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老太同样是哈欠连天, “喜丫头, 你可别说了,昨天后半夜, 咱家这只鸡就像是疯了一样, 扯着嗓子嚎, 硬生生把我给嚎醒的。比当年咱家在头道沟住的时候, 有黄皮子偷鸡时叫的都惨烈,奶以为京城也有黄皮子,溜达出来一看,这鸡在笼子里扣得好好的, 啥事没有,它就好像是察觉到要被杀了吃肉一样,嚎的我心烦, 直接拧断脖子褪毛炖了。”
卫添喜:“……”她怎么觉得鸡的突然反常与洛书文塞给鸡吃的那立养慧丸有关?
该不会真是那鸡吃了养慧丸之后, 有了智商, 知道自己难逃被杀掉吃肉的命运,然后就扯着嗓子开嚎了吧……如果不是这个原因的话,那这只鸡为什么大晚上突然一反常态?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卫添喜又觉得这只鸡有点可怜,死到临头还死的明明白白。
“哦,炖就炖了吧,正好我二姑在,给她们多补补身子,我二姑吃的那药耗身子,可得好好食补。如果食补不起来,那怕是会亏损到气血。”卫添喜叮嘱了一句,她准备去洗把脸,然后捯饬自己的身手。
卫老太困得眼泪婆娑,她用碗盛着一块鸡肉出来,把碗塞到卫添喜手中,“你尝尝,奶今天炖肉的水平怎么样?炖得香不香?”
卫添喜本来没啥胃口,可是看卫老太都已经把肉怼到她怀里了,也就强打着胃口吃了,发现味道还不错,便给卫老太竖起了大拇指,“奶,真香!”
卫老太下巴一扬,“那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炖的。对了,喜丫头,你再帮你二姑想想办法,既然你有办法让你二姑慢慢康复,那咱就不急了,但能早点好还是得早点好,不然奶心里总觉得有事儿揣着落不下来,成不?”
卫添喜:“……”
她去洛必达星球找洛书文的目的就是讨论卫二丫的病情,看洛必达星球有没有什么快速治愈的好办法,结果她都干了些啥?
同洛书文试验了养慧丸的效用,还探讨了养慧丸与寻常药物的不同,最后得出一个‘用神学为指导理论制出来的药丸与宇宙同本同源’的扯淡道理。
没什么用处的闲事做了一大堆,正事却提都没提……美滋美味的鸡肉嚼在嘴里,卫添喜都觉得自己在嚼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成,奶,你放心吧,我肯定给我二姑想办法。不过我得先和你表明一下我的态度,如果说让我二姑采用医院建议的方法,用若怀的骨髓和我二姑的骨髓做配型手术,我肯定不同意。一来是风险太大,做了手术之后,完全康复的可能性也不足两成,二来就是对若怀的影响太大,若怀年纪太小,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风险。”
“说句不那么吉利的话,如果让现在的我二姑和若怀母子俩去做配型手术,最大的可能就是母子二人都下不了手术台。我想寻找一种药物,能够催发骨髓新生,加快骨髓代谢的药,用口服的方式来完成我二姑的换髓工作,她自己体内新生的髓,肯定比从别人身上转嫁过来的髓要好用,也不存在什么风险。”
卫老太脸色白了白,她同卫添喜说,“奶相信你,只要你说你二姑吃药能好,那就让她慢慢吃药,你二姑现在的身体情况虽然不算太好,但维持正常生活不成问题,按你说的,吃了你配的药之后,你二姑的病情不会恶化,身体素质也会一天比一天好,那奶还催什么?”
卫添喜又同卫老太说,“奶,你盯着我二姑些,让她记得每天都吃药,一天三粒,饭前吃,刚开始的时候反应大,但见效慢,吃上两个月下来,身体就会有很明显的改观。在服药的这段时间里,口渴、多食、多饮、多尿都是正常事儿,不用大惊小怪。”
卫老太把卫添喜的话记下,转头就写在了纸上,还写了好几份 ,一份贴在了自己的床头,早晨醒来一睁眼就能看得到,一份贴在厨房,中午做饭的时候就能看到,还有一份贴在了家里的电视机上,因为晚上吃饭前,卫老太都喜欢看一会儿电视。
为了提醒卫二丫饭前吃药,卫老太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她生怕自己哪天事儿多给忘了,还同家里的其他人都打了招呼,以至于只要在家里,卫二丫甭管遇到谁,日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吃药了没?’
