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冬晴心虚的往后退了退了,忽地又想起什么,扬起下巴说:“就算你给过我们三瓜两枣,可是周桂琴那么欺负你们,你们还给她那么多钱,还养着招娣。”
“我妈为什么替周桂琴出钱,那还不是因为她被蓝福贵打的快死了,不忍看她等死才出的钱。若在平常,你见我妈给过他一毛钱吗?至于玉宁,那是爹不疼娘不爱,活不下去了,认了我妈当干娘的,我妈就当是养自家孩子。再者说了,玉宁做事勤快,全永安乡的人都看在眼里。我妈也只是拉了她一把,也没有多头管到脚,难不成你们和蓝玉宁一样,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要做妹妹来赡养你一家?”
刘天业堂堂一七尺男儿,怎么能承认自己养不起自己呢。
这话说的也太损男人的尊严了。刘天业恼羞成怒,“你,你个死丫头,有你这样跟舅舅说话的吗?真是有娘生没爹教的,我今天就替你爹好好教训教训你。”
刘天业只是做做样子,并没有真的要打,玉烟却故作惊慌的往后倒了倒,刘香玉一看看刘天业要玉烟动手,当即急了。
“刘天业,你今天要是敢动玉烟一个,我就和你们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刘香玉挺身而出,拦在玉烟面前。
“刘香玉你翅膀长硬了要飞了是不是,还敢跟我断绝关系,你以为一母同胞的说断就能断!”刘天业一听说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就急了。
这若是真断了关系,以后还怎么进羽绒服厂,怎么赚轻松钱。
刘香玉毫不退让的说:“不断绝关系也行,但是这辈子我都不许你再提进羽绒服厂的事。”
“刘香玉,你……”刘天业想不到刘香玉直接堵死了他进厂的路。
刘香玉也看透了兄嫂,冷着脸对着众人说:“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就把话撂这了,你刘天业要进厂,我是不会同意的。除了过年过节,我也不会额外给你们东西,我一个女人赚钱不容易,还要拉扯孩子长大,养不起闲人!”
说完,她挽住玉烟的手,“玉烟,我们走!”
竟是挺直腰杆,头也不回的走人了。
刘天业怒不可遏,指着她的脊梁骨大骂,“好,刘香玉,有你的,好,你有种,我刘天业等着你来求我!”
刘香玉却是脸色紧绷,头也不回的大步上前。
直到回到家,关上门,才虚脱一样的坐在椅子上,泪水汹涌而出。
那到底是她的亲兄弟,是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她也不想和兄弟决裂,可是他们却步步紧逼,还把玉烟说的那样不堪。
她的心痛的跟刀绞一样,几欲窒息。
“妈!”蓝玉烟上前,温柔的抱住她。
“玉烟,你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能让人欺负了!”
“好,玉烟一定努力,玉烟和妈都会越过越好!”
