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不解,便看到穆江流目光由平静逐渐转为凌厉,仿佛要看穿自己明明过得不好,却偏要粉饰太平的模样,哭笑不得。
只是这样一来,问题的原因总算找到了,归根结底,穆江流还是担心他过的不好。
时叙便摸摸他的头,笑着道:“秋秋,我找到了一份喜欢的工作。”
穆江流偏头看他,与他明澈的目光对视,目光不由软下来:“是什么?”
他不是轻易被说服的人,也没有把过往放下,只是时叙说起来喜欢的事,他更加愿意听。
并且如果时叙真的不愿意说出来,他便不再询问了,他找到了时叙,就不打算让他为难。
这样想,穆江流唇边重新扬起笑,便听时叙道:“我觉得演绎不同的角色很有意思。”
演员?
穆江流动作顿住。
演员这个词语,除了对导演,对电竞选手来说也是极具杀伤力的存在,轻则送分,重则灭门,他显然遭受过其伤害,下意识眨眨眼睛。
随后他意识到时叙是在逗他玩。
时叙在竞选角色,当然是演员,却不是他下意识以为的那种。
穆江流转头便看到时叙安抚的看他,同样放松的弯着眼笑起来。
任华导演装模作样的督促团队,实际上目光一直没走远。
他看到穆江流面容上浮现出阳光一样融融的笑容,探着头,忍不住好奇。
他与穆父有旧,当然知道穆家有多奇葩,对穆家人来说,并不是没有感情,但想要让他们表达出来,不如要他们的命。
尤其是这一代,他不能说好友的不是,但也不得不骂一句奇葩,明明两个儿子皆是优秀,非要作的一个个自立门户,爹都不认。
尤其是穆二少,刺头中的刺头,早年不服管被赶出去,家里竟也真的不管不问,还百般打压。
半大的少年,不知道在外边碰到什么,走投无路了,绝望的脊梁骨都要压弯,倔老头子却抵死不承认,重新把人赶出去。
任华那时候刚好在,人都醉了,不知道平时清醒的好友,为何偏偏在儿子的问题上这样无情。
要不是自己在旁边帮衬两句,穆大少又刚巧回家,捞了弟弟一把。
真不知道孤狼般的少年最后会做出什么举动。
任华摇头,他后来听说是穆家家训如此,信奉野蛮生长出人才,但他是不敢赞同的。
看现在穆家眼巴巴蹲着等儿子垂怜的倔老头,只怕也后悔死了。
这时候看到即使自己当年施予援手,也只是对自己温和一点的穆江流眉目柔和,温暖的不像话的模样,不由好奇起来。
他脚步不自觉挪动过去,探着头看,便对上青年若有所思,然后陡然灿烂起来的笑容。
穆江流常年在外,当然不会不知道如何与别人相处。
从前是因为与父亲有隔阂,连带对任导也不亲近,这时候看到时叙即将进组,态度就有点不一样了。
“任叔。”他如沐春风的笑着过去,亲自为任导打开瓶水,装作看不到任导因为他一声叔陡然睁大的眼睛。
任导与穆父关系好,乍一看穆江流对他友善温情,有点受宠若惊。
忍不住道:“你想通了?”
穆江流不解:“想通什么?”
任导道:“就是客串的事,你知道,剧本的原型是你,如果你愿意客串,效果非同凡响。”
这个提议,若是在从前,穆江流一定想也不想的拒绝。
但是现在,他看到时叙,嗓音便暖下来:“我回去想想。”
任导惊喜的看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时叙低头整理背包,唇边笑意温温的模样,觉察到什么,道:“这是?”
穆江流偏头笑:“我哥,也叫您一声叔,以后就麻烦任叔照顾了。”
任导:“……”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