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色的衣裙摇曳起来,她踩着步子往卫凌霄的身边走,直到那白色绣着鱼戏莲纹的绣花鞋碰到那他黑色的长靴。
她抬脚,鞋尖在上面轻轻碰了碰,这才勾起嘴角笑着道:“自然是一个个认真挑选,到时候若看中了谁家儿郎……。”
卫凌霄低着头,看着她站在自己面前。
她身上一股青莲香,带着缠绵的水雾与熏人的香甜,她靠的极近,那清透的味道便直往他鼻尖铺面而来。
开口的声音依旧温柔,又娇又糯轻声道:“那便携带嫁妆,嫁入他府中啊!”
“哦?”卫凌霄平直的嘴角勾起,冰冷的眼神打在她身上:“嫁给他?”他说完,一用力,宽大的手掌上前,一把掐住她的手腕:“我看这是郡主妄想。”
还没等叶莲生反应,他便揪着她的手前走。
一路上,他板着一张脸,怒气冲冲的带着叶莲生往外带,直到出了宫门,还没等叶莲生开口便将她打横抱起塞进马车中。
马车里一股浓厚的苏合香,紧接着迎面扑来浓厚的男人热烫的气息,灼热又浓厚,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卫凌霄的身子半弯着,他身子高大,双手撑在两侧的车窗上完完全全的将车门堵住。
“侯爷莫非还以为我要跳车不成?”叶莲生被逼在角落深处,分明是弱小无助的一方,可她撑着下巴,狭长的眼睛眨了眨,整个人娇媚的仿若能化出水来。
他伸出手,学着她的模样,带着薄茧的手指从头上划落,先是眉眼随后一点一点靠近唇瓣,手指沿着嫣红色的嘴唇在上温柔的打了一个圈。
随后一用力,将那大红色的唇瓣压下去:“不。”清冷的眼神盯在嘴唇上,声音越发沙哑。
“侯爷说的对,长歌确实不敢。”叶莲生伸出手,想要勾住他的脖子,卫凌霄却一皱眉,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
“怎么?”秀气的眉毛皱起,叶莲生笑着道:“生气了?”
“生什么气?”卫凌霄眯着眼睛,单手控住住她乱动的手腕,面无表情道:“生你刚刚胡言乱语,讽刺我年纪大?”
“还是生你刚刚当着我的面,说是要嫁给旁的男人?”
高大的身子上前,控制住她的手腕,压制着她的身体,暗沉的眼中风雨欲来,毫不客气,将她上上下下尽数掠夺。
“侯爷怎么不说,自己是对号入座?”叶莲生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刚刚可是一句关于侯爷的话都没讲,怎可白白就这般受了冤枉。”
“油嘴滑舌。”卫凌霄冷笑一声,逼人的气息往前压制一步。
“是不是油嘴滑舌,侯爷分明尝过,偏要这般又冤枉了我。”叶莲生抬起头,眼中含着雾。
卫凌霄被她哄的心情愉悦,喉咙里一股爽快的笑,小姑娘娇娇悄悄的撒着娇,别说是说他年纪大,就算是说他再难听的他也认了。
他不气了,见她笑脸盈盈的缩在自己面前,眨巴着眼神娇媚又可爱。
卫凌霄心思一动,放开她的手身子靠上去,鼻尖一片熏甜的香味,卫凌霄闭上眼睛,寻着记忆去找那最香甜软糯之处。
他才将靠近,离她只有一掌有余,一只修长纤细的手伸出来,落在他肩膀上:“停下——”卫凌霄睁开眼,肩膀处的手一用力,又将他往外推了一步。
“怎么了?”他抓住她的手,凑到唇边亲了一口,低沉的嗓音笑的沙哑:“自己使小性子,还要我哄不成?”
“侯爷放开。”
暗沉的眼神里波涛汹涌,抬起眼帘淡淡:“当真是觉得我年岁大了?”他语气轻飘飘的,里面却满是冰冷的危险:“或者,是嫌弃我有个儿子。”
“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叶莲生瞪了他一眼,弯腰从马车上站起,还没走两步,身后的人又拉住她的手腕:“我送你回去。”
他没放手,低声吩咐外面的马夫:“去盛府。”
鞭子划破空气,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马蹄声开始哒哒哒跑起来。卫凌霄见她态度软和,抓着他的手一用力将她带到自己的膝盖上。
怀中一片温香软玉,他将她从后背抱紧,脸埋在她后背叹了口气:“到底在气什么?”