刘香玉抱着玉烟哭了好一会,情绪才平静下来。
冷静下来,又觉得是不是对兄弟太狠了。比起厂里的工人收入,刘天业在水电站的那点工资实在是不够看。
蓝玉烟看出来,母亲还是放心不下娘家人,想了想说:“妈,你是不是还担心舅舅家?其实我有个法子,你要不听听看。”
“什么法子?”刘香玉果然很上心。
蓝玉烟想了想说:“舅舅的工资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了,等到水电站改革,他工资还会涨。只是他这人重男轻女,只肯把钱花在儿子身上,对文珍和文秀两个表姐,那是抠门的很。不如这样,我去找两个表姐说说,如果他们愿意继续读书,那么这个学杂费你就帮他们出了,如果是出来工作,那你就把他们带在身边教。这样大家也就不会听舅舅的片面之词,以为你真的是不顾娘家的无情人。”
刘香玉闻言点了点头,“嗯,文珍文秀两个还是挺乖巧懂事的,尤其是文珍,纳的鞋底比我还好。只是我听她说还是想读书的,所以没有把她正式招进来。”
“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一下他们。”
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应该牵扯到孩子们。
农村人都有点重男轻女,尤其是经济不宽裕的时候,都是紧着儿子,有多的才赏点给女儿 。所以文珍文秀两个表姐明明比玉烟大,但是长得瘦骨嶙峋的,衣服也都是拣别人穿剩下的。
读书更是别想了。
以前刘香玉也不是不想着娘家兄弟,逢年过节给的节礼钱也都是照着高标准去给,但是并没有落到两个外甥女头上。
只是她自己一堆事,自顾不暇,根本没有功夫管其他。也觉得人家有父母的,管多了也不好。
从今天的事才觉得,大的才不该管,小的才是真正该管的。
祖国的花朵啊,可不得细心培养了才能长大成才。
第206章村花打工
刘天业夫妻虽然重男轻女但是没有到蓝大柱夫妻那么变态的程度,因此两个女儿除了有些胆小自卑没有大毛病。
当听说刘香玉可以供他们读书或者学技术的时候,两人都高兴的不得了。
“我们要读书,玉烟,我们想跟你一样考大学,只是,我们这么大了,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来得及,刘文正都当了好几年老师又去上大学了呢,我爸还是娶了老婆生了我才上的大学呢,你们才十几岁怎么不可以。”
姐妹两听了眼睛都笑弯了,“好,那我们也努力读书考大学!”
把文珍文秀姐妹俩给安置妥当了,刘天业夫妻就是再胡扯,也没几个人相信他们。
夏冬晴气的直咬牙根,“给两丫头片子读书作什么,有那闲钱还不如给文天买些吃的,看看现在文天瘦的,都成竹竿了,给个赔钱货上学,真是浪费!”
“行了,都是你这婆娘出的什么馊主意,让我当众去埋汰香玉,说有人看着她就不敢不答应,这下好了,直接给我断了关系。没用的死婆娘!”刘天业免不了又把老婆数落一番。
夏冬晴摔的锅子咔咔响,“那还不是你没本事,你要有本事,这个厂长就该你来当,刘香玉她一个婆娘当什么厂长,抛头露面的,一看就不正经……”
“夏冬晴,你再胡咧咧,小心我撕你的嘴!”
“我就咧了怎么地,只许你老刘家的人做这丢人的事,还不许人说了是吧。”
夏冬晴不依不饶,刘天业一身火气正没处发,腾地起来,拎了婆娘的头发就是一顿打。
这边厢为着蓝玉烟考上京都的事,有人欢喜有人忧。
另一边蓝仙娥携了行李,来到东市,根本找不着陈国富的下落。而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什么都得花钱,存了几年的傍身钱很快花掉大半。蓝仙娥肉疼的心肝肺都在颤。
正好看到工厂的招工启示,写着包食宿,还有两百多块钱的工资,忙不迭地去应聘。
虽然在永安乡时,她身上的皮肤被灌木刮伤,但是养了一个多月,疤痕已经非常浅淡,再抹点雪花膏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了,再者她本就是个巧嘴擅投机的人,哄得招聘的人眉开眼笑,连工都没试就直接录用了。
想以为进了工厂就可以衣食无忧了,哪成想这吃住是解决了,可是得和七八个女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连随身的行李还只能放在床头上,她本就身的高挑,这样一来,根本睡不安生。
吃的也只有水煮青菜,肉星都看不到。
这住的狗窝不如,吃的比猪食差也就算了,还是天天站以流水线上,一站就八个小时,中间吃饭上厕所的时间全都掐着时间。稍微慢一点,工头就会过来赶人,有时候屎都没拉完就得提起裤子来继续上工。
苦啊,蓝仙娥觉得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想想自己美貌如花,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却只能每天在这流水线上,跟木偶似的由人摆布。想想她就意难平。
若是能当上线长就好了,起码不用一直站在这里,也不会因为屎没有拉完就被人赶出来干活。
蓝仙娥一边快速的拿起流水线上的产品完成自己的工序,一边打量着在不时走过身边的线长。
这线长长得跟大马猴似的,给自己提鞋都不配,不行,我一定要当上线长,要不然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饭了吃饭了,a班先去,十五分钟务必赶回线上,换b班!”线上忽地一声令下a班的工人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计,飞跑向食堂。
吃饭上厕所总共15分钟真是要人命!
