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稚之带着羞红的脸颊回到家中,因为这几天与父母亲闹得有点僵,所以也就没有去大厅,直接回了房间。
她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降不下来了,胸口也像怀揣着小鹿一般怦怦乱跳,不行不行,要深呼吸,放松下来......
到了傍晚时分,童炎之来到了妹妹的房间,见着她正在看书,便轻咳一声。
“哥,你怎么来了?”
童炎之语气凉凉地说:“哎,来看看我这倔妹妹还要多久,才肯出去食厅与我们一起吃饭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她有些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明天再去。”
“呵,都不知道这脾气像谁,我看等你老了的时候啊,肯定就是个倔老太太。”
“哥哥,你明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干嘛还要这样取笑我?”
妹妹这是要炸毛了?童炎之赶紧顺着说:“没有没有,我今儿就是来问我家小公主明天中午可否赏脸,陪小的吃顿午饭?”
“明天中午?要去哪吃饭?就我们两个吗?”
“还有方白他们,说是新开了一家不错的店,邀我们过去尝尝鲜。”
“方哥哥他们?那沈北镜也去吗?”
“七王爷?是啊,刚回来前碰到了他,他说他会去的。对了你还别说,我给你带来了个好消息。”
“是关于我师兄的?”
“没错!皇上决定放岳鹏飞回山上,不过此生此世不能再下山半步,还有每日都得去玉溪寺中忏悔和祷告,这也算是实行大和优待俘虏的政策啦。”
听到这个消息童稚之高兴得差点就跳了起来,拉住哥哥再次确认:“是真的对吧?我师兄真的不用死了对吧?”
“是是是,你成功的用几块甜点收买了七王爷。”
“唔...这事好像,不关甜点的事,吧。”
“哦?那你是用了什么妙招说服了王爷啊?”
妙招啊...童稚之没立马回答,她打算先探探口风:“那个,哥哥你对沈北镜怎么看?”
“他呀?”童炎之想了想,组织下措辞说:“人品不错,性格还行,我跟他快要十年的兄弟了,很多看法就如亲人一般,现在无法做出准确的评价。所以,你想知道些什么?”
“没,没有。就是今天他跟我表明心意了,他说他喜欢我,而且给我许一双一世人的诺言,而我,我也...”
“你也喜欢他是吗?”
童稚之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今天用的是美人计?”
“没有!哥哥你在说什么呢......”
看着妹妹羞红的脸颊和扭捏的模样,童炎之突然语气正经地问:“稚儿你,明白什么是喜欢吗?你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吗?”
“嗯...小的时候就觉得他长得很好看,可是性格却很差,后来再遇见了,虽然性格还是一样的不好,可是在相处中,却屡次给了我心动的感觉。”
心动,的感觉?听着这个回答,童炎之有些了然。毕竟他也是过来人,他知道有些东西,就是凭感觉的。
他说:“行吧,反正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其实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能接近他的女子,不了解他的时候以为他脾气有多不好,其实事实上他人不错,只要不涉及到底线问题,他还是很会为别人着想的。”
这些童稚之都知道,从之前骑马差点摔下来时,他救了她,那时就知道他人不错,只是不善于表达。
后来他中毒清醒时,赖皮地讨要她叫他小哥哥,然后他笑了,眼里像藏着星星一样让人着迷。
还有后面的等等,都是延续的预兆,想到这童稚之会心一笑。
知道他们两人是情投意合,童炎之就觉得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好友他了解,一旦动了真心定当不会辜负,要是两人能成,妹妹应该会幸福的。
在临走前,他跟妹妹透漏了,岳鹏飞明天傍晚酉时会被押送出城,她要想去送送也是可以的。
童稚之表示会准时到达。
第二天早上,童稚之才幽幽转醒,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她的门:“小姐您醒了吗?夫人请您等会稍作收拾下后,去大厅找她。”
“哦,知道了。”童稚之坐起了身,刚醒来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母亲找她?她已经避开父母亲好几天了,连吃饭都没一起,这突然会找她什么事呢?
难道是吃早饭?可吃早饭应该是去食厅的,去大厅干嘛?
算了,她挠了挠头,与其在这胡思乱想,还不如直接过去来的了当。
简单的洗漱后就前往了大厅,还没跨进去时,就听到了有其他人的声音。其中一个女声比较聒噪,还有一个低稳的男声,这两个声音,自己似乎没听过。
“管家,去问问小姐好了没有?”母亲的声音传了出来。
童稚之赶紧跨进大厅开口说:“爹,娘,我来了。”
见着父母亲两人坐在主位,左侧坐着是一个略显肥胖的女人,旁边还有一个看似斯文的男子,这是......客人?
“哎呀,这就是童小姐吧?真的是长得一副俏模样,童老爷童夫人好福气呀。”
表情浮夸,声调尖锐又夸张,这是那女人留给童稚之的第一印象。
“稚儿来。”童母朝她挥挥手,她上前就听介绍道:“这是娘的好友桂姨,旁边的那位是桂姨好友的儿子张轩。”
“桂姨好,张公子好。”
“哎哎,童小姐好。我旁边坐着就是张轩啦,看这长得一表人才,性格也是谦逊有礼的,你们两这年龄也相仿,要不试试交个朋友,好好聊聊?”
