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巧了吧。”陆昭故作轻松,只有她自己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紧张。
她怕李朝阳下一瞬说出更加惊人的事来。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到杨世安家里来作客的时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你就发现了这块玉佩吗?”陆昭想起来了,在她家的院子里,李朝阳见过她的玉佩,而且还问了几个问题,表现得特别在意。
李朝阳眼里泛起淡淡的笑意,“那是我第三次见你。”
“啊?”
李朝阳却不再往下说,只道:“所以,我们可以做朋友了吗?”
陆昭假装听不懂的眨了眨眼睛,反问道:“我们不已经是朋友了吗?”
李朝阳勾起嘴角,漆黑的瞳孔仿佛能发光,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陆昭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主动认输,“好了好了,那就从今天开始做朋友吧。”她笑着看他,眼里同样有光,映衬着整张脸都有一种无法描墨的可爱。
李朝阳想摸摸她的头。
想起她前几天说的那句话,终于忍住了。
把陆昭送回家,李朝阳没有停留,回了杨世安家,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
杨世安和宿名几个人围在一张桌边说话,见他回来了,宿名霍地站起来,“朝阳,吴悦还在世安家里,咱们怎么处置她?”
他们刚才一直在商量这事,虽说今天陆昭没有受伤,但这种行为本身就不能原谅。
吴悦说他们所有人都欺负她,那他们就欺负给她看!
李朝阳走到长凳边坐下,才说:“让她回去吧。”
“就这么轻易放过她啊?”陈辰率先叫了起来。
李朝阳看他一眼,“这是向西村,不是市里,就算要处置也需要杨叔发话,轮不到你我插言。”
“说得也是。”宿名回过味儿来,转头看向杨世安,“那杨叔有没有说什么?”
杨世安摇摇头,“我看这事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今天吴悦打也挨了,他们家的丑事闹得整个村子都知道,我看这就是对她最好的惩罚。”
陈辰刚才被李朝阳瞪了,心里怯怯的,但还是有点不甘心,“那昭昭的委屈白受了?”
李朝阳说:“不会。”
陈辰还想说话,被身边的韦君拉住了,韦君说:“朝阳都这么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陈辰总算是闭上了嘴巴。
吴悦在杨勤习寿宴上大闹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大多数人都是背地里偷偷的议论,向西村虽然穷,但很少出这样的丑事,一时间热闹得很。
更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跑到吴悦家,想看看赵娟是不是真的不在家里了。
吴悦被杨勤习送回家后,一直呆在自己屋里,面朝着窗户坐在床上。
外头的声音其实根本就听不到,她却只觉得有无数个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她捂着脑袋倒在床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哭累了,睡着了。
等醒来时,外面的天已经黑透。
吴悦习惯性地想叫她妈,刚一张口,蓦然发现这残酷的现实,犹地闭上嘴,又想掉眼泪。
“悦悦!”
“悦悦!”
吴悦听见楼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蔫蔫地走到窗边往下看。
楼下,陆凤见到她探出脑袋来,忙跳着朝她挥挥手,“悦悦!是我!”
见是陆凤,吴悦总算是有了点精神,下楼去给陆凤开门。
“你怎么了?”陆凤进了门,明知故问道。
吴悦脸色一黯,走到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
陆凤今天没去杨勤习家吃酒,还是事后听别人说的,说吴悦想打陆昭,结果自己倒被王大锤给打了。
像王大锤这样的人,陆凤是顶瞧不起的,五大三粗的一个汉子,一辈子也就那样了,就算娶了媳妇儿生了娃,也是个没出息的。
所以陆凤听说吴悦居然被王大锤打了,心里诧异极了。
转念一想,吴悦那张嘴,口无遮拦的,被打也是迟早的事。
陆凤走到吴悦身边坐下,故作惊讶的说:“你脸怎么了?”
吴悦在家哭了一下午,此刻见陆凤还关心她,哇地一声又哭了,陆凤忙搂住她肩膀,安慰地拍拍她的背,“别哭了,到底出啥事了,你给我说,我也好给你出出主意。”
吴悦闷着摇摇头。
陆凤又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吴悦还是哭着不说话。
陆凤朝天翻了个白眼,声音温柔的说:“悦悦,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跟我说的?我不想看到你受委屈。”
吴悦这两天来的委屈和心酸在陆凤面前全都哭了出来,她爸妈不要她,村子里的人都站在陆昭那边,原本以为再也没人会关心她的死活了。
结果凤凤来了。
还是凤凤对她最好。
吴悦把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是把陆昭说成个十恶不赦的贱人,而她则是那清纯无比受尽委屈的白莲花。
chapter168压制的法子
其实这事儿陆凤早就知道了,只是有些事非要吴悦亲口说出来,她才好实行自己的计划。
这时候听吴悦说完,陆凤帮着她骂陆昭,“陆昭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你想想上回去考试的时候,你问她在哪个考场她都不愿意说,还趾高气昂的样子。”
吴悦看着她,“但你那次让我不要招惹她……”
陆凤嘴角一抽,“我是不想让你因为她而分心,万一考得不好怎么办?”
