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娘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你的意思是,就算你们以后的孩子跟着彤彤姓孟,你也不会有意见吗?”
“是!”凌一这一声应的非常诚恳。
春二娘终于满意了,欢快的一挥手,“那就成亲吧,你们先回去休息,等我挑了日子你们就成亲。”
说着也不管孟彤和凌一两个,着急忙慌的叫上宫嬷嬷、王嬷嬷和阿喜娘子,一起回内室翻黄历挑日子去了。
等春二娘走了,凌一都还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他有些呆的扭头看向孟彤,见她笑容灿烂,心头的那股子喜悦才爆炸开来,情不自禁的伸手将眼前的小人儿一把抱起,狠狠的转了几个圈才停住。
孟彤揽着凌一的脖子防止自己跌下去,脸上却忍不住笑,“这么开心啊?”
“嗯!”凌一抱着孟彤舍不得放手,他现在心情激荡,欢喜的说不出话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宣泄和表达才好,只能紧紧的抱着一心想要的人儿,让她明白自己此刻有多欢喜。
孟彤任他抱了一会儿,才拍拍他的肩膀,笑着与他闲话,“也不知道娘挑的日子近不近,要是时间太紧的话,装扮新房,写请帖,准备嫁妆和嫁衣什么的可能会来不及哦。”
“不会来不及的。”凌一从孟彤的胸口抬头,咧嘴笑道,“你的嫁妆、嫁衣我一早就备好了,回头让斐山君安排人送过来就成了。”
不是吧?这个他都准备了?
孟彤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脱口而出的话却是,“你的私房不是都上交给我了吗?你哪来的钱给我准备嫁妆啊?还有嫁衣不是都说要由新娘子自己绣的吗?你怎么给我准备那个啊?”
“你只让我上交各地的房产和铺子,可没说我的那些古董字画玉器摆件什么都要上交啊?何况你又不会刺绣,我可舍不得你为了绣个嫁衣,把自己的手指头戳成蚂蜂窝。”
孟彤听的眼睛都直了,凌大杀手上交了那么多房产地契之后,竟然还有那么多私房,他这哪里还是金龟婿啊?这简直就是镶满金钢钻的钻石龟啊。
还有这个男人好有先见之明啊,竟然知道她不会绣嫁衣,早早的就给她准备好了。
金银古董什么的,就是再多孟彤现在也不会怎么在意,毕竟凌一的财富就是再多,她也没比他逊色多少。
可嫁衣就不一样了,凌一竟然一早的为她准备好了嫁衣,免去了她刺绣时腰酸背痛,戳的满手洞的痛苦,这就让她感动的不行了。
☆、612碍事
她抱着凌一的脖子,附唇到他耳边娇声道,“凌一,我想亲你了,怎么办?”
凌一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收紧了双臂,柔声问她,“那我们回你的院子去?”
孟彤突然兴起一种两个人要一起去“干坏事”的刺激感,竟然觉得有些小兴奋,她睁着大眼点点头。
凌一眼里的笑意和柔情便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了。他健步如飞,身影一下就掠出了平安居,直直冲进了隔壁孟彤的院子。
青薇、青月、青碧和青黛四人刚在前院听了凌一和孟彤准备“那啥”的谣言,进院子时就跟做贼似的,深怕几人弄出声音来打扰到屋里两人的兴致。
谁知凌一抱着孟彤突然从院门口冲进来,吓的几人差点儿没跳起来,结果这两人根本没有理她们,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冲进了正屋,唬得四女的嘴巴都张大了。
解忧公主和凌一上将军要成亲了,这个消息炸的洛阳城里不少等着看凌一笑话的人简直晕头转向。
孟彤嫁人后不会跟凌一搬出去,春二娘对此可说是一千一万个满意。
她特意跟宫嬷嬷和王嬷嬷几个选定了最近的一个吉日,就兴匆匆的带着一众丫头婆子大张旗鼓的出门给孟彤采买嫁妆去了。
一开始,春二娘觉得自家女儿嫁给凌一着实是委屈了,毕竟凌一虽好,可大了孟彤一轮,实在算不上良配,要不是皇帝下了圣旨赐婚,她是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
可这么多年下来,凌一始终对孟彤一心一意,眼看着人家一个大好青年天天守着自己年幼的女儿,春二娘看着都忍不住心生愧疚了。
