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个牧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招惹上了石姑娘,自己已经有了媳妇,还想三妻四妾?简直可恶!
忽然灵光一闪,他想到了什么。
一定是那个时候!
转而便要去找牧疆问个清楚。
却不等他有什么动作,只听左瑾瑜不冷不热地开口:“你这声牧大哥叫的,可比我这做未婚妻的更亲热呢。”
石香芹脸色一讪,有种被说中心事的懊恼。
牧疆不动声色地把左瑾瑜的手拉在怀里说:“你多虑了,我与石姑娘之间,最多算是有些生意上的往来,断然不会这般熟稔。”
石香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牧疆把自己的心意置于何地。
牧疆又接着对石香芹说道:“咱们原来谈成的交易,只怕要作废了。”
“作废?”石香芹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他。
牧疆以为是她失望,想要个解释,正准备跟她说明白的时候,却听石香芹说道:“咱们之间的交易,不是已经做好了么?”
看牧疆的脸色似有不解,她心里也有了狐疑,转而扫了左骞一眼,问道:“不是你让左骞把猎物送来的么?只不过左骞报的价,跟原来我们谈好的有些出入,我想着既然你愿意把价格往下降,我也没说什么,怎么,难道……”
话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所有人,都全明白了。
原来是牧疆把排车留到这里后,左骞就打着牧疆的幌子把猎物卖给了石潘,只不过石潘留了个心眼,让左骞报价,左骞不知道石香芹之前已经跟牧疆谈好,也不知道市场价,所以就报的少了,石潘当然高兴,定是二话不说就收了下来,然后把银子给了左骞。
“怎么样,现在人证在此,你们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左瑾瑜厉声质问,目光直射左赵氏。
左赵氏直道倒霉,这好端端,怎么偏就石香芹过来了?
“瑾瑜啊,你看你爹死了,咱们家的顶梁柱都没了,你哥哥他又没怎么干过农活,我们孤儿寡母的,生活实属不易,反正牧疆年轻少壮又能干,这点猎物对他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他能帮衬就帮衬点怎么了?难道你非得要逼死我们母子才行吗?”
看硬的不行,左赵氏就来软的,开始各种哭诉。
这种把戏,左瑾瑜在左老汉下葬的时候可是已经见识过一次的,眼下又听了一次,这心里实在是膈应。
“现在事情败露,开始玩道德绑架的戏码了?”左瑾瑜冷笑两声:“且不说我现在已经不是左家人,牧疆更是跟你们没有关系也没有义务帮你们,便是有关系,你们凭什么理直气壮地霸占人家东西?就算人家年轻少壮,人家辛辛苦苦的成果也是人家的,给你们那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们自己把儿子宠成废物,现在却哭着喊着让别人买单,怎么,谁弱谁有理?”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现在你帮着外人来对付你自己亲娘亲兄长是不是?”左赵氏被她这伶牙俐齿的劲儿气的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哆嗦着厉害,咬着牙齿,恨不得上去把她咬死。
“到了现在,你还是只会在别人身上找原因,怎么就不知道从自己身上找找错处。”现下左赵氏的态度也委实气急了左瑾瑜,左赵氏从来都是这么理所应当,都觉得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她转,可是也不回头想想,她自己到底凭什么。
所以说,他们左家永远富不起来是有原因!
活该穷一辈子!
把心里憋了许久的话说出来,左瑾瑜反而没那么生气了,左赵氏一辈子都这么过来了,怎么可能因为她几句话就改变呢?就像现在,她依旧只认为别人就应该顺从着她,从来都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
也罢,自己本也不打算改变她,只是借此来抒发一下心中长久以来的不满,目的达到了,她也不想再跟左赵氏去争执什么。
她把手摊出来说:“什么都别说了,赶紧把银子还给我们,我们以后也不想再跟你们有任何瓜葛了。”
“这银子我都已经买成鸡蛋了,哪里还能再给你们?”左骞也被她嘴里的“废物”弄的心情不好,再加上这段时间,他越想越感觉之前石香芹毁容跟左瑾瑜脱不了关系,所以就对左瑾瑜和牧疆二人仇视不已,语气也越发不耐烦。
左瑾瑜也不客气:“那就把鸡蛋给我们。”
左骞瞪着眼不说话了。
“自从你爹死了之后,你看看我们娘俩过的什么日子,现在连吃个鸡蛋你都有不许么?”
