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远严厉的打断她,“什么小青梅,不许胡说!”
“本来就是小青梅啊,为何……”说话声嘎然而止,蓝玉烟懵懵然的看着放在大眼前的脸庞,感受着唇边温热的气息。
陆鸣远竟然直接堵了她的唇,这个陆鸣远果然是学坏了。
蓝玉烟眨巴眨巴眼睛,陆鸣远撤开一些,“以后不许拿我与别的同学打趣,听到没有。”
“若是不呢?”
“我就罚你。”
“罚我什么?”
陆鸣远修长的食指刮过她的鼻子,然后停在她的唇边,“罚你不许说话!
话落,食指已轻勾起她的下巴,唇再次贴上她的唇。
这算惩罚吗?这根本是奖励好不好。
蓝玉烟暗自吐槽,心里却像喝了蜜一般的甜。
他的吻浅尝辄止,不多时便移开了,神色已恢复学长的严厉,正色道:“快些把开场舞的做好吧,明天杨老师可是要来验收。”
变脸真快!
蓝玉烟皱皱鼻子,开始干活。
军区大院,陆家白青凤听到对面人说的话,惊怒不已,“什么,鸣远天天去找那野丫头,气死我了,那野丫头狡猾刁钻,不知道又会怎么算计鸣远占便宜!”
白青凤一想到宝贝孙子和福西省来的野丫头在一起,就气的头疼。
对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女性,正是服装学院的校医。
她摇摇头说:“白老军长,应该不会的,他们虽然天天见面,但也都是为了做演出服,再说还有其他老师和同学看着呢,欺负不了鸣远。并且我学院的老师们都说,蓝玉烟的表现非常好,是个难得的人才。”
“这就是她的刁钻之处。一个12岁的娃子就八面玲珑,处事滴水不漏。你不觉得心机深沉的可怕吗?12岁就有这手段,这要是大一些,还得了。”白青凤咬牙切齿的说道。
校医觉得白青凤完全是多想了,又怕说话太直损了白青凤的威严。
“早熟是早熟了些,不过现在每个大学都有天才儿童计划,我看她跟那些人也差不多。”
“不行,我白青凤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防人之心绝对不能无。这样,你回去告诉连老,就说鸣远身体不好,以后不许他再参与学校的杂务。”
正因为陆鸣远有心疾,所以学院里的老师们都尽量顺着他,幸好陆鸣远也非常的懂事,从不给师生们添加负担,反而分担了不少。
就拿这演出服的设计来说,她也看了几款做好的,那比央视春晚还要漂亮。若是不让他做,对陆鸣远对学校都是损失。
校医想到这里,忙劝道:“白老军长,鸣远的病最主要宽心,你这样强行阻止他的兴趣爱好,只会让他心生抑郁啊。”
白青凤眉毛一竖,怒道:“兴趣爱好,他还想着去打篮球呢,难道也让他去打吗?他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吗?他这病就得安心的养着,不能操心劳累。总之,以后除了正常的上下学,不许再做旁的。我每天会警卫员去接送。”
白老军长下了死命领,学校只能执行。就这样陆鸣远被生生夺去了参与学校活动的自由。
连着几日,陆鸣远都没有再来服装学院,且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蓝玉烟不由的担心起来。
该不会是犯病了?若不然怎么会一声不吭就来了呢。
蓝玉烟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最终决定去青藤设计学院亲眼看看。
第222章有你的味道
蓝玉烟一有空就来青藤学院找陆鸣远,只是每个学校的上课时间都差不多,她趁着课余时间过来,大学也放学了。
如此往返了一个多星期,走遍了青藤学院的角角落落,也没有看到陆鸣远的身影。
她越来越害怕。
难道他真的生病了吗?蓝玉烟心急如焚,只好去陆家找。
终于在一个阳光升起的清晨,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陆鸣远。他在警卫员的簇拥下,走向一辆黑色的轿车。
“鸣远哥哥!”蓝玉烟激动的喊道。
“玉烟!”陆鸣远突然听到玉烟的声音,脸上一喜。
蓦然回首,便见警卫员已经抢先将玉烟拦在数米之外。她眸光殷殷的看着自己,泪水含在眼中,似喜似忧,“鸣远哥哥,你还好吗?”
“玉烟,我很好。”陆鸣远怕她担心,急忙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不起,最近有些事,不能去做演出服了,以后,也去不了了。”
陆鸣远说着似有难之隐的转开了头。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蓝玉烟更加担心,“鸣远哥哥,你怎么了,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告诉我……”
她想要靠近却被警卫员死死的拦住,焦急的眉头紧皱,泪水直流。
陆鸣远便要上前与她交待几句,却被另一个警卫员拦住去路,“鸣远,时间到了,你该上车了。”
竟不等陆鸣远答话,拉开车门,态度的强硬的要他上车。
“奶奶是请你们来照顾我,不是让你们来控制我!”
陆鸣远拨开警卫员便要走向蓝玉烟,不想那警卫员全是退伍军人,孔武有力,岂是一般人推得开的。他们像一堵人墙挡在陆鸣远的身前。
咫尺天涯,形成无法跨越的鸿沟。
就在警卫员与陆鸣远对峙之时,蓝玉烟忽地伸手挠了下身边警卫员的胳肢窝,那警卫员一时不察,条件反射的往后缩。蓝玉烟趁机如泥鳅一样从警卫员的身边钻过,一把拉过陆鸣远的手,“鸣远哥哥,我们走!”
