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粮票换二十张黄骨浆纸。
“我听了的。”
文泽才点头,然后便转身对着田秀芬,田秀芬从兜里拿出两张粮票递给他。
文泽才接过后拿给杨老爷子,这是他刚才向马中愿换的,一共换了十斤粮票,剩下八斤他们自己用。
杨老爷子摸了摸那两张粮票,然后进了独门,过了大概五分钟才拿着一包东西出来。
“给。”
文泽才只是打开看了一眼便包上了,“多谢。”
杨老爷子又坐回原来的椅子,吧嗒着旱烟轻声道,“下次再来就是了。”
这意思是他这里的黄骨浆纸是随时有的,文泽才点头,带着妻女离开。
等他们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晓晓早就睡着了,田秀芬给她擦了擦脸和脚,文泽才将其抱到床上,最后亲了亲她的小脸,回房了。
田秀芬正在放粮票以及三十块钱。
原本是五十,后来和马中愿换了粮票,便只有三十了。
“你这些东西不放这里吗?”
看着文泽拿着从杨老爷子那里拿回来的东西往外走,田秀芬疑惑道。
毕竟花了两斤粮票的东西,很贵重才对。
“这东西可不能放在屋子里,你先睡,我放好就来。”文泽才轻笑道。
田秀芬脸一红,将柜子关上。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并不知道夏家的事儿,等第二天文泽才到镇上上班的时候,王老板一脸慎重的凑上来。
“文兄弟,你可知道请山村夏家的事儿?”
“夏正国那家?”文泽才回过头。
王老板见他说出那人的名字,双眼一亮,“你知道?他找你算过?”
“没有。”
想起夏正国让他保密的事儿,文泽才摇头。
王老板有些失望,不过很快便神色难言低声道,“我也是听镇上的朋友说的,昨儿个夏家那个老太太把她媳妇推了一把,结果正好撞到了肚子,哎哟那个血流得哟,幸好被人听见送到了镇上。”
夏大嫂?不,现在应该叫她白狐。
“孩子保住了吗?”
那白狐之前说过,最后这个孩子她会替夏大嫂生下来。
“保住了,”王老板点头,“可诡异的就是这事儿。”
原来就在那夏家媳妇被送到镇上的时候,先是上工的夏正国被自己的锄头挖断了腿;后是夏老太太被家里养的鸡啄瞎了眼睛不说,还被房顶上滑下来的瓦片割掉了耳朵,没多久就死了。
“除此之外,夏家的其他人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文兄弟,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诡异了吗?”
王老板说着便搓了搓沙手臂上冒出来的鸡皮疙瘩。
文泽才在心里叹息一声,面上却不显露惊色,“因果报应吧。”
王老板双眼一闪,看向文泽才的眼神更热切了,“文兄弟这话说得没错,听说那夏家媳妇醒来后便一直哭,说什么夏家以前害了山上的神狐,所以她才一个孩子都没养成。”
文泽才:.........这白狐还真是个戏精。
不过白狐报复夏家后人也是因为夏二叔当年的那句话,他向前来救黑狐和小狐的白狐说还要更多的猎物时,白狐不信他,让他发誓。
夏二叔以夏家三代发誓,要是他没遵守誓言,就让夏家人死得难看,活得伤心。
而白狐寻夏二叔不得,便将目光看向了夏家后人,那夏老太太的丈夫,便是当年砍掉黑狐脑袋的人。
而夏家对待夏大嫂的行为也激起了白狐的怨恨。
原本以为人类对异类才会狠心,不想对待自己的亲人依旧不带情面。
“夏大嫂出院了吗?”
“昨儿晚上就不知所踪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王老板说完便坐下拿起刚拉回来的书,有滋有味地看着。
文泽才瞥了一眼,却发现那讲的居然是各种民间奇谈的书。
他微微一叹,拿起抹布继续干活。
晚上,田秀芬也说起夏家的事,“也不知道夏大嫂挺着个肚子能去哪里,不会真的被害了吧?”
