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洗砚:“……”
素洗砚无奈失笑:“好,我知晓了,你先把十一送回去吧。”
沈顾容短短几日遭了这么多罪,好不容易恢复真身又被毒了个正着,连奚孤行都有些同情他。
“嗯,好。”
奚孤行带着迷迷糊糊的沈顾容回泛绛居,朝九霄依然在骂楼不归。
楼不归做事说话往往都慢好多拍,哪怕有人骂了他,他也许好半天才能反应过来,而朝九霄骂人的气势之足,竟然硬生生把他骂得委委屈屈蹲在地上,手指揪着地面上的小草。
素洗砚道:“九霄,别骂了,不归知道错了。”
“他才不知道错。”朝九霄瞪他一眼,才不情不愿地收回了手。
楼不归的眉心都被他戳红了,此时委屈地抱着脑袋,闷声不说话。
朝九霄拢了拢宽大的衣袍,没好气道:“风雨潭现在不能住,你让我盘在哪儿。”
素洗砚道:“莲花湖不是更大更宽敞吗,在毒雾未散前你便去那儿吧,不过要小心不要吓到路过的弟子。”
朝九霄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又炸了:“师姐!莲花湖旁就是泛绛居!你要活活恶心死蛟吗?!”
素洗砚正要温声劝他,楼不归微微仰头,小声说:“五师兄可以住在我那。”
朝九霄嗤笑一声,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我住你那,你好去风雨潭研究毒雾是吧?”
楼不归眼睛一亮,以为他同意了,忙点头。
朝九霄又开始拽着他的衣襟戳他脑袋。
素洗砚道:“如何?”
朝九霄愤怒地说了一句:“我去就是了,你让沈十一小心点,一天十二个时辰最好别出门,否则我见他一次吞一次!”
他说完后,冷哼了一声,一挥衣袍,原地化为巨大的妖相,腾云驾雾飞去了莲花湖,一头栽了进去。
莲花湖中被激荡起的水花宛如大雨似的噼里啪啦落在泛绛居,将还没进屋的奚孤行和沈顾容淋成了落汤鸡。
奚孤行:“……”
奚孤行也是个暴脾气,将沈顾容往旁边一推,抬手拔出短景剑,怒气冲冲地去了莲花湖。
“朝九霄!给我滚出来!”
朝九霄休眠了一个冬日,刚一出关就遇到这种糟心事,他正要松松筋骨,瞧见奚孤行浑身湿淋淋地过来宣战,立刻亢奋地出了莲花湖。
蛟朝着岸边的奚孤行低吟:“你来!”
奚孤行面无表情,拎着短景剑就冲了上去。
整个离人峰被两人打架的动静吵得全都来九春山看戏,但又因为两人交手时将莲花湖的水激荡地飞起又落下,怕会淋到水只敢远远看着。
牧谪好不容易将那四百五十遍“以和为贵”抄好,正要去找师尊外面就下起了一阵一阵的暴雨。
他看了看晴空万里,疑惑地撑着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虞星河正在抓耳挠腮地抄“以和为贵”,在窗边扫过牧谪跑出去,忙喊:“小师兄,你抄好了吗?”
牧谪脚步一顿,回头看他,矜持地点头:“抄好了。”
虞星河“啊!”了一声,立刻抓了抓头发,焦急得不行:“我也要快些抄!”
牧谪没管他那始终如一的好胜心,撑着伞出去了。
莲花湖中依然在激战,时不时溅起巨大的水花落在泛绛居,也不知道朝九霄是不是故意的。
牧谪没敢靠近莲花湖,扫见一旁大开的泛绛居正院的门,犹豫着往里面看了一眼。
只是一看,他就呆在原地。
泛绛居正院里种满了如雾似的夕雾花,此时被水浇得东倒西歪惨不忍睹,而沈顾容已经恢复了原身,正呆呆地坐在长廊的木阶上,冰绡落在前襟上,双眸呆滞地盯着虚空。
他浑身湿漉漉的,几缕白发被水打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就连唇都泛着点病态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