“请你搞清楚一点,我不是你们左家的人了,所以别跟我这儿唱哭戏,我没这个义务,而且,我没有不许你吃鸡蛋,只不过你现在吃的鸡蛋,本该属于牧疆,其次,若是你们日子当真过不下去了,你们难道不应该省着点花么?怎么还会买鸡蛋这种奢侈的东西,所以我觉得,你们一点都不可怜,也不该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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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瑾瑜口若悬河,一点情面都没给他们留。
左家母子二人的脸色由红变青又变紫,可是好看的很。
气氛在这一瞬间,彻底冷凝下来。
左赵氏恨不得把左瑾瑜生吞活剥了,还是牧疆把左瑾瑜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道:“丫头,依我看,此事还是就此算了。”
“算了?”左瑾瑜叫道:“凭什么算了?那些猎物是你打了两天才打到的,就这么便宜了他们?你不心疼?”
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家中也不富裕,辛辛苦苦打了那么多猎物,本来能卖五吊钱的,结果弄出这事儿,他一文钱也没捞着。
可他对钱财并非太过在意之人,又想到这左赵氏的男人刚死,确实有些困难,而且左赵氏怎么说也是左瑾瑜的亲生母亲,这点银子,他们拿了也便拿了,就当是自己这个做女婿的略尽绵薄之意。
牧疆把他心里的想法解释给左瑾瑜听,左瑾瑜只笑他傻,说:“这种人家,就是白眼狼,根本就养不熟,你现在要是妥协,那他们便会当你好欺负,把你当成财神爷,以后天天找你要银子。”
左瑾瑜想的是,她跟牧疆又不是真正的夫妻,牧疆已经为她做了很多事,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关于银子的事,她不能再让牧疆吃亏。
“你所担心的,我都明白。”牧疆又岂会不知,他摸摸左瑾瑜的头道:“此刻开始,你就站在我身后,所有的事,由我做主。”
他声音不大,很是温和,整个人都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
其实他处理事情也是非常游刃有余,这一点,左瑾瑜深有体会。
既然他提出了,那左瑾瑜也不再坚持。
也行,她就看着牧疆怎么处理好这件事。
牧疆带着她回去,看左赵氏母子脸上仍然余怒未消便知左瑾瑜的话深深刺激到了他们,他沉吟了一下,看着左骞缓缓开口:“那些猎物,你卖了多少?”
“干什么?”左骞很是戒备地看着他,因为石香芹的原因本就对他起了敌意,现在又听他问这个,自然留了个心眼,俨然忘了,这猎物的原主人究竟是谁。
“你放心,既然那猎物你已经卖了,我看在你死去的父亲份儿上,这银子便不向你讨了。”
“真的?”
左赵氏有些不信,牧疆会这么好心?
不过看到牧疆坚毅的神色,她的怀疑就打消了。
左瑾瑜这丫头鬼精鬼精,可牧疆却恰恰相反,这个男人虽然不善言辞,不过性子倒是实诚,没左瑾瑜这么斤斤计较,也没左瑾瑜心眼这么多,况且这猎物是他的,现在石香芹也在,他当着众人的面既然说了这话,应当就不会假。
这么一盘算,左赵氏的脸色就缓和不少。
反正左瑾瑜已经不是左家的人了,任她说去,只要不让她把这银子拿出去,一切好说。
她跟左骞使了个眼色,左骞只好不情愿地说:“两吊钱,怎么了?”
两吊钱!
