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影子赶人:“你该走了!”
那抹影子一动不动,睡熟了一样。
江令宛稍稍提高声音:“萧湛?”
连喊了三声都没有反应,江令宛又不敢太高声,只能下了床去叫他。
男人双目紧闭,睡得很熟,喊他也不醒,江令宛就伸手推他。
他身上滚烫,隔着软毯她都感受到了。
江令宛伸手去摸他额头,烫得惊人,许是她手冰凉的缘故,他觉得额头凉凉的很舒服,发出轻轻的呻吟。
江令宛盯着他,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
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她真是拿他没辙了!
真想把他从窗户里推出去,不管不问。
男人昏昏沉沉,脸颊烧得通红,根本无法感知她的怒火。
江令宛咬咬牙,抱住了他的腰。
第104章
男人身上滚烫,身上的肌肉却非常结实,隔着薄薄的夏衣这样搂着,她的柔软、他的结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若不是她有功夫底子,还真搬不动他。
饶是如此,当把人搬到床上时,她还是趔趄了一下,扑在他的胸膛上。
额头在他下巴上撞了一下,唇从他颈窝擦过,他身上有清冽的男人气息。
江令宛累得气喘吁吁,不敢让丫鬟听到,只能窝在床上喘。
萧湛双目阖着,偶尔发出细微的、痛苦、压抑的呻吟声,身上越发烫,脸也更红了。
天已微微亮,柳絮与竹枝已经起床了,但还没到叫江令宛起床的时间。
江令宛低声道:“烧死你算了!”
人却下了床,蹑手蹑脚去端冷水,拿了干净的巾帕。
转身回到床边,她手一抖,险些把铜盆给扔了。
萧湛把身上的软毯扯开了,衣襟半散,两条大长腿打开,把整个床都霸占了,修长的脖颈,结实雪白的胸膛都露着。
江令宛本能地先闭眼,过一会才把眼睛睁开,端着铜盆上床,绞了巾帕给他搭在额头上,把他推到里面。
弄好这一切,她放下帐子,在他身边躺下。
帐内光影浮动,晦涩不明,身边躺着的男人容貌俊美,身材迷人,半开衣襟,还是她的未婚夫婿,怎么看都是一派旖旎暧昧。
江令宛没觉得半分暧昧,她一点心情都没有,只想快点把萧湛弄走。
躺下之后,她喊柳絮竹枝进来。
“小姐今日醒的倒早。”竹枝负责她日常起居,一进来就走到床边要去撩帐子。
“别掀帐子,我头疼。”江令宛声音闷闷的,“去请赵爷爷来,就说我病了。记住要悄悄的,别惊动了夫人。”这是对柳絮吩咐的,外务都归柳絮管。
这两个丫鬟一内一外,俱对她这个主子忠心耿耿,服服帖帖,两人俱没有提出异议。
江令宛又吩咐竹枝:“跟夫人我昨晚没睡好,别让她知道我病了。”
两个丫鬟各自忙各自的去了,江令宛这才翻了个身,面对着萧湛。
这张脸俊美无俦,如玉的脸,高挺的鼻,丰润的唇,发了高烧脸颊通红,唇也红,越发昳丽,像流云的霞光映着晶莹的美玉,好看的不像真人。
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竟然干出……
一想到自己被她放在腿上,被他按着亲,她就气得不行。
伸手捏了一下他耳朵,她心里的气才稍稍消了一些。
……
赵老大夫不好请,但他这两年跟江令宛处的多,早把她当亲生孙女看了。加上他今年培育双月椰没成功,还想再去蓬岛瑶台,一听到江令宛不舒服,立马就跟着柳絮来了。
“坏丫头,你叫我来,不是为了治病吧?”赵老大夫坐在床边问,“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连丫鬟都支开了,准没好事。”
“赵爷爷,你先给号号脉。”
从帐子里伸出一只手,赵老大夫把手搭上去,眼皮子一抖:“不是已经赐婚了吗?你们就这么急,连几个月都等不了?”
赵老大夫是何等高超的医术,他一搭脉就知道这是个男人,而且是个身强力壮、内家功夫登峰造极的男人。
江令宛身边这样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萧湛。
江令宛就知道瞒不过他,这才一把掀了帐子:“赵爷爷您医术不行了啊,连他病了都号不出来啊。”
赵老大夫一听江令宛竟然质疑他的医术,登时就怒了:“我当然知道他病了,但谁说病了就不能……不过他的确还是童子鸡。”
而且还是个非常强壮的童子鸡。
攒了二十多年,成亲的时候……
赵老大夫的目光意味深长地从萧湛两腿间划过,天赋异禀,异于常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真是不得了,了不得!
