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霞这个时候可知道饿了,嚷嚷着说要出去吃饭,赢了点钱,想走了,周鹏也一推麻将站了起来。
“说到饿,我也饿了,我哥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我嫂子也不给我做饭,这样吧,我请大家去吃饭吧!”
张姐看起来很高兴:“那敢情好啊,不是我不给你做饭,是你哥不回来,我做了没有人吃,你请我们出去吃饭,我心情还能好点,刚才输了钱正郁闷呢!”
刚开始的时候,林晓霞还百般拒绝,后来张姐和李姐都劝着她,到底是连推带拉的,给她拽到了楼下。
楼下就停着周鹏的那辆桑塔纳,这年头有轿车的人不多,桑塔纳简直就是有钱人的标志。周鹏很娴熟的打开了车门,让三个女人上车,张姐和李姐一下坐了后面,小霞没有抢上去,正是站着,周鹏打开了副驾驶车门。
“晓霞姐,坐吧!”
他比林晓霞还小一岁,就管她叫姐了。
晓霞上车,很快,周鹏开车离开了小区,他开车带着她们走了很远,去了一家大饭店。
看起来也是经常来的样子,林晓霞坐在轿车上是真不爱下车了,她没想到这个年代,还能坐上轿车,吃饭的时候想到沈文良一个穷教书的,怕是八辈子也买不起轿车,这样心理落差真是令人郁闷。
林晓霞越想越闷,和张姐还喝了两口酒,平时有什么烦恼也是和姐姐们说的,今天各种情绪都来了,什么说不出来,就剩下喝酒了。
回去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林晓霞喝多了。
那三个都喝了不少,周鹏先把她送到了家,然后和李姐一起扶着林晓霞,送她上了楼。
李姐出去玩麻将,一直没有回家,看着时间太晚了,到二楼就回了自己家,把林小霞交代给了周鹏。
周鹏倒没说什么,直接把人扶到楼上。
林晓霞半醉半醒之间,打开了房门,周鹏本来是送她到门口,但是她脚底下飘的厉害,他一放手人就倒,只好扶着她进了门。
客厅里还是之前的模样,没有人回来过。
周鹏一手扶着小霞,一手寻找开关,漆黑的房间里他们就站在门口,还不等进去,她拽住了他的胳膊。
朦胧之间,她看见面前的男人,像是周鹏又像是唐军,仔细看看,这就捧起了他的脸。
也许是喝了太多的酒,也许是生活的苦闷太多。
也许是沈文良这次出走,压倒了她心里那根最后的稻草,也许是李晓霞坐的那辆轿车在心理作祟,女人柔软的指尖顺着男人的脖颈轻抚了下去。
林晓霞翘起脚来,咬住了周鹏的嘴唇。
这个夜晚似乎不太平静,也根本平静不起来,北方的冬天,晚上总是更冷。火热的肢体交缠在一起,似乎才能驱走心底的冷。
没有人开灯,两个人从客厅到卧室,从沙发到厨房,借着几分的醉意,放纵了一晚。
而这个时候,唐军和林晓晚也在城里。
他们在收拾东西,因为要搬家了。
三十多平米的小屋,住了半年,这时候要走了,也很舍不得,房子里有太多他们的回忆。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
生活总是越来越好的,房子也要越来越大的。
两个人一直收拾到半夜,有一些东西是需要邮到家里去的,锅碗瓢盆还要带走。这是在这小屋里的最后一个晚上了。
唐军连夜把东西搬到了自己的货车上面,房间里只剩下床上的被褥。可两个人谁也没有睡觉,他们肩挨着肩,就依偎在床边。
床头灯是房主的,灯光柔和,唐军扶着晓晚肩头,啊,想起这半年来的奔波和劳累,心头却满是希望。
“我觉得我们的日子一天要比一天好了,你说呢?”