吴悦擦了擦眼角的泪,眼里迸发出仇恨的光,咬牙切齿道:“陆昭这个贱人,我一定要让她好看!”
“你怎么让她好看啊?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帮着她,在他们眼里,这所有的事都是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了。你一个人哪里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啊。”陆凤劝着,边观察着吴悦的表情,她现在的表情就像一只盯着鸡的黄鼠狼,心里盼着鸡能主动掉进自己挖的坑,但脸上还要表现得毫不在意。
吴悦全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想了一阵,无奈的摇摇头,“我现在还没想好。”
陆凤心里一喜,故作神秘的说:“你知不知道高玲跟李玉打架的事儿?”
“记得啊,怎么了?”
陆凤凑近过来,低声说:“是陆昭在背后搞的鬼。”
吴悦惊讶的问:“真的?”
“比珍珠还真。”
吴悦消化了一会儿,眼睛一亮,“我怎么知道对付陆昭了!”她兴奋地看着陆凤,“你说要是咱们把这事告诉高玲,她会怎么给自己报仇!”
陆凤为难地说:“我听说高玲家挺有钱的,对付一个陆昭应该不是什么难事。但她毕竟是我堂妹,这样不太好吧?”
吴悦一听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凤凤,你以前不是这么怕事的人,现在怎么这么怕陆昭啊?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
陆凤目光闪烁,欲言又止的,“没……没有。”
吴悦拿陆凤当自己最好的朋友,见她这个样子果真上钩,“她对你做了什么?”
陆凤便把陆昭威胁自己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吴悦听后,骂道:“陆昭这个贱人!”
陆凤拉拉她的手臂,“别骂了,省得被别人听见。”
吴悦呡着唇,突然说:“不行,我得马上去告诉高玲,既然我一个人对付不了陆昭,那就让高玲去整她,我就不信陆昭还能斗得过高家!”
“可是我们都不知道高玲家在哪里呀。”
吴悦想了想,说:“我问下班上的同学有没有高玲家的电话。”她说做就做,上楼去找出同学录,找到可能知道高玲电话的同学,挨个打过去问。
陆凤在一边静静等着,她裤兜里放着一张纸,上面写着高玲家的电话号码。
吴悦在班上的一个男同学那里拿到了高玲的电话,献宝似地拿给陆凤看。
陆凤看着她的笑容,心里有些愧疚,但更多地,却是急于看见陆昭遭殃的激动和快感。
吴悦说得对,既然凭一个人的力量对付不了陆昭,那就找一个来头大一些的吧,就算不能完全压制陆昭,也能让她吃吃苦头。
谁让她那么嚣张呢。
陆凤心里痛快极了,为即将到来的陆昭的灾难。
吴悦提起话筒,拨通了高玲家的电话,她手心里都是汗,那头很快接通了,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吴悦乖巧地说:“阿姨,高玲在家吗?”
以前打电话来找玲玲的人挺多的,这段时间却少得可怜,叶枝想可能是因为玲玲在学校出了那件事吧,大家都不愿意跟她玩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同学打来电话,叶枝声音立刻热络起来,“在的,你是玲玲的同学吗?”
吴悦这边忙说是啊是啊。
叶枝说:“玲玲现在在睡午觉,你找她有什么事呢?或者等下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去个电话。”
吴悦想了想,“好,那等下让高玲给我回电话,你就跟她说,我想跟她说说陆昭的事。”
叶枝答应下来,记下了吴悦家的电话,挂了电话后,觉得陆昭这名字莫名的耳熟。
她想了好半天,才想起这个陆昭不就是把玲玲头打破的那个丫头吗?
高玲醒了之后,叶枝把刚才那个电话的内容跟她说了。
没想到高玲一下子来了精神,接过她手里写着电话的纸,翻身下床,“是我同学,我去给她回个电话。”
吴悦和陆凤一直在等高玲的电话。
过了快一个小时,高玲仍没有打电话过来。
其实陆凤比吴悦更着急,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在来之前,她已经想好了,这件事要告诉高玲,但不是通过她,而是借吴悦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