随着他视线扫过去,江令宛也不由自主瞥了一眼,萧湛他竟然还是……他果然还是!
她赚了!
呸呸呸!他是或者不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都怪赵爷爷,把她带偏了。
江令宛指了指自己的窗户:“赵爷爷,把您的马车弄到后墙那边,不能让他继续在我这里。”
赵老大夫点点头:“你这个死丫头,弄出这样的事来,老头子我心善,就帮你一次。若有下回……罢了,横竖过段时间你们就成亲了,人不风流枉少年,胡闹就胡闹一回吧。好歹他有分寸,没有闹到最后一步。”
江令宛:……
“够了。”江令宛深深吸了一口气,“赵爷爷,有什么要求,您提出来吧。”
“我能有什么要求!”赵老大夫冷着脸,十分失望,“你扪心自问老头子对你怎么样?难道没有好处就不能帮你做事了吗?你这个死丫头,真真要气死我。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似的,做点点事就要好处?”
“等着!”他没好气瞪江令宛一眼,“我去弄马车来。”
江令宛:……
行,你能你有理,惹不起,惹不起。
赵老大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了门就把手里藏着的一个小纸团打开看了。
嗯,姓萧的这个小子,够聪明,够有眼力劲,老头子喜欢。
过了一会,赵老大夫回来了:“马车已经放在后墙了,我先施针,让他清醒,但只能维持半柱香的时间。”
江令宛把萧湛从床上拖下来,让他在地上躺好。
她可不想萧湛知道她把他弄到她床上来了。
赵老大夫就拿了银针给他扎穴位:“他这病很严重,用针强迫醒来,会加重病情,你把东西收拾收拾,路上帮我看着他。”
江令宛却捕捉到他的话:“他病得很重?”
赵老大夫头也不抬,轻描淡写道:“热极伤阴,痰热壅肺,小病,难不倒老头子。”
痰热壅肺的确难不倒赵老大夫,但是需要好好护理,这病是好治,但一个弄不好就会落下病根,一到特定时间就复发。
“你药膳做的好,好好给他调理调理。”
江令宛挑眉看他:“赵爷爷,您是大夫,怎么能让我给他调理?”
赵老大夫跟她反呛:“他是你男人,你不调理谁调理?调理好了还不是你受用?”
江令宛盯着萧湛,眼中的火又冒上来了。
要不是昨天的雨是偶然下的,要不是赵老大夫就是这么个性子,她都要怀疑他是装病故意跟赵爷爷一起坑她了。
看她咬牙切齿,赵老大夫就说:“死丫头你别不放心上,一定得好好照顾他,夫妻本是一体,他好了你才好。等你成亲了你就知道了。”
江令宛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后悔,万分后悔,为什么当初萧湛说给她南北商行一半干股的时候她没答应,她要是答应了,哪还有这些事啊。
给自己挖了坑!
流年不利啊!
说到底,还是怨萧湛,这一切都是他弄出来的。
江令宛恨恨地盯着他,男人睫毛抖了两下,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他声音嘶哑,盯着江令宛问。
“别说话,省点力气,等会还要你翻墙呢。”赵老大夫退开一步,把位置让给江令宛,催她,“别傻站着啊,扶你男人起来啊。”
自己请来的赵爷爷,含着泪也要听指挥。
江令宛没辙,硬着头皮上。
萧湛看出来她的不乐意,自己先站起来了,就是站得不太稳,晃了晃。
赵老大夫好像没看见,用眼神跟江令宛说,别看我,又不是我男人,谁男人谁扶。
萧湛下了床,才迈了一步,胳膊就被人托着了。小姑娘两手扶着他胳膊,虽然抿着嘴没说话,却让他觉得心里美。
她一次次嘴硬,却一次次退让,他就知道,她不会不管他。
萧湛果然只支持了半柱香的时间,一上马车,他又晕了过去,赵老大夫一边赶马车一边说:“诊箱里有参片,给他含着。”
江令宛拿了参片喂他,他闭着眼根本不知道张嘴,她只能用手去捏他脸,强迫他张嘴。
他身上还很烫,贪恋她玉一样温凉的小手,主动把脸贴她手心里。
捏开了他的嘴,把参片放进去,手难免要碰到他的唇。
江令宛瞪他,她一个如花似玉、娇滴滴的小姑娘,就这么便宜他了!
萧湛的别院,江令宛来过许多次了。不同的是,之前她是五爷的小闺女,这一回,她成了五爷的小小未婚妻。
青峰表示震惊又喜极而泣,他真蠢真傻真瞎,竟然就没想到主子疼三小姐不是爹爹疼女儿,而是小伙子疼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