蓝仙娥顾不上那许多,先冲进厕所,把之前没拉完的屎先拉了再说。
待出来时,就只有五分钟了,而两大盆本就没有油星的菜只剩下汤。
蓝仙娥打了碗白碗,浇了些汤,苦哈哈的躲到一边正要狼吞虎咽。没有办法,就是开水泡饭,她现在也能吃进去几大碗。
“没菜了,我这里还有点,给你吧。”耳边忽地传来一个憨厚的声音。
蓝仙娥转眸一看,竟然是车间主任,他将自己饭盒递过来,那里边不光有青菜,竟然还有肉。
蓝仙娥一看到肉眼睛都放光了。
车间主任将饭盒里的菜往她的饭盒里一倒,说:“快点,只有五分钟了,别噎着!”
说完车间主任便转身离去。
蓝仙娥看着车间主任离去的背影,只觉那原本普能的不能再普通的男人立即像会发光一样,全身还能散着桃花的芬芳。
车间主任,这是看上我了?也是啊,我如此貌美如花,就是让人想忽略都难啊。
蓝仙娥立即浑身充满了力量,三下五除二的吃了饭。然后一下午都在琢磨着怎么利用车间主任对自己的青睐,来达到坐上线长宝座的目的。
通过下午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工友聊天,她打听到这车间主贵是云川人,三十出头,老婆在老家带孩子种田,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因为云川山高路远,出来打工三年了,还一次老家都没有回。
守着活寡的男人,这种男人最容易上勾了。还有他那乡下种地带孩子的老婆肯定和周桂琴差不多货色,哪里是我这种村花能比的?
蓝仙娥打听到这些信息,对拿下车间主任更有把握了。
终于在流水线上站足八个小时,蓝仙娥这一天的班算是上完了,终于不用火烧屁股的一样的急匆匆吃饭上厕所了。
蓝仙娥先是到宿舍里提了桶水擦洗了身子,然后才拿着饭盒到食堂里打饭。
不知道老板哪根弦搭错了,竟然大发善心的是做了个酸菜大鹅。
蓝仙娥吞着口水,不停的给打饭的肥头大耳的中年大叔抛媚眼,直抛的眼抽筋,终于得到两块肥瘦适应的大鹅肉。
端着饭盒正要寻个空位坐下,突地水眸一勾,看到人群中间的车间主任。
真是天赐良机啊。
蓝仙娥抬手抚了一下刚洗过的头发,扭着水蛇腰往车间主任走去。
“主任,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本来以为洗了澡下来,食堂里人会少一些,想不到还是这么多人,都没有位置了。”蓝仙娥说着,往自己肩头瞟了瞟,原本扣着的衬衣不知为何突地松开了一粒扣子,那的确良衬衣便往下滑了些,露出雪白葱嫩的肩头。
第207章车间主任
“坐吧。”车间主任仿似不为所动的转开眸子,神情依旧十分憨厚。
“谢主任!”蓝仙娥笑的眉眼弯弯,便贴着车间主任的身边坐了下来。
女人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几乎有小半边身子都挤在了他的身上,女人身上的香气一阵又一阵的往鼻孔里钻,将饭菜的香气都给盖住了。
“主任,我不喜欢吃肉,这个大鹅给你吃吧。”蓝仙娥盈盈一笑,夹了饭盒里的鹅肉便放到车间主任的饭盒里,“看您中午都剩不少青菜,想必不爱吃,那就给把青菜给我吧!这样我们都能吃到自己喜欢的了。”
说着又将他饭盒里的青菜夹到自己面前。
“你爱吃肉,我爱吃素,这样换着多好!”她在说话的时候,一双水盈盈的眼睛忽闪忽闪的。
可怜车间主任,一个被禁了三年的中年男,当即心驰神往,恍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