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帐下的军师,平时生活上是糊涂了一些,但也不能掩盖掉他异于常人的优秀。
“你失不失意,和我有什么关系!”
二妮心口堵着一口气,移开视线不再看南边梓,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
无奈刚刚哭过,心力交瘁后,仿佛浑身的力气也褪去了,鞋子刚刚已经跑丢,被石砾划伤的脚,刚触到地面,就疼的让她往后倒去。
“小心!”
一双不算有力的动手揽住了她的腰,墨香又浓了几分,二妮连忙伸手去推他,被南边梓一下扣住了手。
挣扎了几次,二妮都没有如愿摆脱掉南边梓的桎梏,看着柔弱无力的人,这会儿的力气大的出奇。
“你放开我!”
南边梓认真的看着二妮,小姑娘的脸上布满泪痕,那是为爱而不得流的眼泪,他心里居然无比的羡慕。
羡慕那个人即便给不了承诺,给不了一生一世,也能轻易的占据了二妮的心。
而自己真心所系,愿以余生护她,爱她,宠她,她不屑一顾。
不得已只能费尽心思,忍着痛,给二妮出谋划策去圆自己的梦,到头来也只是换来了二妮的更加的厌弃。
心疼,不甘,爱恋,各种各样的思绪在南边梓的心里交织着,慢慢地汇聚成一种叫做嫉妒的东西。
盯着二妮的眼睛,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狠厉,恨不得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许林在她的心里种了什么蛊,居然可以让她疯狂不顾一切至此。
也能对自己的追求视而不见。
所有的情绪如狂风暴雨一般,在他的胸腔里聚合,眼看着就要冲出界线。
真的开口说话时,却又是软弱不堪的一句,话里尽是忧伤和失落。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与你是同道中人,一样失意吗?”
“南边先生为何失意自己都不知道,来问我,是不是找错人了!”
二妮被禁锢住动惮不得,仓惶不已,又狼狈又气恼。
却怎么都不敢面对南边梓那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也没有勇气面对。
“那我告诉你是为什么,比给我听好了。”南边梓一字一顿的道。
“从七岁开始,护国公从乱葬岗把我救出来,进了护国公府后,接受了最好的教育,习得是和皇子一样的礼仪,出谋划策,作为主子的得力助手培养的。
见过的贵女不少,无一不少知书达礼,举止文雅大方。
我曾经想过,待主子成亲后,由主子做主娶一房妻室,宜家宜室温柔可人就好。
但在那天,我被一个黄毛丫头压在地上打了。”
说到这里,南边梓的嘴角上扬,仿佛在怀念那一刻的幸福。
那个片刻,二妮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狂跳,忘记了自己还在一个最讨厌的男人怀里,忘记了挣扎。
“那是我从进护国公府后,最狼狈的一次,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被一个小丫头打。
虽然我做的事情,事后想想也很欠揍,但是那一刻只有愤怒。”
南边梓低头看着怀里错愕不已的二妮,手上的力度不自觉的收紧,就这样不排斥自己,挺好。
“我就开始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她说话,企图报自己被打的仇。
每次我胸怀大志的要去找茬,但一对上小丫头灵动的双眸,我就没骨气的只想和她说好话。”
“我喜欢看她笑,看她嚣张当然指着我的鼻子骂。”
“最看不得她为了一个男人,卑躬屈膝,连自己的真性情都收敛了。变成一个陌生的自己。”
“看着她失魂落魄,我心疼。我就想着,每个人都有一个隐藏的性格,那是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另一个自己。
会为爱而不得卑微至极,会委曲求全,会为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事,欣喜万分。
得不到的话,则会变成执念。”
“那么就由我来替他完成,给她想办法圆她心底的梦,让她看清楚自己所坚持的事,到底值不值得去做。”
南边梓这回停顿的有点长,二妮哭得只打嗝,他小心翼翼的把人拉进怀里,嘴角再次上扬。
“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也知道他们根本不合适,但是依然会伤心难过,会悲痛欲绝。”
“不要再说了!”二妮哑着声音道。
“我还没有把我为什么失意的原因告诉你呢!”南边梓温声细语道,“看着那小丫头伤心难过,我也跟着伤心难过。
明明只要她放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只要她回头看看,我一直都等在原地。
可惜她看不见。”
“南边梓!你是一个傻瓜!”二妮抽抽噎噎的道。
“我不傻。和主子带兵打仗,极少有谋错的时候,但是在感情上,我一窍不通。
也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多多练习一下?”