……
华国在可控核聚变领域实现重大突破的事情在国际上传了两月有余,原先还有很多国家不信华国有这个实力,他们认为华国不可能在如此高端的领域实现弯道超车。
但建立在始皇岛的‘添喜核电站’从新年点火算起,已经顺利运转了两月有余,随着华国国家电网的一系列并网工作,许多落后的地方全都通了电,而且华国这几年的工厂越建越多,耗电量直线增长,但火力发电站却没有多建……种种情况表明,位于东亚的这个国家真的发生了一些事情。
不少国家经历多方面的调查取证,总算确定了一个没人愿意相信的事实——华国真的搞成了可控核聚变,并且已经将可控核聚变投入发电领域了。
于是乎,在过年前后的这段时间里,连着有好多国家首脑同华国大领导通了电话,委婉而含蓄地表达了对两国关系的美好祝福与期许,最后七拐八拐将话题绕到了可控核聚变的技术上。
华国大领导听明白了,那些国家绕这么大的圈子,就是希望华国能够公开可控核聚变的全部技术,为全世界的和谐稳定做贡献。
涉及到国与国之间的交往,肯定不能一口回绝,但华国大领导又不傻,自己家的核心技术怎么可能白送给外人?
当初你们这些豺狼虎豹对我们国家实施技术封锁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想到要为全世界的和谐稳定做贡献了?
全世界搞出原子弹与氢弹的国家没多少,没搞明白这些核技术的国家那就多了去了,你们怎么不要求人家也为了全世界的和平稳定而公开技术呢?
说到底,还是欺负我们国家刚发展没几年,实力不强呗!
华国领导人知道,直接拒绝肯定不行,因此他就提了一个迂回折中的办法——换!
每个国家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你们想要找华夏要可控核聚变技术,白要肯定是不能给的,就算我们给,你们也没有那大脸盘收啊……所以我们就换吧!
这个国家的制药技术特别发达,那就拿你们国家的制药技术来抵;那个国家的采矿技术发达,那就用他们国家的采矿技术来换;还有的国家在制造业特别厉害,那就用制造技术来换!
华国领导人搞了一个‘一对一交换’的提议,就差明着同其它国家说了,“我就是要用可控核聚变来套走你们国家的核心技术,你们给,那咱就开开心心地立协议搞交换,你要是不给,那我们就开开心心地和别家立协议搞交换。”
有些国家不同意,“你们拿着一个技术就想要换我们这么多国家的技术,根本不可能!”
华夏领导虽然没直说,但话里话外给讽刺了一通,大概意思就是:以为我们国家稀罕你们的那些破技术呢!我们国家虽然积贫积弱了些,但这些年一直都在努力迎头赶上,有新时代集团这样的爱国企业积极发展,我们国家的制造业并没有比你们国家差,甚至说,我们国家已经掌握了很多你们这些国家都没有的技术!
那些国家的首脑挂断电话之后,都有些怀疑人生。
明明一开始提‘一对一交换’的时候,他们还觉得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交易,华国想要占便宜的嘴脸太难看了,但是在挂断电话之后,他们有种被华国‘扶贫援助’的错觉?
不过想想可控核聚变的重要性,他们觉得说是被华国‘扶贫援助’也不算难听,勉强算是遵循事情的客观真相吧!
nb s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让他们拿自家国家最核心的技术去换,还真没有几个国家舍得的,于是很多国家首脑之间就自发组织召开了一次会议,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制裁华国,通过断绝与华国商业贸易往来的行为逼迫华国公开技术。
可这些国家低估了华国。
我们坐拥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浩瀚国土,老祖宗们从来不同你们打交道,照样一辈一辈幸幸福福地活了下来,真以为离开你们,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到时候得看看最后哭的是谁!
华国对其它国家在国际上搞的那些小动作视而不见,将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可控核聚变发电站的建设中去,因为可控核聚变的特殊性,所以发电站的选址问题依旧是由科工院核工程研究所那些老科学家所负责的。
科工院核工程研究所的老科学家们从‘冷却液’供应的这个点出发,提出一个‘靠水而修、避人而修、保稳而修’的十二字建设方针,紧靠着国内两大流域以及无数干流、支流,以省界为单位,直接部署了十二个可控核聚变发电站的修建计划。
因为可控核聚变的反应堆是在科工院核工程研究所内设计完成的,磁流体发电机组是在科工院发电机研究所研发制造的,而这两个研究所已经掌握了生产研发的全部技术,故而生产速度那叫一个飞快。
简直像搭积木一样,反应堆与发电机组就生产出来了,直接由专用车辆把反应堆与发电机组运到建设好的发电厂内装配安装,然后再由专业技术人员负责检修工作,一座可控核聚变发电站便算是修建完成,一经点火,立马就有澎湃的电能供应。
只不过也有很多问题摆在了华国的面前。
虽然华国是典型的农业大国,但农业生产作物品类并不多,再加上国际化资源配置的工程中,由于可以用低廉的成本价买到外国的农业产品,而本国自己生产的话比从外国进口还要贵,所以国内的农业大网已经被渐渐撕破,许多国家一搞小动作,弊端立马就出现了。
时隔将近二十年,粮食问题又成为了困扰许多老百姓的存在。
华国领导人气得不行,一咬牙,直接给农业大学的研究团队和农科院的科研人员下了发展任务——粮食要增产!
