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放光:“我要吃,以后我坐火车,必须得给我准备这个。”
孙泽瞪眼:“想都别想,到时候上火了,你嬢嬢跟姐姐只会骂我。”
可怜他一青年才俊,也不知怎的,就沦到保姆的角色了。
孙泽不耐烦地挥挥手:“这个先打住,咱们起码得产品有雏形,到投入生产时才能把广告打出去。”
否则市场无产品,听众却有了需求,其他的厂子精着呢,肯定会趁虚而入。
“所以说,现在就得立刻跟进。”林蕊眨巴两下眼睛,“孙哥,咱们赶紧想办法生产真空包装食品吧。”
这门大生意,他们可不能缺席。
永远不要小看吃货的力量。
至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督促电动自行车厂、造纸厂跟港镇上下做好思想准备,积极应对激增的订单需求。
林蕊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这一趟等到寒假出发去莫斯科之前,她总该能攒下十万块的身家了吧。
她该淘换去些什么呢?她要不要也弄辆几辆大卡车,组成一个车队,专门跑物流?
等到电商化,物流业的发展也非常蓬勃啊。
要不要先打好基础?
林蕊越想越美,捂着脸嘿嘿直笑。
孙泽在旁边叹气,挺好看的一小姑娘,怎么成天就惦记着挣钱呢?那个泡椒系列,生姜系列,酸菜系列,好像的确可以搞一搞。
哎呦,上次住院时,蕊蕊他带的那个香辣小鱼干,的确不错。
苏木忍不可忍,拉着林蕊的手上楼去。
中午他们明明说好的,蕊蕊晚上认认真真写作业,下午才能在火车站前头卖方便面。
不能说话不算数。
林蕊掐着少年的胳膊,急切道:“我姐回家了,你可得记得提醒我。”
哎呀呀,收到第一笔款子,她必须得赶紧让她姐赶紧投入到邮票倒卖中去。
她还要钱生钱呢。
第180章 预考多加油(补全)
礼拜一早上的英语早读, 前一天翘课的林蕊表现得尤其认真。
她目不转睛, 大声朗读课文, 每一个发音都地道而标准。
龚老师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她的脊背挺得尤其直,表情尤其认真, 简直能当公开课学生的样本。
倒是于兰心不在焉,几度试图跟她讲小话。
等到龚老师有事出教室的时候, 少女终于憋不住, 偷偷捅了下林蕊的胳膊, 压低声音道:“蕊蕊,你知道吗?咱们学校招了好多外头的人。”
林蕊全神贯注, 表情严肃:“好好背书。你把那100个经典句子都拿出来,再好好背一遍,不许忘了。”
于兰瞪大了眼睛,怀疑林蕊昨天下午翘课其实是被她爸妈压去看心理医生了。
于家王母娘娘说了, 所有成绩不好的小孩,都是因为厌学情绪,是心理有疾病,一定要看心理医生。
她正准备带于兰去好好找一位厉害的心理医生呢。
少女心惊胆战地盯着自己的同桌, 试图从她身上发现什么蹊跷的地方。
身后的陈乐看不过去, 抬脚踢她的凳子,沉声告诫:“好好早读, 也不看看什么时候预考。”
这两个字像紧箍咒,直接压下了于兰蠢蠢欲动的心, 少女立刻愁眉苦脸的,又开始背经典句型100句。
她妈说了,要是这回她过不了预考线,除非三年后他们老于家祖坟冒青烟,叫她考上大学,否则以后她都别想再从家里头拿一分钱零花。
她收集的那些明星海报啊,画册啊,还有漂亮的娃娃什么的,通通一把火烧掉。
省的她连高中都没得上,初中毕业就只能在社会上当盲流。
家长对于学渣总是严厉而残酷,于兰同学的日子相当不好过。
虽然期末考试她的成绩比起期中已经有了显著的进步,然而谁让过年是大型斗兽场,每一位家长都牵着自家的崽在战场上厮杀,非得一较高下。
于兰她妈算是兄弟姐妹当中混得比较好的,国营大厂的正式工人,旱劳保收退休金有保证,地位超然,多少亲戚朋友羡慕嫉妒恨。
既然无法从工作上打压她,那一干亲戚就只能从家庭入手。
于家结构简单,于父也是钢铁厂工人,老老实实的本分人,没有可以供说嘴的地方。
众人自然将火力全都集中到了于兰身上。
跟一干万恶的亲戚长辈一样,他们会阴险毒辣的打着关心孩子的旗号,拼命挖掘晚辈的隐私。
考了多少分啊?有没有拿到奖状啊?在班上排多少名啊?全校呢?
