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宋正,下个月他的身份文书会办下来。以后他就在王府当差,听候差遣。”
“宋正一直盼着这一天,得知这个消息,定然十分欢喜。”
顾玖问二壮,“你若是想要一个身份,我也可以替你办。”
二壮频频摇头,“小的只愿意在夫人身边听候差遣,小的这辈子就做夫人的马前卒。”
顾玖感慨道:“委屈你了。”
二壮憨厚一笑,“小的不委屈。夫人将我们母子三人从高二福手里救出来,又给我们营生,小的现在很满足。”
顾玖笑了笑,问道:“你母亲和你大哥可好?马场现在经营情况如何?”
一提起西北那边,二壮兴奋起来。
“大哥来信,马场经营良好。今年又添了五十匹小马驹,卖了十五匹壮马给庆平马场,抵消了去年的账目。”
说完,二壮将昨日才收到的信件拿出来,交给顾玖过目。
“大哥还在信里说,等到明年,马场就能自负盈亏,不用夫人继续贴补。至于账本,要等到正月过后才会送来。”
顾玖看着信件,点点头。
她原本计划,用三五年时间将马场经营起来,没想到大壮没用两年,就能实现马场自负盈亏,很了不起。
二壮又兴奋地从库房里搬出一匹羊毛织布,“夫人请看,这是从西北寄来的。”
看到羊毛织布,顾玖很高兴。
带着色彩的羊毛织布,摸上去格外柔软。
紧接着,二壮又搬出两匹素色羊毛织布,“我母亲用棉麻同羊毛混纺,说是更耐水洗,还能降低成本。小户人家也能用得起。”
顾玖意外惊喜。
她伸出手,触碰布匹。手感同纯羊毛织布果然有所不同。
二壮告诉顾玖,“这种和棉麻混纺的羊毛织布,在西北格外受到青睐。工坊每天都忙不过来,供不应求。小的留意过京城这边,羊毛织布还没有传到京城。夫人,我们要不要也在京城开个布庄。”
顾玖说道:“不用另外开布庄,我的陪嫁里面有一家布庄。这些布匹都可以拿到布庄去贩卖。对了,这些布匹有没有多的?”
二壮点头,“这次随信一共送来了二十匹羊毛织布。”
顾玖说道:“很好。每样挑选一匹,明日你亲自送到柱国公府,交给柱国公府大少奶奶。”
裴芸嫁给了柱国公府的嫡长子,如今是柱国公府的大少奶奶。
顾玖设在西北的羊毛工坊,是同裴芸一起合作。
工坊有了成果,她自然要将成果给裴芸送去,以示坦诚,共享。
等到明年工坊将今年的账本交上来,届时还要给裴芸送去一份。
顾玖也挑选了几匹,准备带回王府。
羊毛织布,最合适冬天。
眼看天色已晚,顾玖启程回王府。
刚回到东院上房,小翠就来禀报,“启禀夫人,湖阳公主来访,这会正在和王爷说话。”
湖阳公主,宁王胞妹。
之前顾玖一直没机会同湖阳公主见面,听说湖阳公主去行宫别院度假去了。
她问道:“这个时候湖阳公主上门,有没有说所为何事?”
“奴婢不晓得。不过奴婢听二门的婆子说,湖阳公主上门的时候,眼睛红肿,似是有为难的事情。”
不年不节,这个时候上门,自然是有为难的事情。
顾玖没太在意此事,又问道:“公子回来了吗?”
“公子这会正在碧玺阁,同王爷一起。”
顾玖愣了一下,“你是说公子这会正和王爷,湖阳公主一起?”
“正是!”
前些天,刘诏得了一个消息后,就每天早出晚归,莫非同湖阳公主有关?
顾玖走进上房,一边沉思。
回过神来后,她吩咐方嬷嬷,“让几个小黄门出门走动走动,尽快熟悉王府。另外,分别给他们一点银钱,方便他们行事。”
“奴婢这就去安排。”
这个时候,小丫鬟来禀报,说是二夫人来访。
顾玖笑道:“快将二夫人请进来。”
欧阳芙被请到小书房落座。
“二弟妹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
欧阳芙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嫂刚回来,应该已经听到湖阳公主来访的消息。”
顾玖点头,“正是。就是不知不年不节,湖阳公主为何此时来访。”
欧阳芙说道:“我知。湖阳公主是来要钱的。”
咦?
