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进入古妖一族时，还只是普通大圣，古妖一族并不看重我。但我修行日久，智慧远远胜过刚刚崛起的古妖，在我使用一些计策帮助古妖壮大后，古妖便开始看重我。之后，陆续有各族加入古妖，有些是我的好友，有些在太古时期受我或帝族之恩，与我暗中交好。”
“我当时的计划是，既然祖龙离开，龙族势弱，必然会被取代，与其被那位的爪牙取代，不如让我们的力量取代。战胜龙族之后，我的地位水涨船高，不是圣祖，但位同圣祖，拉拢了一大批古妖。那位的目标是祸乱万界，我在暗中谋划，一直拖延，避免古妖过强，减少对万界的征战，也因此挽救了不少族群。后来那位意识到有人阻挠，并猜到古妖中有叛徒，于是召集古妖圣祖去黄昏堡垒，与他两面夹击，攻击龙族与帝族。”
“但是，我岂能如他所愿，于是在暗中布局，挑动古妖内斗，在圣祖们出发前，让一位被我救过的圣祖揭露那位的目的，不受那位影响的圣祖反对前往黄昏堡垒，而那位的爪牙悍然出手，双方打得天昏地暗。最终，双方两败俱伤，对方有那位支持，实力更胜一筹，我方圣祖大都战死，少数逃亡养伤。当然，对方之中，还有一尊我们的圣祖，在那时候也未暴露。”
“对方的圣祖也大量战死，存活不足三成，其中一半去了黄昏堡垒，一半留在古妖星。您知道的，我的地位超然，又是大圣，他们根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所以还是无比信任我。于是，我暗中积累力量，慢慢削弱那位的爪牙。最终，那位失去了耐心，意识到我们古妖无法为他提供强大的力量，又培养出妖蛮一族。”
“妖蛮本来实力并不强，但崛起速度极快，让我发现了端倪，那时我方的力量式微，无法阻止妖蛮崛起，于是我果断让您种植的太初树苗中的‘灵树’出马，投靠妖蛮，灵树后来化形为妖，也就是著名的月神。在关键时候，我让霜猿也就是妖祖投靠乱芒。之后的种种，您都知道，古妖落败，妖蛮崛起。您也应该能猜到，妖蛮之后的血妖蛮与星妖蛮之争，就是我、月神和妖祖的手笔。”
方运缓慢又连续地点头，原来帝族、龙族、古妖和妖蛮的兴衰，实际上就是万界与那位的斗争。
而这一切的起源，是自己带领帝族众人观看了那处神秘之地。
第3094章 方运的面子
树尊继续道：“妖蛮出现问题，那位自然意识到有人暗中扰乱，您知道的，我当时依旧是大圣，所以那位还是没有怀疑到我身上。但是，他和乱芒没有放过那些星妖蛮圣祖，所以奉行赶尽杀绝。尤其是那乱芒，本来就是百万年难得一见的大天才，又得妖界与那位相助，实力极强。根据我的猜测，乱芒现在的实力，超越所有古妖，堪比祖龙与帝极两位大人！”
方运微惊，道：“他实力竟然如此强？”
树尊点点头，道：“他恐怕也已经达到不死不灭的境界，哪怕帝极大人再生，与祖龙联手，也奈何不得他。毕竟，当年绞杀太初灭界龙的时空通道无法移动。不死不灭的境界，就是圣祖最高的境界，帝极陛下在杀死灭界皇龙后，才真正达到。祖龙陛下之所以能达到，完全是拜您所赐。”
方运自然知道，当年也不算彻底杀死灭界皇龙，只不过是时空通道把灭界皇龙绞成无数细微的部分，分散到不同的时空之中，让它的力量失去联系。如果现在进入时空通道，找回灭界皇龙的身体，哪怕只是很少的一部分，灭界皇龙也能重生。只不过，由于时光通道的长时间消磨，灭界皇龙哪怕复活，也会彻底失去记忆。
毕竟，当年帝族的原本目标也只是封印灭界皇龙。
“哦，对了，据说噬龙藤也能达到那个境界，不知现在如何了。咳咳，您离开之后，祖龙还是总欺负噬龙藤，待噬龙藤封祖后，祖龙陛下说他是为了激励噬龙藤才那么做，结果噬龙藤被气得发狂，与祖龙大战。您可能没见过噬龙藤的最强状态，祖龙都奈何不了他，但又怕他伤到龙族，只能向他道歉，当然，外界传闻是镇封了他。”
方运问：“那牧星客、钓海翁和望山君后来如何？”
树尊道：“封祖之前，我难以理解他们三位，封祖之后，回忆过去种种，我才明白，这三位身份来历非比寻常。我也不敢妄言，只不过，三位都有问鼎不死不灭甚至更上一层的实力。至于三位现在的情况，怕是难以预料，或者在某地潜修，或者……可能已经消失在万界。”
方运心中一震，问：“他们有没有帮忙对抗那位？”
树尊无奈道：“他们完全不在乎那位，但是，他们也说过承您的情，帮您但不帮万界。”
