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马上扯住了他胳膊:“师父你去哪儿!”
容修似乎很反感跟人接触,被花语抓住的瞬间身体就僵硬了,脸色难看的道:“放手。”
花语哦了一声,放开了他,却从他的手臂下面钻到了门前,用后背抵着门不让他开——冒着长不高的威胁也不让他开门。
容修脸色更难看了:“看在老头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让开。”
花语:“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蛊虫什么的?我要是不让开你就让它们来咬我?”
容修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啊。”
“我有点怕虫子,不跟你学这个。”花语道,“我可以先交两千万的束脩给你,你要是觉得不够多,我可以再补。”
容修道:“我不赚你的钱。”
花语:“为什么?你不是有钱就行?”
“别人都可以,但是你不行。”容修木着脸道,声音平静:“我说最后一次,让开。”
花语侧身让开门,在他开门的时候,忽然说:“菲尼克斯。”
容修的动作顿住。
花语继续道:“你知道他们?”
“……”容修收回手,“你知道多少?”
“我是安不语的女儿,你觉得我知道多少?应该比寒石丘老先生知道的多一点?”她无所谓的笑了笑,伸手比出一点距离。“就这么多一点。”
“真是应该阴魂不散。”容修嘲讽道。“自己死了,还让女儿来烦我,我当初怎么就没有下毒弄死她。”
花语说:“可能那个时候我妈年轻貌美的你怜香惜玉舍不得吧。”
容修:“……我让你回答了?给我闭嘴。”
花语偏不:“菲尼克斯研究renascence,你知道吗?”
容修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想用这些消息钓我?小朋友,你真可爱,不过我早就决定不管菲尼克斯的事了,不管他们是想新生重生还是不死,都跟我没有关系。”
“天地这么大,哪里不是逍遥?”
花语盯着他的眼睛道:“容修,你要是真的放下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收我的钱?”
容修道:“安家的钱,太脏。”
花语:“……”
竟然一时间有点无言以对。
眼见着容修铁石心肠立刻就要离开,花语咬咬牙,决定使出绝招——
容修只感觉自己的腿一重,垂头一看,腿上挂着一个人。
他身高腿长,花语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抱着他腿不撒手:“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就是我亲爹!”
容修本来脸色铁青要去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朋友扔开的动作顿住了,脸上浮现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真的?”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亲爹?”
花语想了想,“那估计不行,毕竟我亲爹还在世,但是你怎么着我是个干爹吧。”
“真乖。”容修愉悦的眯起眼睛,摸了摸花语的头,声音都清朗了几分:“干爹嘛,也不是不可以。”
花语:“……”这个人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她总算是明白寒石丘老先生说的“阴晴不定”是什么意思了。
容修将花语拎起来,垂眸看着她:“既然你想拜我为师,还是要询问你父母的,你母亲去世了,你就问问你父亲?要是他同意了,我就同意。”
花语没想到这事儿竟然这么简单,她本来都已经打算化身狗皮膏药跟着容修十几天了。
在容修复杂难辨并且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花语给自己亲爹打了个电话。
一听花语说起要拜容修为师,一向庄严稳重凤将军立刻就炸了:“什么?!容修?!”
花语:“……怎么了?”
凤将军觉得,得亏这是女儿跟自己提的,不然要是凤俦凤栎,他铁定已经一巴掌拍死落得个干净了:“你知不知道容修是谁?臭名昭著的鬼医!你就算想学医,也只能跟着他做一些旁门左道!而且他树敌太多,不知道哪天就死了,到时候你还要受他的连累!你知不知道国际悬赏榜上长期有人用几个亿的美金买他的命?要是你认了他当师父,要遇到多少危险?!”
这一点花语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她不想看着余靳淮痛苦而自己一筹莫展,什么都不懂的只能依靠顾别枝。
抿了抿唇,花语道:“我知道的。但是我……”
她想了想,终究没说余靳淮的情况,只是道:“爸,我已经长大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会对自己的安全负责。”
“不行!”凤桉年道,“你知不知道……”
花语疑惑道:“嗯?”
凤桉年好歹是把不该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没什么,反正就是不行!”
花语:“爸,你有事瞒着我,你要是不告诉我的话我就去跟我妈告状。”
凤桉年:“……”
……他有点怕晚上做梦的时候不语提着刀乱刀剁了他。
父女两都沉默了一会儿,凤桉年才豁出去了道:“你知不知道你妈当年想认容修当干儿子?他叫了我好几年的干爹,你拜他做师,师父如父,我以后岂不是要跟他同辈相称?!”
