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绩刚出来没多久,大家都在讨论。
班长把成绩排名贴在教室前面,陆横大步走过去,直接就把成绩单给撕了。
“陆横,这是班主任让我贴的,你……”
“老子高兴。”
班长虽然是个男生,但身高只到陆横肩膀。少年居高临下看着他,满脸不耐戾气。
“挡着老子看风景了。”
一面白墙你看个屁风景啊!
对上凶狠霸道的少年,弱小可怜又无助的班长只敢在心里哔哔,然后灰溜溜的回了座位。
那边,苏绵绵拿着自己手里的试卷,喜滋滋的笑。
不用挨打了耶。
唐南笙那边已经有一小波拍彩虹屁的人了。
“唐南笙你班级第一啊。”
“好厉害呀。”
“是啊是啊,你人长得好看,跳舞也那么厉害,成绩还这么好……”
“切。”周安安撇嘴,“装模作样。”
苏绵绵连忙把自己的试卷拿给周安安看,“你看。”
周安安正在化妆,看到苏绵绵手里的试卷,立刻就笑了,“苏绵绵,你以前好歹也有几十分吧?”
“哎?”苏绵绵歪头,看向周安安。
“陆横说,我比第一名还厉害。”那就是比唐南笙厉害。
上辈子,苏绵绵的姐姐处处优秀,处处要拔头筹。
就连那只暴君也抢着要。
虽然最后那只暴君看上了什么都不会的她,但苏绵绵还是无法否认,姐姐这样名动大周朝的才女才是诸家公子梦寐以求的贤妻。
不过苏绵绵不懂,姐姐那么优秀的一个人,为什么却总是喜欢针对她。
明明她什么都不会。也并不会威胁到她。
“哈哈哈,苏绵绵,你脑子没病吧。”周安安夸张大笑,“不过,你确实长得比唐南笙好看。她那张脸呀,都是化妆化出来的。”
曾经,也有人说过,她生的比姐姐好看。
只是她鲜少出绣楼,不像姐姐四处参加诗会,以才貌双全之名,名扬皇城。
“脑袋,没病的。”苏绵绵攥着手里的试卷,纤细指尖用力泛白。
苏绵绵也不是一开始就那么傻的。
她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
病好了,脑袋的反应就比别人慢了。
因为这事,原本受宠的苏绵绵也渐渐被父母遗忘。被她那位好姐姐盖过了光芒。
苏绵绵记得,那年雪很大,姐姐把她推进了池塘里。
很冷。
虽然大家都说是她不小心摔下去的,但唯独这件事,苏绵绵记得很清楚。
不过她并没有说出去。
她宁愿相信,那是姐姐不小心。
“苏绵绵,你绝对是倒数第一……”周安安话刚刚说完,突然感觉头顶一冷。
她一抬头,就看到陆横手里拿着撕烂的班级成绩排名,漆黑双眸暗眯,神色阴鸷的看着她。
周安安白了脸,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惹了这位霸王。
“没,没考好哦……”小姑娘怔了半刻,然后突然就明白了周安安的意思。
她知道陆横又在骗她了。
他总是哄她。
小姑娘红了眼眶,眼睫低垂,抱着那个零分试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衬得那双眼睛就跟绘上了一层翡翠琉璃似得氤氲仙气。
“嘀嗒”,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陆横撑着桌面的手背上。
少年手一抖,下意识缩了缩指尖。
那滴眼泪,似乎烫到了他心里。
“嗝……呜呜呜……嗝……”小姑娘已经开始打哭嗝。
陆横狠狠斜瞪了周安安一眼,然后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
真他妈娇气。
不就一张试卷嘛。
“陆哥,班主任刚才说试卷要拿回去给家长签字。”吃完了鸡蛋的李大鹏凑过来作死。
陆横皱眉,看着小姑娘垂在眼睫上的泪珠子,心口就跟被铁锤狠狠撞了一把,疼得连呼吸都开始急促。
“都他妈高二了,还搞这一套。老子小学就不找家长了。”张鑫看陆横面色不对,一边说话,一边赶紧把李大鹏这个智障拉到一边。
周安安也顺势躲到了张鑫背后。
陆横一人面对眼睛红红的苏绵绵,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莫名紧张。
攥着手,少年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
刚想递给苏绵绵,觉得不对,扔到地上踩烂,又掏出一颗鸡蛋。
声音冷硬道:“别哭了,给你吃蛋。”
苏绵绵看着面前的白煮鸡蛋,哭得更伤心了。
“我不喜欢吃蛋,最不喜欢吃蛋了……”小姑娘娇娇气气的,居然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还是对着一向能吓哭小孩的陆横。
苏绵绵那边动静太大,早就引起了大家注意。
不过最让大家震惊的还是陆横对苏绵绵的态度。
大家原本以为陆横肯定会不耐烦的把人扔出去,却没想到,这个曾经嚣张到不可一世,阴狠霸道的少年居然在……哄她?
不过这苏绵绵怎么能……这么可爱啊?
小姑娘声音软绵绵的带着哭腔,听得陆横心口一热。
李大鹏看得眼热。
“真可爱呀……”
陆横斜瞪他一眼。
你爸爸的东西也敢肖想!
李大鹏立刻低头。
少年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掌心冒汗,“那你要吃什么?”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声音嗡嗡道:“可乐。”
陆横:……
他妈早知道一瓶可乐就能哄好,老子把小卖部买给你!
“怎么了,绵绵,是没考好吗?”唐南笙拿着自己的试卷走过去,一脸的笑意盈盈。
陆横偏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唐南笙。
一瞬间,整间教室的气压都低了。
男人的表情很可怕,唐南笙心里一惊。
“你那腿,是不是不想好了。”陆横声音嘶哑,眼神凌厉如刀。
唐南笙是因为腿受伤,所以才没有去比赛。
她的脚踝上裹着纱布,被陆横阴狠的目光一刺,下意识就往后缩去。
唐南笙知道,陆横不是在说笑。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疯子。
惹谁,也别惹这个杀人都不犯法的疯子。
第9章
“陆哥,上课了。”
张鑫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还对唐南笙使了个眼色。
唐南笙白着脸回到座位。
陆横阴沉着那张俊脸,坐在苏绵绵身边,浑身气压极低,吓得她连哭都不敢哭了。
苏绵绵记得很清楚,尚在周朝时,那只暴君第一次发火,是因为姐姐妹妹们聚众嘲弄,骂她是小傻子。
这种事,苏绵绵已经习惯了。
却不曾想,那个因为突然被堵在了绣楼只好藏在她绣榻底下的男人,居然会那么大剌剌的走出来,单手掀翻了那张足足有几十公斤重的黄梨花实木圆桌。
壶碗瓜果落了一地,砸烂的碎瓷片砸伤了姐妹们的脚,引起一阵慌乱。
男人第一次露脸,还是在未出阁的姑娘家的屋子里,又伤了人。
闺誉受损的苏绵绵原本以为自己会被罚,却不曾想,父亲和母亲用那种怪异的眼神盯了她整整半柱香的时辰后,便挥挥手让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