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家族最要的就是骨气,面子,顾家的人能忍受挨这一巴掌?
顾落歌就算再厉害能真的和顾家对着干?更别说,还有个王家在旁边。他以为,自己说的这些会叫顾落歌气愤,但奇怪的是,女孩从始至终都面不改色,“那又怎么样?”
马雨阳愕然。
顾落歌很不以为然。
气愤?
气愤这东西,最过没用了。
她得到了自己并确认的讯息了,站起了身来,告诉马雨阳道,“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只有能力不够足,毅力不够坚定,就算今时报不了仇,还有明天,后天,明年,后年,十年!只要我在,我爸爸的冤屈,我肯定要洗,谁也别想阻拦我,谁阻拦我,我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如果因为觉得不可能而去放弃,那她走不到今天。
马雨阳被暂时的看了起来,阿半摸了摸鼻子,咕哝道,这下完了。
顾三少爷真的是被冤枉的,而且一冤枉就是二十多年还有顾家的手笔,他把这事告诉老大,老大却似乎并没什么意外的,并让他把顾落歌保护好。
“她要出了事,你也不用回来了。”
“老大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不会让人动了顾小姐一根毫毛的,不过,你为什么不亲自来?”阿半觉得,现在可是一个绝佳的讨媳妇欢心的机会。
韩南深淡淡地告诉他有事要办,至于什么事,就没提了。
京市。
郑家,本该坐在轮椅上的韩南深走上前,替老爷子把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顺便把他口袋里的糖拿出来,没收掉,眼眸沉沉的看着他,“口口声声说疼我,想抱曾外孙,你就是这么疼的?”
旁边郑胜的媳妇很吃惊,“爷爷,你怎么藏了糖,我不是把糖都收了吗?”
郑老爷子狡辩道,“我就看一看,没想吃。”
郑胜望天,我的爷爷啊,你越老越孩子气。
韩南深要信了就有鬼了,把佣人喊过来,叮嘱了要盯紧老爷子,这个家里不准出现糖,老爷子但凡偷吃一个,那他喝的药就不要放白砂糖。
不等老爷子发怒,他便转移了话题,“佟家镇那边,落歌找到马雨阳了。”
一时间,郑家的气氛都静了。
郑胜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他的媳妇忙忙的问道“然后呢,南深,怎么样,马雨阳怎么说的?落歌妹妹的爸爸是不是…”
如果不是,那顾妹妹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不是要被打碎?
如果是,……夫妻俩忍不住紧张的靠到了一处去。
“不清楚。”韩南深蹲了下来,握住了郑外公的手,老老的皱皱的,以后他也可能会变成这样,一边道,“马雨阳对顾三叔的事知道的不多,但他和纪紫虹之间的事,是纪紫虹强上了他,不是他强上了纪紫虹。”
啥?!
“啪嗒。”郑胜手里的茶杯滚到了地毯上,茶水在地毯上晕开了痕迹,他一边叫糟,一边却顾不上去管。
“你说什么?!纪,纪姑强……强了马雨阳?!”
卧槽!
这……这对一个男人心理阴影得是多大啊!难怪马雨阳这么多年都不敢回京市。
哦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
郑外公看了眼孙子,把人赶出去收拾地毯,他虽然病得重,但看问题的关键点却和小辈不一样。
“当年顾陶大怒,就是因为这么一桩事雪上加霜,如果说这事是纪紫虹自己谋划的,那她的心肠够狠够硬,对自己都下得去手。”
而任凭他们怎么想…想破脑袋也无法想到,像纪紫虹那样一个优秀的天骄之女为了陷害顾界生,居然会牺牲自己。
“不单单是为了陷害顾三叔。”韩南深抬起了眼,桃花眸若有所思地,“她这是一箭三雕。”把各种事情连串起来,最初应该是始于感情,后来是迫于愤怒,最后是将计就计。
“如果不是顾家,纪家走不到这么多年。”
一开始纪紫虹可能只是单纯的喜欢顾三叔,想要嫁给他,但后边的发展连她自己都没想到,于是干脆将计就计,不管如何,然而这份将计就计却是建立在伤害了顾三叔的情况下进行的。
纪家的手段,太卑劣。
韩南深想到当年在老院的时候,他还小,韩之为了秋倾儿和妈妈吵架,每每这个时候,他没人管,就跑找界生三叔要吃的,比起自己的父亲,界生三叔更像是他的父亲,带他吃的,带他洗澡换衣服,玩乐。
他眸子便深了几分,陡然道“王家或许会护着纪紫虹。”
郑外公愣了下,低头去外孙的脸,那张脸,和他的母亲有几分相似,恍惚了几下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是想说,这场旧案想翻不容易?”
