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的高度,我几乎在一瞬间就能够看清楚整个神农架所有树木的树冠,那真是非常的壮观,感觉好像飞起来了一样,又像是坐在飞的极低的飞机上俯观全貌。
接下,我就开始往下坠落。调整了一下心态,我就瞄准了一根很粗的树干,在我掉在它那里的时候,直接用双手一抓,而整个人就荡了起来,以这根树干为中心环绕了几圈才停了下来。
那一瞬间,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因为手磨的生疼,应该是出血了,我并不是人猿泰山,没有那种抓着树干就能不断往前荡的能力,我现在就是想稳住。
这一次,我又走运了,脚下居然踩住了下面的树干,旋即我就用双臂死死地抱住树干,在停下来的那一刻,我浑身抖偌筛糠,几乎全身都使不上力气,但我就是没有松开那根树干,因为这可是我的救命树干。
下面的恶虎正用错愕的眼神看着我,整只虎都呆住了,也许它被我精湛的技术所震撼了,我也顾不得向它显摆,就以最快的速度爬上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坐下之后就开始剧烈地喘气,同时身体各处传来刺痛感。
我的衣服原本已经破碎不堪,此刻更是惨不忍睹,几乎已经成了条状,破碎的地方很多都有伤口,虽说不是很大,但都让我感觉到了疼,这倒斗死的人不在少数,可像我这么落魄的估计是第一人了,整个人看着自己的情况,忍不住地自嘲地笑了起来。
观察了树上并没有什么危险,毕竟大型的食肉动物能爬树的并不多,也只有豹子,不过既然这里有一只虎,那肯定就不会出现豹子,我唯独担心是上面有休息的树蟒,所以才不敢怠慢。
我松了口气,将食物和水拿出来吃喝了一些,就想着怎么脱身,下面的恶虎不足为惧,只是这里应该是湿地的核心地带,加上前天的雨水,要出去就变得非常困难。
不过,这活人不能让屎憋死了,我的背包里边还有两颗照明弹,我要想办法试试看,希望有幸存者发现我,也许那样还有机会,要不然我估计自己不是归位,就是要与这些野兽共舞一段时间了。
只是照明弹在白天的可见度不强,它又不是信号弹,这是我现在面临最为棘手的问题。
第368章 浓烟信号
用“苟延残喘”来形容我现在的处境再合适不过,不管是各方面,我都达到了有史以来最为落魄的境地,原本以为我穷困潦倒的时候最惨,看来是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对于枪械弹药,我的理解只限于装弹、上膛、瞄准和最后的扣动扳机,所以我坐在树干上跟个猴儿似的,十几分钟都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也只好放弃另外想其他可行的办法。
终于,我又想到一个办法,那就点火烧树林,可一看下面的水,我只是望而兴叹,这肯定是烧不起来,所以我又只能把这邪恶的办法放弃。
“该怎么办呢!”我有些抓耳挠腮起来,虽说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即便自己能想到吸引别人的办法,但其他人是不是活着都不一定,就算活着能不能看到也是个问题,毕竟这块湿地的规模,远远超出我的意料。
“他们一定都活着,再不济也不会全归位!”我开始自我催眠,迫使自己相信渺茫的希望,又把思想控制在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上,因为我无法想象如果全死了,只剩下我自己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别说是找墓了,就是能不能出去都是一个极大的问题。
一拍大腿,我高兴道:“也许红鱼她们已经出了山,而且还有白沙那四个家伙,说不定他们正在来的路上,我并不是孤立无援,还有两个梯队等着我。现在呢,我就是要想办法吸引别人的注意,说不定他们已经来了,正在湿地中找我呢!”
