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娘豁出去了,二牛什么都没有做,决不能把杀人的罪名落在二牛头上。
就算让村里人说她不守妇道,她也认了。
“刘二牛,王桂枝这话是真的吗?”黑脸官差问抱着头一脸懊恼的刘二牛。
“桂枝,你这是何苦呢!是我对不住你啊!”
刘二牛一声悲鸣,他就是想要保护那个苦命的女人,可除了愧疚外,什么都做不到。
“没良心的原来你和这荡妇都做了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情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父老乡亲们,请你们都给评评理,把那荡,妇沉塘了去”
二牛婶终于不躲了,听了自己丈夫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怒火中烧,想要借官差的手惩治刘二牛那是不可能了,那么今天她就要让他们两个身败名裂,往后在这村里头都抬不起来。
“好了!”黑脸官差呵退装模作样哭的二牛婶,这件事本来就棘手,他们可不想再揽一件清官都断不清的家务事在身上,“既然有王桂枝证明刘二牛的去处,又有人证明那个时间段没有作案,刘二牛排除作案嫌疑。”
可惜没有人给二牛婶发挥的余地,刚刚想冲过去撒泼打柱子娘,被二牛一把给拎到了一旁,老鹰捉小鸡一样。
刘二牛对她可没有对柱子娘的耐心和温柔。
“好了,现在继续查问,刚刚问过话的无关人员快点离开。”
白脸的那个官差龙飞凤舞记了一张纸,终于开口说话了,但也只是把看热闹的人赶走。
可那些人怎么可能走,意思意思的退了几步远,继续站在那里围观,刘杰昌家的喜宴都吸引不了他们过去。
刘二牛多的话也不说,深深地看了一眼柱子娘,心下下定决心拎着妻子就走。
是该都给柱子娘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患难见真情,他被人诬陷的时候,为他说话的也只有那个泼辣的女人。
这份情他没有错付。
“不是二牛,那就是连云福杀的他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变化实在是大,前一刻是二牛有嫌疑,现在又说没有,菊花婶呆愣了片刻后,又开始嚎上了,罪魁祸首还是转回了连云福身上。
“就是无缘无故消失的也太巧合了,不是他都说不过去。”
不知道谁迎合了一句,接下来七嘴八舌的说的都是怀疑连云福杀人的事,逼真的就像亲眼所见。
“就他和夏家十几年的恩怨,这说不是他杀的人,都说不过去啊!”
“就是那连家可是被那夏家多嘴的婆娘害得家破人亡,是人知道那些过往都忍不了……”
众说芸芸。
“这人还没有找回来,可不能轻易下结论,云福那孩子不会做这样的事。”
瑾昌明听不下去了,这些人口口声声的猜测就想盖棺定论,那无辜的连云福恐怕真的要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瑾老二,谁不知道你和连云福走的近……”
“好了!昌明说的话没错,官爷今天就是来查案的,断没有因为你们的一句胡乱猜测就妄下结论。”
满仓叔眼见瑾昌明引火烧身,连忙出言相助,这些话私下猜测说说,这会儿有官差在这里,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虽然来的两人也不是什么正经当官的,县衙里遣派都柳镇值勤的五个衙役,今天来了两个,还是因为一下放倒了五个人,案子实在大,他们才排了两个人过来。
不管虽然说是遣派到柳镇的衙役,但兼职了查案,刚刚那一番询问,还带着笔墨记录有模有样的,满仓叔觉得村里人这会儿最后别乱说话,那上公文的事都不能小觑,得慎重些。
满仓还是有一定威望的,在村里主事久了,一开口那些交头接耳的人就安静了下来。
“还有人有别的发现请速速说了,咱们争取早点给往生者一个公道。”
白脸官差收了记录下的纸头,现在该是去夏家看着那四个昏迷不醒的人了,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突破。
“这明摆的杀人犯不去抓,问别人有什么用啊!就差我那娃儿起来自己指证了哟……苦命的娃儿啊!这世道没有天理了啊……”
菊花婶一屁股坐在地上哀嚎上了。
“没有确凿证据前,那都是犯罪嫌疑人,不能说是凶手。”黑脸官差皱眉看了一眼地上打滚的菊花婶,再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道,“可以是没有抓到凶手之前,大家都有嫌疑。”
“……”
看热闹的这会儿被那暗含深意的一样看的心惊肉跳,顿时觉得自己看热闹不好,别招了麻烦,斟酌着就要走。
突然间觉得,那刘杰昌虽然一脸傲慢,唯我独尊的样子,但那起码也是喜事,比这带煞的杀人案好看多了。
“夏清第的婆娘醒了,她说她有重要案情要说”
守在屋里照顾夏家人的女人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那两个官差之前让她看着当事人,有什么发现就来说,外面的刚刚闹得那一通她只听见声音,看不见情景,这会儿见夏家婆娘醒了,简直是欣喜万分的跑了出来。
等看见那些围观看热闹的人满脸戚戚的想要退场,顿时脸上兴奋的神情卡着,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诬陷
