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杉?”余靳淮淡漠问。
“是。”余桑道,“二爷,我们的人已经过去了,您……”
余靳淮站起身,冷漠道:“走。”
余桑擦了把冷汗,心想少夫人真是个金饽饽,成天有人想绑架。
这次姚杉……估计是完了。
……
工厂。
花语撑着一口气,重新把拿把刀摸了起来,一点没客气的直接在手臂上划了一刀,疼痛的感觉让她头脑清醒了很多,她抿唇,用尽全身力气割绳子。
绳子很细,绕了很多层,但是弹簧刀非常的锋利,花语手轻微抖动,但是还是成功割断了一根。
在姚杉的眼里,却是她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快意的轻笑,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抵着自己下巴,道:“你们帮帮花小姐吧,看她可怜的。”
一群人本来就已经忍不住了,听闻此言哪里还会等待,为首的大汉立刻就冲了上去,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抚摸花语的脸,大笑着说:“要不是姚小姐,我们哥几个哪里有这种艳福,享受这种小美人……啧啧,这皮肤滑的,跟那些出来卖的就是不一样……”
花语感觉到那粗糙的带着茧子的手在自己脸上游移,疼痛中还带着一种非常恶心的感觉,她咬着牙没躲,还强逼着自己挤出几声哭音来转移这些人的注意力,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刻不停,割断了第二根绳子。
果然,几个男人压根儿没发现她的小动作,见她害怕的跟奶猫一样蜷成一团,更加兴奋了,几个人一起围了上来,就要扯她的衣服——喀嚓,花语把最后一根绳子割断了。
为首的男人听见声音,刚刚皱起眉头,花语已经狠狠的一个肘击顶了出去,直接戳在了男人的眼窝上。
男人惨叫一声,花语飞快的翻过身体,用还被绑着的双脚踹向了另一个男人的下三路,然后一躬身,手中染着鲜血的弹簧刀将腿上绑着的绳子也割断了。
花语冷冷的笑了一声,但是体内那股酥麻灼热的感觉越来越盛,几乎要吞没她的理智,她毫不犹豫也毫不留情的在自己另一只胳膊上也划了一刀。
鲜红的血液刺激着人的眼球,她瞬间清醒了,将一个试图从后面制服她的男人踢翻在地,手臂上的鲜血洋洋洒洒,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仿佛血色的花在空气中乍然盛开,美的妖冶并且锋利。
虽然她现在的实力大打折扣,但是对付这几个肌肉跟奶油填充的男人还真是轻轻松松,没一会儿就把他们全部放倒,躺在地上哭爹喊娘。
花语扶着一根柱子,喘了口气,头发凌乱而脸色苍白的少女,脸颊上溅上了不知道是自己还是别人的鲜血,看起来仿佛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让人不寒而栗。
姚杉被吓呆了,连逃跑都忘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想过这么一群人竟然都不是中了药的花语的对手。
花语紧紧攥着那把弹簧刀,鲜血一滴一滴的从雪亮锋利的刀尖上坠落,在她脚边凝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水滩。
花语上前两步,姚杉尖叫道:“你别过来!”
花语轻蔑的挑起一边唇角,痞气又不屑的笑了,根本没把姚杉放在眼里,一只手就擒住了她的脖子,声音哑的几乎发沙:“你给我下的药呢?嗯?”
“没……没了!”姚杉艰难的呼吸,用手去掰花语的手,但是那只细白的、柔若无骨的手却铁钳一般纹丝不动。
第608章 这是第一个惩罚
花语面无表情,手上却继续用力,姚杉的脸立刻变成了酱紫色。
她拼命的去抠花语的手,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花语却根本不打算给她说话的机会。
姚杉眼泪不停地流,只能控制自己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瓶子,但是因为缺氧状态下手实在是没什么力气,瓶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玻璃瓶直接碎了,从里面滚出几颗白色的胶囊。
花语低头看了眼,扔垃圾一般松开姚杉,姚杉立刻趴在了地上不停地咳嗽,下一刻,却又被花语掐住了下巴。
花语眸子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任何的情绪,直接将那几颗胶囊全部塞进了她嘴里,手在她背后某个穴道用力一拍,姚杉下意识的就把药全部吞了进去!
等她缓过气,惊恐的想要把药吐出来,可是胶囊已经滑进了胃里,无济于事了。
姚杉却还是拼命的去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药吐出来——这可是烈性药!一颗就能让花语失去理智,这么多颗一起吃下去……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花语看着她狗一样趴在地上催吐,轻声道:“你比我清楚,那是即溶性胶囊,现在已经化在你胃里了。”
姚杉不停地干呕,可是什么都吐不出来,眼泪糊了整张脸,哪里还有之前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样子。
花语看向那几个还在地上哎哟叫唤的男人,曼声道:“你们几个好好伺候姚小姐,把姚小姐拍的好看点,懂了吗?”
她声音是轻柔的,可是神色却冰冷的仿佛是一块亘古未化的寒冰,让人不敢忤逆。
几个男人小心的应是,生怕花语一个不高兴就要了他们小命——这小美人简直太棘手了。
姚杉被男人们围了起来,惊恐的大叫:“花语!我是凤家的小小姐!你这样对我,我父亲哥哥姐姐不会放过你的!就算是余靳淮……不准碰我!给我滚!”