在我变成神经病之前,我又开始告诫自己,这人一旦有目标就不会放弃,要不然我怕自己连今晚都过不去,信念是人活下去最为重要的依靠之一,有时候它能超越人身体的潜意识反应。
我休息了四十多分钟,就重新站了起来,当我低下头去看那只华南虎的时候,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毕竟野兽就算想法单一,但虎并不是单细胞动物,它还是有着一定的判断能力,而大概是我想事情太专心了,所以才没有注意到它的离去。
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四周打量了一圈,当看到漂浮在水面的动物粪便,忽然灵机一动,便是计上心头,那就是用“烟”。
在古老的长城上,有着很多的烽火台,驻守的士兵就是通过焚烧狼粪,就会形成一道直冲上天的烟,也就是很有名的“狼烟”,那样就可以传递信号,告诉很遥远的地方驻守的将军和士兵有敌来犯,快速过来支援。
虽说我无法知道下面的粪便是什么动物留下的,但烟必然可以传播的很远,那到时候只要有心的人看到,就会意识到我的存在,也就是因为没有一些色素,否则我可以用烟信号传递一些更加确切的消息。
说干就干,在我经历了千辛万苦将水里的粪便打捞起来,又从树上折断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同时也折了少量的湿树枝,因为我小时候有玩火的经验,知道烧湿的树枝可以制造出大量的烟雾,要是换成一个城市出现的孩子,估计会困难的要死,当然大城市的孩子也很少会走上这条路。
在粗壮的树干挖了一个洞,我用麒麟火点燃干枯的树枝,先是把粪便烘干,然后就重新添加干树枝,同时把粪便放入其中,接着又把湿树枝夹在上面,期间的程序远比说出来繁琐太多,做完这些已经累的我满头大汗。
看着浓烈的烟雾腾起的那一瞬间,我居然有一种胜利的喜悦,总归我还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没用,毕竟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所做的那些看起来简单,其实只有亲身体会的人才做的,这是智力和体力的双重结合。
缭绕的烟雾很快冲过了树冠,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的粪便,居然产生的是深黄色的烟雾,只是不像狼烟那样直冲而上,但已经足够了,至少证明这并非是自然火引起的烟雾,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烟的味道非常呛死,我已经连连咳嗽,找了一个距离火堆很远的地方坐下,居然有一种要成仙的景象,或者又像是一些妖怪出场的那一瞬间。
只不过看了太多古典名著,让我对于神和妖并没有太大的偏见,两者直接只是差一个“证”差别,有“仙籍”就是仙,没有的就是妖,这和现在某些社会现象如出一辙,毕竟古人就是借助神话故事,来讽刺当时的社会。
扯的有些太远了,但现在我也无计可施,只能原地坐在这棵树上等着救援,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有人看到,一定有人会来救我……”这类的话,同时连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念叨了个遍,希望奇迹发生的那一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那就是来救我的人告诉我的。
在神农架湿地某种的水面上,一艘人工打造的“船”,其实就是一根原木挖空了,然后三个人坐在上面,互相交替着划船,漫无目的地航行在雨后的湿地之上,就像是一条看不到灯塔而迷失方向的海上航船。
“师傅,你看那边的烟雾有些奇怪!”船头的青年用手里的船桨指着远处的地方说。
船中间的老者眯着眼睛,说:“确实有些奇怪,怎么会是深黄色的烟雾,好像并非自然形成的。”
船尾的年轻姑娘说:“奇怪个屁,说不定又是瘴气,咱们之前连粉红色的烟雾都见过,更不要说深黄色,你个死老头子别少见多怪,当心丢了性命。”
老者并没有生气,反而转头笑呵呵地说:“还不改改你这臭脾气,当年要不是……”
“少说当年,当年也是你的错!”年轻姑娘白了老者一眼,娇嗔道。
老者无奈地摇头,说:“好好好,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不是当年我带着你们下了那个斗,也就没有了今天的事情。”
青年挠着他的长发问:“师傅,那我们还过不去?”
老者说:“算了吧,就听她的,你还不知道她的脾气!”
青年哦了一声,甩了下头发划着木舟绕过来我所在的那个区域,朝着其他的地方而去。
另一边又有一条同样差不多木舟,只是这条木舟非常的长,上面坐在七个人,这七个人有男有女,但年龄都在二十到四十之间,并且还有黄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混杂在其中。
“那是什么?”船头的老外用英语问后面的人。
坐在老外后面的是个中年人,他眺望了几眼一口粤语说:“好像是求救信号!”
后面一个尖嘴猴腮的人,立马用蹩脚的汉语说:“反正又不是我们的人,我们没有必要管这个,而且旁边那几个家伙一看就是高手,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那个中年人瞥了尖嘴猴腮的家伙一眼,说:“赶来我们中国就不要怕不光彩,要不然滚回你们的小岛上去。”
尖嘴猴腮的人立马不乐意地反驳道:“中国人就是没礼貌,出口就是脏话,下等民族!”说完,他朝着后面的一个卷发的美女很绅士地一笑,美女朝着他一点头,算是回应他。
“我操你大爷个蛋!”旁边一艘木舟,是用非常粗的树干制作而成的,但并不是很长,因为上面只有三个人,骂人的是一个胖子。
这胖子指着那个中年人叫道:“你他娘的还算中国人吗?带着一些老外,还有杂碎连摸老祖宗的东西,你个汉奸、卖国贼!”