竟然是要钱。
顾玖随口一问,“莫非王府欠了湖阳公主钱?”
欧阳芙摇头,“那倒不是。湖阳公主同驸马都尉二人好奢华,每年爵禄不够开销,年年都要来往府打秋风。谁让父王同湖阳公主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顾玖笑了。
都说皇室奇葩多,她才进门,就已经遇到了一个奇葩。
“据我所知,湖阳公主每年爵禄至少有三五万两,还有各类收益。驸马都尉名下也有各种产业。一年少说有十几万两的收入,竟然不够花销?”
欧阳芙抿唇一笑,“谁说不是。等着瞧吧,明儿一早,王妃娘娘定会大发雷霆,迁怒你我等人。大嫂早做准备,切莫让王妃娘娘抓住把柄。”
“多谢二弟妹提醒。”
顾玖送走欧阳芙,心头有些不安。
湖阳公主上门,果真只是单纯的打秋风吗?
喜乐堂。
萧琴儿红着眼睛,望着刘议。
“这几日我在府里,连头都抬不起来,人人都在笑话我。眼看就要过年,你替我到母妃跟前美言几句可好?好歹也让我参与过年逐项事宜。否则到时候,我真是没脸见人了。”
刘议把玩着一把名剑,“今儿湖阳姑母上门,母妃正恼火。你让我这个时候去见母妃,岂不是触霉头。晚几天吧。”
“再晚几天就过年了。到时候哪有我的份。”
刘议盯着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母妃年轻的时候,可是说一不二的主。如今年龄大了,才多了一些慈爱。你竟然敢瞒账不报,实在是大胆。”
萧琴儿委屈坏了,“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在外面花钱似流水,那钱又不会从天上掉下,我只能想尽各种办法筹措银钱。”
刘议不耐,“行了,这话你要说多少回。”
他将名剑放下,丢给内侍,然后又说道:“我去父王那里看看。不知今年湖阳姑母想要多少钱。”
第241章 对峙
碧玺阁。
宁王坐在主位,湖阳公主红着眼睛坐在下首。
刘诏站在一边,目光不善地盯着湖阳公主。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对湖阳公主发难。
湖阳公主抹着眼泪,“王兄,这回你一定要帮我。”
宁王合着眼睛,只是嗯了一声。
“王兄,你说句话啊。”湖阳公主急了。
宁王睁开眼睛,轻描淡写地说道:“本王不是让诏儿替你善后了吗?你还要如何?”
湖阳公主顿时就委屈上了。
“刘诏这混账小子,收了铸模,又毁了那些钱,如今我是无钱可用,这个年都过不下去,如何是好。”
刘诏不满,“姑母是在怨我不该替姑父善后吗?私自铸钱,按律当斩。姑母和姑父果真不怕律法,也不怕皇祖父的滔天怒火?”
湖阳公主脸色微变。
她与驸马都尉一起,组织人手在外地私铸钱币。
结果事情不秘,被官府盯上。
当时驸马都尉正好就在铸钱工坊,被抓了个现行。
驸马都尉怕惊动京城,惊动宫里,没敢公布自己的身份。
只让人带信到公主府,让湖阳公主赶紧想办法将他弄出来。
湖阳公主接了信,顿时六神无主。于是找到宁王,让宁王替她想办法遮掩此事。
宁王得知这两个蠢货竟然胆大包天,私铸钱币,气得恨不得将驸马都尉打杀了事。
湖阳公主苦苦哀求,宁王叹息一声,“罢了,就帮你这一次。”
之后,宁王吩咐刘诏善后。
因此,过去几天,刘诏每日早出晚归,便是忙着这件事。
抓获驸马都尉的人,只是一县令,对京城情况不甚了解。
刘诏没有出面,只派了手下出京将案子了结。
而他则留守京城,销毁一应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