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戚,不许胡闹。”林氏上来,拉住了楚戚戚。
又对卫珩轻声解释道:“卫大人,实在是报歉了,小女在猎狐会上落马,一直昏迷。
刚才醒过来,就只记得她十岁之前的事情,十岁之后到现在的事儿,她都记不得了,郎中看了,说伤到脑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因她只记得十岁之前的事,那时你们两个,还没有退亲,她便以为,大人今天要与杨家结亲,是瞒着她脚踏两只船,所以就来找你理论了,还请大人见谅。”
只记得十岁之前的事情了?
卫珩惊讶的看向楚戚戚。
就见楚戚戚狠狠的瞪着他,“娘,你和他说什么见谅不见谅的话,是他道德败坏、忘恩忘义的在先的。
这样的人我才不稀罕要呢,只是我要当众写下休书,是我不要他的。”
“戚戚!”林氏忙拉了女儿。“娘刚才已经和你说了,你和卫大两个已经早就退亲了,卫大人是可以再另结良缘的。”
“哼,娘,你们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当了太傅就怕了他,你们说我忘了十岁以后的事情,说我已经与他退了亲,可是他家祖传下来给儿媳的玉为什么还在我这里。”
楚戚戚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打开香囊,从里边拽出一块镶在金项圈里的玉石。
林氏和楚祖荫就是一愣,他们知道当年卫珩与楚戚戚解除婚约时,楚戚戚是把这玉石还给了卫珩,怎么如今又在楚戚戚身上了。
而卫珩明白这玉是前些日子,他和楚戚戚一起出城看灾民,在车上与她玩雀牌时,故意输给她的。
卫珩看着楚戚戚,眼睛不由得眯了咪。
楚戚戚手里拿着玉,目光往旁边一扫,便看到了那些放在地上的梨花木箱子。
噢,这就是卫珩想送给杨家的聘礼啊。
楚戚戚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一个箱子顶上,:“卫珩,你我定亲在先,你却毁约在后,如此行事,我也不会再要你的。
但是今天我们必须把事情说明白,否则你这些箱子就甭想送到杨纤云那里去。”
旁边管家听着就有点迷糊,这箱子本来就不是送给什么杨纤云,这是要归回库房的。
这时就听他家大人语气十分轻松的道:“你想说什么?那就说来听听吧。”
“今日我们两个就解除婚约,但你卫珩必须向我楚家当众奉茶赔礼道歉。否则我就把你卫家这祖传的玉砸了。”
楚戚戚知道这玉石是卫珩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卫珩是一直精心的呵护着。
她手里便拿起玉石,作势就要往梨花木的箱盖上砸。
“等等!”就听卫珩大喝一声。
楚戚戚冷眼看向卫珩。
卫珩是撩衣襟跪在了楚祖荫和林氏面前。
众人一看,太傅大人这是真的要道歉?
楚祖荫和林氏也是且惊且疑,他们是了解卫珩的性子,没想到卫珩真的会为那个杨纤云向他们赔礼道歉。
就见卫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嘴里道:“小婿卫珩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嗯?小婿?
这下林氏和楚祖荫惊着了。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卫大人您这是?”
卫珩抬头,诚挚道:“岳父岳母,本来上次从青州城回来,我就预备着要去家里再次提亲的,”
说着指了指那些梨花木的箱子,:“这些就是提亲的聘礼。
但前几日戚戚与我闹了别扭,我一时糊涂,就说了个谎话来刺激她一下,这是小婿的错,我向岳父岳母大人赔罪。
戚戚现在想不起十岁后的事情了,但还记得我和她的婚约,正好小婿就不需再提亲,一切照旧就可以了。
还有小婿此生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戚戚的,请岳父岳母大人放心。”
什么?林氏听明白了,原来卫珩与杨纤云的事是假的。
可是他这就自称上小婿了,这事儿也变得太快了吧。
同样惊讶的是楚戚戚,她看着跪在那里的卫珩,惊疑道:“你说你与杨纤云婚事是假的?”
卫珩满脸带笑的看着她,“是假的,之前你接到那些字条都是我写的,你回去仔细问了月嫣姐妹就知道。”
楚戚戚看着卫珩脸上得意的笑容,忽的从箱子上蹦了下来:“你说假的就假的啊,不管真假,我、我都不要嫁给你的。”
说着一捂头:“诶呀,我头晕,我要回家了。”
转身撒丫子跑了。
众人看了她的背影,怎么看都有点像落荒而逃啊。
卫珩不禁笑出了声,他们两个他使了一个陈醋计,而她回了一个失忆计,一个半斤,一个八两,都是两条烂计。
也幸亏她使了这个烂计,他才有机会扳回一城。
只是她现在跑了,嘿,跑得了和尚跑不庙,想躲可是没门的。
卫珩大笑着从地上一跃而起,便追了过去。
楚戚戚一溜烟儿的跑回了楚府,钻进了自己的院子。
红锦和绿拂见她回来,忙问道:“大小姐怎么样?”