农科院的卫东明就这样被提拔重用了,毕竟他是农科院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正经大学生,很多人要么是别的单位调过来的,要么是念了工农兵大学后进来的,压根没几个人真的懂农业科学。
临危受命的卫东明压力山大,整宿整宿地查文献写方案,可做农业生产实验不比卫添喜推导数学公式那样立竿见影,就算他把头发熬得一把一把掉,各种增产理论不停地往外提,但奈何实验周期太长,他的很多想法在短时间内都得不到验证,就这样,卫东明病倒在了工作岗位上。
十分严重的低烧,在医院打了吊针,强行把低烧降下去后,又吃了一周卫添喜给配的药丸子,他的身体才渐渐恢复。
在这个时候,卫添喜采知道卫东明为什么会突然拼了命的搞科研。
原来在她养病的这段时间里,国际上居然生出了这么多的风浪!
“哥,你把你这么多年攒的实验数据都给我,我帮你用数学方法算,主成分分析法、主因次分析法、层序递增法……这些都是适用于自然科学领域规律问题研究的数学工具,可惜你们不会,所以就很难透过一些简单的实验数据发现藏在简单现象中的真理,你把资料给我看看,我帮你分析。”
看了卫东明的那些实验方案之后,卫添喜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嘴皮子,一个劲地想吐槽,“哥,你好歹也是工科生,能不能在实验方案设计中用一些数学方法?你看看你这实验方案,完全就是矩阵列举法,有很多实验都是没必要设计的,你还要重做一遍,这不是浪费人力物力财力么?”
卫东明:“……”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第127章
因为数学知识的欠缺,卫东明被卫添喜怼了一通, 他心里有些郁闷, 还嘴道:“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整个农业研究,大家最常用的方法就是列举, 越详细细致越好,你突然提出一个什么主成分分析法、主因次分析法,大家还不相信呢!”
卫添喜摇头, “大家不信的原因, 并不是数学方法不可靠, 而是没人用数学方法做出可靠的成果来, 我相信我可以。”
卫东明再次无言以对,估计整个华国中, 能这样说话的只有卫添喜了吧!
……
日子一晃就到了开学, 卫添喜按时按点地回了课题组, 把所有研究生召集起来, 开了一个时间长达两个小时的组会,将所有人这学期的任务安排全都精细化确定了一遍,又去数学系教务科拿了她的课表。
数学系教务科一共给卫添喜安排了两门课,一门是针对数学系本科生的《应用数学》, 这不用准备什么,教案之前已经准备好了,拿来就能用, 另外一门课是针对全校研究生的《近代数学基础》, 卫添喜准备以那一套在水木大学出版社出版的《数学基础》为教材来讲授, 也不用准备太多。
只不过因为卫东明的那番话,卫添喜受到了不小的触动,她决定调整一下给研究生们准备的授课内容,适当地增加一些难度,让研究生们不仅要学会数学领域的基础,还要掌握将数学知识运用到其它领域的能力。
至于这难度该增加多少,卫添喜认真地想了想,她自然是觉得能力拔高的越多越好,毕竟这对于研究生们来说是好事,对于水木大学,对于华国的科研事业来说,也是幸事。
而且卫添喜认为,她是在水木大学授课,学生的天赋、水平都比较高,授课对象还是经过四年本科熏陶的优等人才,就算讲的知识难点,这些学生也应该能接受。
揣着这样的想法,卫添喜一不小心就把《近代数学基础》的课程难度从基础级提升到了变态难的级别。
定好自己授课的内容后,卫添喜又拿着数学系教务科给她安排的课表看了一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教务科给她安排的课程内容是一学期均匀铺开的,从学期开始学习结束,一周四五节课,算是特殊照顾她了,但卫添喜却不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江南省那么多高三学生还等着她去命高考数学题目来检验学生水平呢!
起码得在高考开始前挪出两个月份的时间来命题,好歹是个高考,起码得给点面子。
而高考命题结束之后,为了保证高考题目不泄露,她肯定是得在江南省教育厅安排好的地方度假休息,一直到高考那天,数学科目考完之后,她才能出来。
所以,她在水木大学数学系的课程必须得尽早上完!