花语转过身,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走出工厂,将姚杉的尖叫丢在了身后,自己则坐在工厂的台阶上,随手撕下衣服的下摆,将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包裹起来,勉强算是止住了血,而后她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眯起眼睛,看着天边渐渐西沉的太阳。
晚霞红彤彤的,灿烂的让人内心宁静,没有半点日落西山的颓唐。
花语垂眸,一只腿支起来,侧身靠在冰冷的水泥柱子上,耳边女人的哭叫和男人的怒骂都渐渐远去,她觉得自己仿佛是回到了最开始,在母亲温暖的子宫里。
身体上的燥热缓慢褪去,从而染上了一种仿佛置身冰天雪地中的寒冷,那种冷意从骨头缝子里爬出来,钻进肺腑,流淌过心房,要将身体里最后的一点温度都剥夺。
她缩在唯一温暖的地方,一片黑暗里,她听见有一个声线冷淡、但却带着诱哄的声音说:“小语乖……好好睡一觉好不好?我会帮你活下去的,你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再也不会受到伤害了。
花语轻轻的吸了口气,刚想要答应,突然想起来自己心尖上那唯一温暖的地方,是属于余靳淮的。
余靳淮……
她舍不得这个人啊。
……
花语从昏昏沉沉中醒过来,鼻尖嗅到了一点淡淡的烟草味,和一点血腥味。
身体的寒冷已经褪去,燥热的感觉重新涌上来,骨头缝里都在发痒,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解放。
她抬起头,看见了余靳淮紧紧绷着的下巴。
她被余靳淮抱在怀里。
虽然没力气看见他的表情,但是花语知道,他这时候肯定很生气,也很着急。
其实还是自己太没用了。好端端的在医院里都能被人绑架。
花语伸出手轻轻搭在余靳淮的耳廓边上,小声说:“你别生气。”
余靳淮垂眸,白炽灯的灯光在他纤长的睫毛间跳跃,他皮肤一片冷白,让人后脊背发凉,声音却是克制而小心的:“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花语想了想,“……被自己划了两刀挺痛的,然后就是姚杉给我下的药有点猛。宝贝儿,可能要麻烦你……”
余靳淮侧过头,“医生说这个药不能……只能通过药物引导排出来。”
花语有点遗憾的说:“这样啊。”
她着实没多少力气了,软软的靠在余靳淮怀里,闭上眼睛轻声说:“你要给我说点好听的哦,不然我会做噩梦的。”
余靳淮抿了下唇,看着少女被药物熏的通红嘴唇却苍白的毫无血色的脸,珍重而缓慢的说:“我爱你。”
可是花语已经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她脆弱的像是一件精美、漂亮却十分易碎的瓷器,就那么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余靳淮垂头,唇在她眉心贴了许久,眼睛里才浮现出一直压抑的很好的戾气:“那些人完事了?”
戴着蓝牙耳机的余桑小心翼翼的说:“……还没,姚杉用地药太多,估计还要好几个小时才能清醒点儿。”
余靳淮看着窗外渐逝的夜色,温柔的让怀里的小姑娘更加贴紧自己的胸口,声音却带着极度的冰冷:“等醒了之后,把她扔进黑屋子里,循环播放视频给她看。”
“那些男人……”
“一个都不能留。”
……
花玲珑在深夜突然惊醒过来,但是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睡在另一张床上的韩宇无知无觉。
她在只有一盏小台灯的病房里静默的睁开眼,看着半明半暗的天花板。
她梦见了很多年前的一些事,梦见了曾经无忧无虑的少女时代,也梦见了一些故人。
她缓慢的抬起自己的左手,那里仿佛还有被鲜血烫伤的感觉。
她记得,大货车在冲过来的一瞬间,正在跟她通话的那个人轻轻笑了,声音还是那样的年轻、动听,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轻佻,让人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来他脸上那种什么都不在乎的微笑。
他说:“玲珑,这是第一个惩罚。”
第一个。
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第609章 当场去世
只是按照她对那个人的了解,接下来所谓的“惩罚”,不会放在她的身上了。
那会是谁?
韩宇?韩绮悦?还是……小语?
小语是他的心头肉,是他的新宠,他应该不会动小语。
花玲珑闭了闭眼睛,在黑暗里惨淡的笑了。
是她天真了。
这个世界,天大地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做错了的事情,终究是要补偿的。对不起的人,也终究会找上门来。
……
花语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全身都疼,仿佛被卡车碾了一遍,骨头都发酸。
她一动余靳淮也醒了,那双清冷的眸子在看见她眸子的一刹那变得柔和,“感觉怎么样?”
花语躺在柔软的枕头上,巴掌大的脸白生生的带着一股子沉沉死气,眼睛却亮晶晶的光华流转,声音沙哑的道:“你亲我一下我再告诉你。”
余靳淮有些无奈的在她唇边亲了一下,花语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那里,心满意足的说:“好了,吃了灵丹妙药,我什么事都没有啦。”
看她精神挺好的样子,余靳淮也放下了心,出门吩咐王妈把一直准备着的粥端上来,然后端起碗亲自喂花语喝粥。
花语被投食多次,业务娴熟,只是对于这碗红枣梗米粥不太满意,甜腻腻的让人舌头都要没味道了。
余靳淮:“今天晚上才可以吃其他东西。”
花语勉强吃了半碗下去,剩下的无论如何都不吃了,余靳淮拿她没办法,只能喂了她一颗奶糖。
花语举起估计被缠成木乃伊的两只手臂,道:“不会留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