低沉的嗓音,还带着一丝无奈。
叶莲生低下头,手把玩着他挂在腰间的墨玉,细长如葱段的手指绕着那玉佩玩了好几圈。
马车外一片脚蹄响,过了许久才听见她轻声嘟囔:“若是嫁了你,日后……日后他岂不是要叫我一声娘?”
娇糯的嗓音脆生生的,满是郁闷:“我还没他大呢。”
卫凌霄先是一愣,随后抱着她开始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多年了,他又一次笑的这般畅快过。
“怎么?”他笑了许久才收口,怀里的小姑娘又轻又软,年纪确实小了些,他手臂收紧了一分:“后悔了?”
叶莲生扭头,映着车中镶嵌的月明珠,眉眼精致乖巧极了。
“当初勾引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后悔。”他怜爱的叹口气,一手放在她脑后,一边凑过去亲在她红唇上:“就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对你着迷,故意让我日日想着你……”
“侯爷的嘴好甜。”叶莲生扭过头,勾着他的脖子。
“甜?”卫凌霄嘴里琢磨了片刻,随后又开始低低笑起来:“甜的话,那就多尝尝。”
随后,他便不再浅唱止齿,长驱直入在她口中一点一旦攻略城池。
唇齿之间依稀还能听见他的呢喃:“你嫁给我,他自然要喊你娘。”小姑娘张嘴想反抗,他却借机探入进去,霸占她更深处。
***
盛雪瑶这段过的着实不错,她原本就想早早的嫁入侯府,还没提,卫府就下了聘,又将婚事提前了不少。
她心中知晓这是卫瑾玉体贴她,她怀着肚子始终不方便,自然是早早的嫁入侯府,日后孩子生出来也不会惹得旁人怀疑。
嫁入侯府果然就不一样了,就连父亲对她的态度都变了,送了不少奴才来。盛雪瑶看着喜服,喜鞋,日日期盼着自己穿上这些嫁入侯府成为卫瑾玉的夫人。
唯一蹊跷的是,她娘忽然生了疹子,贴身伺候的奴才说那病来的急,她原本想去看,奴才又道疹子传染。
盛雪瑶想着自己现在怀着孩子,没几日又要嫁人,到底不敢去瞧了。只远远地隔着门看了一眼,见她娘次次都在睡,便吩咐奴才们精心伺候着。
就这样,一直等到快成亲那日。
盛雪瑶想到明日就要嫁人,心中既欢喜又忐忑,犹豫半响还是去了她娘那,隔着门帘,她娘还在睡着。
“怎么我次次来,我娘都在睡?”她眉心一皱,脸上有些疑惑。
伺候的奴才倒是一脸淡定,轻声道:“回姑娘,姨娘一日要喝三次药,大夫说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嗜睡很正常。”
盛雪瑶不懂这些,但奴才是常年伺候的,自然不会怀疑她使坏,只遗憾的叹了口气,抓着慧姨娘的手哭诉:“娘,你快些好吧,女儿我明日我就嫁人了。”
“你睡着的这些日子,父亲不知从哪得来两个美人,现在日日宿在新得的美人那,您再不好父亲都要将你忘了。”
她细细的与姨娘说了一下午,那一直紧张的心才算是放松下来,擦干眼泪本打算回去,想了想又往长姐的院子走。
自从卫家来提亲,她还没见过长姐呢,她既想炫耀又怕长姐气急了,与她来个鱼死网破。
可现在,她明日都要入卫府了,自然不怕出岔子。
你一直跳动的心安耐不住,想去长姐那炫耀一番,若是能看见长姐生不如死的模样,那就更好了。
刚进长姐的院子,恰好撞见她躺在凉亭里,六月底的天,满院子的莲花都开了,她躺在凉亭中,娇俏的身子仿若与莲花合为一体。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到小时候,长姐院子里原本没湖,但是长姐一句喜欢莲花,父亲就让人在院子里给她挖了个湖引上水在里面种满了莲花。
每年夏日的时候,她总是羡慕长姐这里,羡慕这一院子漂亮的莲花。
“长姐。”她走上前,看着面前人,如今终于不用是自己羡慕长姐了,而是她羡慕自己了。
凉亭里的人没动作,她却认为长姐肯定是在装睡,笑着上前自顾自的说道:“长姐,今日我来是与你汇报,明日我就要嫁进卫府了。”
“长姐心心念念的人,明日就要八抬大轿来迎娶我过门了。”事到如今,她哪里还压抑的住?