牧疆忽然有些心痛,本来是五吊钱,让左骞硬生生卖成了两吊,这种脑子,好像,并不太适合做生意。
“没事,两吊就两吊吧。”牧疆有些喘不上来气,但还是努力克制着,面无表情道:“提前说好,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是看在瑾瑜和已经死去的伯父份儿上,从今以后,咱们两家,不再往来。”
“好,不往来就不往来,谁稀罕。”左骞哼了一声,可左赵氏却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左瑾瑜是个天煞孤星,把她赶走是没错,可牧疆这么有情有义,以后肯定能帮他们不少,要是真不往来了,那岂不是可惜?
可当初是自己把左瑾瑜赶走,她现在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觉得左瑾瑜这臭丫头的命实在是太好了,怎么就遇上了牧疆这么一个贵人。
“丫头,我们走吧。”
牧疆也不知道左赵氏已经开始偷偷算计他们了,想着家里还有个小不点等着,得早些回去。
而他的举止也被石香芹看在眼里,越发觉得他是深藏不露,这几吊钱他说不要就不要了,要真是家贫,怎么会这么阔气?她就不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喜欢银子的。
“等一下。”石香芹忽然灵光一闪,忙迎了上去,满脸友好地对左瑾瑜问道:“现在,你可有住处?”
“怎么?”
左瑾瑜挑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跟石香芹并不太熟,又知石香芹对牧疆有意,现在石香芹这么问,一定有自己的目的。
石香芹垂眸笑了笑,说:“我听左骞讲,你已经被左家赶了出来。你看你一个小姑娘,无家可归,多可怜呐。”
这话有点打左骞的脸,左骞已经很不爽了,可又不敢惹恼了石香芹,嘟囔了一句:“她是天煞孤星,都把我爹克死了,难道还让她把我和我娘克死不成?”
说是嘟囔,可这声音却是一点都不小,被这几人都听的清楚。
左瑾瑜连理都懒得理他,听出石香芹这话里有话,她是个直性子,向来不喜欢这种弯弯道道的,语气淡淡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石香芹也不卖关子了,脸色不变:“我的脸原来还是你帮我治好的,你对我有恩,现在你有难了,我当然要伸出援手,这段时间,不若你就跟我回去,住在我家吧?”
左瑾瑜明白了,她这是不想自己住在牧疆那儿,所以把自己请到他们家,就能让自己避开和牧疆朝夕相处,她自己不仅有了接近牧疆的机会,还能在左瑾瑜跟前儿落个好。
而正好,她哥哥石文轩也对左瑾瑜心存爱慕,要是左瑾瑜去了石家,她还能趁机撮合左瑾瑜和石文轩,这一举两得的事,石香芹可算计的真好。
“只怕,也不太方便。”左瑾瑜不假思索地选择拒绝,她要是能把这个机会留给石香芹,那她就是个棒槌。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们都是女儿家,想必也有许多话可以聊呢。”
“那也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想聊,随时都能聊,也不必住过去叨扰。”
第六十五章 撩得一手好妹
看左瑾瑜油盐不进,石香芹暗道这小丫头不好对付,想着原来她能帮自己医治好脸上的红疹,也是有些手段的,自己着实小瞧了她。
石香芹却是打定主意,绝不让她在这个时候,跟牧疆朝夕相处,培养感情。
“那瑾瑜,你可有落脚的地方?”她以退为进,也不再坚持。
不等左瑾瑜开口,牧疆便听不下去了,直接拉住旁边女子的小手道:“她马上便是我的娘子,我自该收留她。”
石香芹神色一黯,这牧疆处处护着左瑾瑜,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只怕还情窦未开,也不知图的什么。
倒是自己,也到了适婚年龄,而且模样身段也周正,家世也比左瑾瑜强,可这牧疆却偏偏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那一双眼睛好像就跟长在左瑾瑜身上一样似的。
难道是因为他这么大年龄也娶不到媳妇所以好不容易花了二十两买来个小丫头才视若珍宝?
这般一想,却又觉不对,自己有意无意地接近他,他难道会瞧不出来?
还是说,这牧疆人如其名,当真僵的跟个木头一样,不懂自己心意?