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牧谪顾念着离索才大病初愈,壮着胆子唤沈顾容:“师尊,师尊?”
沈顾容也不知道哪来的能耐,只是坐在那小憩,双眼上的冰绡都能折腾掉,被叫醒后,他含糊了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本能地摸着衣襟的衣带往眼睛上蒙。
牧谪:“……”
牧谪唇角微动,他屈膝上前,将衣摆上的冰绡捡起来放到沈顾容掌心。
沈顾容这才将冰绡蒙上,他懒懒地道:“什么时辰了?”
牧谪一言难尽道:“已经三个时辰过去了。”
沈顾容:“……”
豁,已经下午了。
他起身,含糊地说:“该午睡了。”
牧谪:“……”
牧谪忍无可忍,深吸一口气,委婉地提醒他:“师尊,离索师兄他们还在长赢山藏着。”
沈顾容睡懵了,经由牧谪提醒他才想起来他还办着那缺德事。
他也不慌,从袖子里拿出来玉髓,去寻奚孤行。
奚孤行的声音很快从玉髓中传来:“你又要死了?”
沈顾容打了个哈欠,恹恹的:“你将离索他们寻来吧。”
奚孤行:“什么?”
“他们在长赢山藏了半日,静心课应当已经及格了。”
奚孤行:“……”
奚孤行大概猜到了沈顾容的教学方式,沉默半天才说:“沈奉雪,他们骂得对,你还真是个衣冠禽兽。”
沈顾容:“……”
好心帮你代个课,你怎么还骂人呢?
半个时辰后,奚孤行带着一群被烈日晒得都要蔫到卷叶子的弟子们走进了知白堂。
长赢山堪比处暑,晌午时天气炎热宛如火烤,那群弟子太过畏惧沈顾容,藏好后动都不敢动,因为太过集中精神,眉心的静心符竟然维持了三个时辰都未曾破。
所有弟子静心静到要看破红尘,如果奚孤行再晚一点去,恐怕离人峰大部分弟子都要去修佛了。
众弟子蔫蔫地站回书案旁,微微垂手,朝着沈顾容躬身行礼。
沈顾容扫了一眼,发现这些弟子对他的畏惧好像更深了一层。
沈顾容不知道哪里来的恶趣,瞧见别人怕他心情挺愉悦的,他似笑非笑:“及格了?”
奚孤行也皮笑肉不笑:“全都及格了,还是圣君教得好。”
沈顾容矜持地说:“过奖。”
奚孤行:“……”
所有弟子噤若寒蝉,连平时欢脱的离索都不敢吭声了。
奚孤行抬手一挥:“都散了吧,下回要是静心课再不及格,想想今日奉雪圣君的授课。”
所有人又是一抖。
离索躬身行礼,和其他弟子异口同声道:“多谢圣君教诲。”
这一课,终身难忘。
众人离开后,沈顾容撑着下颌,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师兄,下次静心课是什么时候?”
奚孤行没好气地扫他一眼:“你还想再捉弄他们?有点良心吧沈十一。”
沈顾容唇角轻轻勾了勾:“但是我这段时日不能妄动灵力,终日待在泛绛居,太过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