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哥互相扶持,才是我该做的事情。以后我不想再听见类似将大哥当仇人的话。如果母亲真心替我着想的话,说话前就请斟酌再三,不要再说那些得罪人的话。”
谢氏脸颊抽搐,“你如今是嫌弃我拖了你的后腿?”
顾琤暗叹一声,为什么和母亲谈话,总是这么累。每一次,她总是听不懂自己的话,总是要曲解自己的话。
好累!
顾琤揉揉眉心。
既然听不懂,那就不用说那些大道理。
顾琤直接说道:“过些日子,我们家要和鲁侯府那边正式见面。届时,请母亲好好说话,切莫得罪人,叫人看笑话。”
“你是嫌我丢人吗?”
“儿子不敢嫌弃母亲丢人。儿子是担心,二妹妹嫌你丢人。”
谢氏面色一僵,“你提她做什么?顾家和鲁侯府结亲,关她屁事。”
顾琤笑了起来,“大哥定亲,二妹妹全程操持。届时两家见面的时候,她也会出面。所以,母亲千万不要叫二妹妹抓住把柄。”
顾琤突然发现,自己说话不管用,母亲好像永远听不懂。但是只要祭出顾玖这尊大佛,母亲什么都听懂了。
谢氏脸色连连变幻,怒斥一声,“荒唐!”
“母亲说什么?”
谢氏哼了一声,“我说鲁侯荒唐!鲁侯怎么想的,竟然要将闺女许配给顾珽,顾珽那小子不学无术,有什么好?”
“好不好,鲁侯自会判断。母亲就不用操心了。儿子约了同窗,时间快到了,儿子先告辞。”
顾琤不再废话,急匆匆离去。
谢氏心头极为不痛快。
苏氏人都死了几十年,苏家也败落了,按理苏氏留下的两个孩子,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好前程。
结果见鬼了!
一个嫁皇子,一个娶鲁侯的女儿。
她的儿子女儿,怎么没有这么好的姻缘?
岂有此理!
对比鲁侯的闺女,胡氏的家世就显得不够看。
谢氏就想找胡氏麻烦,“去,将少奶奶叫来。”
“回禀太太,少奶奶陪二姑奶奶去了大老爷府上,一会还要去侯府。一时半会怕是回不来。”
谢氏异常恼怒,“找她时她不在。不找她的时候,她天天在眼前晃悠。”
果然是个讨人嫌的人。
夺了她的管家权不算,还带偏了她的儿子,叫顾琤和她离心离德。
这样的儿媳妇,就该一棍子打死。
谢氏却不想想,当年她做儿媳妇的时候,不也这样。
……
顾玖请少府家令做媒人,少府家令欣然应允。
选了个黄道吉日,就去了鲁侯府。
直到这个时候,顾家要和鲁侯府定亲的消息,才传出来。
噗!
裴皇后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她一脸震惊,“侯爷在干什么?竟然将裴蔓许配给了顾家的老大?顾家老大叫什么名字?”
“娘娘忘了吗?顾小将军叫顾珽,是诏夫人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以前还到过王府吃酒席。”
裴皇后揉揉眉心,“不记得了!”
她真没怎么关注顾玖的兄弟。她连顾大人,谢氏两口子都不怎么关注。
虽然是亲家,却也有亲疏远近。
裴皇后很烦躁,也很心塞。
“侯爷明知道本宫正在替裴蔓说亲,帮她相看青年才俊,他却将裴蔓许配给一个当兵的。侯爷此举什么意思?难道是对本宫不满吗?还是看不上本宫替裴蔓相看的婚事?”
“娘娘息怒!”文公公急忙劝解,“侯爷此举,有深意啊!”
“什么深意?”裴皇后盯着文公公。
文公公斟酌了一下,才说道:“顾小将军是诏夫人的亲弟弟,诏夫人家大业大,就连陛下缺银子都要找她出谋划策。虽说顾家家世不显,但是有诏夫人在,顾小将军前程可期,不会比其他世家子弟差上分毫。
其次,听闻顾小将军在天狼军当差,那是裴蒙将军直接领军的部队。侯爷和裴将军对顾小将军,算是知根知底,不用担心他会有花花肠子。裴姑娘嫁过去,肯定不会受委屈。而且……”
说到最后,文公公又开始欲言又止。
裴皇后瞪了他一眼,“而且什么?”