童稚之听着有点懵,为什么感觉这桂姨像是在推销着什么?她看向旁边的张轩,他却对她微微点头一笑?
见着女儿愣在了原地,童母赶紧打圆场说:“哎呀桂芳张轩你们可别见怪啊,稚儿这是刚回京城不久,平时就是在房间里看看书,绣绣花,还没怎么见过生人现在是害羞了。”
桂姨赶紧摆手说:“不会不会,我见着就挺好的。”
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在互相吹捧,童稚之坐在右侧的椅子上,听着这样虚伪又交际的话觉得有些无聊。
见着父亲又一直在打量着那个叫张轩的人,眼里露出了那种,似乎是满意之色?
而那个叫张轩的又一直在打量着自己,眼神有些躲避又以为是藏得很好的模样。
坐了一会儿,听着母亲时不时地说自己的情况,那桂姨又一直猛夸张轩的人品处事,还有即将考取功名前程等等,童稚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稚儿,稚儿?”
“啊,娘怎么了?”
“你这丫头,发什么呆呢?桂芳刚问你要不要跟张轩出去走走?”
看着在场的四人都望向了她,等待着答案,从最后的“出去走走”就落实了她心里的想法,突然间有些红了眼眶。
他们都用着希冀的目光看着自己,童稚之此时好想就这样甩脸子走人。
可是又不行,她不能不顾及童府和父母的名声,可是他们真的太过分了!
不能哭,不能表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扬起微笑说:“抱歉桂姨,我今早饭吃得太急,现在肠胃有点不太舒服,想回房间躺躺。”
“哦这样啊,没事没事,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能出去走走的。”
“嗯,恕小女子无法奉陪,就先告辞了。”说完童稚之挺直了腰板,一步一步地往外走,步伐坚定沉稳,消失在了转角处。
童母发觉女儿回去的方向不是往房间的,心想难道她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连忙追了上去,在童稚之快要出府前给拦了下来。
“稚儿,稚儿你等等,你这是,要出去吗?”童母气喘吁吁的声音,让童稚之心软地停住了脚步。
她没有回过头,只是声音哽咽地说:“娘,刚刚那桂姨不是你的好友,张轩也不是她好友的儿子对吧?”
“这......”
“他们一个是媒婆,一个你们看中的男子对吗?”
听着这语调,童母走到女儿的跟前。看着她红着眼眶,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她有些心疼地叹了口气说:“稚儿啊,你这是在委屈什么呢?这张轩你要是觉得不合适,咱们再找别的就是了,别哭啊,哭坏了眼睛该怎么办?”
“娘,我说的不是这个!您和爹怎么能这样?竟不问女儿的意见,就擅自做出这种事来?”
“这自古就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的,我和你爹做出此举,也不就是让你成了家后,能收收心思,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啊。”
“您们.....您们不可理喻,根本就不顾女儿的感受!”
童稚之伤心地绕过母亲,快步往大门跑去,出了府门时,刚好撞到了前来寻她的哥哥。
童炎之看到妹妹怎么哭了?他赶紧拉住她问:“稚儿,你怎么了?”
童稚之没有回话,她用力地甩掉哥哥的手跑了出去,只见后头母亲追了上来。
童炎之拦住母亲,“娘,稚儿她怎么了?”
“这应该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和你爹让媒婆上门,所以跑了出去,炎儿你快,快追上去。”
“您说什么?让媒婆上门?”
“对啊,桂芳现在还在府中呢,里面的张轩我觉得不错,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童炎之听得心寒,他甩开了母亲的手,在临追出去前的那一刻回头说:“娘,你们让我太失望了!”
第36章 花海
童炎之赶紧上街找妹妹,可几条大街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一想到妹妹对这边又不熟悉,也没什么朋友,她会去哪呢?
难道她会去找方媛?应该有可能,得去方家看看。
正当他想动身时,转头却看到了七王爷在对面缓缓走来。
沈北镜见童炎之眉头紧锁,看似很着急的模样,便问:“童兄,你在这干嘛?怎么了?”
“王爷你来了正好,帮我一起找找稚儿吧,她不见了。”
沈北镜瞬间紧张地问:“不见了?怎么回事?”
“我爹娘从她在边疆回来后,就一直对她无拘无束,与这边大家闺秀的样子不符感到不满。
之前还说新年后要帮她介绍好人家,却没想今天竟突然间就带来了。稚儿她原本并不知道他们的打算,现在突然这样肯定接受不了,所以哭着跑了出去。”
“她跑哪边去了?你知道她平时经常去哪吗?”
童炎之无奈地摇摇头,“当时刚想追上去,就被我母亲给拦住了,没细看她跑哪边去。她平时也没怎么出门,我正想要去方媛那看看。”
“行,那你去方家找找,我去其他地方看看,半个时辰后,无论找不找得到,都来这里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