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朝堂上那些大臣有多难对付。
丰元帝也就只有在周展阳面前才能耍耍小性子。
“嗯,展阳还送了定情信物啊?”丰元帝还拿着手中的八卦小册子瞅个不停。
才十岁呀,小了点,这可有得等了。
周展阳冷冷斜了眼丰元帝手中的八卦小册子,没收。
“你是皇帝,把精力多放在朝事上。”一句话就是他的事少管。
冰冰凉的视线还瞟向某个角落。
真不该给丰元帝建立耳报系统,养成了丰元帝的八卦性子就算了,居然连他都上报给丰元帝听了。
那还给他弄个如朕亲临的金牌子作甚。
耳报头子远远缩在阴影里,把自己当空气。
丰元帝的八卦小册子被没收,瞬间又恢复成威严的皇帝模样。
一个字,装。
周展阳挪回视线,脸上一派冷酷。
在白家灵堂遇到的那个小鬼胆子果然够大。
碰瓷碰到他头上了,是仗着他不会回头找她算账吗?
第6章 纸扎人变小妹
白太老爷出殡,无论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该哭还是要哭,白家里哭声一片连绵不绝。
不过问题又来了。
纸扎的红男绿女仆人,绿女少了一个!
这些都是要烧下去给白太老爷的,少了一个算什么意思?
出殡时辰已到,再去弄一个配套的回来也晚了。
唯有把纸扎红男减下去一个。
就当是守灵时不忍白太老爷孤苦,先烧了一对仆人下去照顾他。
小插曲过后,白太老爷终于要出殡了。
结果那个瘸了腿走不了的白茂文披麻戴孝出现在众人眼前。
被人抬着也去给爹送葬,可把白老夫人的脸气得整个儿都扭曲掉。
这小杂种,连送葬都要压她儿子一头。
若不是打断了他的腿,只怕连扶棺摔盆都要抢了。
可是白老夫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还不能说他什么,就怕白茂文光脚不怕穿鞋在众人面前争吵白太老爷的死因。
污了名声是其次,决不能在儿子接任指挥使之前招来锦衣卫。
白茂文都这么惨了,那些有心污他名声说他不孝的人这下没说头了。
白小桃紧跟着白茂文。
因为白茂文受伤,哭丧的重任都落在了白小桃身上。
白小桃既是白永望的女儿又是白茂文的亲生妹妹,她自然得哭双份,另一份是替她哥哥白茂文哭的。
这大冷天的,哭出来的眼泪都在脸上凝结成了冰。
好在白小桃有北极绒保暖内衣,还有一打暖宝宝贴护体,就算穿着轻飘飘还透风的麻衣,整一朵雪中白莲在寒风中摇曳。
看着楚楚可怜可好看了,硬生生把白芷晴这个嫡姐给比了下去。
白老太太舍得折腾白小桃,可舍不得折腾白芷晴,给穿的孝服都是絮满蚕丝的,身形上比白小桃壮实了不少。
白小桃个戏精还特别会哭,一路哭哭啼啼的,辣椒面抹眼角,把眼睛都哭红了。
情真意切哭得那个凄惨。
谁也不敢说陆秋兰那一房的不是。
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永望在天有灵,还是白小桃空间里的泉水厉害,白小桃愣是把两个时辰的路给哭完了。
而白芷晴走到一半就走不动了,假装悲恸晕厥被人带上了马车。
就这样,整个葬礼过后白小桃也累惨了,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在白小桃躺床里睡得死沉死沉的时候,白茂文一瘸一拐推门进来了。
被老大夫诊断彻底废了的白茂文竟然能走了,若是被人瞧见一定会大吃一惊。
清竹苑的房间格局和别处不同,白小桃看惯了现代的套间房子也就没觉得奇怪。
白茂文要进入白小桃房间,完全不需要经过走廊。
再加上此时就连守夜的仆人也都打盹睡着了,也就没有人看见白茂文进了白小桃房间。
白小桃太累了,沉睡中没有察觉白茂文正坐在她的床头边上看着她。
被子拉得高高的,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暖暖的被窝把白小桃的脸颊烘得红扑扑。
看着就真的像个活人一样。
白茂文手指轻轻拂过空中,想按一按白小桃哭肿的眼皮,却又怕扰了白小桃的睡梦。
又或者是不想看到手指按下去,摸到纸糊的胭脂。
其实白茂文在砸破锁看到白小桃那一刻就知道眼前这个不是他亲生妹妹了。
小妹还小的时候误吃了一碗菌菇汤,差点儿中毒死掉。
这碗菌汤是那边送过来的,原本是给白茂文喝的。
别看都是普通的野生香菇,其实是用毒菌熬了一次汤之后用这有毒汤底再加香菇熬了菌菇汤送过来,摆明是想毒死白茂文。
这毒菌菇厉害得很,用银针都验不出来。
又是白老夫人借白永望名头赏的,陆秋兰小心谨慎了那么久愣是没防住。
菌菇汤很香,小孩子一下子就嘴馋了。
小妹闻着汤香吵着要喝,就这样阴差阳错替白茂文挡了灾。
娘为了救回小妹,硬是抠小妹喉咙抠出血也要小妹把那一碗菌汤全吐出来。
万幸,小妹被救回来了。
小妹年纪小,忘性大,很快就忘记了自己差点儿死掉这事儿。
只是自此她就厌恶上了菌菇。
别说吃了,一闻到那个味儿就吐。
娘也纵着小妹,不吃就不吃。
自此以后外头的食物一律不准进儿子女儿的嘴。
就这样,小妹还落了个矫情挑食的闲言。
可是白小桃竟拿着一个香菇菜包在吃,而且也没有吐。
白茂文抚着白小桃头顶滴落的那滴眼泪,确确实实是为小妹而流的。
然而重生回来的白茂文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硬是没让任何人看出破绽。
而后发生的一切更是突破了白茂文的想象。
白茂文腿瘸了几十年,怎么可能不熟悉自己的腿状态呢。
可是白茂文在父亲停灵的那几天里,白茂文能感觉到他的膝盖在隐隐约约发热。
膝盖渐渐有力,他自己偷偷尝试着能把脚抬起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上辈子膝盖被打碎之后,小腿完全失去知觉,根本感觉不到冷热。
怎么会又隐隐发热了?
而且明显在好转。
白茂文心中的疑团更多了。
直至白茂文发现白小桃很热衷给他泡茶。
白小桃不能明目张胆地动清竹苑的小厨房,但是她可以泡茶。
炭炉上咕嘟咕嘟烧着水,泡一壶热茶就是暖暖的一个下午了。
白军师喝过不少好茶,他自然尝得出来白小桃给他泡的茶绝非凡品。
膝盖一天天好起来,白茂文深知在他没有摆脱白家之前,他不能暴露自己膝盖有可能好转。
所以连去给父亲送葬都是被人抬着去的。
直至父亲出殡的时候,发现纸扎绿女少了一个,白茂文那诡异的脑袋神奇地将纸扎绿女和白小桃联系在了一起。
上一辈子父亲死不瞑目,直至盖棺也一直瞪着双眼。
别看白茂文躺在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他极佳的听力能听到下人私底下在非论白太老爷死不瞑目和白家内的腌臜事。
大冬天里,尸身早就被冻硬了,除非是把尸身化了,若不然眼皮绝对不可能闭上。
而白茂奇他们绝对不敢动尸身。
然而这一次,父亲却是合眼盖棺的。
莫不是父亲把小妹带走了,却留了个绿女在人间?
让绿女用鬼神仙法治好他的腿,是想要他三年之后重新会考参加殿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