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搜身
庄主夫人的身段如同蟒蛇般柔软。
随着她的靠近, 还有一股不同寻常的香气扑鼻而来,陆景辰年纪尚轻, 但早年便已经是走南闯北,这点把戏还瞒不过他的眼睛。
在鼻端回荡的香气正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摄魂香”, 能让男子闻之,对女人产生极大的兴趣,与痴情蛊的区别在于,中了痴情蛊的人是全身心爱慕与渴望对方, 而摄魂香则仅仅是凌驾在正常的男女.情.欲.之上。只有欲,没有情。
庄主夫人起初并不敢过分造次, 毕竟陆景辰的狠辣早就名扬在外, 但见他并没有推开自己,霓裳的内心竟是一阵狂喜与自傲。
陆景辰这样的表现,无疑是对她美貌的一种赞许。瞧瞧,就连权柄煊赫的当朝首辅也被她迷的七荤八素。
此时, 屋外的回廊下荡来一抹倩影, 陆景辰的目光所及, 就看见贝念着一身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 也不知是谁给她搭配的衣裳,腰上又系了一条荷叶绿的丝绦,衬的身段纤秾合度,她这阵子长高了些,身段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着,这一点, 陆景辰已经亲自体会过了。
陷入深情的人总会时刻关注着心上的存在。
哪怕只是看见了她一抹衣料,也会内心狂喜。
隔着昏黄的光线,与浓郁的夜色,贝念与陆景辰的视线在空气中相撞。
贝念自是知道陆景辰不会这么快就睡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陆景辰身边会有美人相伴,还是庄主夫人。
这位庄主夫人虽不是什么妙龄少女,却是胜在独具妩媚,风情万种。
美人正倚着陆景辰所坐的东坡椅上,似生了一身的软骨似的,根本就站不住,从贝念的角度去看,美人如蛇般的身段一览无余。
贝念自幼就被人夸赞玉雪可人,但事实上,她鲜少在意外貌,直至此刻,她突然觉得自己所谓的好容色,根本不值一提,如若庄主夫人是一只妖娆的狐狸,那她充其量就是小白兔了。
贝念的步子僵住,顿时不知进退,即便她不懂男女之事,也知男人在这个时候被人打扰,将是何等的不悦。她今夜本来就是打算讨好陆景辰,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可若是扰了首辅好事,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虽是这么想着,但贝念的内心还是冒出一丝古怪的异样,让她觉得胸闷,仿佛有人摁住了她的胸口,不让她呼吸。
陆景辰端坐着,一双犀利的幽眸直直的看着贝念,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他想看看贝念的反应,区区一个龙泉山庄的庄主夫人,他当真是不放在眼里,就是当场杀了她,也没甚大不了的。
方才没有避让开,也是因为知道贝念正往这边来。
男女之情是十分微妙的东西,自古至今,上至帝王,下至最为寻常之人,无一幸免。
对陆景辰而言,贝念仅仅是待在他身边,显然是不够了。想她的人,也想要她的心。
无论是欲.念,还是渴望两情相悦的心绪都比任何时候要强烈。
没有人不希望自己心里惦记的人,也同样惦记着自己。
而对于陆景辰而言,验证心上人的办法,从来都不是亲自问出口。
首辅大人也拉不下脸直接逼问一个比自己年少了十岁的小姑娘,她是否心悦自己。
然后,陆景辰也同样无时不刻的都想知道,他自己在贝念心目中的地位。
庄主夫人也明显一僵,没有料到这深更半夜,会有人来,她娇笑了一声:“呦,少夫人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
贝念闻言后,被这曲折百回,又似绕梁三日的嗓音撩拨的身子一僵,除此之外,她还闻到了一股令人沉迷的香气。贝念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很想靠近陆景辰,就像今日逃亡时一样,紧紧抱着他。
这个念头让贝念吓了一跳,今日在山洞,她已经唐突了首辅大人,如何能继续......肖想他?!
贝念道:“不了,我找首辅并没有其他事。”
一言至此,当即转身离开,大有逃之夭夭之嫌。
陆景辰惯会揣度人心,可看见这一幕,他当真不确定贝念的真实所想。
与此同时,陆景辰也很清楚,贝念......还不曾吃醋!