这些其实跟他们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纯粹是自己的生活乏善可陈,专门拿孩子的痛处找乐子,缺德冒烟。
问就问吧,问完之后还要啧啧感叹一番,然后对她跟她爸妈夹枪夹棒的冷嘲热讽,再狠狠夸一下自家的孩子,非要把她踩到泥地里头,再蹂躏几脚才高兴。
啊呸!不踩着人就不会说话似的。
于兰这个寒假都过得臊眉搭眼,完全不敢在她妈面前抬起头说话。
她觉得国家应该取消寒假,暑假直接放三个月得了,起码暑假不需要必须回去面对那些所谓的亲戚。
那哪是过年啊,简直就是折磨。
早自习下课后,林蕊听着于兰的絮叨,顿时庆幸自己运气好。
整个过年阶段,港镇上下都弥漫着赶紧挣钱,拼命挣钱,必须得挣钱的气氛,谁也没空关心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于是成绩其实真不咋滴的她,顺利逃过了一劫。
她同情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没事,就当成是狗叫吧。”
这种无聊亲戚,她上辈子在他生父的亲戚家中就见识过不少。
逢年过节,只要是亲友相聚的日子,一群崽子都会被硬拉出来,跟猴子似的,表演给大人看。
你会写多少字啊?你会背多少诗?你算数能算几位啦?你单词背了多少个?
丧心病狂的是,这些都是林主席离婚之前发生的事。
林主席离婚时,唯一的闺女才5岁。
就不能让孩子好好有个童年吗?
去他妈的《三字经》、《弟子规》,她也没见会背的孩子优秀到哪儿去。
真正优秀的如她家楼上小哥哥那种,人家父母从来不四处显摆,每次碰到林家母女,叔叔阿姨都是夸她聪明活泼又可爱。
幸亏林主席及时止损啊,否则还养不出她这么积极乐观的女儿来。
林蕊双手托腮:“我们家都说我好。”
苏木默默地看了她一眼,主要是但凡涉及到学习的话题,蕊蕊都会自动过滤。
于兰恨恨地瞪林蕊,愤怒地拍桌子。
她就不该在蕊蕊面前自揭伤疤,专门打击自己。
少女不甘心地去拉芬妮,满怀期待:“你呢?你们家过年怎么样?”
说吧,姑娘,说点儿不痛快的事情,让姐痛快痛快。
总要找点平衡回来。
芬妮摇摇头:“今年我们没有回老家。”
大年三十,他们家是跟王奶奶家,还有玲玲姐家一块儿过的。
就连去亲戚家拜年都省了。
只几位关系亲近的亲戚过来看了看,偷偷给她塞了压岁钱。
于兰心直口快,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很无聊?”
芬妮摇摇头,认真道:“挺好的。”
她妈跟她姐说,就从来没有这么清静过。
每天一门心思忙着开店挣钱,人的心里头都通通透透的,一点儿都不憋屈。
过年期间,开门营业的店少,可是人们的消费欲望可一点儿也不低。
每天她爸妈跟她姐都从早忙到晚,两个吊炉几乎快24小时不歇,因为从天刚擦亮到深更半夜都有客人。
光腊月二十八到大年初五这几天的功夫,他家就将原本预备整个过年阶段的食材都卖得一干二净。
幸亏大军哥帮忙找门路,从肉联厂里头拿了存货出来,撑船的大爷爷过来的时候,又给他们送了鱼跟蔬菜,否则几家店都难以维系下去。
她姐说就算有再不高兴的事,只要一看到钱就又高兴了。
当然这些,芬妮不好当着于兰的面讲,只能含混不清道:“城里热闹,老官街那边还有灯会,我们都没顾上回去。”
于兰立刻高兴起来,眉飞色舞:“是吧,江州城里头可有好多好东西呢,所以大家才想拼命往城里头挤。”
她一拍脑袋,突然间想到了自习时自己究竟要跟林蕊说什么。
“哎哟,蕊蕊你亏了,我跟你说啊,现在学校对外头收借读生呢。”
少女眼睛珠子四下地转了一圈,然后低下头来压着声音,神神秘秘道,“初一初二都收了好些,初一最多,每个班都有,加在一起足足四五十号人呢。”
当初蕊蕊就不该那么好讲话,就得跟厂里头打拼,把那个师范学校的名额再要回头。
三千块钱的借读费,听着是多。
可她妈分析了,就是花三万块钱,也有人愿意把自家孩子运作到中师里头去。
一毕业出来就是国家干部身份啊,现在的翻译又这么吃香,多少人挤破了脑袋都进不去呢。
有钱人多了去,现在的万元户都不值钱了,最重要的是身份。
林蕊赶紧捅了下于兰,低声呵斥:“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没有的事情,不要乱讲。”
前头的英语课代表赶紧回过头来强调:“林蕊要上艺术学校的,将来出来也是国家干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