离婚证领了吗?”
卫大丫摇头,“还没,只是写了离婚书,白杨说了,如果我愿意等他,那就等他回来,我们不算离婚;如果我不愿意等了,那就拿着签过字摁过手印的离婚书去民政局,民政局会给我发离婚证的。”
“所以呢,你还想等白杨这人渣?你公公婆婆知道这些年国内的环境不太好,一心想要把白杨送出去,你在这儿装什么痴情大尾巴狼?遇到这样的破事儿,糟心一天两天还不够吗?”
“卫大丫,只要你不想气死你老娘,现在就给我拿笔重写一份离婚书,就写你同白家人的思想觉悟不在一个层次,看不惯白家人自私自利的作风,日子过得糟心透顶,决定好聚好散,各自追求各自的生活。你这书别念了,跟我回家去,都说念书的人越念脑子越灵光,你现在怎么越念脑子越糊涂呢?”
白妈妈和白爸爸一听卫老太让卫大丫写那样的东西,吓得冷汗直接就冒出来了,“哎呀亲家母,使不得使不得!这样的东西不能写,如果大丫写了,那我们全家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我管你们白家能不能翻得了身?你儿子都把我闺女坑成什么样了,还想自己过舒服日子?”
卫老太全身上下都是混不吝的架势,她用手指着白爸爸的鼻梁骨道:“现在我就把话挑明撂在这儿了,如果你儿子和我闺女好好的,那咱绝对是和和气气的处亲家关系,现在……”
卫老太抱着膝盖摇了两下,“我连我自己闺女都顾不上了,肯定是先管自己舒坦,你们白家就算全家上下被□□烂了,我老太太顶多看按着大丫肚子里孩子的份上不去吐那口唾沫,旁余的想都甭想!”
卫大丫不愿动笔,苦苦唤了一声,“妈……”
“妈什么妈?你赶紧给我写,写完之后拉着你公公婆婆作证,去民政局扯了离婚证,然后回部队去。这破学你也别念了,就不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别人越念书脑子越明白,你越念越糊涂,脑子里装了豆腐渣?”
卫老太见卫大丫还不愿意动笔,扬起巴掌来就要抽,吓得卫添喜赶紧窜起来抱住卫老太的胳膊,“奶,克制一下,克制一下,我姑现在还怀着孩子呢,经不起折腾。”
卫老太咬紧后槽牙,原本只是气得眼眶发红,现在憋不住了,眼泪就仿佛开闸泄洪一样往外淌,“喜丫头,你知道吗?奶都快憋屈死了!你说这做的事情是人该做的吗?这结婚还不到一年呢,就整这样的幺蛾子,就不怕遭报应了么?”
卫大丫心里本来就憋屈得厉害,如今看到卫老太因为她的事情哭成泪人,心里防线瞬间就崩溃了,“妈,你别哭了,我写,我现在就写,你别哭了,我不管白杨了,我现在就写,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咱就走,我同你回部队去,这学我不上了。”
“写!立马写!肚子里的孩子你也写清楚,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同白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我们卫家能养得起,不随白家的姓,名字里也不能带半个白字,白家也不能再来招惹那俩孩子!”
卫大丫抽抽搭搭地回屋拿了纸笔,依照卫老太的意思写,白爸爸一言不发,白妈妈哭得心绞痛,卫老太这是要挖白家的根啊!
