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何公子显然是化名,之前听凌子言提过,国姓可是赫连。
“怎么了?”
凌子言一开始就察觉到瑾俞的不对劲,赫连云江等人在他面前目无旁视的离开,他不好开口,等人走远后,忙问。
“没什么。只是看见有个人,感觉有点面熟。”
瑾俞笑笑算是把事情盖过去,毕竟当初一出手就打赏大笔银子的是来青山书院参加诗会的贵公子,眼下这个可是皇子,她脑子卡壳才会去说那个隐藏身份的事。
“这会儿日头大了,现下回去休息,等每天再来便可。”
“好。”
李河他们已经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那装调料的篮子,李河非常慎重的抱在怀里。
这会儿场地里剩下的也都是参加比赛有结果的酒楼,各自为自己撑场面,那姿态嚣张的不得了,仿佛已经胜券在握了一样。
瑾俞不懂了,就是一起来参加比赛的人,也没有必要弄的和生死对头一样啊?
花无百日红,天有不测风云,谁知道以后有没有需要求别人的事。
左右这些人里,瑾俞他们就认识一个清水楼掌柜,但那人现在无故的敌对他们,这会儿哑着嗓子在那里指桑骂槐的说外来人怎么样呢。
这样的排外,本就让人不喜,所以也当做不认识了。
一行把身后还在交头接耳的人抛在身后,那些人酸话连篇,明显是嫉妒她们有这么多的调料,偏偏在那里是投机取巧拖了调料的福。
“这世道,有人的地方,果然哪里都是江湖啊!”
瑾俞踏出院子的时候,扭头笑着对走在身后的凌子言道。
“无奈皆是江湖人。”
凌子言也笑着附和,到马车前居然又看见了马秀玉。
“凌大哥,我在这里恭候你多时了。”
“佳人有约,凌公子可以晚点回来,我们先走一步了。”瑾俞促狭的笑笑,领着二妮上了来时的马车。
“……”凌子言愕然,没想到瑾俞会有这般俏皮的时候,“马小姐,不知找凌某,何事?”
“我就是现在来祝贺你一番。”马秀玉红着脸把手里一块绿油油的玉佩送过来,直接递到凌子言的眼前,面带羞涩道,“这是我的贴身玉佩,你拿着,晚上来我府上吃个便饭,明天的比赛,你必然脱颖而出。”
凌子言本还带着笑意的脸,在听到马秀玉的话,顿时冷了下来。
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没皮没脸到这个地步,私相授受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马小姐说的话我就当没有听见,告辞。”
冷冷的说了一句,凌子言错开马秀玉,上了马车。
“凌大哥,你为何不收下这个玉佩?只要你拿着它上门,我爹会答应你所有的要求。”马秀玉急切的拦在马车前面道。
自己都不计较凌子言的客商身份,故意给了定情物让他来府上套交情,父亲她只要撒撒娇就能说通,至于他客商的身份,只要多多讨好父母的话,相信都会同意。
“马姑娘请自重!”
顾笙送瑾俞她们回去了,这会儿在凌子言身边的是顾大,他跟着凌子言的身边最长,自然知道他这会儿是真的恼了。
“荒唐!”凌子言寒着脸,把自己的袖子从马秀玉手里抽回来,“马小姐请自重。一个小小的厨艺比赛,你难道觉得我还要靠别人才行吗?笑话!”
“马小姐请回!”
顾大上前一步拦住了还想上前的马秀玉,在京都的时候见过疯狂迷恋自家主子的女子,像准备大胆疯狂的还真的没有。
“凌子言,这是最后的机会,你拒绝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车帘已经放下,那个清雅的男子已经阻隔在布帘后面,马秀玉不甘心的喊着。
没有人会拒绝她,也没有人敢在知道她的身份后,对她这般的无礼。
回应她的是一记响鞭,低调的青布马车踢踏着扬长而去,正午的骄阳下,扬起的尘土纷纷攘攘的随风卷来,瞬间眯了眼,马秀玉红着眼睛,不甘心的揪着自己的裙摆。
“小姐,凌公子走了。”
小丫鬟见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她忙上前小心翼翼的道。
“本小姐的事情,要你提醒!”
“啪”一记耳光随手就打在了小丫鬟的脸上,瘦小的身影倒退了几步,才堪堪停下来。
小丫鬟噙着眼泪不敢哭出来,捂着脸小心翼翼的又走了过来,马秀玉有火没有地方发,干脆扭头就往自己马车去。
“看什么看!再看戳了你的眼睛!”
马秀玉瞪了一眼旁边看热闹的人,气呼呼的上了马车,小丫鬟手忙脚乱的爬上去,还没有坐好马车就开始走动了。
“夫人,小姐回来了……”
马车一路回了知府府上,迎面而来的仆从笑着过来,被她一把推开,气势汹汹的直往主屋去。
马夫人知道女儿今天跟着丈夫出去陪贵客,这会儿正担心她,一听她回来的消息,就匆匆忙忙的出来。
“秀儿回来啦!日头大的很,丫鬟怎么也不给你撑把伞?”
“娘!我看中了一个人,你让爹给我把他给弄来!”