方运摇摇头，笑道：“原来我的面子比万界都大。听完你说完这些，我对万界这些年的变化有了更清晰的认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古虚的存在，恐怕也有那位影响。那位应该推断出我大概所在的时代，所以提前培养古虚。”
方运默默心想，或许就是自己在巷子中苏醒的时候，那位才敢确定。
树尊道：“是啊。不要说他，哪怕是我，被您亲手种下，一开始也无法确认是不是您，甚至也无法确认是不是人族。直到您与古妖关系密切，结识负岳，我才能确定。”
“负岳应该是百翼龟龙的后裔吧？”方运问。
“是祖龙和百翼龟龙的后裔。”树尊脸上浮现细微的笑意。
方运差点翻白眼，原来自己认的弟弟其实是自己另一个弟弟的重重重重重孙子。
树尊道：“其实我早就可以封祖，但任何圣祖都会被那位盯上，为了避免引起那位的注意，我一直控制力量。直到看到您照见万界后，我才放心，所以完成多年的计划，直接吞下母神星，并借此晋升圣祖。父亲大人，这母神星，便是我为您准备的封圣礼物。”
树尊说完，扭头看向母神星，随后就见亿万树枝犹如疯狂的蛇群一样涌向母神星。
那些树枝一靠近母神星，便灰飞烟灭，被解离成虚无，但是，树枝前赴后继，继续涌向母神星。
母神星太强大了，以致于树尊的树枝不断被消耗，慢慢地，覆盖古妖星的树枝变得稀疏，很快出现大洞，最后，古妖星上空九成九的树枝都消失不见。
在树尊巨树的上空，多了一个由密密麻麻树枝交织成的巨球，彻底包围母神星。
树尊的身形晃了晃，面色惨白，道：“这母神星非常强大，即便是我也无法彻底吞噬，与其留在这里，不如赠送给您，您必然有使用它的方法。”
方运点点头，道：“多谢树尊，我的确有几个使用的方法，之后会一一尝试。”
方运说着，一伸手，直接把母神星收入自己的文界。
方运的身体竟然无法维持在半空，徐徐下沉，最终，双脚落在巨树的树枝上。
咔嚓……
附近百里的树尊树枝尽数开裂。
方运一阵眩晕，数息后才恢复正常。
“您的威能真是难以揣度。”树尊看着方运，由衷地赞叹，他身为圣祖，都无法将这母神星收走。
“只是苦了你了。”方运轻叹，向四处张望。
原本茂密的树尊如今变得光秃秃的，虽然还剩下许多黄金树叶，实际形象像是成年人被差点剃秃，只有头顶有铜钱大的一丛头发。
树尊笑了笑，取出三枚黄金树叶与一片绿色树叶，道：“这是我封祖后三枚心叶，每片叶子可以抵挡圣祖的一次攻击，您进入昆仑古界，必然会遇到圣祖，又无法使用祖宝，这三枚心叶正适合您。至于绿色树叶，到时候送入帝祖令中，您去昆仑古界前，龙城会送您帝祖令。”
树尊眼中的母神星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绿色的眼球和金色的瞳孔。
方运知道这是树尊耗费力量与心血制成，正要推辞，看到他坚定的目光，便伸手接过，小心翼翼收好。
“昆仑古界为何不能使用祖宝？”方运问。
树尊无奈道：“这事还跟您和帝霆大人有关。您为帝族炼制的祖宝远远超过当时的层次，那些祖宝整体被提高一层，被各族怀疑是吞噬了太初灭界龙的力量，所以被称为灭界祖宝。帝霆大人的脾气您也知道，有了那么好的祖宝怎么能闲着，于是杀进万古昆仑山中。”
“万古昆仑山中族群极多，单个甚至几个联手都远不如帝族，但帝霆杀戮太重，激怒了各族。于是，昆仑诸族联手镇封帝霆。帝族圣祖没办法，不能眼睁睁看着帝霆被镇封，只要出手相救。双方打得天昏地暗，以致于万古昆仑山许多区域都被击穿甚至破碎。最后那些没有参战的昆仑各族圣祖看不下去，出面调停。”
第3095章 昆仑王族
“最终，昆仑各族与帝族达成协议，放出帝霆，帝族自此也算昆仑族成员，并且成为第十一昆仑王族。双方一切矛盾都按照昆仑诸族内部矛盾解决，禁止灭族死战。那场战斗对昆仑的破坏太大，当时所有圣祖联手施为，进行天地大封禁，禁止所有人在昆仑山中使用祖宝。一旦使用，不仅会被天地大封禁攻击，其他圣祖也会可以联手将其击杀。”
“后来圣祖之间有了么矛盾，需要动用祖宝，都会离开昆仑山去外界战斗。昆仑古界完全在天地大封禁之中，自然就无法使用祖宝。”
“这个帝霆啊……”方运无奈摇头。
方运突然眼前一亮，道：“我既然是帝族师，岂不也算昆仑诸族，而且是第十一王族？”
树尊点头道：“不错，您的确算是昆仑王族。不过……昆仑古界已经不是当年的万古昆仑，变化之多，难以想象，我建议您还是忘记这个身份。”
方运笑道：“我当然知道，过了百万年，这个身份应该用处不大。不过，我听说妖蛮有一尊圣祖在昆仑古界。”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树尊无比惊讶。