花语:“……”
容修摸着自己下巴,笑了:“唔,别听他瞎说,哪里有几年,就几天而已,被安不语骗了。”
那个女人说要来接他去看她的城堡,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
“……”
花语觉得这件事有点难搞。
她能体谅凤桉年的心情,本来自己的干儿子,叫自己干爹叫的好好的,这突然一下子就成了平辈,平时见个面吧,他招呼说“儿砸过来”,结果他儿子面无表情的说“老兄你气色不错啊咱闺女最近学习挺用功的”。
这就很惊悚。
第823章 处心积虑
花语在男朋友和自己的亲爹中间摇摆不定没有两秒,就果断的选择了男朋友,在容修饶有兴致的眼神中跟凤桉年小声撒娇。
凤桉年还从来没有拒绝过花语什么,最后还是忍着憋屈答应了。
花语收起手机,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容修:“好啦!我爸同意啦!”
容修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嗯,好吧,我可以收你做徒弟。”
花语:“你讲究形式吗?需要拜师礼吗?”
容修摇了摇手指,“那倒是不用,直接把两千万转我账户,待会儿账户号码发给你。”
花语脸色一僵:“……师徒之间还讲究这个呢?”
容修淡淡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他说完心情愉悦的拉了拉自己的风衣领口,吹了声口哨:“好了,就这样,为师先走一步。”
花语:“……”
她上前一步重新挡在了容修的面前,莞尔道:“师父你就这么走了?我还要有事找你帮忙呢。”
容修笑着道:“你想让我出手救余靳淮的命?别想了,我做不到。”
花语对于他竟然知道自己所求没有任何的惊讶,抬起眼睛道:“就是因为这个,你才不想让余家的人找到你?”
“是啊。”容修也不隐瞒,声音平静的说:“我救不了他,也不想救他,就是这么简单。”
他说完冷淡的抬了下下巴,示意花语让开。
但是花语没有让,
她只是眸光清澈的看着容修:“我知道他身上的药很厉害,也不是想让你救他,只是想请你研究一种药而已。”
……
余桑偷偷摸摸的推开了余靳淮的卧室房门,果然看见床头上还放着一个没有来得及收走的白瓷碗。
余靳淮刚刚用了药陷入了沉睡,顾别枝不允许任何人碰“药”,现在她下楼去倒水了,是绝佳的机会。
余桑面色从容实际上心里直打鼓的将一小块化妆棉扔进了白瓷碗里,白色的化妆棉立刻就吸满了艳丽的天蓝色药汁。
他动作飞快的将化妆棉捏起来塞进了一个小小的透明密封袋里,刚刚做完这一切,门口就传来了一个带着笑意的生意:“余助理,你在这里做什么?”
余桑背脊一僵,不动声色的将密封塞进了自己的袖口里,声音冷漠:“我来看看你有没有趁机对二爷做什么。”
顾别枝促狭道:“结果呢?”
余桑冷冷的看了顾别枝一眼,“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招。”
“放心。”顾别枝笑了一声,“要是我想对他不利,就不会耗费心血救他。”
余桑冷哼一声,扔下一句“最好是这样”,便捏着密封袋大步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的瞬间,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紧紧的握住了手里的密封袋——他和医生都曾经偷偷化验过,即便是找了最权威的专家也检测不出这里面的所有的成分,更别提是配置出一模一样的药剂,所以在花语让他带一点药剂给她的时候,是不抱任何希望。
余桑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叹了口气。
少夫人啊,希望你真的……能让二爷想起来。
……
花语被容修奴役给他打扫房间。
鬼医颇有点四海为家的意思,到处都有房子,在京城的房子是一套单身公寓,还处在一挺繁华的路段。
别看容修打扮的人模狗样的,但是这人的屋子简直就别提了,到处都是外卖盒和没洗的衣服,砖头厚的医术随处可见,一不小心还要和知识来个脸对脸的亲密接触。
花语提出叫钟点工阿姨来打扫。
但是他师父摆着一副我是你干爹的嘴脸说:“乖徒儿,为师就要你来。”
花语看着他言笑晏晏的脸,觉得他还有未尽之言——你要是不听话,可以啊,你男人的命别想要了。
“……”于是语哥拿起了扫把和拖把。
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容修才从他的临时实验室里出来,脸色有点发白,但是看神情还挺轻松的,花语昨晚上打扫干净卫生倒头就睡了,听见声响立刻爬了起来,充满希冀的问:“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