毕竟凌一容貌生的好,又是大将军,孟彤又时常在春二娘面前说些:凌一将私房和俸禄都上交给她养家了之类的好话,让春二娘简直对凌一一千一万个满意。
所以春二娘一知道女儿就算嫁了人也不会离开自己,就觉得与其让孟彤晚嫁,还真不如早点让她与凌一成亲。
在春二娘想来,凌一毕竟是个成年男子,又守了自己女儿这么多年,听宫嬷嬷和王嬷嬷说凌一就连与同僚出门应酬,都不会去那些烟花之地,就更觉得该让两人早点儿成亲。
平时张轻轻和朱灿几个跑来蹿门蹭饭的时候,可没少跟她说洛阳城里那些富家千金私底下的肮脏事,凌一那么好,万一被别的女人算计了去,自家女儿可就亏大了。
眼下都已经十月了,离十二月十八的吉日不过两个月的时间,所以春二娘带人出门给孟彤办嫁妆,简直就跟鬼子进村扫荡一样,动静大的很,一下五除二,消息就传开了。
正当凌一和孟彤腻在屋里亲亲我我,气氛正甜蜜的时候,却被春二娘派人送进院里来的大箱小件给弄懵了。
“这是怎么了?你们刚去打劫了吗?”孟彤听到声音跑出来,下巴都差点儿被惊掉了。
青黛兴奋的叫道,“姑娘,这些都是夫人刚去给您采买回来的嫁妆呢。”
孟彤回头看了眼跟出来的凌一,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最后还是凌一笑道:“新娘子的嫁妆不嫌多的,我看这也就是些布匹和手饰头面什么的,反正也都是以后要用的东西,多点就多点吧。”
孟彤也不知道多少嫁妆才算多,她前世今生都没嫁过人,这办嫁妆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不过看着这不断抬进院来的一箱箱东西,她只觉得眼晕的很,干脆吩咐青薇几个把东西都先抬进耳房安置,她眼不见为净的扯了凌一回屋。
凌大将军与解忧公主马上就要成亲的消息,同样被一直守在公主府外的几位皇子府,和各大世家等大势力的探子回报给了他们各自的主子。
太阳西斜时,春二娘带着丫环婆子回府,身后还浩浩荡荡跟着她在各个铺子买回来的布匹、绣品以及各式手饰等物。
一个容貌普通,穿着麻布的农家汉子,挑着担子一边看着公主府门口的热闹,一边缓缓的打公主府前面的街上经过,等他走出这条街,又回头看了眼身后,便只见他转了个方向,往洛阳城另一边的三皇子府走去。
半个时辰这拍,这个农家汉子挑着菜框敲开了三皇子府的大门,没多久,周元休就在书房接见了这个长相普通的汉子。
那汉子进了书房之后,就再不复之前的卑躬屈膝,挺直了腰冲周元休一拱手,道:“主子,解忧公主的母亲今天出门为公主采买嫁妆了,小的听说婚期已经定了,就在十二月十八。”
周元休诧异的看着他,皱眉道,“你可探听清楚了?”
“这个消息千真万确,小的在公主府附近还看到了大皇子的人,相信这个消息明天就会在洛阳城里传的人尽皆知了。”
周元休脸色倏然变得阴沉起来,良久之后,他重重的一拍桌子,沉声吩咐道,“你回庄子上去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齐将军,让他准备一下,过两天就回京来吧。”
那汉子闻言迟疑了一下,“主子,现在就让齐将军回京,这时间上只怕对不上啊。”
“现在顾不是那么多了,齐将军心仪解忧公主多年,他在南疆那么拼命的杀敌立军功,就是为了想借军功让皇帝回心转意。现在解忧公主都要成亲了,他若现在还不回京,只怕就没机会了。”
那汉子低下头,颇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心说:早在当年解忧公主被皇上指婚给金吾卫上将军时,只怕就已经没机会了吧。
更何况人家还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谁知道那解忧公主还是不是处子之身啊?
这汉子所想的,可不是周元休在意的。
孟彤那小丫头虽然医术确实了得,但她也确实太碍事了。若非她进献的那一剂延年益寿丸,让皇帝返老还童了,又如何能让他们这些皇子如此被动?
那凌一又将金吾卫和御林军抓在手里,把个皇宫守的固若金汤,让人连想动一点儿念头都不能。
☆、613将乱
这几年来,各方势力不得不潜伏下来,整个洛阳城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一般,让他绝望的几乎要窒息。
齐子骁不肯放弃孟彤才好,他要与那凌一争,他就帮他去争,他要上金銮殿闹,他就帮他闹一场大的。
这洛阳城太安静了,不闹,如何能乱?
不乱,他那两位没用的皇兄又哪里敢有所动作?
他们若是都不动作,他又哪里来的机会,坐上那把龙椅?