中年人冷哼一声说:“后生仔,老子也是为了生活,别跟老子扯那些没用的。”
那胖子好像憋了一肚子的火,继续骂道:“什么玩意,说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似的,要不是胖爷的没子弹了,早就为民除害了!”
中年人白了胖子一眼,问:“你们到底要跟我们到什么时候?”
那胖子说:“这路是你家的吗?而且你丫的带着一群外国人都能走,胖爷怎么就不能走,不服下水里练练!”
显然,那些人已经在水里吃过苦头,并没有和那个胖子纠缠,七个人议论了一些什么,也好之前那三个人一样,绕着我发出的信号烟而过。
那胖子加把劲想要继续跟上去,却被他后面坐着的一个美女制止,说:“也许是我们的人困在那边,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那个胖子挠了挠头说:“万一那是瘴气怎么办?到时候我们三个人不都要死!”
坐在最后的那个面无表情的女人忽然开口道:“那不是瘴气,我闻到淡淡的烟熏味,应该是求救信号。”
那胖子眼睛一亮问:“真的?”见两个女人都没有理他,就自言自语地说道:“这次可真是走散了太多人,也不知道小哥是死是活,要是小哥那真是他们家祖坟冒青烟了。”
美女微微点头说:“我们只能过去看看,我不相信这么多人都死了,而且这次我们一方失踪的人最多,现在还没有丝毫的消息,也许这就是一个!”
“得了,那走你!”说着,那胖子直接猛地划动船桨,这只救命木舟就朝着我漂浮而来。
第369章 获救
而我一直就在树干上,不是坐着就是站着要不就是蹲着,最多搞得花样也就是骑在上面,所以也没有什么好提说的,一直到看到那艘救命木舟缓缓而来。
我百无聊赖地站在树干上,如果有一直木笛,我估计都能吹出一首断魂曲来,虽然我不会吹,但招架不住时间长,因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往火堆添了多少次柴,这就好像是在续命一样。
一层很淡的雾气在周围徘徊,我一直很奇怪这里既然是湿地,也有很多的沼泽,可为什么我连瘴气都没有遇到,也不知道是我的运气好,还是这一片有什么不同的存在,总而言之就是我命不该决。
“哗啦哗啦”隐隐的水声在远处响起,我以为又不知道是什么畜生游过来了,因为期间太多这样的情况,所以我连头都懒得回,反正它一会儿总会在树下待一会儿,期待着我从天而降,掉进它的嘴里。
“喂,那边有人吗?”一声粗狂而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我掏了掏耳朵,以为我是幻听了,那正是胖子的声音,也是我一直都想要听到的声音,此刻忽然响起,让我有些难以置信,我机械系地把身体转了过去。
薄薄的雾气中,一个独木舟的影子渐行渐近,那一刻我就热泪盈眶了,激动都连话都说不出来,直到胖子又喊了一声,我才哽咽着大声叫道:“我操,死胖子,你他娘的终于来了!”
“我操,不是吧?小哥真的是你吗?”胖子的声音也非常的激动,甚至有些颤音,隐约听到他说:“你们两个听到了吗?是小哥,这狗日的还活着!”