文公公压低声音,“老奴斗胆一猜,娘娘姑且一听。陛下和先帝毕竟是不同的,侯爷的处境,未必有看起来那么好。侯爷也需要助力。可他是领兵大将,和朝臣结交,犯忌讳。但是和诏夫人结交的话,情况又不一样。”
裴皇后蹙眉,“你是说,侯爷打算和老大媳妇结交?”
“老奴只是这么一猜,或许侯爷不是这么想的。”
裴皇后眉头紧皱,不得舒展。
“本宫已经好些年没出宫瞧瞧,现在京城是个什么模样都不清楚。”
“京城最大的变化,就是路面铺就了水泥,十分平整。大街上比以前更热闹了,游商也多了起来。”
裴皇后盯着他,“这一切,都和老大媳妇有关,对吧!水泥,游商税,哪一样都少不了老大媳妇的手笔。难怪本宫其他几个儿媳都有些怵她。”
文公公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不说。
裴皇后冷哼一声,“一个女人,这么大的影响力,她到底想做什么?”
“娘娘息怒!诏夫人赚钱,陛下也是支持的。”
“本宫知道。”
正因为知道,才更加恼怒。
因为,顾玖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事情,得到了她不得到的影响力。
裴皇后头一次发现,她竟然会嫉妒自己的儿媳妇!
第651章 朕不高兴
正阳殿内,每个角落都放置了冰盆,十分凉爽。
然而常恩却出了一身臭汗。
文德帝曲指,轻轻敲击着案头。一下又一下,敲得人心头突突乱跳,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鲁侯竟然会和顾家结亲,他竟然看得上顾氏嫡系旁支,呵呵!”
文德帝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笑声,似是讥讽,似是调侃,似是愤怒,似是动了杀心。
常恩越发紧张。
文德帝不需要常恩的回答,自顾自地说道:“估摸着鲁侯看上的不是顾珽,而是顾珽背后的顾玖。”
常恩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那要不要派人前往西北传旨,召鲁侯回京?”
文德帝扬眉一笑,“朕不着急,你很着急吗?”
常恩连连摇头,他着什么急啊。他这不是替陛下操心嘛。
文德帝轻声说道:“朕的大舅子,是个有大格局的人。还不到时候,朕不能轻举妄动。”
常恩心头一跳。
皇帝亲自夸臣子有大格局,这恐怕不太妙吧。
更何况鲁侯还手握重兵,驻守边关,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
文德帝接着说道:“鲁侯要嫁闺女,朕身为姑父,自然也要有所表示。摆驾未央宫。”
“摆驾!”
一声唱喝,天子仪仗打起,簇拥着文德帝前往未央宫。
裴皇后率领未央宫上下,在宫门口迎接。
今儿不年不节,也不是初一十五,陛下竟然来到未央宫。
更意外的是,平日里文德帝在皇宫都是轻车简行,极少摆天子仪仗。
看着繁复的天子仪仗,裴皇后下意识地蹙眉。今儿真是太反常了。
“臣妾恭迎陛下!”
“皇后免礼。”
文德帝面带微笑,亲手扶起裴皇后,牵着她的手,走进大殿。
这一幕,在旁人看来,是无上的尊宠。
然而裴皇后的一颗心却提了起来。
两人几十年的夫妻,裴皇后太了解文德帝的习惯和喜好。
文德帝越是态度随意,一副好像不尊重人的样子,其实越亲近。反之,当他处处讲究规矩的时候,事情就麻烦了。
帝后二人在主位上分别坐下。
宫人们守在两边,各自伺候自家主子。
文德帝望着裴皇后,“皇后脸色怎么这么白,莫非是生病了吗?”
裴皇后不太自然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很苍白吗?臣妾苦夏,一到夏天,日子就难过。等天气凉爽下来,臣妾很快就会恢复。陛下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