“那当然了,当然是一天比一天好了。”
“你后悔吗?晓晚,你嫁给我后悔过吗?我这样算是一个合格的丈夫吗?你们同学知不知道你结婚了,他们知道你的丈夫是我这样一个人,会不会看不起你呢?”
“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
李小晚紧紧靠在他身边,忍不住掐了他一把:“你做到了,你都不知道你多厉害,不用管别人怎么说,我们就靠我们自己,靠我们自己双手,也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人都看着彼此。
彼此都觉得惊奇,明明还是以前的模样,明明唐军还是唐军,林晓晚还是林晓晚,但是两个人好像都没得城里的灯光柔和了。
就连粗拉拉的唐军也总想说点情话。
他用鼻尖儿点着她的,想起了电视剧里面的那句话来。
“媳妇儿,我想和你说一句话。”
“什么话,说吧!”
“你看着我,我有点说不出口,你闭上眼睛。”
“……”
林晓晚闭上了眼睛,唐军放开她的肩头,握住了她的手。他定定的看着她,胸腔中的那颗心被填的满满腾腾的。
“媳妇儿,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爱你。”
万万没有想到,他说出口的竟然是这样的一句话,林晓晚紧紧抱住了他。
“傻瓜,我也爱你。”
寒冷的冬天,只要心在一起,也很温暖。
第44章 年代文里换老公18,19
林晓晚和唐军搬家了。
他们在学校附近找了一个房子, 是八十多平的小三室。
唐军给家里去了信, 让林轻舟把姐姐唐玲也带了来, 这一来一去就一个来月。三个卧室,他们夫妻一间,那两个人一人一间,林轻舟和唐军去送煤,林晓晚学校附近摆摊卖衣服,她把唐玲送去学美容美发了。
生活仿佛一下子进入了正轨, 开学了, 林晓晚白天上学,晚上回来就在学校附近摆摊。
唐军有了车之后很方便,送煤回来还能来接她,林轻舟做粗活还是可以的, 他很勤快, 很快就上手了,唐玲也还算顺利,她在美发店当小工,虽然不挣多少钱, 但是门手艺,学成了以后还能给人理发挣钱。
自从唐玲进城了,这才知道弟弟和弟妹的好生活是怎么来的,她下工比较早,帮家里做饭,四个人组成了一个特殊的家庭, 一晃时间过得也快,小半年又过去了,眼看暑假了,天气热了起来。
这几个月,因为天气转暖,无人要煤,唐军已经不送煤了。
林晓晚卖服装挣了不少钱,和唐军商量着,在学校附近开了一家服装店,高中附近很多住宅楼,服装店的名字就叫做新潮流服装店,吸引了很多高中学生和学生家长,生意很忙。
林轻舟学会了开车,平时帮他们进货倒货还得卖货。林晓晚和唐军忙活一个服装店都要忙不过来了,唐军经常去南方进货,剩她一个人的时候,几乎要从早忙到晚,而晓晚,还只有周末才有空。
这天难得周末,唐玲从美发店回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在楼上做了饭,看着时间还早,拿了两个饭盒装了点,提着就下楼了。唐军又去南方了,林晓晚兄妹都在服装店,她骑着自行车,也就几分钟就到了服装店前街。
唐玲立好自行车,才要上前,老远看见自家弟妹抱臂站在服装店门前的柳树下,走近了一看,才发现不是林晓晚,是林晓霞。
林晓霞穿着波点长裙,肩上背着个单肩包。
她妆容精致,大波浪长发,看起来青春靓丽,一直朝着服装店门里看着,表情复杂。
唐玲走了过去:“林晓霞?”
林晓霞回头看见是她,笑脸上前:“看来,我没有找错,我姐他们是在这里。”
她打听了好几天,才终于在林晓晚学校附近打听到了她的服装店,可到了门前,隔着透明的玻璃,看见晓晚和哥哥一起忙着卖货,竟有点不知所措。
这撞见唐玲了,不得不打了招呼。
唐玲当然不知道她们家的事,拉了她就往服装店走。
进了门了,唐玲把饭盒放了一边:“看看谁来了?”