心上人一离开,陆景辰的面色了冷到了极致,他动用武功,一掌拍在了案桌之上,迫使霓裳当即远离了几步开外,“怎么?这便是庄主戴罪立功的手段?”
霓裳妖艳的脸色一僵,这么多年,还未曾有人不被她的美貌所吸引,更别提她的一身冰肌玉骨了,为了得到这样傲人的资本,她整整服用了十数年的丹药,见陆景辰这般粗鲁对待,霓裳委实不服。
美人,尤其是绝美的美人,是应当让男人摁在床榻上狠狠疼宠的。
霓裳很快让自己镇定下来,拿出魅惑男人的本事,娇笑了一声:“首辅,我是真心实意爱慕首辅已久,若是首辅不嫌弃,今晚我愿任凭首辅处置。”
陆景辰冷笑:“滚出去!”
霓裳不可置信,就算是陆景辰中了痴情蛊,那也不可能抵挡得了摄魂香,只要让她得逞,陆景辰也会成为她众多裙下之臣中的一员,届时荣华富贵和权势还不是唾手可得的事?!
“首辅——”霓裳豁出去了,她从一个庶女走到今天的地位,早年就将女子德行与矜持抛之脑后,她冲着陆景辰,娇滴滴的喊了一声。
陆景辰觉得,他近日可能真的是脾气太好了,方才他明明有机会和贝念你侬我侬一番,此刻,只想追过去确认一番,那小女子究竟可曾吃了半分醋意!
陆景辰的唇角溢出一抹鄙夷之色,“庄主夫人哪来的自信?会以为我陆景辰对一个年过三十的妇人感兴趣?!”
霓裳一僵,这无疑是揭穿了她的面纱,让她露出丑陋的真实面目。
没错,不管服用多少丹药,甚至是换过皮,可她依旧不再是二八芳华的姑娘。
“滚!”陆景辰再一次低喝了一声。
霓裳离开的狼狈且匆忙。
隐在暗处的白氏兄弟将一切看在眼里,大约都明白首辅大人的心思了。
原来,他不好妖艳妩媚的女人,光是惦记着贝姑娘那种稚嫩的小娇娥。
要知道,自打贝姑娘来到首辅身边,首辅可是一句重话也不曾说过。
***
看见霓裳回去,庄主大惊失色:“怎么回事?首辅不曾留下你?”
庄主对“送妻”这种事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霓裳面上挂不住,一想到陆景辰那般伟岸俊美,庄主却早就是一个邋遢男子,霓裳当真痛恨自己生早了数年,否则她这等容色,定要嫁世间最好的男子。
庄主哀叹了一声,“这可如何是好?首辅若是真要追究下去,迟早会查到汪公公那里,届时我就是两头不讨好,这二人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啊!你次次皆能得逞,为何首辅会拒了你?”
看着绝艳的妻子,庄主并没有头顶绿云的难堪,反而是极为欣赏。
霓裳起初并没有这等容色,而是经由庄主之手,才日复一日有了今日的倾城之貌,对庄主而言,霓裳不亚于是他亲手打造的瓷器。
霓裳羞恼不已,当然不愿意承认她的失败。
她出生卑微,亲眼看见姨娘被家中主母害死,早就看穿这世事艰辛。若非是用了手段,也不会攀上龙泉山庄,引起为傲的美貌今夜受到重创,霓裳自是不甘,“首辅岂是你们这等凡夫俗子!”
庄主哑然,“你......”
***
次日一早,陆景辰交代了心腹几桩事情之后,满脑子又充斥着贝念的影子。
那没良心的小东西,昨天夜里见到他与别的女人同处一室,竟然能做到坦然面对,可见女子无情起来,那才叫伤人于无形。
首辅大人终于熬不过相思,寻了一个合理的借口,亲自去了一趟后院厢房。
此时,倪震正好将家书交给了贝念,“我此前托人去大理寺找过贝伯父,这封书信是今晨刚刚送达,倪家与大理寺卿常大人是至交,日后只要你想念贝伯父,同我说一声便是,我定会帮你。”
父兄犯的是死罪,贝念没想到会收到父亲的亲笔书函,她认得父亲的笔迹,眼前这份书信当真出自父亲之手。见字如见其人,贝念一时欢喜之至,却又无端伤怀,连连道谢:“多谢倪公子了。”
陆景辰大步从长廊走来,他一心惦记着贝念,却不想会在此处看见她与倪震面对面站着,男子高大英俊,女子俏丽妖娆,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两人四目相对,皆是眸中含笑的看着彼此,不是眉目传情,还能是什么?!陆景辰突然觉得,今天的晨光无比刺眼,照的他甚是难受。
隔着几十丈远,陆景辰亲眼看到倪震给了贝念一份书信,而贝念珍惜的不行,还将书信放入了怀中。那里温软馥郁,是他昨夜肖想了一宿的地方,岂能存放别人的东西?!