文泽才正想回答便听见一道轻笑声,他神色一正,“你就在房里不要出去!”
说完便拿起黄骨浆纸和铜钱来到院子处。
果然,夏大嫂就坐在墙上看着他。
“.....你也不嫌硌得慌。”
夏大嫂闻言翻了个白眼,她垂头摸了摸自己肚子,笑问道,“小相师,你可想收养个孩子?”
文泽才一愣,随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正要问就被夏大嫂打断了话,“这身体我只能撑到生产的时候,到那时我便又是白狐了,我那几个小狐崽儿可不喜欢人类,这孩子我养不了。”
“可我答应过这个女人,”夏大嫂抬起头,看着文泽才,“但我也留了个心眼,这个孩子我如她的愿生下来,却没有说要养大他,说到底他还是夏家人,而我是他的仇人。”
文泽才皱起眉头,他可不信这个狐狸的话,“我不缺孩子。”
夏大嫂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既然如此,打扰了。”
说完便跃下墙头不见了。
文泽才看了眼刚刚对方坐过的墙头,左右环顾一下,拿起一把镰刀将黄骨浆纸包在上面,然后对准墙头扔了过去。
“吱!”
一道怪异的惊叫声后,墙头的位置出现一只黑狐狸痛苦的身影,夏大嫂去而复返,将那黑狐狸的灵魂收进了自己的肚子。
文泽才瞪大眼,“你居然......”
用凡人孕狐!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夏大嫂瞪着眼,“要不是那老家伙推了我一把,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成死胎,我丈夫需要再活,就只能这样做。”
她原本想将黑狐的灵魂留在墙头,每到月圆之夜她便过来吸取文泽才的精气,不想对方比她这个狐狸还狡猾,不敢不上当,还打出了黑狐的灵魂。
“你违背了和夏大嫂的誓言,”文泽才冷脸看着她,“她本就不是夏家人,因为你她已经失去了好几个孩子,你却连她最后的意愿都没能遵守!”
说着便再次拿出黄骨浆纸,夏大嫂飞身而起踩在房顶上,现在天已经大黑,根本不会有人看见她。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你若没这个打算,那个孩子就不会死!”文泽才不信她的鬼话,正要与她动手时,一道金符突然从天而降随即从巴掌大小变为三丈长将夏大嫂团团围住,夏大嫂还未发出痛叫声,便化为白狐逃离。
夏大嫂的肉身从房顶上滚下来,文泽才赶忙去接,结果还没碰到,一阵轻笑传进他的耳中,“你可接不住。”
闻声他急忙看过去,只见一道黑影抱住夏大嫂的肉身便消失在黑夜中,“你且放心,夏大嫂还有一魂,吾能将她救活,只可惜这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了。”
那声音分明是个青年人。
文泽才搓了搓眼睛,娘耶,他这是遇见高人了!
虽然是个道士。
作者有话要说: 文泽才:我以后不会和道士一起捉鬼的,我依旧做我的老本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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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没事吧?”
文泽才一进屋,田秀芬便迎上来问道, 她将晓晓也抱过来了, 只不过孩子睡得熟并没有因为外面的声音醒过来。
“没事, ”文泽才安抚着, 他将东西放好, 回头问道, “你知道咱们这附近有出名的道士吗?”
“道士?”
田秀芬蹙起秀眉,“没有,就是有现在也躲着,不会出来的。”
文泽才这才想起这个时期对那些敏感得很,即使这几年好了些,可对道士还是很不友好,虽然对他们算命师没那么看紧,却也不能太过招摇。
文泽才一直记得那夜的道士, 时不时地便暗下向人打听, 结果一无所获,但是这天回家时, 田秀芬说起夏大嫂的下落。
“听说是回了夏家,孩子虽然没保住, 但是人还活着,”田秀芬是个女人,也是个做娘的,一想到夏大嫂如今的状况便忍不住叹气。
人活着?
文泽才想起那个道士的话,他琢磨了一下, “你明日去看看夏大嫂,顺便探听一下她还记得些什么,举止处有没有怪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