楚戚戚忙摆手,:“先别说这个,赶快去找郎中,就说我的病又严重了,晕过去了。”
小姐不是去卫府准备给卫珩和那杨纤云填堵去了吗?
怎么看起来,事情好像不顺利啊。
她们两个忙按楚戚戚的吩咐,一个扶了她上床躺着,一个就准备去找大夫。
可是红锦还没出门呢,就见卫珩走了进来,“卫大人,您,您~”
卫珩根本没理红锦,直接走到楚戚戚的床前,看着整个身子埋在被里的楚戚戚,是笑着一把掀开床上的被。
楚戚戚本想躲在被里装缩头乌龟,可是没想到被卫珩揭去外壳,忙色厉内荏道:“你要干什么?你怎么能擅闯我的卧房?”
卫珩俯下身,双手撑在床沿儿上,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我是来与你谈谈我们两个人的亲事的。
楚戚戚慌乱的拿手捂住头,嘴里诶呀了两声,:“诶,我的病好了,我想起来了,我和你的确已经退过亲了,我们两个没有什么亲事可谈的。”
“没有亲事可谈?”卫珩邪魅一笑。
伸手就抱起了楚戚戚,大步出了门。
“你要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里?快把我放下来!”楚戚戚是奋力挣扎,但是根本挣扎不得。
卫珩抱着她几个起跃,便到了他原来在楚家的院子。
从院墙内直接跳了进去,一路到了他的卧房。
卫珩用脚踢开卧房的门,又回脚把门关严。
“你要干什么?快放下我。”楚戚戚急了伸手挠卫珩的脸。
卫珩这一回是把她放下了,不过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屋里的大床上。
然后倾身上床,把楚戚戚压在了身下。
夏日,房间里空气都是热的。
卫珩如此的逼近过来,两个人的身子叠在一起,那热度就像火一般燃了起来。
楚戚戚就觉得身上瞬时汗腻。
她忙抬手去推卫珩。
可卫珩一只手便捉住了她两只手腕,把她的两只胳膊压过了她的头顶。
楚戚戚看着卫珩凑过来的脸,这样的姿势,这样的他,让她的心怦怦的跳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我们好好说话好不好?”楚戚戚是深谙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忙软声道。
卫珩轻笑着,把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的吸了一口她醉人的体香,亲昵的呢喃道:“小坏蛋,你在这床上拿了我的清白,这辈子你就必须对我负责。”
楚戚戚听着卫珩的话,他火热的气息包围着她。
屋内是暧昧的静谧,屋外是阵阵的蝉鸣。
她脑子嗡的一下炸了,往事便浮现在了眼前……
夏日的午后,天气也是这般炎热,蝉鸣声也是这般扰人。
九岁的小楚戚戚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卫珩的房间。
少年卫珩正端坐在书桌前练字。
楚戚戚本想去吓他一吓,可卫珩就像脑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没回道,“你昨天的大字练完了没有。”
楚戚戚撇了撇嘴,这人真是无趣,还真把自已当成她的先生了。
可她这两天哪有时间练字啊,鄂州来的小姨后天就要出嫁了,她有好多热闹要瞧呢。
楚戚戚不理卫珩的话茬,整个人软软的趴到他的后背上。
卫珩的身子冬暖夏凉,夏天趴在他身上,一点儿不觉得热,还很舒服。
“快下去,我练字呢。”卫珩等她腻歪了一会儿才出言道。
没想到这一回楚戚戚竟很听话,立刻从他后背下来,挤进他的椅子里,抱着他的胳膊,甜甜道:“卫珩,你先不要写字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卫珩被她这样挤着,哪能写得好字,只好放下笔,:“你又淘气什么了?”
“我才没淘气呢,我告诉你,昨天我娘偷偷和小姨说事情,不让我听。
但我从窗缝里看到我娘给了我小姨一本画册,今天我就把画册给翻出来了。
这上面画得是一男一女在光着身子打架呢,你看看!”
林氏在鄂州的表妹是许给了晋阳城的一家富户,这两日那表妹从鄂州过来,是准备在楚家接亲的。
林氏这些日子就忙着表妹出嫁的事情呢。
只是什么一男一女光着身子打架?
卫珩从楚戚戚手里接过画册,一看画册上面三个大字:辟火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