原本他们想着白杨走了,那还有白杨的两个儿子留在身边,只要养孩子的时候多上点心思,孩子长大之后能不同爷爷奶奶亲么?就算白杨再也不回来了,那也有两个孩子给他们养老。
可现在……卫老太的决定把白爸爸和白妈妈的幻想全都无情击溃了。
待卫大丫把那离婚书重写了一份之后,卫老太拿给卫国健,让卫国健给她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自个儿觉得没什么问题,便扯着白爸爸、白妈妈与卫大丫去了民政局。
在民政局中,白爸爸与白妈妈找人通融了好几遍,这才没有丢脸丢大发,卫老太如愿拿到卫大丫与白杨的离婚证,她把白杨那本儿拍在白爸爸和白妈妈怀里,最后又送了白爸爸与白妈妈两个大白眼儿,揪着卫大丫回了首都经贸大学那边的公寓中。
卫老太催卫大丫写好退学申请,然后让卫大丫给画了个地图,派卫国健与为国康兄弟俩去替卫大丫交退学申请,她则是帮卫大丫收拾东西。
“大丫,咱后天中午回蓉城,一会儿留国康在家陪你,我同喜丫头还有国健去火车站买票,你挺着个肚子,坐一天一夜吃不消,我看看能不能同人家商量一下,给你买张连票,你累了的时候能躺着歇歇。”
卫大丫回屋拿了一个红色小本子出来,递到卫老太手中,“妈,你拿着这个本子去买票吧,能买到卧铺票,我这个是采购科开的本子,能多买几张,咱都买卧铺票,睡一觉就到蓉城了。”
卫老太怔了一下,“火车上还有卧铺?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和喜丫头坐了一路的硬座,腰酸背痛,腿都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
饶是卫老太来时路上兜里揣的钱不少,看到卧铺票那么贵的价钱时,她依旧有点傻眼,足足是坐票的三倍啊!
站在购票窗口前,卫老太心里的小盘算打得噼里啪啦响。
卫大丫挺着个大肚子,必须买硬座,卫添喜年纪小,她舍不得卫添喜坐一天一夜的车,她自己这把老骨头也折腾不醒了,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只剩下两个孙子也是亲生的,她怎么舍得让兄弟俩去做硬座……想想卫大柱、卫二柱、卫三柱、卫四柱兄弟四个每个月都给她的零花钱,卫老太一咬牙,全都买成了硬卧票。
从火车站回卫大丫家的路上,卫老太的腿都在飘,手里捏着那薄薄的几张车票,她就控制不住地心疼。
沿途经过一个菜市场,卫老太咬牙进去买了些菜蔬水果和蛋肉,拎回家好好整了一顿饭,眼看着到了下午六点,卫老太同卫添喜交换了一下眼神,祖孙二人找了个借口撇下卫国健与卫国康同卫大丫,准备去机场堵人。
卫大丫直觉告诉她卫老太有事情瞒着她,死活都要跟着,卫老太拗不过,只能把人给带上了,一行五口人乘着晚班汽车浩浩荡荡地往飞机场冲去。
在空中盘旋了大几个小时的飞机总算要落地了,白杨透过舷窗看着飞机下方的风景,虽说是一国之都,但是与他想象中的高楼大厦完全不同,处处都透露着破败与落后的气息,他叹一口气,伸手摇醒了坐在他邻座并将头枕在他肩膀上的人。
“庭生,醒醒,我们到了。”
白庭生的手搭在白杨的大腿上,睡眼朦胧,他打了个哈欠,探头看了一眼舷窗外,无奈道:“本以为能同你私奔一次呢,没想到还是回来了,这都是命啊。”
白杨皱眉,“别瞎说。”
“瞎说?我哪儿瞎说了?白杨,这不是你答应我的么?你同家里人说是要去美利坚,但实际上我们去的可是欧洲,你说要带我去看伦敦巴黎,去看荷兰的大风车,去西班牙、去梵蒂冈,怎么……后悔了?”
白杨神情寡淡,“我为什么答应你,你不知道么?我答应你的条件是什么,你都忘了么?庭生,我答应你到这个地步,已经是站在了我自己的底线上,如果你还有别的心思,那下次你再怎样作贱自己,都与我没关系。”
白庭生攀上白杨的肩,低声问,“如果让卫大丫知道我们俩已经……你说卫大丫会怎么同你闹?”
白杨像是触电一样甩开白庭生的胳膊,斥道:“你别这样,不然只会让我越来越恶心你。等你把我对你的同情都耗尽,你别说是寻死觅活,找你爸妈过来同我说情,就算你在我面前吊死,我都不会再怜悯你一下。”
“怜悯,呵呵……”
白庭生耸了耸肩,扭过头去,不再看白杨。出错了,请刷新重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