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福抬脚当胸就给了那小丫鬟一记,越想自己这两天的事情就是这丫鬟招惹的,哪里还能想到之前翻云覆雨时说的话。
那当胸一记踹得小丫鬟翠娥头晕眼花,算是见识了男人的花言巧语,下榻后就翻脸不认账的嘴脸了。
“滚吧你!大壮,你不想干了是不是?还不把人给我带走!”
“原来当家的最近真的和这女人勾搭上了!”
钱郭氏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匆匆忙忙赶来刚好听见了自己男人和别的女人绝情断义的一幕,被气的捂着胸口半晌才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娘子,你怎么来了!赶紧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钱有福软了口气,柔声劝钱郭氏。
“我是不该来。真恨自己眼瞎,原来你和这小贱人早已经勾搭成奸都看不出来!”
难怪钱有福这些日子都不怎么近她身,原来有了别人代劳。
低头看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丫鬟,钱郭氏更加是怒火中烧,谁没个花骨朵一般的年纪,这丫鬟不就仗着比自己年轻吗?
“娘子误会了,是这丫鬟不安分,我这不是正生气要把她打发了吗?放心,我一定让人给她卖得远远的去。”
钱有福头痛不已,刚刚看见那小丫鬟一时气狠忘了要顾忌,这事闹出来,恐怕要给酒楼的事雪上加霜了,那老郭头看着老实巴交,实则阴狠着呢。
昨天罂粟果子的事被瑾俞发现,钱有福想方设法的想要把这事遮掩过去,对瑾俞说话自然也好听不了。
当时没有想那么多,觉得瑾俞不可能放着自己这每天少则三五两,多则近十两银子不要,不想今天这一大早居然真的没有见瑾俞来送卤菜了。
最近刚刚开始供应的早茶会,今天一大早来的客人吃不到熟悉的味道,这会儿纷纷留下银子买单走人,钱有福才意识到大事不妙。
眼下还是要小心安抚好钱郭氏的好,别赔了夫人又折兵,瑾俞的卤菜没有了不算,把郭家父子也得罪,那酒楼就知道完了。
“东家姐夫,我来了。你找我?我姐这是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哭啊!”
郭大牛早早的就过来了,这一出大戏一幕不落都进了他的眼里,本来还怕钱有福今天又找什么由头来折腾他,现在不怕了。
见自己姐姐已经闹上,一向高高在上的钱有福有服软的意思,便昂首挺胸的从院子外的墙角进来,
经过那小丫鬟的时候,不怀好意的瞪了一眼地上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前几天摸一把都烈女一样的小丫鬟,没想到居然爬了钱有福这老头子的塌,后悔没有早点下手折磨她一番,也好解了馋。
“没事,没事啊!这不是听说酒楼出了点事,这不是着急嘛!”
“真的是这样吗?我就这么一个姐姐,小小年纪便跟了你,东家姐夫可不能欺负她。”郭大牛大义凛然的说着。
“我怎么舍得欺负娘子,真的只是一点小事罢了。酒楼的事情娘子不必担心……”
钱有福变脸那是驾轻就熟的事,上去扶了钱郭氏的肩膀,小声的说了一句,还要挣扎的钱郭氏立即老实的让他搂着,只是捻着帕子抹泪开口。
“没有那是最好了,东家姐夫刚刚让人叫我进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吗?”
“到书房去说吧!”
钱有福看了看钱郭氏,再看看那哭得生无可恋的丫鬟,朝郭大牛使了一个眼色。
“行。”郭大牛心知肚明,之前伙计来喊他的时候和天塌下来一样的绝望,这会儿钱有福变脸不过是因为被人抓了把柄。
等进了客室,果然钱有福说的正是怎么处理瑾俞惹出来的事,得趁现在客人什么都不知道,把酒楼没有原来菜式的事情压下去。
“这个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姐夫也知道的,我道上的朋友也不是没有,但……与人开口总是要礼先行。我这红口白牙的说,也没有人听啊!”郭大牛半真半假的道。
有没有朋友他自己清楚,那几个狐朋狗友不过是他这几天又重回赌场搭上的,正路没有,出银钱的歪门邪道自然是有了。
“行!只要把那娘们的嘴撬开,等配方到手了,一切都好说。”
“就是闹大了也没事?”郭大牛斟酌着问。
“没事!”
一个乡野丫头而已,闹再大,也翻不了天。
更何况摆平一个小丫头的能力他还是有的,钱有福无比自信的道。
“好!有东家姐夫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事我来办!”
“去吧!”
郭大牛拍了胸脯就要走,临到门口他仿佛才想起什么似得,搓着手又回来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洋洋得意
“东家姐夫,那上下打点……”郭大牛腆着脸道。
“拿着花吧!正事能办妥,别的都好说。”
钱有福意会,从身上的钱袋里摸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咬咬牙递给了郭大牛,面色凝重的道。
“好……好!东家姐夫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办的妥妥的!”
上次见这么大额的银票还是郭家鼎盛的时候,今天再次看见五十两的银票,郭大牛有点激动,接过来快速的揣进怀里,还不放心的拍拍胸口。
“能永绝后患那是最好,毕竟能保守秘密的,只有死人!”
“……”郭大牛胸口的银票有点烫手了,五十两让他去了结一个人,去背负一条命,那不是自掘坟墓吗?
“这个……东家姐夫,要是让人开不了口的话,五十两银子……有点为难哈!”