“不装了?”叶莲生睁开眼睛,淡淡讽刺落在她身上:“倒是也难为你了,装了这么久。”
盛雪瑶嘴角勾起一抹畅快的笑:“长姐,此刻在装的一定不是我。”她认定她难受,眼神肆无忌惮的奚落她,右手光明正大的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我与瑾玉,才是天作之合的一对。”
“滚下去吧。”叶莲生素手抬起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垂下眼帘,细长的眉眼泛着红,带着笑意的目光落在她脸上,眸光都带着潋滟:“希望你到了明日,还是这么想。”
盛雪瑶认定她这是在嫉妒,高傲的抬起头,腰杆挺的笔直的回去了。
***
翌日,就是她大婚的日子,盛雪瑶天还没亮,一大早就起来了。
她满怀期待的坐在梳妆镜前,任由身后的嬷嬷给她上妆,她歪歪头,瞧着镜子里精心装扮的自己,朝着身后的嬷嬷问道:“怎么今日大喜,府中这么安静?”
嬷嬷笑着道:“府中的事是老爷管着的,估计是怕吵了姑娘,特意让奴才们声音小一点。”
盛雪瑶这才满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今日格外的娇美。
直到,她瞧见身后嬷嬷拿上来的衣服,水红色的喜服,上面绣着交颈鸳鸯,并不是她日日看的那件。
她冷着脸道:“嬷嬷,你拿错了,这不是我的嫁衣。”
那嬷嬷却像是听不见,依旧拿着那件水红色的喜服走上前:“小姐,奴才没拿错。”随后,示意一边的奴才们将她压制住。
盛雪瑶心中大惊,开始喊:“我是正妻,要穿大红色,这件喜服是妾穿的,给我滚开。”周围的人却像是听不见安,三四个嬷嬷一起控制住她,拿着喜服往她身上套。
“小姐,你别挣扎了。”领头的嬷嬷手上用了劲儿,掐的她差点动弹不得:“这衣裳奴才没拿错,是小姐自个记错了。”
“宁国候八抬大轿娶的是忠勇侯家的小姐,您不过是一顶小轿抬进去的妾。”盛雪瑶太过惊讶,导致忘了挣扎,嬷嬷们乘机将喜服给她套了上去。
昨日在院子里,长姐那若有所思的话,讽刺的眼神,她总算是明白了。
回过神的盛雪瑶就像是疯了一般,拼命的喊:“贱.人,骗子,盛长歌,你个贱.人。”随后拼命撕扯身上的衣裳,嬷嬷们见状吓一跳,生怕她弄伤了自己到时候无法交代。
领头的嬷嬷上前,一手刀挥在她后颈上,将她打昏了过去:“就这样,送上小轿让人抬到卫府去。”那嬷嬷挥挥手,示意人将她抬起来。
***
宁国候府热热闹闹的,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娶忠勇侯家的小姐入了门。
炮仗放了整整一天,宁国候与忠勇侯都是朝中重臣,两家结亲前来贺喜的达官显贵不知多少。
就连皇上太后都赏赐了不少好东西,着实是添了不少光。
热热闹闹了一晚上,直到深夜的时候,盛雪瑶才悠悠醒来,她整个人躺在床榻上,抬头才察觉后颈疼的紧。
嗓子干枯的厉害,她开口喊:“来人。”
不一会,有个黄毛丫鬟走进来,见着她远远的喊了一句:“姨娘。”盛雪瑶猛地抬起头,将床边的枕榻甩在地上:“我是正妻,是夫人,谁让你喊我姨娘。”
小丫鬟吓一跳,差点跪在地上。
张嘴轻声辩解道:“您就是姨娘啊,公子娶了忠勇侯家的小姐,她……她才是夫人。”
“滚!”
“滚,给我滚。”盛雪瑶激动的从床榻上起身,因动作太大差点摔下去:“你胡说八道,嫁入宁国候的分明是我。”
“她说的没错。”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们被人推开,盛雪瑶看过去,就见刘兰双一声大红色的嫁衣,面带笑意走进来。
她虽生的其貌不扬,但是如今日这般,一身大红色嫁衣,精心打扮之后,却也是好看的。
“是不是很意外?”她坐下来,看着床榻上的盛雪瑶:“分明你什么手段都用过了,肚子里孩子都有,卫瑾玉最后娶的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