情根深种的男子,对心爱的姑娘,没甚理智可言,他就像蛰伏在暗处的野兽,只等着最佳时机,再对猎物发动致命攻势。
亲眼看到倪震离开,陆景辰当即抬脚走向贝念。
贝念还在狂喜之中,她急着回房好生看看父亲给她的家书,却是还未进屋,肩头被人大力一捏,她一转头就看见了陆景辰。
“首辅.....”
贝念的话还未说话,人已经被陆景辰押入了房内,曹嬷嬷和芷芙见势不妙,但赶过来后,已经为时已晚,陆景辰已经将房门从里合上。
贝念还是头一次看见这样的陆景辰,她有点心慌,双眸茫然的看着他:“首辅,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景辰的视线落在了小女子傲挺浑圆之处,那个地方已经与他亲密接触过,此刻却是存放着别的男子的物件,思及此,一惯冷静自持的陆景辰彻底失去了理智:“本官是不是对你太好了?竟叫你忘了你到底是谁的人?!”
这话纯粹是首辅大人的臆想之词。
在他的认知当中,贝念已经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贝念却是依旧茫然,她与陆景辰从一开始便是相互合作,什么叫他的人?
莫不是将自己视作他的手下了?
“拿出来!”陆景辰对贝念的耐心可以好到极致,但今日这桩事却是让他彻底失了耐心。
贝念当即知道陆景辰说的是什么,她已经数日不曾得到父兄的消息,这封家书对她而言,可谓是至宝。
她终于明白陆景辰为何愠怒了,他定是对贝家恨之入骨,否则怎会情绪如此激动?
贝念双手摁着胸口,防备的看着陆景辰:“不行!”
陆景辰幽眸微眯,难不成倪震给的是情信?为了这封书信,她还敢违背他的意思了!
陆景辰步步紧逼,贝念步步后退,直至无论可退时,她被陆景辰一把摁在了床榻上,“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本官亲自取?!”
陆景辰并没有压着贝念,他的双臂是支撑着的,但这种暧昧姿势,让他不厌其烦,若是时间充沛,他可以陪着贝念玩上一天。
理智告诉他,这种小儿家才会玩的把戏,当真入不了他陆景辰的眼。
可满腔怒火与憋闷,迫使他将贝念彻底困住,见她咬着唇,豪不让步,陆景辰的一只大掌突然强.势.探.入她的.衣.襟,亲自去取那份情信。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辰(现在):不守妇道,没有良心的小东西!一会人赃并获看我怎么惩戒你!
陆景辰(片刻后):小祖宗,我错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要不你压我?
贝念:首辅大可怕了,我不要和他谈恋爱!
陆景辰:.......曾经我也是个理智内敛的男子......
第41章 醋意
陆家落败之后, 陆景辰曾过了几年颠沛流离的生活,后来又拜师学武, 以至于他的力气比寻常的男子大出了不少。
不管贝念如何反击,这个时候只能像恶狼爪下的小白兔, 半分也动弹不得。
陆景辰的手就那么直闯了进去,此前贝念只是挨近过他的身子,虽然他也曾经幻想过雪峰上的温软馥郁,但远没有亲自碰触来的更加刺激。
陆景辰的指尖准确的碰触到了书信, 其实仅此一瞬间,他就能将书信取出来, 但藏在心底的欲.念此刻已经无法收拾的翻涌而上, 陆景辰的手僵住了,理智告诉他,眼下还不是时候,可行动上却是迟缓了些许, 感受着玉丘上的不可思议的温软, 陆景辰五觉本就惊人, 他甚至还感受到了令人欲.血.贲.张的弹跳。
隔着一层薄薄的小衣衣料, 陆景辰十分艰难的抽出了手,与此同时,他的视线终于从翘挺的可人处移开,眸中布着醒目的血丝,仿佛方才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