我一听立马就明白,除了胖子之外还有两个人,但由于距离太远,我连船头的胖子都看不太清楚,更不要说他身后的人,已经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连忙从树上往下爬,也顾得灭火,因为我激动都快疯了。
等到胖子他们划着独木舟到了我面前,我立马看到除了胖子之外,居然还有琦夜和古月,琦夜看到我也非常的激动,一个劲地问我有没有受伤之类的,我本来想抱着琦夜大哭一场,可是又有外人在,所以只好选择胖子。
胖子站在树上,一脸无奈地看着琦夜说:“发丘大妹子,胖爷可是清白了,是你们家小哥自己扑上来的,不管胖爷的事。”
琦夜白了胖子一眼,打量着我说:“小哥,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吧,你看有的地方都化脓了,幸好伤口都不大,要不然你就等不到我们来了!”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就站在那里看着琦夜给我身上的伤口一处处地消毒,有些地方化脓还帮我把脓水挤出来,然后又上了药,由于没有大伤口,也就象征性地包扎了一下。
期间,我观察了古月,发生她并没有因为找到我而有什么变化,反而是拿出了凿子开始凿他们的独木舟,看样子是给我要凿出一个位置。
短暂地休息之后,等到古月把我的位置凿出来,又制作了一支船桨,我们四个就坐着独木舟顺着他们来的方向划去,期间我把自己的经过和他们讲了一遍,而胖子也把他们的事情和我絮叨了一顿。
在那些野人将我冲散之后,胖子他们三个人后来就汇合了,但无法除了他们三个之外,我们更多人已经失踪了,由于雨越下越大,当时连水中的怪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回到之前失散的地方看过,也没有找到任何人,但也没有找到尸体。
三个人简单的商量了一下,就决定先找地方避雨,这种天气找人说不定他们也会遭受到攻击,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
等到第二天天刚亮,他们就开始打造独木舟,因为湿地几乎变成了一条宽阔无边的大河,没有船根本不可能长时间寻找,他们又回到失散的地方看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的尸体,就开始漫无目的地寻找起来。
但是找了很久却一无所获,就在昨天,他们发现一条同样是三人划行的独木舟,以为是我们这些失散的人员,就赶忙追了过去,但结果是对方划行的速度太快,无论他们怎么努力都没有追上。
胖子自然大喊大叫了起来,可那三个人并没有理会他们,反而划的更加快了,但胖子肯定不死心,就一路地追着,后来他们居然跟丢了,变得有些茫然起来。
不过,在他们晚上找地方休息的时候,居然发现好几个人,后来一数有八个,但并非是走散的我们,而是另外一支盗墓队伍,他们也找不到我们,就打算跟着这支队伍,毕竟他们连方向感都找不到了。
通过他们的探听,得知这支队伍属于一支非常奇特的队伍,里边八个人,却来自八个国家。
通过一个粤语口音的中年人人说话得知,他们属于一支国际大型盗墓团伙组织起来的队伍,表面是探测和记录神农架奇怪事件,实则就是来盗墓,而且好像那个粤语口音的中年人有一定的信息,所以就是那个人夹的喇嘛。
依照胖子的观念,那就是我们那些人要么死了,要么还活着,活着肯定就会去找墓,而且他提到了我,认为地图在我的手中,我肯定也和他的想法一样,只要能够找到墓,也就能够集合。
这样琦夜和古月就无法反驳,毕竟要在茫茫然的湿地中找人,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靠碰运气,所以就选择跟着那八个人。
在后半夜发生了变故,就是有几条巨蟒出现,当时一个奥地利人就被吞掉了,然后所有人开火,但引来了更多的蟒蛇,而胖子他们的行踪也暴露了。
两条木舟一边逃一边还击,也幸好他们准备的弹药多,所以一直将那些蟒蛇逼在身后,几乎一整夜的战斗,直到他们把所有的弹药耗光,就开始打白刃战。
幸运的是黎明破晓,那些蟒蛇便放弃了追击,而胖子他们三个更加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能一路跟着那支剩下的七个人的队伍,双方不断地骂战,后来还有人跳到水里要发狠,结果被古月下去狠狠地教训了一顿,差点死在水里,所以双方才变成了骂而不战。
接下来就是看到了我的浓烟信号,所以就划了过来,根本没有想到会是我,所以在见到我之后,他们才激动成那样,当然还没有我激动的厉害。
说完这下,胖子给了我一支皱巴巴的烟,说:“泡了水了,勉强的抽吧!”
我慌忙接了过来,说:“有就不错了,你真的不知道小爷和那些野兽纠缠成什么样。”
胖子吸了一口烟,呛的连连咳嗽,大笑着说:“幸亏小哥你丫的还是黄花大小伙子,要是被那女野人蹂躏了,你该怎么面对发丘大妹子?”
我用船桨砸了胖子一下,骂道:“我操,你他娘的能不能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胖子挠着头说:“这是胖爷的专长,你他娘的不会已经被那个了,有些神志不清了吧?”
“滚!”我白了胖子一眼,然后看向身后的琦夜和古月,问:“接下来我们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