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容古怪地说:“你就不能多注意注意,我现在是在夸你好看这一点吗?”
牧谪尝试着将额头抵在沈顾容颈窝,在沈顾容把他推开之前,小声说:“师尊之前告诉过我,说不必在意皮囊的美丑。”
沈顾容听到他仿佛哭出来的声音,心又软了,无奈地拍了拍他,道:“好,不想挨夸是吧,那我往后都不夸你了。”
牧谪:“……”
沈顾容觉得自家徒弟什么都好,就是爱哭爱撒娇,一点小事心思都敏感得不行,跟个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奚孤行那种大老粗的性子是怎么把牧谪带成这样。
若是奚孤行听到这句话,指不定就拔短景剑劈他了。
安抚好徒弟,沈顾容打算一个人出门。
牧谪忙跟上来:“师尊去哪里?”
沈顾容向林束和借了刀,正在偏头看着刀刃锋不锋利,闻言挑眉道:“去找人。”
牧谪一愣,看了看他手中的刀:“难道虞州城还有其他妖邪?”
沈顾容点头。
牧谪所说的「养疫鬼」的法阵,沈奉雪有十分清晰的记忆,连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沈顾容昨晚的时候翻查到半夜,才终于弄明白。
「养疫鬼」的法阵需要十三只疫鬼确实不假,但最重要的还是催动阵法的那个人。
牧谪将组成法阵的十三只疫鬼驱除掉,但只要有那个懂阵法的人在,那疫鬼要多少有多少,虞州城最后还是难逃一劫。
沈顾容瞥了一眼跃跃欲试想要更过来的牧谪,道:“牧姑娘,你不是还要再哭一会吗?”
牧谪:“……”
牧谪脸都绿了:“师尊,我……我没想哭。”
所以说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沈顾容觉得他爱哭的这个印象?
沈顾容没等他,直接在客栈留了一丝灵力就出了客栈。
牧谪赶忙追了上去,但沈顾容修为比他高了不止多少,一恢复灵力哪里需要再靠他,等到牧谪出了客栈,早就不知晓沈顾容去了何处。
青玉趴在屋檐上满脸懵然,和客栈门口的牧谪大眼瞪小眼。
青玉嘴里的蜜饯还没嚼完,含糊地问:“人呢?”
牧谪瞪了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
两人连忙在整个城池里去寻找沈顾容,但沈顾容八成是隐藏了修为,牧谪寻了半日都没找到,最后只好先回了客栈。
但当回到客栈中,沈顾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
沈顾容在林束和房中给他喂药,心不在焉地说:“……催动法阵的人我没寻到,要么就是他的修为高于我,要么就是他已不在虞州城。”
林束和接过他手中的药,趁热一饮而尽,往嘴里塞了一颗糕点,才淡淡道:“这三界修为突破大乘期的又有几个,若他真的修为高于你,早就想方设法地寻找机缘飞升成圣,哪里会做这种损害数千数万人性命的阴毒之事?”
沈顾容点头:“嗯,八成是跑了。”
林束和轻轻抚了抚唇,若有所思:“也不一定。”
“什么意思?”
林束和似笑非笑道:“指不定,那人已经死了呢。”
沈顾容的手一顿:“什么意思?”
“桑罗敷将你掳去的破庙,离虞州城只有一刻的路程,但离闲云城却南辕北辙,我御风而行也要足足半个时辰。”
沈顾容诧异道:“你说催动法阵之人便是桑罗敷?”
林束和点头。
沈顾容若有所思,电光火石间突然想起了被自己一直忽视却很异常的一句话。
桑罗敷见到他时,说了一句:“圣君受雷罚加身,灵脉被封,现在同凡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