“好!”陆鸣远牵了她的手,拔腿就跑。边跑边回头对警卫员说:“你们知道我不能剧烈运动,你们最好别追过来,小心我有三长两短!”
警卫员原本是想竭力追上,一听到这话便只好缓下脚步。
“你们放心,我只是跟玉烟说几句话,不会让你们难做的!”陆鸣远说完,这才拉了玉烟到附近近广场的一个长椅上坐下。
已是深冬,虽然阳光已经升起,但是京都的气温依旧冰冷刺骨。
“玉烟,天这么冷,你怎么来了?一定在外面等了很久吧,你怎么这么傻,你要找我打个电话就是了,再不济写信啊,我看到了会马上回你的。”陆鸣远嘴上埋怨着,手上却不停歇的解了围巾包裹住她的脖子。又用双手不停的帮她搓着冻红的小手。
其实她打过电话,只是一直没有人接听,而写信虽然是在同一个城市,一来一回也要个多星期,她担心的等不了,便找来了,但是这些话却是不会对鸣远说的。
而是笑眯眯的说:“我只是顺路,我听说军区大院这边的红枣糕特别好吃,刚好早上也要起来跑步的,所以就来了。没想到就碰到了你了。鸣远哥哥,是你奶奶不让你去我们学校吗?”
“嗯,他要我静养,取消了我在学校的一切课余活动。不过你放心,我会说服她的,绝不会错过联谊晚会。”
蓝玉烟听到这话,却有些自责,先前倒是忘了他的身体不宜操劳,却还每日缠着他一起做戏服,实在太不应该。
“白老军长的这个决定倒是没有错的。她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不去便不去吧,以后,我们可以写信啊,只要你好好的便好。”蓝玉烟望着他笑盈盈的说道。
“你不怪我吗?”
“怪你做什么,好了,只要你好好的便行,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去学校了,我走了!”蓝玉烟便要摘下围巾还给他,却是被他阻止了。
“车上有暖气,我不冷的,你路上小心!”
“好吧,有你的味道!”蓝玉烟将围巾盖在鼻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挥着手跑开了。
朝阳将将的从树梢跃出,万丈光芒洒在广场上,也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落在他的脚边,却又迅速的前行离去。
“玉烟,我……”他突地胸口一痛,滚烫浓稠的液体便涌到了喉间。
目光所及处,蓝玉烟似有心灵感应般蓦然回头,陆鸣远又生生的将那口鲜血咽了回去。对着骄阳处,用力的挥了挥手。
直到一车公车驶来,蓝玉烟的身影再看不见。高大的身影蓦如倾倒的大厦,轰然落地。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浸红了衣裳。
“鸣远!”不远处等着的警卫员急忙冲上来,将他扶住。
陆鸣远摆摆手,“我没事!”
他接过警卫员递来的帕子,擦去嘴角的血,缓缓的站直腰杆,“别告诉奶奶,我没事!”
“鸣远,你都吐血了,怎么说没事。”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什么大碍的。”陆鸣远强撑着,声音平缓的说道。
他天生心脏发育不全,除了移植并没有根治的办法,到了医院也只是用医用手段将呕出来的血吸走罢了,表面上看着好看些,却并不能阻止出血。
这小半年以来,他已经好久没有呕血,且身轻体盈浑无病重之感。让他差点忘了自己是个病人,以为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恋爱学习生活。
事实却狠狠的给了他一耳光。
他眸光幽远的望向玉烟离开的方向,突然觉得奶奶做的是对的。
玉烟年少不知生死离别之苦,而自己一个成年人又怎么能不懂?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人,怎么可以去耽误一个单纯少女的岁月。
他们就该这样,一别两宽,再不相干。
“噗!”又一大口鲜血涌出喉咙,陆鸣远不自禁的弯下腰。
“鸣远!”警卫员吓坏了,再不容他多说,背起他就往医院跑。
第223章鸣远病发
白青凤听说陆鸣远吐血昏迷,放下手里的一切奔向医院。隔着窗户,她看到早上还与自己微笑话别的孙子,此时全身插满管子,无声无息的躺在床上,心疼的老泪纵横。
“鸣远 鸣远,你这是怎么了?回国半年一直好好的,就连医生都说你心跳血压各项指标都很平稳,好好的怎么会病发?”
白青凤忽然想到什么,愤怒的看向警卫员,“你们都是怎么照顾他的,之前一直好好的没事,怎么到你们手上就成这样了,我付你们工资你们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白青凤怒不可遏,将所有怨怒撒到警卫员身上。
几个警卫员交换了个神色,张了张嘴想解释,却又低下头什么也没有说。
而几个这怪异的神色,自然让白青凤看出端倪。
她精明的眯了眯眼,冷声说:“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早上出门之后都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蓝玉烟那个野丫头又来找鸣远了。快说!”
警卫员神色一怔,其中一个想了想说:“白老军长见谅,不是我们不说,鸣远他不许我们多嘴,我们答应了他,就不能食言,您还是等他醒了亲自问他吧。”
警卫员虽然是白青凤聘请的,但是拿她工资替她照顾孙子,并不代表像奴仆一样要事事听她的。且身为退军人,即使退伍了,也该有军人信守承诺的高贵品格。
故而无论白青凤怎么问,他们都统一回答,“请等鸣远醒来了亲自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