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喜过来接了她手上的单子,走到孟长安身边给他看,孟长安扫了一眼,淡漠地点头。
德喜把单子递给青桃的时候,对她使了个眼色,但他表达的意思太隐晦,青桃愣是没能领会。
她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孟长安忽然开口叫住她,沉声问道:“你瞧着夫人今日开心吗?”
德喜在一旁挤眉弄眼的,但青桃还是照实回答了:“奴婢觉得挺开心的。”
她回答完半响,孟长安都没反应,德喜挥手示意她赶紧走,青桃走出书房才几步远,就听见里面传来茶盏碎裂的声音。
她心里一惊,没回头看,而是赶紧往正院跑。
她跑回正院的时候,秦绵还在院里悠然地裁剪花枝呢,她跑过去上气不接下气在她耳边说了一串。
秦绵顿了顿,轻轻叹了口气。
晚膳时,秦绵让人去书房请了几次,孟长安才面色冷淡地搭着德喜过来。
花厅里的气氛有些沉闷,秦绵盛了碗汤给他,对他柔柔笑着,孟长安扭过头装没看见,拿起筷子闷头吃饭,那架势像是要在饭菜上戳几个洞。
秦绵笑意微敛,搅了搅碗里的汤,片刻后,她把碗放下。给孟长安夹了一筷子凉拌笋尖放到他碗里,孟长安眉头皱了皱,把那笋尖丢出去。
秦绵脸上的笑意消失,但还是温声问了一声:“可是菜不合督主的胃口?”
孟长安面上冷淡抛出两个字:“并无。”
秦绵见他始终侧身面对自己,只好自顾自吃饭,只是这样他又不愿意了。
孟长安夹菜的间隙里看她,只见她低眉顺眼的在用饭,她对他永远是这样的,十足的敬意,情绪从不过于外放。
可她今日面对周家兄妹时明明笑的那么开心……
孟长安越想越气,干脆放下筷子问道:“夫人怎么不说话?”
秦绵微愣,抬眸看他:“说什么?”
孟长安冷嗤一声:“怎么,你与旁人说了那么多,见了我就没话说?”
秦绵一怔,他知道她今日与周家兄妹小聚了?倒也正常,她本也没想瞒着。
“督主……”她刚想解释,孟长安已然重重放下碗进了卧房。
秦绵无奈笑了笑,这次他倒是没有像上次一般直接甩手就走,想必不会与她冷战几日?
她看向一旁愁眉苦脸的德喜,德喜过来在她耳边小声的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听到孟长安让把品鲜楼的门槛拆了,秦绵淡然的表情差点维持不住。
这么说他是看到她与周家兄妹相谈甚欢了,秦绵仔细回忆,他们当时都说什么来着?
她勉强又吃了几口,便去了厨房,亲自做了一碗鱼粥端回来。
内室里,孟长安阖衣背对她躺在床上,听到开门声一动不动,也不知睡了还是没睡。
秦绵把粥放在桌上,走到床边轻声唤他:“督主,你晚膳用得少,我做了鱼粥,你起来吃一点吧。”
孟长安轻哼一声还是没动,秦绵坐到床边,一双纤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督主吃些吧,我长这么大可还没为别人下过厨呢。”
秦绵说完还是有些心虚的,不过父母亲人应该是不算的吧。
孟长安身上未动但头却往她这边偏了偏,只是他对她的称呼仍不满,声音闷闷的:“叫我什么?”
秦绵顿时心领神会:“夫君,好不好嘛?”
她柔声撒娇的样子让孟长安心神一荡,他轻咳一声坐起身,脸还沉着,但看她的眼里已经有了温度。
秦绵拉着他坐在桌旁,粥还热着,孟长安吹了吹热气,舀了一勺送入口中,鲜香软滑,一口下去顿觉唇齿留香。
秦绵还惦记着晚膳时他抱怨自己不说话,咬了咬唇正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便看见内室的壁上挂着一幅仕女图,她眼睛亮了亮。
“夫君,你看咱们屋里挂着这幅仕女图,这是前朝大家周端平的遗作,你看那画中的女子,体态轻盈,气质端雅……”
孟长安放下碗,“够了。”他眉梢透着冷意,看秦绵的目光是一种审视。
“这画,是本督让下人随手挂的,我不想知道它有什么含义,它只要看着好看,价钱昂贵就够了。”
秦绵呆愣愣的,被他的冷脸吓得心口砰砰直跳。
孟长安哂笑:“觉得本督很俗?没错,本督就是个俗人,你与周琦裕说的那些书画诗词,本督欣赏不来,也那功夫欣赏。”
秦绵嘴唇嗡动,但孟长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他站起身,一把将她扯了起来,沉冷的视线逼视着她。
“嫁给本督这么一个俗人,你是不是后悔了?”
