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叙目送他们离开。
谢先生的生日宴在谢家庄园中举办,庄园内植被葱郁,灯火明亮,喷泉与灯光相映,极具设计感,在夜晚的月辉下,美的几乎梦幻。
时叙没有走远,被侍者带进屋后,随便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四周没有他认识的人,他便静静的垂目思索。
周围侍者来来往往,实际上皆谨慎又不打扰的照顾着他。
小家主亲自带来的朋友,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谢家遭受到慢待。
这种不动声色的照顾很快被时叙发觉。
在一名相貌清秀的白衣少年第三次给他添水,并细心询问他是否需要一些解闷书籍的时候。
时叙轻轻眨眼。
在生日宴上看书,好像哪里不对,可是面前的人面色如常,好像多困难的事都可以帮他做到。
时叙不想为难人,便笑着站起来,对少年弯下眼,温声拒绝道:“谢谢你,不过没关系的,我只是想一些事,你可以先忙其他的。”
少年听罢眨眨眼。
他看着时叙,似乎是几次照面让他对时叙感官很好,除了规整的好像模板一样的问候,他悄悄道:“没关系,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小家主说了,今晚这里的一切,加起来都没有您重要。”
他说完调皮的笑一下:“我爷爷,就是门口那个怕蛇的怪老头,也耳提面命告诉我,我今晚什么都不用做,但一定要把您照顾好。”
“您是小家主的客人,可不要跟电视剧上似的,被一些不长眼的人冲撞,虽然我觉得这种人应该不会出现在先生的宴会上。”
他说完又笑起来,露出两个小酒窝。
谢家历史悠久,一些十分古老的习惯被沿袭保留下来,少年明明看起来朝气蓬勃,有些话却认真到刻板。
时叙便笑着对他摇摇头,正要说不会的,角落安静,甚至没什么人过来,就忽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恨意的目光不加遮掩朝着自己看过来。
时叙抿唇,下意识朝目光的来源看过去,便看到周硕跟在一名身形微胖的男人身边,眼眸微眯,一眨不眨朝自己看过来。
他的神情诧异古怪,觉察时叙看他,顿一下,投来怨毒一眼,然后轻轻拉住身旁人的衣袖,低低说着什么,面色委屈,像在告状。
他们离得近,也没有刻意遮掩,隐约能让人听到:“霍总,就是他,俞少那天因为他,发了好大火呢,应该是俞少重要的人吧。”
“我人言微轻,不敢反驳俞少的话,可是俞少知道我是您的人还这么说,我是没什么,这是不给您面子呀。”
“这件事,我每次想起来都特别难过,其实在我心里,我怎么样都可以,怎么被欺负都行,就是不想霍总您被看不起,您明明是这么好的人。”
他们声音不算小,断断续续的,全被周围人听到。
白衣少年唇角微抽:“……”有内味了。
时叙顿一下,有些头疼。
周硕身旁的男人听到,却没感觉出有什么不对,尤其在听到俞凉名字时,他的眸子里飞快闪过愤怒。
他抬头,直勾勾看向时叙,面色看起来相当不屑。
想也没想,他冷笑道:“这么说来,这是我那个好外甥的心头好?好啊,在家里丢人现眼就算了,还敢把人带到谢先生这,嫌不够丢人的?”
他说着,面色铁青,做出难以忍受的姿态,好像同面前人站在同一空气里就是不能忍受的事。
作为霍家幼子,大权却被长姐握在手里,他本就讨厌俞凉存在,没有一天不想俞凉和他母亲滚。
可有霍女士从旁护着,这么多年,他也没能成功的对俞凉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候,似乎是感觉终于抓住俞凉把柄,他指责的声音变大,愈发口不择言:“这种人也配来谢先生生日宴,我看还是趁早滚蛋好。”
白衣少年听到他的话,眼皮一跳,不可思议睁大眼。
周硕听到他连俞凉一起骂,心头也是一跳,下意识拉拉他的袖子,被他一手挥开。
“你做什么。”他不满的看身旁人,不解道,“霍家与谢家有合作,谢总难道会不卖我一个简单的面子?”
“俞凉不说,好歹算半个霍家人,他算什么东西,我一会就对谢总说,把他赶出去。”
他说着指指时叙,显然知道自己拿俞凉没办法,故意留了一手,只逮着时叙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