林轻舟和林晓晚都在接待客户,听见唐玲的声音齐齐望了过来,看见晓霞都愣住了。
林晓霞有点局促,就站在门口:“姐,哥,我有个事要跟你们说。”
自从过年到现在,她们一直没有来往过,林晓晚这个时间看见她,是没有太多情绪的,因为她根本没有时间想多余的事。林轻舟虽说是生过林晓霞的气,可好歹是自己妹子,也就叫了她一声,让她先坐一会儿。
唐玲一来,兄妹两个好歹能坐下来吃口饭了。
林晓晚和林轻舟带着晓霞走了里面休息的小屋,屋里是为了方便休息留的,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两个凳子,林晓霞走进去坐了床上,忍不住四处打量。
林晓晚这个服装店已经办得有声有色的了,她和哥哥坐下来,一人一个饭盒。
“你怎么来了?什么事?”
吃着饭,抬眼看着晓霞,晓晚语气平平。
林晓霞脚上穿着几公分高的高跟鞋,在地上一点,哒哒的,她迟疑了下,往外面看了眼,能有长达两分钟的沉默,之后才低下了头。
“哥,姐,我要和沈文良离婚,可是爹妈不给我出手续,你们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林晓晚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和沈文良离婚?为什么?”
晓霞语调轻松,也看着她了:“就那样了,两口子离婚能因为什么,过不下去了呗!”
自古以来,都是劝和不劝离的。
尤其沈文良那个人,其实看着有点倔,但是他是文人,还是个重感情的文人,平时都温文尔雅的,吵架都不会的那种。他和林晓霞在一起生活,肯定是不会委屈她的。
所以,林轻舟兄妹心里都清楚,问题十有**是出在妹妹身上。
林轻舟扒拉了口饭,一旁侧目:“是他想要离婚,还是你想要离婚?为什么离婚,总得有点缘由才能说过不下去的话,当初结婚的时候,我们都不同意,你义无反顾地嫁给他,现在你们都回城了,怎么还就过不下去了?”
他忧心忡忡地,其实心里还担心着林晓霞会过来捣乱。
林晓霞也知道自己之前露骨了,被人察觉了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两手绞在一起,长长地出了口气,心底的秘密终于没有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现在,她必须离婚,她需要帮助。
“是我要离婚,沈文良过年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回家过,他住在学校里,工资倒是每个月都邮回来,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大概是不想看见我吧。日子过成这样挺没有意思的,我想还是离婚吧,可能他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他……”
林轻舟站了起来,还有点激动:“你说的这叫什么话!两口子到一起那么容易吗?你说离婚就离婚,别说爹妈不同意,我也不同意。人沈文良为啥那么对你,你也反省反省自己,你本身有毛病你就改,我就不相信了,你去学校找他,跟他道歉,好好和他过日子,他能一点情面不给?要是真想离婚,他还给你寄工资干什么……走,我领你去找他!”
他过来就要拉林晓霞,林晓霞当然拧着胳膊不走了,她被他拉了起来,又挣脱不开,急的直跳脚:“去什么去,我怀孕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三个人都安静下来了。
林轻舟脑袋愚钝,还拉着她手腕:“那就更不能离婚了!怀孕了是好事,你和沈文良结婚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孩子,这有了孩子,他还不得乐死!”
林晓晚伸手抚额,很显然,刚才晓霞就说了,从过年回去,沈文良就搬到学校住去了,那她现在怀孕了,孩子怎么可能是他的。
林轻舟从来淳朴,哪里想到这个事,饭都不吃了,就要开车拉着妹妹去学校找沈文良。他力气大得很,林晓霞实在挣脱不开,直跺着脚:“你放开我!我找他干什么,孩子不是他的!”
这一嗓子出来,林轻舟懵了。
他随即反应过来,林晓霞出轨了。
这个来自农村的淳朴的男人愤怒了,他双目圆瞪,狠狠瞪着她,力气小了大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