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陛下不是不担心。既然担心齐王的安危,为何还要派齐王去西域?”
“这事还没定,你们在这里一通胡说,当心传到陛下耳中,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陛下和皇后娘娘的行事风格。等事情过了明路,正式定下来,那是铁板钉钉,还轮到我们发表看法吗?真是幼稚得可笑。”
“陛下和娘娘做事,通常都是先私下里计划着,一步一步推进。等到过明路的时候,事情基本上大局已定。”
“要验证此事真假,其实很简单。只需关注齐王殿下接下来的行程,就可窥其真相。”
“此言有理!”
……
齐王刘御接受了重任,点齐人马,选一个黄道吉日,离京前往西北大都督府。
接下来半年,他将和一万边军同吃同住同操练,研究西域情况,制定出兵计划,为明年开春出征西域做准备。
刘征也在西去的队伍中,兴奋得喜想要飞起来。
刘征媳妇哭哭啼啼,仿佛生离死别。
刘征特嫌弃,“我是去建功立业,为陛下开疆拓土,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你哭什么哭。连齐王殿下都在,你担心什么啊!”
“你能和齐王殿下比吗?”刘征媳妇不客气地怼回去,“齐王不用上战场,身边有近千高手侍卫确保安全。你呢,就五十个亲兵,能顶什么用?叫你多带点亲兵,你为什么就是不肯?”
“都是一群弱鸡,带他们去送死吗?”
“你不是说会在西北操练至少半年,半年时间足以……”
刘征打断媳妇的话,“半年时间根本不够!有的人生来怕死,操练再久都改不了。别看我只带了五十个亲兵,但他们个个悍不畏死,有他们在我就没事。你让我带一群怕死的家丁侍卫,纯粹就是拖后腿。我可不想将性命交给一群怕死的人。”
刘征媳妇哭哭啼啼,“我就知道,你是想成心气死我。”
“好了,好了!快别哭了。叫人看笑话。你瞧王妃娘娘就没哭,人家镇定得很。”
齐王妃孙七娘早就哭过了。
齐王接受重任的当天,她就哭了一场。
西域凶险,天高路远。
此去,不知几年才会归来。
满心惆怅,满腹担忧,全都化作了泪水。
哭了几场,孙七娘总算调整过来,坦然接受刘御要离开几年的事实。
她替刘御整理衣领,“一路顺风!记得给家里写信,大家都惦记着你的安危。千万别逞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要牢记你的性命不光是你自己的,而是所有人的。你要是有个万一,呸呸呸……你一定会平平安安,旗开得胜。见到安西王裴蒙,你不要和他硬顶。他是地头蛇,强龙不压地头蛇,千万别翻脸……”
孙七娘唠唠叨叨说了许多。
这些话,这些天她一直反复提起。
刘御不嫌弃她啰嗦,反而一脸微笑。
“担心本王吗?”
“自然是担心的!”
“好好替本王守着家,两三年内,本王定会回来。带着功绩回来。”
“我等你!你要早点回来,父皇母后也都等着你。”
刘御重重点头,骑马,一个深情凝望,一切尽在不言中。
“驾!”
队伍出发,往西而去。
一群年轻人,意气风发,怀揣梦想,一身胆气。
此去经年,不知几人能回?
第1110章 东窗事发
萧琴儿隔着马车车窗,朝外打量。
丫鬟喊了一声,“人出来了!”
“哪里?”
“那个穿青色衣衫的男人就是。”
萧琴儿盯着从布庄后门出来的男人,冷笑一声,“派人跟上!”
“是!”
没多久,萧太妃萧淑儿也从布庄后门走了出来,乘坐马车离开。
萧琴儿咧着嘴无声大笑。
坚持多年,今日终于叫她找到了萧淑儿的把柄。
这次她定要弄死这个女人。
她可是很记仇的。
“跟上去,看看她都做些什么。”
车夫驾驶马车,缓缓跟上萧淑儿的马车。
丫鬟很兴奋,“王妃,这一次一定能成吧!”
萧琴儿“嗯”了一声,“别跟丢了!”
“王妃放心,萧太妃的马车走得很慢,跟不丢。”丫鬟保证道。
萧琴儿时不时撩起车帘子,朝外面张望一眼。
足足跟了一个时辰,萧淑儿才回到府邸。
丫鬟问道:“王妃,要不要奴婢上前敲门。”
“不必!先弄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和萧太妃的关系。”
今日颇有收获,萧琴儿心情不错。
回到王府,端郡王刘议很好奇地问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萧琴儿得意一笑,“不告诉你!”
刘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你又出门盯梢萧太妃?都和你说了,不要做无用功,她一个女人翻不起风浪。”
“在你眼中翻不起风浪的女人,当年差一点弄死你。你都忘了吗?”萧琴儿提起此事,就是满肚子的不满。
她甚至生出疑心,“你是不是对她存在不该有的感情,才会一而再阻止我追究此事?”
“胡说八道!我看你是魔怔了。我和她能有什么感情?你是想害死你男人吗?”
刘议动了真火。
萧琴儿抿了抿唇,“既然你和她没关系,那你就别管我。我说过,当年的账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一定要报仇。”
刘议蹙眉,“你总认为我阻拦你,是在替萧太妃开脱。殊不知,我是在担心你。”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当心她算计你!”
“怎么算计我?给我下药,往我床上放个男人?还是制造意外,害死我吗?”
“你怎么就不听劝?”刘议一脸烦躁。
萧琴儿似笑非笑,“如果我年轻二十岁,我可能会听你的劝告,不去行险。对她敬而远之。但是我都这把年龄,若是还活得憋憋屈屈,凡事都要忍忍忍,恕我做不到。我就是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也别再劝我,也别说什么修身养性的话。你修你的心,我报我的仇,我们互不干涉。万一我出了意外,大不了一死了之。反正孩子们都已经大了……”
“休要胡说!”刘议打断了她的话,“哪有咒自己死的。”
萧琴儿得意一笑,“原来你也会关心我,真是难得。”
刘议呵呵两声,已经懒得回应她。
纠缠不清。
萧琴儿又说道:“等我有好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
一大早,邓存礼来到少府。
下属神色古怪。
“怎么回事?”邓存礼不满地问道。
下属压低声音,说道:“启禀公公,早上开门的时候,门口多了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还有一份认罪书。也不知是谁将这个男人送到了少府。”
“什么男人?身份查清楚了吗?认罪书又是怎么回事?”
邓存礼一边朝签押房走去,一边询问情况。
下属依旧压着嗓音,“关键就在于这份认罪书,上面的内容下官只敢偷偷瞥了眼,不敢说。”
邓存礼蹙眉,“人呢?”
“关在少府狱丞那边的牢房。公公可要提审这个男人?”下属小心翼翼问道。
邓存礼迟疑片刻,“人,咱家暂时不见。先将认罪书拿过来。认罪书有谁见过?”
下属急忙说道:“下官和另外两人,以及狱丞大人。”
邓存礼“嗯”了一声,走进签押房。
下属急急忙忙,将认罪书给他拿来。
仿若烫手山芋,迫不及待想要脱手。
邓存礼挥挥手,下属如蒙大赦,急忙退出签押房。
这事事关阴私,他人微言轻,实在是不敢过问。
如今邓公公接手了此事,下属顿觉呼吸顺畅。压在心头的石头也终于落地。
邓存礼一开始并没有太重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