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幅熟悉至极的画。陆横每天都会站在自己的房间看上一遍。
是那幅美人折腰起舞图。
不同的是,这幅画上,多了一个男人。
然后神奇的是,吹干墨水以后,那画上的男人居然不见了。
“当心点,别沾水。只要沾水,孤就出来了。”
那个男人自称为孤。
所以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周朝暴君?
他为什么会梦到他?
陆横猛地睁眼,他怔愣半刻,突然抬脚踩住油门。
“轰拉”一下,超跑开了出去。
气势凶野,吓得路边好几辆车的车主发出了谩骂声。
但在看到那辆超跑的车牌号时,选择了闭嘴。
这种车牌号,惹不起。
……
陆横气喘吁吁地跑回家。
推开门。
他的床头挂着那幅古画。
月光静谧,美人纤柔。
陆横站在画前,伸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水。
“哗啦”一声,画上被泼了水。
毫无变化。
陆横嗤笑一声,垂眸放下水杯。
他真是魔怔了。
少年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
那幅画上,多了一个男人。
美人并非折腰而舞,而是被这个男人揽在怀中。
男人垂眸,目光温柔又肆虐。
即使是透过这幅画,也能看到他浑身阴狠强悍的气势,那是属于帝王的霸道。
陆横抬脚,走到画前。
水滴滴答答的落,湿了地板。
画上男人的脸,跟他极其相似。
就像双生。
陆横抬手,擦干净画上的水,然后轻启薄唇,吐出几个字,“周朝暴君,陆横。”
恍惚间,画上的男人似乎与他对视。
两人之间隔着六百年的距离。
第40章
“陆哥,这么多年了,你终于找兄弟喝酒了。你家小宝贝呢?”
“滚。”陆横心情极度不爽的把李大鹏踹到一边,然后坐到酒吧椅上,单腿撑地,敞着衣领子,随口叫了一杯酒。
陆横已经很久没抽烟了。
因为小东西身体不好,但现在他极度烦躁,脑子里纷纷杂杂的像是堆着无数情绪无法排泄。
从李大鹏的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陆横拿了一根叼在嘴里,用牙咬了咬,最终还是没抽。
拿下来以后,一口一口的喝着酒。
仰头猛灌。
少年仰着脖颈,喉结滚动,整个人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瘆人气息。
“陆哥,咋的了?前几天还春风得蹄的。”
“那叫春风得意。”张鑫说完,坐到陆横另一侧,“陆哥,不会是肖毅那小子做了什么妖吧?”
“怎么可能,要是那小子真做了什么事,现在坟头草早就三米高了。”
“坟?”一口气喝了三杯酒的陆横抬眸,漆黑双眸定定的看向李大鹏。
就像夹着冰锥子。
“陆哥,怎么了?”李大鹏被盯得一阵头皮发麻。
他挠了挠头,“难道你真的要去扒肖毅他祖宗的坟?这不太好吧。”
“你信,前世轮回吗?”少年侧坐着,单腿搭在吧台椅上,半张脸隐在黑暗中,说话的时候声音细微暗哑,隐约可听出几丝迷惘。
“啥轮?”李大鹏没听明白,“我知道五谷轮回,嘿嘿嘿……”
陆横伸手,烦躁的抓了抓脑袋。
他真是蠢,病急乱投医,居然跟李大鹏这货讨论这种事情。
他将额头抵上吧台,周围都是喧闹的嘈杂声。
这是北市最大的酒吧。
陆横曾经也是这里的王者,只是有了苏绵绵以后,已经很少来了。
有不少新面孔看到陆横,不知道他的底细,只看到他那张脸就已经跃跃欲试的要上来了。
却被身边的老人劝阻。
“这个人可不好搞。别去自找苦吃。”
“他叫陆横,是陆家的独生子。空有一副皮囊,脾气可坏的很。听说啊,前段时间刚刚用铁棍子把一个女高中生的腿给打断了。”
“不会吧……”那人倒吸一口冷气。
“那个人还是跳舞的呢。断了腿,一辈子都毁了。”
“草你妈,闭嘴!”张鑫朝那边喊了一嗓子。
一瞬间,那些女人立刻就安静了。
这个社会,阶级分明。
即使这只是一群年轻的富二代,也足够她们喝好几壶了。
“鑫儿,你没喝酒,送我去个地方。”陆横站起来。
“陆哥,你要去哪啊?”李大鹏凑过来。
陆横眯起眼,浑身酒气泛滥。
“看脑子。”
……
还是那家私人诊所,由李大鹏倾情推荐。
“陆哥,你确定你要……看脑子?”李大鹏跟在陆横身后,朝张鑫使了个眼色。
张鑫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自家陆哥怎么了。
“你们在外面等我。”
说完,陆横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还是那个医生,看到陆横过来,下意识往他身后一瞥。
没看到那个白白软软的小姑娘,也没看到李大鹏。
“我,看脑子。”陆横大剌剌的坐到那个医生对面,喝了酒的他整个人气质外显,完全像是一只随处散发凶狠气息的野兽。
这么野蛮的少年,医生有点发憷,也有点发蒙。
他闻到少年身上的酒精味,想着可能是吃醉了酒,过来发酒疯的。
可是少年的眼睛却格外清醒,甚至比他这个正常人还要清醒。
“那就先上去躺着吧。”
医生觉得还是先安抚了再说吧。
陆横躺到躺椅上,抬头往上看。
医生将室内的灯光调成最能让人放松警惕的温暖色,然后叮嘱陆横放松身心。
细腻的音乐声缓慢响起,带着奇怪的古调。
陆横闭着眼睛皱眉,想睁眼,却发现自己身体很沉,根本就动不了。
而且他的思绪也越来越慢。
“你看到了什么?”
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蛊惑性的暗示。
陆横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然后迅速睁开了眼。
他是个警惕心极强的人。
“你在催眠我?”
少年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坐在自己身边的医生,双眸凌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