马秀玉可不管自己母亲说什么,板着脸坐下,霸气的道。
“什么人啊?你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马夫人一贯宠溺儿女,这会儿只当有下人惹了马秀玉,她想要出气,哪里有不答应的。
“我要凌子言!”
☆、第六百七十四章就喜欢一个人,怎么了
马夫人不知那凌子言是谁,但能被女儿开口要的,恐怕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干脆的一口答应了。
马秀玉这才缓和了过来,脸上多了一点笑意,马夫人见女儿心情好了一些,忙招呼下人把吃的拿来,母女俩算是平和的吃起饭来。
不想还没有吃完,外面的侍从就传马功名往主院过来了,这还是第一次马功名大中午的回府往主院来,和女儿比,一家之主的丈夫自然要重要一些,马夫人搁下碗拉着女儿去迎。
“大人,你怎么回来了?我和秀儿正打算吃饭呢!”
“爹!一起吃饭吧!”马秀玉堆着笑,讨好的道。
“吃吃吃,你还知道吃饭!你知道你刚刚都……哼!”马功名看了一眼屋里的人,冷哼一声,堪堪收了口。
“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怪起女儿……”
“哼!”
马功名瞪了一眼马夫人,抬脚进了屋里,马夫人有眼力的跟着进去挥手打发了随侍的丫鬟。
“你给我进来!”
马秀玉不懂一向亲和的父亲,今天为何如此的严厉,想到之前说让她跟着陪贵客用膳,被她中途用借口跑出来见凌子言,难道是因为这事?
瞧马功名那张黑脸,马秀玉心里有了数。
“爹,女儿刚刚想着娘一个人在家吃饭无聊,便回来陪她,您别生气啊!”
马秀玉见风使舵,眼下还有事求马功名,立刻狗腿的上去百般讨好。
马功名本是来兴师问罪,女儿又是一直宠到大的,这么一撒娇,他心里那点无名火很快就被熄灭了。
左右赫连云江现在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他还不至于被个小姑娘临时走掉下脸,马功名之前回来也不过是给女儿一个警告,毕竟以后还要大用处的女儿,重不得。
马家在京都也是书香门第,虽然比不上大家贵族的权势,但文化底蕴雄厚,就他父亲进士出身没有入世,只开了个书院教书育人,门下的学生可不少,在朝野掌握重权的不在少数。
“女儿啊!爹让你留下陪三王爷吃饭,你怎么就不听呢?眼下这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马功名的态度软和了些,耐着性子劝道。
“爹,王爷贵为皇子,哪里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高攀的呀!女儿可就想一心一意留在家里陪你们呢!”
马秀玉一贯的撒娇卖萌,心念一转,就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爹,要不我给你找个上门女婿吧?这样我不用出嫁,还能天天守着你们……”
“胡闹!”马功名厉声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一个姑娘家,谁教你说的这些话?看来惯着你和你哥出门,真是最大的错!”
“大人,秀儿这话说的也有道理啊!”
马夫人看不得女儿被丈夫教训,上去递了给眼神给眼看着就要犟起来的女儿,柔声道,
“我觉得那三王爷虽然有起来的势头,但保不齐他在皇上那里扭不过来,别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妇人之见,朝堂上的风云变幻,你们又怎么会知道!”
马功名气得胡子到翘起来了,要是赫连云江不得皇帝宠,他到头来一场空,那也是在皇帝心中留下黑名单了,可这次机会送到面前,哪里有拒绝的道理。
俗话说,偷鸡还要蚀把米,没有比联姻更可靠的关系了。
人家再弱势的皇子,那也是天潢贵胄,足以配到更好的贵女,他这是得了先机才有机会在赫连云江微末时,把女儿送去。
若是以后势起,那今日这般做法,意义就不一样了。
“你看他那吊儿郎当一脸风流的样子,一看就不是好归宿。爹,你忍心让女儿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不幸福吗?”
马秀玉干脆挑明了,今天这话不说清楚,恐怕她父亲为了那自己的前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男人没有成亲之前,可不都是那样吗?只要你进了王府,还怕管不住一个男人?”
马功名的怒火被挑了起来,但还是强忍着脾气解释。
若是有朝一日赫连云江荣登大宝,后宫那可是三千佳丽,再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正是此般年纪,可以了解嘛!
“能管的住吗?就连爹,你都怕他,到时候我一个撑腰的人都没有了。要找我就找一个我可以控制住的人,那边高高在上的留给别人吧!”
可惜马秀玉从小被溺爱,生就一身的反骨,怎么可能会就此听话。
强硬的反驳了马功名后,又大言不惭的发表了自己的意思,马功名蹭的站起来就有去打人,回头一想又坐下了。
马秀玉的脾气他还是知道一点,从他进门开始,这是第二次提嫁人的事,只有一个解释能说明她这次的反常。
“那你和我说说,你看中的是谁?”老子去打死他!
马功名故作平静的问。
马秀玉一听有戏,以为自己刚刚说动马功名了,竹筒倒豆的把自己的心意都说了,就连马夫人想要制止都没来得及。
“你是说,你喜欢那个叫凌子言?”没有丝毫的起伏,就连马夫人都看不出马功名是喜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