卫添喜做了决定之后,将《应用数学》和《近代数学基础》的课时数了数,做了一个简单的规划,然后便拎着自己修改过后的课表去找教务科更改了。
数学系教务科的工作人员看着卫添喜调整后的课表,足足崩溃了十分钟后才开口,“卫教授,真要这样改?这样改了之后,怕是学生们有些吃不消,期末考试的时候成绩不理想啊……”
卫添喜是怎么改的课表?她直接把四个月的课程全都压缩到了三周之内,以至于在开学的前三周,数学系所有学《应用数学》的同学,每天上午的四节课都是《应用数学》,下午才能去上别的课程,而全校的研究生在开学前三周的下午全都给安排上了《近代数学基础》。
卫添喜觉得这还不够,将每天晚上的三节课时间也轮着安排给了《应用数学》和《近代数学基础》,周一上前者,周二上后者……这样紧锣密鼓地安排下来,开学前三周刚好能够把所有的课程全都上完,轮到期末考试,卫添喜决定等高考结束之后再回来安排。
自诩为一个体谅学生的好老师,卫添喜肯定要给学生们留出足够长的复习时间。
教务科的老师极力地劝卫添喜把课程安排给匀开,但是在听说卫添喜后面几个月要去江南省参与高考命题之后,他只能作罢,先是苦哈哈地对数学系本科生的课程进行了调整,然后又跑去学校研究生院,协调修改所有研究生的课程。
原本安排好的课程,说要变动就变动,研究生院的老师不乐意,其它系的老师也不乐意,可是架不住卫添喜的面子大,在水木大学也算是一个鼎盛的学术山头,其它老师都不敢吭声,只能默默接受研究生院的安排。
那些课表安排中有《应用数学》和《近代数学基础》的学生原本已经做好了接受来自卫添喜的碾压以及源于智商差距 的‘羞辱’,但没想到他们还是低估了卫添喜的疯狂程度。
卫添喜居然要在三周之内把所有课程上完,这已经不是碾压与‘羞辱’了,这是凌迟!
学生们的心态崩成了渣渣,这点卫添喜是能感觉到的,她在课堂上明显能够感觉到学生们的兴致不高,于是乎,为了提升自己上课的教学质量,体谅学生的卫添喜又琢磨出一个自认为十分不错的方法来——随堂测验。
甭管是本科生还是研究生,每天都至少需要接受来自卫添喜的摧残四个小时。因为卫添喜授课过程中讲述的知识密度极大,所以这些学生听得头昏脑涨还不敢走神,个个都瞪着一双堪比后世广告中那‘卡姿兰大眼睛’,聚精会神地听卫添喜激情澎湃的授课。
这是卫添喜一个人的狂欢,也是很多学生的火葬场。
卫添喜兴致高昂地讲了一上午,自认为自己讲的十分不错,而她在随堂测验中布置的那些题目又一点都不难,学生们肯定能够顺利解决,结果现实毫不留情地给卫添喜来了一巴掌。
那些随堂测验中的很多题目都是她在上课过程中讲过的例题,然而会做的学生少之又少,可把卫添喜气了个七窍生烟。
“算了算了,往后就不安排随堂测验了,这些题目都作为课后作业,你们回去自己琢磨明白吧……课下多交流、多讨论,互相答疑解惑,给你们推荐的教材与资料必须从头到尾学一遍,将自己课堂上没有来得及消化的知识点全部消化完成,明白没?”
教室中的学生有气无力地回答着,跟随卫添喜上一节课,他们感觉用尽了洪荒之力。
悲惨的是,这样的情况还会接连持续三周时间。
就这样,卫添喜开始了上午虐本科生,下午虐研究生,晚上把本科生和研究生轮着虐的生涯。
所有上卫添喜的课的学生都痛不欲生地掰着手指,一天一天硬着头皮熬过去,总算熬过了二十天,到了上课的最后一天。
卫添喜没想到的是,自己在课堂中稍微一拓展,讲的东西就超纲了,直接结果便是安排的课时用完了,该讲的东西却没有讲完。
本着必须对学生负责的态度,卫添喜又找了数学系的教务科一趟,她申请把本科生和研究生的课程再延长一周。
教务科的老师还是头一次见到上课没讲完、主动要给学生加课的老师,他刚开始的还是还想同卫添喜挣扎一下,可是后来想想,还是算了,反正挣扎了也没啥效果,他的两条小胳膊哪能扭得动卫添喜的大腿?
至于其它系的老师,他们的研究生都跟着卫添喜上《近代数学基础》,研究生院还没通知他们再把课程往后压一压呢,他们就从自家研究生的嘴里知道了卫添喜要加课的消息……这些老师都已经佛系了。
反正他们的课程不多,卫添喜想延就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