秦绵下意识地回答:“没有。”
孟长安弯了弯嘴角,眼中却不带笑意,“你现在后悔也晚了,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俗。”
他说罢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几步走到床边将她放上床,厚重的床幔被他一把扯下,床上顿时昏暗一片。
秦绵惊呼一声被他重重咬了一下嘴唇,紧接着是他铺天盖地袭来的吻,渐渐地她招架不住软成了一滩泥,孟长安的唇舌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利器,攻破她坚守的阵地。
“督主,你别。”
孟长安哑着声音:“再叫一次督主,就把你锁在床上哪也不准去。”
秦绵颤声改口:“夫君,我错了,求求你了。”
孟长安轻笑着:“你现在念一首诗,念得好本督就饶了你。”
秦绵抽泣着开始念诗,只是夹杂着哭音的诗都变了味道,在孟长安的行动干扰下,她断断续续地念完,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夫人不是号称才女吗?一首诗念成这样,啧啧。”
秦绵低声啜泣:“你把手拿开,我一定能念好。”
孟长安:“不成,我就爱听你念的一塌糊涂。”
秦绵终于忍耐不住哭了出来,眼泪落下却转瞬进了孟长安的嘴里。
“你哭什么?再哭本督可保不准自己会做什么。”
他意有所指,秦绵哭着捶打他:“你别说了,快放开我。”
趁孟长安躲闪的时候,秦绵挣脱他的手臂要往外跑,可惜孟长安手快的很,一把将她扯回怀里。
“你跑什么?本督还有个要紧的东西没给你看呢。”
半响后,秦绵震惊地瞪大眼,想到被人知道的后果,不禁瑟瑟发抖。
孟长安挑眉看她,安抚地拍她的背:“你抖什么?真要被人发现了,也不会要你的命。”
秦绵惊了半响,低泣着控诉:“你,你……”
孟长安胸腔震颤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什么?放心,本督不会杀人灭口的,若是你真的说出去,我就先杀了你,再自尽与你合葬一处,到了阴曹地府也纠缠着你,可好?”
秦绵哭声更大,不搭理他。孟长安坏笑道:“不知夫人想怎么死?”
他见秦绵真的害怕了,又开始哄她:“别怕,本督可舍不得杀你呢。”
秦绵开始奋力挣扎起来,孟长安见她急了也不再逗她,抱着她哄:“不气了,不气了,都是本督说的浑话,夫人若不解气就咬我一口。”
肩膀上一丝刺痛袭来,孟长安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奈道:“真咬啊,可见你对本督真是无一丝情意。”
孟长安低叹着,心中却涌上一股巨大的喜悦,因为刚才他试探之后,获悉了一件事。
她竟还是完璧之身,看来她那前夫还真是个无福消受的,这样美的女子摆在面前也不知珍惜。
而秦绵被他抱在怀里心神恍惚了片刻,方觉又惊又怕,孟长安他竟然不是个真太监!
第67章
在她胡思乱想这是欺君之罪是不是要跟他一起被杀头的时候, 孟长安揽着她的那只手绕上来捏了捏她的脸,“想什么呢?嗯?”
他声音低沉, 尾音微微上扬, 听得秦绵耳根发痒, 脸上像染了一层红晕。
更难为情的是,他那要命的东西还隔着两人的衣服顶着她后腰,秦绵挣一下,那东西也随着她的磨蹭而长大。
“督主刚才一定没吃饱,我去给你再端一碗鱼粥来。”她现在只想赶紧逃离身后这个滚烫的怀抱,还有危险莫名的孟长安。
孟长安抱着她轻笑:“还吃什么鱼粥,现成的美味佳肴可不就在面前吗?”
秦绵没防备被他重新扑到在床上, 一见他愈发幽深的黑眸,更觉得惊恐。
“督主……”
孟长安不等她说话就堵上面前这张小嘴,同时拉着她的手往下,秦绵只觉心里绷紧的那根弦断了……
四月末的早上,空气中依然带着一丝凉意,厂督府的下人大都已经起床开始忙碌。
正院里,冬枝犹豫地站在卧房门口, 青桃胆子大, 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 而后小声告诉冬枝:“没醒呢, 里面没动静。”
德喜也在门外候着呢, 今日是朝会的日子, 换做以前督主应该早早起来了, 怎么今日竟这么晚,难道是病了?
里面不发话让进去,也没人敢叫,德喜从前是敢的,但如今正院已经有了主母,他进去叫也不合适。
卧房中那张宽敞的紫檀木拔步床上,秦绵抬起酸麻的手轻声抽气,孟长安昨夜强行抓着她的手逼她帮他弄那事,她哭着求饶也不成,还威胁她再不老实就要用别的了。
秦绵思及此一张俏脸红的发烫,她强撑着爬起来,却转瞬就被身后的男人再次拉进怀里。孟长安双手缠上来,紧搂着她,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耳后。
“再睡一会儿。”他贴着她的耳朵说道。
秦绵偏头躲过他唇舌的袭击,挣扎着道:“不行,今日有朝会,你快点起来呀。”
孟长安皱眉不悦:“不起。”
他抱她抱的更紧,不想起床想抱着她睡觉的心思更加强烈。
秦绵气恼:“督主。”她同时用手肘推他,使了十分的力气,到了他身上依然不痛不痒。
孟长安此刻倒是心满意足,他最不喜欢她总是恭恭敬敬没有情绪的样子。
“那夫人为我更衣。”他抱着她不撒手,秦绵额上都急出了汗,他的要求她自然是答应的。
孟长安朝外吩咐一声,门外等着的婢女端着洗漱的用具进来,秦绵由冬枝伺候着简单上了妆就来帮孟长安更衣。
她给他围腰带的时候双手绕到他背后,整个身体都依在他怀里,孟长安垂眸看着她,神色温柔的不像话。
他借机双手抱着她,在她耳畔不舍地道:“本督今日不去上朝了,可好?”
秦绵被他耍赖的样子震惊到,随即嘴角微微弯起,声音清淡:“不好。”
孟长安的双臂几乎是紧紧箍着她,“小没良心的,你惦记着本督不在与你那表哥私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