大家进去的时候,鼻青脸肿的夏花母亲醒了,相比于夏花和她父亲一个的腿骨折了,一个身上看不出伤口,但也是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夏花母亲她的伤其实不重,在连云福挥棍打人的时候拉了夏花挡在身前,昏迷到现在只是因为脑袋挨了一下导致的。
至于脸上那青青绿绿的淤青,都是夏清第打的,可现在没有人知道是谁打的,她也不可能说是夏清第打的。
“狼崽子杀人了……”
夏花母亲挣扎着坐了起来,看着床上脑袋包裹着白布透着腥红血迹的夏清第,再看看鱼贯进来官差和村里的人,口齿不清的道。
瑾俞知道确切的消息是在父亲带着满仓叔的大儿子,文通来拿送给刘二柱家的狼肉,那时候她刚刚把卤菜下锅,正淘米准备煮中午饭。
早上买的五十斤糙米,瑾俞她分做两次才搬进去,这要是木子在家,相信他勾勾手指就搞定了。
瑾俞呆愣了好久,都有点不敢相信着是真的,那么和善忠厚的一个人,到底是被什么逼得才会下这样的狠手。
“没有证据,仅凭一个人的证词,这样立案恐怕太仓促了吧?”瑾俞失落的问父亲。
“官差会再来查案,这是片面之词自然不能给人定罪。”
瑾昌明也是满腔的伤怀,纵然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当事人苦主这么说,信任度又高了许多。
更何况夏家和连云福家有仇,连云福自出事后下落不明,嫌疑度又大大的增加了不少。
两个官差也去了连云福家勘察,瑾俞都能看出没有异样,自然那两个官差也是一无所获。
“这件事恐怕还要麻烦,行凶的就是一根木棍,能用木棍伤人的人可不多……云福不像是那么冲动的人,可现在的局面对他非常的不利。”
文通点到为止,满仓叔跟着那两个官差办案,他也在身边帮忙,知道一些皮毛,不是在交好的瑾家这里,他也不打算说。
但看瑾家父女的担心和猜测,他不由提了一嘴。
连云福这一失踪算是一个大忌,现在夏家父女没有醒,夏花母亲醒来一口咬定就是连云福,没有办法证明连云福的清白。
“……”
“……”
瑾俞父女相对无语,这是不争的事实,连云福已经失踪,出去找人的人也没有回来,真相到底怎么样,只能看最后的审查。
现在瑾俞祈祷的是连云福平安无事的回来翻案证明清白,还有就是那夏家父女清醒后能说出不一样的事实。
“这些狼肉拿走,还有这五斤糙米也带上。”瑾俞沉默片刻后,把装狼肉的坛子搬出来,早上她留着没有带走去卖,就是防止刘二柱家需要大家筹备这些东西,特意留下来送给他们家的。
色泽鲜亮,味道很好的狼肉还在,打狼的英雄现在不但下落不明,还冠了杀人凶手的名头。
最可笑的是,狼肉还是送给苦主的。
世界上的事情总是很可笑,又让人很无奈。
“这糙米就不用了吧?你们留着自己家吃就好。”
文通还是第一次看见瑾俞的母亲安静的坐在那里,和那些粗俗的妇人不一样的是,虽然看着偶尔神智不清,但安静的时候气质特别好,让人不敢随意窥探。
只是进门的时候看了一眼,文通便礼貌的移开视线,看着另外一个竹萝里还装了五斤糙米,这一坛子肉已经不少了,这米还是需要瑾俞留下,毕竟刘二柱家可是一个无底洞,今天就算是瑾俞给再多,他们家也不会感激的,可是这句话不能明着说。
至于大家帮忙送菜这些办丧饭,那是不想刘家的丧事太难看,意思一下就行,瑾俞一下子给了一坛子狼肉,已经是大手笔了。
“虽然我们家也困难,但总归比他们家情况好些,也是我爹的意思。文通大哥尽管搬去就行。”
瑾俞回来的时候临时加的五斤糙米,那刘二柱看着就让人觉得可怜,虽然他妻子的性格让人不喜。
“行!那我就记下了。”
文通也不再多说,手上的一个自作的册子写下瑾昌明一坛卤肉,五斤糙米,字迹虽然不好看,但是勉强可以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独轮车文通大哥就推回去吧!今天你恐怕要用到。”
瑾俞跟着文通后面把装米的箩筐拿出来,说到独轮车还不由的脸红,她已经用了十几二十天了,就算是明天自己的可以拿回来,那明天还是要用一天。
“晚上我就给你送过来,不能耽误你明天的事。”
“实在抱歉,今天不方便没有去拿新车……”瑾俞尴尬无比。
“没事,没事。我家现在反正也不用。”
文通憨厚的笑笑,算是解了瑾俞的尴尬,在家里父母说起瑾俞总是赞叹的多,以至于他对瑾俞说话也带着几分小心,就怕哪里说错了,让瑾俞笑话。
“瑾娘,你们在家好好的待着,一会儿爹回来吃饭。”
东西拿上,瑾昌明自然也是跟着文通一起去刘二柱家,怕瑾俞自己又跑来夏家帮忙,提前嘱咐一番。
“知道了,我和娘在家等你回来吃饭。”
“好。”回来看着妻子安静的晒太阳,他为连云福的忐忑不安也平静了些,“文通我们走吧,别耽误了你去别人家。”
或许连云福现在不在家也是好事,起码不会立马进监牢那里可不是好地方,好好的进去,脱一层皮出来。
“好。瑾叔慢点没事,我走前面。”
看着他们离开,瑾俞才关上院门煮饭去。
今天村里异常的热闹,一个办丧事,一个办谢师宴,虽然都是村里难得的几户本家人,但气氛完全不一样。
刘杰昌家这会儿是热闹非凡,之前围在夏家看热闹的人,这会儿都跑这里来帮忙了,不管怎么样村里唯一的秀才老爷,也是不能怠慢的。
“真是晦气大喜的日子,居然碰上这样的事。”李寡妇穿着喜庆的大红襦裙,也不管粗糙的面容和那锦缎不符,踮脚往夏家的巷子那里看了一眼,甩着帕子嘟嘟囔囔的回屋去。
☆、第二百一十五章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