“不会亏了你的,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事成之后我自会给你好处。”
钱有福是不见野兔不撒鹰的主,郭大牛好赌,这坏毛病再多的银钱给他都留不住,这次是病急乱投医了。
一方面是那丫鬟的事败露要堵郭大牛的嘴,另外一方面酒楼的事,真的不能再拖了。
“行!姐夫记得就好。”
郭大牛见好就收,心里嘀咕着,这时候钱有福倒是把他当做自己人了。
待出去的时候那丫鬟已经被带走了,有心想去后院看看钱郭氏,想想免不了又是一番哭哭啼啼,瞬间打消了去意。
临后院门的时候看见富贵酒楼的伙计匆匆忙忙的跑回来,碰到郭大牛和没有看见似得,大呼小叫的往客室跑去,嘴里还在叫嚷着“东家,不好了!那瑾姑娘真的去了东区菜场了……”
“呸!这女人可真狠!”
郭大牛啐了一口唾沫,摸摸怀里的银票往外去,心里倒是有点洋洋得意。
钱有福高高在上又如何,出事的时候还不是要靠他!
浑然忘记出事的祸端是他自己惹下的。
大摇大摆的出了酒楼,哼着小曲往东面的最大赌坊去,那里是镇上的秦家开的,家里在外当大官,战乱旁支没有离开柳镇就借了家族的光开了赌坊,生意一直不错。
在拐过一个路口,远远可以看见迎风飘扬的布幡上那个“赌”在左右摇摆,一支闪着寒光的剑把郭大牛逼到了巷子里。
“大侠饶命啊!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别杀我……”
郭大牛吓得两股战战就快哭出来了,想着怀里的银票还没有捂热,这些人怎么就循着银票的味道找上他了。
“废话少说!跟我走!”那人黑巾遮面,只看见一对凶神恶煞的眼睛,一眼就能把人看穿似得。
“好好好……”
只要不杀人害命,只是走一趟的话,郭大牛乐意配合。
……
今天算是瑾俞摆摊以来最累的一天了,面锅和卤菜摊前只转悠,到收摊的时候她感觉伸手已经重的抬不起来,站了这么久,脚底疼的厉害。
“还好吗?”
木子把两个火炉搬到独轮车上,转头正好看见瑾俞皱眉揉肩的动作。
“没事。走吧!给杜先生的面要糊了。”瑾俞故作轻松的对木子笑笑,表示自己没事。
木子看看她的脚,再看看她被水泡的发皱的手,抿唇推车不再说话。
等把面条给了老大夫他们,木子向他们要了活血化瘀的药油,随意的扔下几文钱拉着瑾俞就走。
留下老大夫和掌柜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的盯着那几文钱看了许久,啥时候他的药油这么廉价不值钱了,他们怎么不知道啊?
“果然是端木家出来的,和他那个爷爷一样讨厌。”老大夫看了一下,得出结论,端木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先生该吃面了,反正那药油也是给瑾丫头要的,给就给了吧!”掌柜笑嘻嘻的把面条给老大夫摆好,还有瑾俞带来的几样卤菜。
“那是!就给那混小子,我还不乐意给呢!你说,当初那么重的伤,就那么几贴药居然好了。这都是当年在药桶里泡的那几年的功劳。”
掌柜静静地听着老大夫又说上了当年的事,现在说是功劳,当年可是把人小孩子给吓得,看见黑色的水就哭。
往事一晃都十几年过去了,智龄小童已经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
……
两人去了一趟布庄把洗衣服拿了回来,瑾俞想着瑾天还要十来天才能回家,那就把他的那两套给他送去。
来的不巧又是上课时间,瑾俞照样连门都进不去,把衣服和一些卤菜留在门房处,三步一回头的往回走。
平常天天在一起没有感觉,这才分离了四天,瑾俞觉得好久没有见瑾天了一样,有点想他。
不知道小家伙去了学院习不习惯,吃的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要不我们等午时散学看过他再回去?”木子舍不得看瑾俞那心焦的模样,提议道。
“不用了。都是学生,应该能好好的和平相处。”瑾俞眼睛亮了一下,还是放弃了。
要是一会儿看见瑾天哭哭啼啼恋家的样子,她一心软,到底是要带回去,还是不带回去,两样都难抉择。
“放心吧!瑾天是男子汉,不会哭的。”好像知道瑾俞在想什么一样,木子安慰道。
瑾天跟着他学过几招,虽然不算熟练,但和学院里面那些文弱书生打的话,木子认为瑾天取胜的把握比较大。
至于想家什么的,这个可以直接忽略,男子汉大丈夫,出个门要是哭哭啼啼的,那他可是要教育一下瑾天了。
千万别给男人丢份。
瑾俞可不知道木子心里在想什么,否则得捶他一顿不可。
收了那莫名的伤感,一路往肉铺去,昨天去的晚只抓了一只小鹿,今天木子没有上山也不知道有没有收获,瑾俞打算多买点排骨,那个便宜还能卖个好价位,做的花样也多。
“瑾姑娘,今天镇上有人办喜事,多了两套猪内脏,你要吗?”
才到肉摊前,双方打了个招呼,李富贵就问了瑾俞。
本来也有人要买猪内脏,李富贵觉得瑾俞销路不错,特意给她留下来的,不过瑾俞过来他也不说,免得被人说强买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