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满身郁色,直接把小脑袋埋在牧谪的指缝里,恨不得一头撞死。
那温热的触感让牧谪微微一震,他将沈顾容检查了下,发现他左翅好像受伤了,一碰就哼哼唧唧地发抖。
牧谪叹了一口气,抬手揉了揉毛球的头,问:“还想出去吗?”
沈顾容头昏脑涨,手臂又疼,根本不理他,继续装死。
牧谪十分喜欢这只鸟,对他十分纵容,见他不吭声又把他送回了小木盒里,还贴心地盖上了小被子。
“近日还会下雨,若是不害怕了可以先在这里住着,翅膀不疼了再走。”牧谪说,“不要害怕,我不会伤你。”
沈顾容脑海一片空白,神色呆滞,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
牧谪坐在旁边看了他一会,视线一直落在沈顾容那眼睛上的白色布条上。
半天后,牧谪悄无声息地运转了灵脉中的灵力。
——并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想了想,又尝试着伸手戳了戳沈顾容的小肚子。
沈顾容不为所动,脑子里什么都没想。
牧谪来回戳了两下,耳畔还是没什么声音,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灵力收回后,他才后知后觉自己当真是疯了。
眼前这只红团子就算是雪满妆那只凤凰,也绝无可能是他师尊。
但雪满妆连界灵碑都进不来,所以也应当不是他。
思来想去,应该只是一只普通的灵兽了,以防万一,明日还是去问问离索师兄。
牧谪放下了大半的心,手肘撑在书案上,轻轻地戳着沈顾容细细密密的绒毛,摸得沈顾容都从满心抑郁中回过神了。
沈顾容原本只想准备遗书找棵树吊脖子去,但牧谪轻柔的动作摸得他舒服地蹬爪子,愣了一瞬才意识到,若自己是人身的话,自己现在就是在被徒弟摸小肚子。
他吓得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了。
“啾!”
「放肆!」
他愤怒地蹦起来,本能对着牧谪的手背就啄了下去。
牧谪立刻缩回了手。
沈顾容哼了一声,啾啾啾教训他,让他对师尊尊重点,不要动手动脚的。
牧谪摸了摸手,凤凰尖喙啄一下,手背直接就红了一片。
他垂眸看了沈顾容一眼,也没说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从小抽屉来拿出来一把银剪刀,放在书案上,又把手递到了沈顾容面前。
牧谪眸光沉沉地看着他,表示你继续啄,我看着。
沈顾容:“……”
沈顾容幼时经常拉帮结派地去爬树掏鸟窝,有时玩伴还会逮几只色相很好的鸟来养,而养鸟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的羽毛剪掉,省得跑了。
沈顾容当时只觉得残忍,虽然自己不会捉鸟养,但也不会去制止玩伴。
直到现在,他突然觉得当时袖手旁观的报应来了。
此时他被同化成一只小肥鸟,翅膀受了伤,连灵力都不能使出来,就算牧谪暗地里把他虐杀了指不定也没人知晓。
沈威风能屈能伸,再加上一种“反正没人知道这副怂样是沈奉雪”的破罐子破摔心理作祟,他一跺爪,一狠心,软软地“啾”了一声,蹦到了牧谪手边,轻轻地伸出完好的翅膀抚了牧谪的手背一下。
牧谪低眸看他。
沈顾容:“啾啾啾。”
卖乖啾完后,他又蹦到了银剪刀旁边,一伸爪子,把剪刀奋力地蹬到了地上,乖巧地看着牧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