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被拆穿自己一直以来隐藏的秘密,一次竟然是被自己的徒弟示爱。
沈顾容若是胆子再小一些,恐怕都得直接晕过去。
只是现在他的状态和晕过去也差不了多少了。
牧谪见他一直想要往后逃,只好伸出手揽住他的后背不让他往后退,因为这个半环抱的姿势,沈顾容被困在他怀里根本无处可逃,只能茫然地抬着头看着牧谪,似乎在乞求他放自己走。
对上这个眼神,牧谪的心都乱了一瞬,他强行稳住情绪,道:“沈顾容,我不在乎你到底是不是夺舍,也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爱慕你,想要和你同生共死、共度一生的爱慕,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沈顾容被吓呆了,僵硬地点头。
他抖着声音道:“可我们是师徒……”
牧谪一愣,这才意识道沈顾容第一反应并不是拒绝,而是在意辈分问题。
他欢喜地说:“我可以叛出离人峰,这样我们就不是师徒了。”
可以不是师徒,但契不能解。
沈顾容还是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依着本能来回答:“但我们还都是男人……”
牧谪说:“男人也能在一起,修真界女修甚少,也有不少修士有断袖之情,不碍事的。”
他说着,还举了个例子:“四师伯不也是断袖吗?”
沈顾容晕晕乎乎地看着他,根本不知道要作何反应,两个最大的理由都被牧谪给反驳,他看起来有些焦急,拼命地去思索其他能拒绝牧谪的理由,但怎么想都想不到。
现在能拒绝牧谪的最大理由,便是他根本不爱牧谪。
但沈顾容却根本没想过这一通,把这个给忽略得彻底。
牧谪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几乎是用一生最大的抑制力才没有催促沈顾容给他答案。
沈顾容浑浑噩噩半天,才轻启苍白的唇,喃喃道:“同生共死,那只是少年人一时兴起的虚假承诺罢了,等真正到了危急时刻,没有几个人是真正能与人同生共死的。”
沈顾容惊吓太过,反倒平静到了极点,他老气横秋地道:“你还小。”
牧谪立刻道:“我不小了,我……我能为您付出性命。”
沈顾容却说:“我要你的性命做什么?卖吗?”
牧谪:“……”
在这种时候,沈顾容竟然还有闲情说玩笑。
沈顾容说完后,见到牧谪不说话,立刻觉得自己一定是说服了他,将他说得哑口无声。
啧,果然还是少年心性。
只是……
牧谪的沉默却让沈顾容的心刀扎似的阵阵发疼。
沈顾容几乎有些难过地想:「少年人的爱慕,果然就像一晌贪欢。」
牧谪正要说话,却听到沈顾容冷冷地说:“放开我。”
牧谪从没有听到沈顾容这么冷的声音,他受了惊,手本能地一松。
沈顾容从他怀里挣脱开,本能地往后退了半步,而那本该能进入的混沌之境不知道触发了什么,突然一股灵力猛地波动开来,荡漾在整个孤鸿秘境。
沈顾容突然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而上次有这种感觉,好像是当年牧谪突破元婴的时候。
与此同时,牧谪突然道:“师尊……”
沈顾容回头,就看到牧谪手中拼命握着那团机缘,艰难道:“它……不知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牧谪根本不想在此用机缘,因为他不知这孤鸿秘境的人是敌是友,最重要的是,一半雷劫都会落到沈顾容头上,牧谪根本舍不得师尊被他连累受苦。
可当沈顾容在走入混沌之境时,那机缘竟然不受控制地从他储物戒里钻了出来,一头往他丹田里扎,看样子是想要融合,强行让牧谪进入大乘期。
沈顾容见状立刻前来,想要帮牧谪将机缘收回去,只是沈顾容一靠近,那机缘不知怎么突然更加亢奋了,直接挣脱了牧谪的手,一头扎进了丹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