郑胜的媳妇不理那埋头收拾地毯的丈夫,端了茶过来问道,“为什么不容易,人证不是已经找到了吗?难道纪紫虹还能失口否认,就算她否认,大家也不是傻的啊。”
郑胜也抬了头。
韩南深说,表嫂,失口否认听来是傻的,有时候却也是最为管用的尤其是在时间的沉淀下,但,“这不是最要紧的。”
郑外公拍了拍外孙的手,道,“最要紧的,是你顾爷爷,王爷爷,王奶奶那些人那里是吗?”至于纪家,已经不在他们考虑范围了。
一场旧案,波及到的却是数家的面子。
尤其是顾陶,这个案子一翻,代表着他当年错的有多离谱,他的面子就会被踩在地上。
1078章 果然家里还是需要个妹妹
王国寻如果包庇了纪紫虹,对于现在掌管着一个企业的他情况也好不到哪去,而一旦他出现了什么问题,王氏企业也会受到波及,而且这种波及绝不会只是个人的,企业的底下还有数千个等着发薪水养家糊口的员工,顾界生的这个案子一翻,表面点说,涉及到的是面子,但往深里点说,那将可能在京市炸起洛骨牌效应。
郑外公开口说,“阿深,姜里之前来过一趟。”
郑姜虽然暗里撕的厉害,可因为姜家兄弟的关系,与郑家的大战反而中止,表面暂时维持了平和,“王国寻的那个海外工程如今已经上报,并得到了重视,并关乎到了无数人的利益,如果这场工程停止,而且是因为某个人停止,那个人,必然要成为被针对的对象。”
郑胜吃惊的说,“这么想来,他当初进行这个工程,并把钱,富各家都拽拉进去,目的就是为了把众人拉到一条船上去?如果是这样王叔也太可怕了吧。”
韩南深睨了他一眼,“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郑胜谦虚的求教道,“还有什么?”
韩南深说你还是别知道了,“不然我怕你睡不着。”
郑胜:“……”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郑外公摸了摸扶手,王国寻这个人,心机深沉,而且够隐忍,最重要的是他够狠,这点,从他对扬玉,对自己的孩子事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了,如果真的让他在京市占据一席重要的位置,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过……
郑外公看了一眼外孙,脑海里忽然隐隐的串联起什么来,却怀疑自己可能想多了,唉唉,想那么多干什么,自己可是病人,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抱曾外孙的人生大事吧,“你打算怎么办。”
“那孩子如今处在风头浪尖上,也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这个时候你能出手站她那边,这媳妇骗到手的机会也大大增加了,我抱到曾孙的机会可能也跟着提前了几年,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体不咋滴了,你总不能想让我到闭眼都看不到你结婚吧。”
韩南深觉得老爷子说话太不中听了,什么叫骗到手,“不用骗,她也会喜欢我。”
哇!哪来的自信?