以最真诚的态度说的,南边梓的内心一片狂热,但脸上还能面前保持镇定。
在对上二妮避开的神情,他再次开口,“我知道你需要时间收拾现在糟糕的情绪,我可以等。等到你原因接纳我的那一刻。”
“不必了!”二妮抹去脸上的泪水,南边梓的怀抱也不是那么难挣脱,“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南边先生只是见过的女人太少,误以为自己喜欢我罢了。等你见的多了,就会知道我知道很普通。
请先生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担不起,也不想听。”
南边梓脸上的笑容慢慢地龟裂,明明以为是一个开始,没想到会是一个结束。
☆、第一千六十一章战略
“为什么?”南边梓忍不住问。
二妮脸上的泪迹未干,但还是挤了一丝笑意,指指自己的心口说:“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位置太小,已经再容不下别人了。”
我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位置太小,已经再容不下别人了。
再没有比这更狠的话了,南边梓忘记了开口,忘记了挽留,只觉得骄阳似火的夏日,犹如三九寒冬一般,让他冷到心扉。
高挑的身影一步一拐的离开,那是追逐梦里那个人留下的伤口,即便很痛,但是她还是固执的自己走了。
追求爱的路上,其实所有人都一样,有人得以圆满,有人注定空欢喜一场。
而他和二妮,似乎都是后一种人。
“我不会放弃的。持久战战略,我也略知一二。”
像似对二妮说,也像似在给自己再次下决心。
许林已经走了,以瑾俞对二妮的维护,在二妮没有成亲之前,他都不可能有机会踏进辰州境内。
这是给他最大的支持,时间会治愈一切,包括抚平那爱而不得的殇。
南边梓豁然开朗,大步追了上去。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以自己真诚的心,迟早会有一天,能让二妮看见自己的。
……
在前院送许林他们耽搁了半个时辰,回到后院的时候,瑾俞还在睡。
屋里虽然不是很闷热,但关着纱窗门帘也凉快不了,巴掌大的小脸上,一片绯红。
端木青忍不住摇头,看来许林以后想要获得瑾俞的原谅,估计有点麻烦了。
让吴明把要处理的公务送进来,端木青便在外间处理。
那些都是辰州最近二十年发生的大事,有些关于民生,有些则是一些宪法落到实处的问题。
瑾俞要彻底的整改这么大个地方,不多了解了解,未来的路会很难走。
心疼瑾俞,这些事情最近都是端木青自己在整理,别看他带兵打仗就觉得一介武夫粗鲁不堪,从小学到的东西,让他对这文官做的事情,也是手到擒来。
起码他翻到了十年前的事件,大体就明白了辰州这些年发展了几派势力,那些人又和京都哪些重臣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一忙就忙到了将近午时,期间他起身去里间看了两回,瑾俞连睡觉的姿势都没有变过。
瑾俞其实还能睡的,之所以醒来,还是被热醒的。
端木青怕她受凉,连冰块都不给用。
大汗淋漓的爬起来,就听见外间有脚步声走近,随着床帐被挂起来,端木青含笑的脸庞映入眼帘。
“醒了。”
“嗯!”瑾俞拉了拉寝衣的领口,有气无力的道,“好热啊!能不能让人摆一点冰块,我都要长痱子了。”
“我看看。”
说着话,他便俯身撩起瑾俞的头发查看后颈部,发现除了白腻腻如玉的肌肤外,哪里有什么痱子。
“没有痱子,只是出了汗,好着呢!”
“我是说,你再让我捂下去,我就要长痱子了!”
“不会的。你去洗个澡,自然就清爽了。”
“就知道你舍不得给我用冰。小气鬼!”
说到洗澡,瑾俞就想起昨天在浴室里孟浪的事,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没好气的瞪了端木青一眼,身上的力气好像也回来了,就准备爬起来去洗漱。
“那些冰块不宜养身,咱们现在不用,也是怕你到时候肚子痛。将就一下,等养好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可好?”
等坐在床沿准备穿鞋,端木青捏着脚套上,又是耐心的劝说,瑾俞的心瞬间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好意思找茬。
瑾俞伸手抱住端木青,自然的一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好木子。”
“终于发现你相公的好了?”端木青顺着她披散在身后的长发,温柔的笑着道,“饿了?你去洗漱,我让人送点吃的过来,中午就不和长辈一起吃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