周元休挥退了探子,站在窗前默默的看着院子里变黄了的花草。
想着当年若非孟彤多事,向皇帝献了那一剂能让人返老还童的药丸,他的那两位皇兄只怕早就已经斗的水火不容了,以皇后的狠辣和周元佑的愚蠢,说不定在他出宫立府前就分出结果来了。
可就因为孟彤那个丫头的多事,让他默默等了多年的事情成了泡影。皇帝返老还童了,原本选择了站队,分别支持周元佐和周元佑的朝臣们,也全都缩回去做壁上观了。
他的两位宝贝皇兄虽然还在斗,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筹划了这么多年都没办法把凌一引出洛阳城,派杀手刺杀了孟彤三年,孟彤仍然活得好好的,每天只会在朝堂上动嘴皮子,弄些不痛不痒的事,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洛阳城该乱不乱,眼看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周元休焦躁的睡都不睡不着。
这回他亲自出手,把齐子骁弄回来,又在四川府那边做好了安排,若是他的那两位皇兄再不知道加以利用,那就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晚上,躲在庄子上的齐子骁,一听到孟彤与凌一要成亲的消息,差点儿没冲动的直接冲进洛阳城去,直接探子跟他说了周元休的口信,他才强自忍耐下来。
同时,他也想明白了周元休为何让他两日后再进城。
明后两天正是沐休日,而两天之后,他正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宫,然后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堂上。
以他这些年在南疆拼杀积累下来的军功,皇上肯定是要有所封赏的,到时候他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提出要与凌一公平竞争孟彤,相信皇上也不会当场驳了他的面子。
那凌一也不过就是个武功高强些的江湖人,他齐子骁出身名门,又忠心耿耿的为皇帝在南疆拼杀这么多年,就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不信皇帝会为了个江湖人,宁愿寒了他的心。
齐子骁对自己的想法自信满满,却也不想想,他当年之所以会去南疆拼杀,那可是他自己为了救齐梓良出天牢,而向皇帝苦求求来的。
多年战场的杀伐,和地位的提升,让齐子骁选择性的忘记了当初离京的屈辱。
齐子骁知道自己对皇帝是忠心的,他也自认为这么多年镇守南疆,镇压动乱,对大周是有功的,却不知正是他的自以为是,成了别人手里的枪。
若是齐梓良明白齐子骁的想法,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就会明白齐子骁正在走他的老路,他们两父子的性格是如此的相似,同样的刚愎自用,也同样的自以为是。
婚期定了之后,凌一现在走路都带风,恰是验证了那一句话:人逢喜事精神爽。
自打他与孟彤要成亲的消息传出去之后,背着他说酸话的人少了,现在进出宫门,人人见他都道一句恭喜。他就是再不喜对方,也会好性子的停下脚步与对方寒暄两句,由此可见他这几天的心情有多好了。
凌一迎着晨曦昂首阔步的走在宫道上,不远处宫殿廊下闲站着的一个魁梧的大汉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将军,您今儿不是不当职吗?怎么进宫来了?”
凌一停下脚步转过身,见是鲁伦,便淡淡的道:“卫洪的妻子快要生了,叫我给他顶几天班。”
鲁伦“啧”了一声,不满的嘟喃道:“就他小子毛病多,他婆娘生孩子又不是要他生,将军您的婚期才定下,不一样有一堆的事情要忙吗?干嘛要给他顶班啊,要我说,你管他去死呢?”
“家里添丁是大事,他妻子生产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大家同僚一场,能帮就帮了。”凌一淡淡的说完,就转身继续往值班房的方向走去。
“您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才会谁都不找就总找您代班的。”鲁伦嘴里唠叨个不停,凌一这回却已经懒的再答回他了。
鲁伦见状,只能急急的追了上去。
凌一去班房与另一个御林军统领交了班,就点齐人马去乾清殿门口换班站岗去了。
说是站岗,其实也就是手下军士们在站岗,身为将军,凌一也就是在旁边四处溜达,或是在乾清殿旁边的庑房里喝茶用点心,只是不得远离,以防皇帝有事招唤而已。
听到乾清殿前传来三声鞭响,凌一吩咐鲁伦在前面看着,自己带着几个人在乾清殿后头巡了一圈,等绕回来时,百官都已经进前殿去准备上朝了,他见前头无事,便跟鲁伦打了声招呼,就进了宫殿右侧的庑房。
鲁伦在殿前左绕右绕,闲得有些发慌,正想也躲进庑房喝茶去,一转身就见远处走来一个头戴红缨,身披甲胄的人影。
“咦,那是谁呀?”鲁伦扭头问身后的军士。
殿前守着的好几个梯队的御林军,离鲁伦最近的一队军士见鲁伦问,一个个的就全都伸长了脖子去看。
但因那样离得实在是远,太阳光照在甲胄上又正好反光,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几人根本看不清来人的模样,又觉得那身形也不熟悉,便全都摇头表示不认识。
鲁伦一时好奇也就不急着回去喝茶了,他就这样叉开腿,插着腰等着来人走近,好把那人看个清楚明白。
可等那人走近了,鲁伦就忍不住蹙起眉来了,来人他看着极为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人,可一时又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