郑胜表示好奇。
佟家镇。
阿半把老大说的情况告诉了顾小姐,最后不怕死替老大进言,“顾小姐,我从没见我们老大这么关心过谁呢,你可是第一个。”
顾落歌瞧了他一眼,觉得他一定没少被韩南深洗脑,连出门在外都不忘记为老大说话。
当然,韩南深是确实很好的。
她去了趟a镇找张桂花,人却不在家,到隔壁婶儿家一问才知道,张姨出门去劝架了。
“你张姨的大妹子闹着离婚,不过男方不肯…”婶儿扒拉扒拉的把情况统统告诉了落歌,到了下午,张桂花人才回来,一脸气冲冲的,张辉跟在旁边缩着脑袋,不敢惹啊不敢惹。
“张姨。”顾落歌拍了拍手,把菜叶子放回去,起身喊道。
“落,歌?”张桂花不确定的眨了眨眼,然后就被跑过来的女孩抱了个满怀,确定了是落歌后,张桂花一瞬间心情从阴转晴。
“你这孩子,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是不出什么事了,被欺负了?!”她一连问了好多问题,拉着人进屋说。
“没有,就是想张姨了。”顾落歌笑吟吟的说,把张桂花哄得眉眼眼笑,她朝张辉看了过去。
张辉悄悄的给她举起大拇指。
啊……
果然家里还是需要个妹妹!
“张辉,那是落歌吧…”有附近的婶子凑了上前来的打探消息,乖乖,女大十八变啊,想想以前瘦不拉几,饿的面色泛黄的小姑娘,现在居然出落的这么亭亭玉立,将来说亲的人怕是不少。
“是啊,我妹妹。”
“什么妹妹…”隔壁家与张辉年纪相仿的小子抗着锄头说道,“张辉,你家就是傻,当年要不是你爸妈,这丫头都活不到现在,现在去了京市发达了,咋不晓得拉扯你们家一把,她在京市过好日子,你们还在乡下种田呢。”
要她说,顾落歌那丫头就是忘恩负义,如果把张辉一家拉扯到京市去了,他们也能跟着出去见见世面呢。
张辉年纪不大,脑子却也不傻,只怼了回去的说道,“种田咋了,我家种田我光荣,范春你小子居然看不起种田的,回头我要去告诉你爷爷,看他怎么收拾你。”
范春脸色立即憋红,“张辉你小心不识好人心!”
张辉呸了一下,p的好人心勒,把他拿枪使当他傻哦。不过其实他也小小的心虚了下,早几年年纪轻的时候他被人怂恿还真怪过落歌,后来被张束知道抽了一顿,也就醒了。
人情这东西有往有来,他家早年是接济落歌了不错,可是后来落歌也帮着家里拉生意,现在这田里的菜不费功夫的能卖出去都是落歌的功劳,逢年过节,落歌也从没忘记往家里送礼。
去京市当然容易,可过去了,自己没啥本事闯的,一味靠落歌帮忙,能有啥用,还不如在家种种田自在呢。
他跑回了家里。
顾落歌靠在张桂花肩头,正在撒娇呢,张辉被雷了下,忍不住脱口而出道,“乖乖,落歌,暴力女变乖乖女,吓死个人。”得来是张桂花把蓝子往他这里砸,“臭小子,咋说话的呢!落歌怎么就暴力女了,她本来就一直很可爱。”
张辉:“……妈,你这滤镜有点吓人。”
张桂花不晓得滤镜是啥,但她晓得,这儿子欠抽,一阵鸡飞狗跳后。
顾落歌也没让张姨再提着心,直接把马雨阳还有爸爸的事告诉了张姨。
张桂花手抖了个两下,磕磕巴巴的,难以相信的说,“你的意思,意思是……”
顾落歌点点头,“张姨,爸爸是被冤枉的,他的冤屈很快就可以洗清了。”
二十多年了,整整二十多年了。
张桂花神情恍惚了几下,激动的眼睛都哭了,“界生兄弟是被冤枉的,你张叔说的对了,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顾家那些天杀的!你爸爸这么好的人,竟然没被相信,好好好,落歌,你做的很好,你爸爸在地下一定会很开心的。”
张辉赶紧给老妈递上纸巾,“妈,这是大好事你哭啥。”
张桂花为啥哭,她也不知道啊,就是想哭,如果不是顾家那些杀千刀的,界生兄弟现在应该还活着才对,可怜落歌这孩子,哪里会小小年纪失去爸爸,本该是在蜜灌里长大的孩子,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