“竟然连你也不知道，宗圣真是帮了我大忙。”方运道。
树尊皱眉道：“妖蛮所有圣祖的消息，我了如指掌。这尊圣祖，定然是当年进入昆仑古界的妖蛮，遇到了什么奇遇，留在其中，并幸运封祖。不过，他封祖时间应该不久，在昆仑古界不会积累多大的势力。您有没有什么易容变身的手段？”
方运笑了笑，右手一翻，出现一卷竹简。
树尊笑道：“原来是《易经》残卷，此物乃是大圣宝物，虽无攻击之能，但有迷乱、占卜、测算、推演、预言、易形等等作用，您有此物，便可化成任意族群。除非圣祖本体降临当面观看，否则无论是圣祖化身还是圣祖圣念都无法看穿。”
方运道：“我此行之前拜访各家各圣，借到了不少宝物，虽然不是祖宝，但各有妙用。除非圣祖亲自追杀我，否则整个昆仑古界也奈何不了我。”
“我明白您的目的了，您是想……杀绝妖蛮？”
“本该如此！”方运的话语掷地有声。
树尊犹豫数息，道：“若我所料不错，那位也会料到您入昆仑古界，毕竟连我都能猜到帝极大人给您在里面留下宝物，他不会猜不到。此次十尊大圣回返，恐怕就是为对付您的。可惜，在他们回来之前，两界山通道被毁，需要时间重建，要么枯等，要么去昆仑古界追杀您，他们应该会选择后者。哪怕您有《易经》残卷，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易经》不是为幻化而生，妖蛮若是早有准备，不会不防着《易经》。”
“也是，历代人族没少借《易经》在妖界行事，妖蛮定然会做好准备，我会小心。”方运道。
树尊又道：“薛白衣前些天来过这里，又突然离开，他应该会进入昆仑古界，它性情古怪，不喜被约束，不过定然会助您。毕竟，助您封祖，战胜那位，是我们所有人的心愿。我无力在昆仑古界布局，但帝极与祖龙陛下应该有一些后手，您只要小心谨慎，必然可以获取重宝，安然归来。”
方运点点头，道：“我会小心。”
树尊叹息道：“我建议您在昆仑古界以隐忍为主，一旦得到足够的宝物，就想办法躲藏并离开，没必要斩杀太多妖蛮。万一被那妖蛮圣祖发现，后果不堪想象。”
“我也想韬光养晦，但在我封圣后，那位会不惜一切针对我，我必须要尽快解决一切威胁，尽快提升实力。现在可能只是让十尊大圣回来，万一他让圣祖甚至乱芒回归，直接碎灭圣元星，我当如何？所以，我不能松懈。”
“您终究不能放弃人族。”树尊感慨道。
方运道：“我今日来此，主要是想让你助我进入混沌真空，进行修炼。所需祖宝，我这里便有。这里还有黄昏虚日碎片，送你一些用以参悟，足以弥补你催动祖宝所需消耗。”
方运说着拿出一些黄昏虚日碎块，交给树尊。
树尊谢过方运，然后又接过方运递过来的三件祖宝。
除了两件龙族祖宝，赫然还有一件半生水。
“您怕是万界最奢侈的半圣了。”树尊笑道。
方运笑了笑，直上星空，树尊的人形身躯紧紧跟在方运身后。
进入星空深处之后，树尊将两件祖宝直接抛向前方。
随后，两件祖宝开始相撞。
神光飞溅，声音轰鸣，仿佛无数太阳炸裂。
星空瞬间破碎，化为亿万里的虚空。
随后，虚空出现大量裂痕，但始终无法形成混沌真空。
两人并不着急，慢慢等待。
过了十数息，两件祖宝突然开始加速相撞，在一瞬间撞击数百万次，其中一件瓶状祖宝正在迅速瓦解。
又过了三息，虚空撕裂，形成直径十里左右的混沌真空。
两件祖宝继续相互消磨，维持住了混沌真空。
“走！”树尊持祖宝防御，带着方运进入混沌真空。
甫一进入混沌真空，那种久违的感觉再度出现。
文界内，众多力量离开文胆。
突然，文胆震动，这种震动无比优美，如同自然的律动，又像是优美的音乐。
方运露出久违的笑容，当年就是这种感觉。
但是，半圣进入混沌真空和当时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方运的文胆在以可怕的速度增强。
突然，文胆的中心出现一抹黑光，被震动的文胆缓缓震出。
方运脸上浮现一抹冷笑。
“等你很久了！”
在那抹黑光出现在文界内的一刹那，方运的各种力量齐出，将其彻底镇封，化为一个黑色雾团。
这便是古虚临死前借助妖界下的诅咒。
方运早就怀疑这东西在自己的文胆中妨碍自己，但一直找不出来，最终决定出点血，把这个隐患挖出来，顺便利用混沌真空磨砺自己的文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